穿越之尋到紅樓去愛你 正文 第077 葬花處聞得驚雷 明真相痛心已晚
    賈母頭一回兒大口啐王夫人,只把她嚇的不敢再言,只跪在那裡哭的昏天暗地。鳳姐眼光閃爍,欲與賈璉對對眼色,卻被花屏阻隔。當年的銀子,自己可是留下了十萬多,今兒算是鬧破了,晚上少不得要謀算將放出的利錢收回。

    「今日虧得太后保全,否則,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亦無臉面對國公爺!」賈母帶著淚音的言語中提到了死,惹的呼啦啦忙跪倒了一層子,請老祖宗息怒。

    「息恕!息怒又有何用,便是那百萬的巨資三日內又如何湊齊?」卻無人再應聲。須臾,賈政恭敬的磕了一個頭,痛心疾:「兒子回去即可命這毒婦交出銀錢,很不敢讓母親煩憂!王氏不賢不善,害府中如此!兒子今日便寫了休書,只待明日天亮,便打了她出去!」

    「老爺,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王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癱倒在地。

    「罷了吧,好歹娘娘如今還在宮裡,便貶了做姨娘就是!」著她哭的快要抽搐,賈母冷冷一語。王氏居然敢隱瞞了五十萬銀子之巨,如今再不給她點顏色,還當自己是這一家之主了!

    「是,兒子記下了!」賈政雖不甘心,卻也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起身坐回位置。

    「嗯……」賈母出了惡氣略喊了些恕意,道:「往日裡,娘娘的榮耀也算是澤被闔府上下,如今出了事,少不得各方先湊著!只要太后娘娘在,日後回府位分也是有的!」

    「是!」裡裡外外雖然大多為自己院子不平,卻也不敢反對。畢竟,那太后對賈家的恩典是實實在在瞧到了的,任說也不敢懷疑。

    「老祖宗,依我看,那林丫頭素來心軟,若是過幾日待她的氣性消散了些,想法子哄勸哄勸,若是能從這府中出嫁,可是增色不少,與那北王府也便有了聯繫!」邢夫人想了想,進言道。

    「誰說不是!若是沒有那做妾的事,也便好說些,如今弄得那般僵硬,緩解又談何容易……」賈母沉吟著,心底只萬般後悔當初聽了薛家的計謀,逼急了黛玉……

    「寶玉呢?」賈母忽然想起,嚴令道:「我剛回府時便說過,不許將這所有的事告訴寶玉!若是有人敢走漏了半點風聲!莫怪我無情!」眾人忙應了,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

    也半,榮府角門輕輕打開,一身黑衣兜帽,身材臃腫,勉強挪過不甚熟悉的門檻,鑽上一頂青頂灰布轎子,悄然出府……

    二日一早,寶玉起床分別去賈母與王夫人那裡問安,恰好趕上趙姨娘站在院子裡大罵,一見寶玉來,倒也將後半段不堪的言辭吞了回去,低下頭抬腳便走了。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走漏了消息,老太太那邊可是沒法子交待的。因為沒有人告訴他王夫人被貶了姨娘之事,寶玉十分納罕緣何今日的太太竟然由得趙姨娘胡鬧?

    一太早的讓人心煩,可是這妻妾之爭他亦不可多言,便沒有去見王夫人。到了上房,鴛鴦道老太太今兒睡晚了,將問安全免,又困為惜春搬出了太觀園,探春還在禁足中,無處閒逛,只得悶悶的回了怡紅院。

    誰料一回去卻現紫鵑正忙亂的帶著丫頭們翻檢著寶玉屋子裡的古玩擺設,只細細的看著物件的底部。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寶玉一步邁過門檻,納罕道:「可是失了什麼東西不成?太清早的便翻箱倒櫃。」

    一見寶玉忽然回末,紫鵑心底吃了一驚,借口屋子裡面雜亂,趕忙急急的將他推出屋子,敷衍道:「也沒得什麼,前兒秋紋恍惚記起那日清理時見著一個物件出了裂痕,問她是哪件卻又一直想不起來。趕著二爺出去,便掃掃灰塵,順便驗看驗看!」

    「這些個勞什子玩物好好的擺放在那裡,又如何能出了裂痕?怕是哪個丫頭失手弄破了,不敢聲張。」寶玉幻想猜測著,好言哄勸道:「好姐姐,便是找到了也莫要聲張,只說是我失手的罷,免得惹了太太不高興,又要攆人出園子。」話說到最後,心底忽然悲涼不已。

    曾幾何時,大觀園中繁花似錦的景像一去不復返,姐姐妹妹聯詩作對吃喝玩樂的聚會亦是再難得。二姐姐自打嫁人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三妹妹整日跟在太太身後服侍,四妹妹莫名的再也不願回園子裡來住,寶姐姐每次見到自己也是守禮有佳……怡紅院裡常常笑鬧著的丫頭們如今死的死,攆的攆,如今也只留下一些恭謙平和的。

    林妹妹好端端的忽然住到了鐵檻寺,老祖宗說是誤會卻始終不讓二人相見。好容易遠遠見上一面,卻弄得自己更加糊塗。寶姐姐雖然常說些仕途經濟,卻也不失為佳人才女,為人又謙和大方,妹妹嬌美清靈,雖說論起來心中更重妹妹,若是三人長大在一起,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卻為何林妹妹要問那些問題?又何時才能會開,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寶玉難抒胸抑,坐在院子當中的石桌邊,直勾勾的愣神中。

    紫鵑早已習慣他這副樣子,當年亦被二爺這番溫柔多情所傾倒,一面暗中找尋定親憑據,一面使出渾身的解數促成雙玉緣,私心為自己討得一席之地。如今夢想成真,當真被寶玉收了房,卻是建立在了投靠二太太,出賣林姑娘的立場之上……罷了,生死有命,這高門大院中,有幾個丫頭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的……卻實在沒有想到林姑娘的未來夫君,竟是北靜王!這樣一比,寶二爺的身份自然遜色不少,不過,卻也聽聞那王爺向來不近女色,就算娶了林姑娘,想來雪雁那蹄子也沒什麼機會,與其說最終被拉出去配了小廝,倒不如寶二爺的萬般體貼。

    推著愣的寶玉出院子逛,又叫來伴鶴與鋤藥仔細跟了,莫有閃失,而後便又回去繼續收拾,賈母昨晚已然暗中授意,將林家的物件趕緊收回來,卻又不能驚擾到寶玉。可真真是個難辦的差事,好客易糊弄走了,趕緊搜檢出來要緊。

    寶玉癡呆呆的挪著步子,毫無目的的亂轉,身後兩個小廝子不敢言聲,只一味的跟了。卻是心中意悠悠,昏沉沉,不知不覺間,竟到了黛玉葬花的那片桃李林。一陣清風拂來,寶玉眼前忽然豁亮,那日的《葬花吟》,句句縈繞耳邊,直令兩個小廝原地站著,自己則不覺向林中走去。

    花期早已結束,遍尋無有蹤跡,似那林妹妹的影子,明明牢記心間,卻又朦朦朧朧的。原以為自己最瞭解黛玉不過,如今再見,竟生出了百般的生疏。

    「說起來,娘娘被一下子贓到了常在,也是這府裡咎由自取了!」熟悉的聲音隱隱傳來,將寶玉的回憶打散,不由得順著聲音的來源找去。幾棵樹交差間,隱隱露出了綠色的裙角。

    「論理,做丫頭的很不該議論著這些,主子安康了,咱們也有些好的活路子!」另外一個聲音的輕歎。

    「便是這府裡烈火烹油般富貴,可哪個房裡的丫頭能有個好歸宿的!算起來,也就以往服侍林姑娘的紫鵑算是得了濟!連那襲人都還沒有過明路呢!」距離愈近,人影愈現,竟是原來自己院子裡的小紅,和現在的春燕,剛剛提到紫鵑的便是春燕。

    「你又知道些什麼!」小紅幾分得意:「我跟了二奶奶許久,也算是很知道了一世事。原本哪裡敢說,至如今全府上下皆瞞著二爺一個,便已不再是什麼秘密!」

    「不就是二爺思念林姑娘,先收了紫鵑嘛!」春燕無聊道:「這才幾天,便當真一副當家***樣子,一太早的便折騰院子裡的人搜檢東西,還非要找出什麼竹子印記的!我只覺無趣,便溜出來偷會子閒罷了!」

    看著春燕一臉不信,小紅似乎一下子被激到了,趕忙道:「我可都知道!那紫鵑本就是老太太安排在林姑娘身邊的!只不過林姑娘聰慧,才沒叫她把定親的憑證偷走!」

    「這話怎麼說?」春燕嚇了一跳,趕忙追問。

    「你以為娘娘為何忽然被貶了位,還不是因為林姑娘自幼定下的人家就是現在的北靜王,未來的王妃呢!」小紅道:「先不說府裡折磨林姑娘要她答應去忠順王府做妾的事,便是林姑老爺寄存的百萬嫁妝,也被這府裡用的一文不剩,那紫鵑要不是整日裡把林姑娘的好東西拿了去巴巴的孝順二太太,她哪裡能做到到姨娘的位置!不過如今這二太太成為了王姨娘,寶二爺卻也不再是嫡出的爺了!」

    「百萬!那是多少啊!」春燕興奮的臉通紅,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

    「我也沒見過,總之很多很多就是了!」別看小紅說的頭頭是道,畢竟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二等丫頭,說不出什麼。可這些話真如那鋒利的刀子,一下下的割著寶玉的心。

    「別看這般多的銀子都是林家的,府裡上下還不是說林姑娘是白吃白住的!依我看,真正白吃白住的可是那位成日裡戴著金鎖來尋玉的!」小紅越說越勇,竟扯到了寶釵身上。

    「可不要亂說!」春燕忙摀住了她的最:「眼瞅著娘娘指的金玉良緣就在眼前了,萬一被別人聽了去,可是大大的不好!萬一哪日娘娘復了位分,少不得二太太還是要扶正的!」

    「吐!我怕什麼,好歹我卻是寧府的人,二奶奶早就把我的名字從榮府上劃了去!」小紅啐道:「好一個端莊賢淑的寶姑娘!當面是人,背後是鬼,聽人窗根腳,被現了卻嫁禍給林姑娘!」

    「便是你問我說過那次?」春燕回憶起來,似乎是小紅在滴翠亭說了什麼,童姑娘說是林姑娘在那裡聽著。

    「還能有哪次!只那一次不小心而己!」小紅氣道:「虧得我並不全信,過了幾日與瀟湘館的春纖攀談,才知那林姑娘那日身子不爽,起床後一直歪著看書,哪裡就跑到亭子那邊去了!」

    「真真是直人知面不知心啊!」春雨不可置信的托著腮幫子苦惱:「日後寶姑娘嫁過來了,真不知道要怎麼樣,現在院子裡的幾個丫頭明裡和善,暗裡爭鬥……」

    「寶姑娘看著和善之禮,安則心計深沉,早就憋著勁兒坐上寶二***位置。若是你當真無意寶二爺,哪日裡我回二奶奶一句,把你也要過來便是了,何苦跟她們一個泥潭子裡攪和!」小紅十分仗義道……

    已然聽不清她們又說了些什麼,寶玉心頭如受重擊,疼痛難忍,閃身離開,踉踉蹌蹌的向花園子門口疾步而去。腦子裡,而都邊隆隆響作一團,一會兒是寶結界端莊賢良的模樣在自己面前關心黛玉的言語,一會兒是黛玉鐵檻寺質問之聲,一會兒是丫頭嚇人嚼舌根說黛玉白吃白住,一會兒是老祖宗極力澄清做妾之事只是誤會……百餘聲音交纏在一起直叫他頭疼欲裂,只得跪在地上用手緊緊抱住頭……心疼啊,疼的無法形容,林妹妹自幼便與北靜王爺定親了,林妹妹的嫁妝被府裡用盡,林妹妹反抗做妾被關在鐵檻寺……亂哄哄的讓他忍不住大聲叫著,直將林子裡閒聊的兩人驚出呆在那裡,猛然清醒見左右無人,趕忙匆匆逃走。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忽然,清晰的吟誦在心中響起,一舉驅散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噪音。

    「林妹妹……」寶玉痛哭著無力喊道:「林妹妹,我明白了!林妹妹……」那些表面的華麗,那些長輩說於人前有關疼愛她的言語,原來掩蓋著的卻是如此殘忍的真相!自己枉活於世間,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陰暗的事實……林妹妹敢已命反擾做妾,自己卻連大姐姐的指婚手諭亦不敢反擾!真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伴鶴與鋤藥聞聲趕來,看見的便是俯在地上痛哭不已的寶二爺,當即嚇的麻了手腳,腳一軟跪在寶玉面前,陪著爺一同哭泣……

    眼瞅著快到了晌午,寶玉卻還是沒有回來,紫鵑不禁焦急難耐。剛剛把寶玉房中林家的東西都挑了出來送到了賈母那裡,回來只聽得鋤藥稟告,寶二爺帶著伴鶴一人出府閒逛去了,卻不想這般久還未歸,只站立不安,翹以待。

    眼雎著天色才己見暗,寶玉喝的醉醺醺,搖搖晃晃的被伴鶴扶了回來,唬的一院子丫頭慌得不行,打扇的打扇,捧醒酒湯的捧醒酒湯,紫鵑坐在床邊幫他解開衣裳扣子。

    自打寶玉收了紫鵑,因愛屋及烏,對她十分關愛,襲人便再也沒有機會爬上二爺的床,不由得心中憤憤不平,只扭在外床上上躺著置氣,並不搭理。

    「林妹妹……林妹妹……」寶玉醉的七葷八素,卻也念念不忘黛玉,白日裡本是一時心急欲到鐵檻寺去看黛玉,不想伴鶴卻只告訴他林姑娘已經被王爺接到了王府裡。欲找上門去,卻只覺得自己無臉再見黛玉,鬱悶間坐進了北靜王府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酒館裡議論的最多的便是昨日賈家之事,寶玉一五一十的聽了個透徹,當聽到林妹妹被關在鐵檻寺吃糙飯,喝白湯,還要半夜挖牆逃生時,也顧不得是在外面,登時痛哭不止,惹來詫異的眼光。既哭自己的無能,更哭妹妹的遭遇。件鶴生怕被人認出,趕緊要了一桌子酒菜給主子壓壓。只這酒越喝越多,一直喝到日落西山

    「寶玉……」紫鵑心頭一酸,無聲的落淚。他心心唸唸的,終究是林姑娘,收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安慰而己。

    「紫鵑……你……怎麼在這裡?」寶玉被幾個丫頭一陣醒酒折騰半日,總算是有了意識。

    「二爺,我還能在哪裡?」紫鵑以為寶玉喝暈了頭,趕緊端上碗蜜水:「二爺快點喝了吧,怎麼好好的喝了這……」

    「啪!」紫鵑話還沒說完,手中的碗已經被寶玉一把打翻在地。只見他掙扎著坐起來把紫鵑往外推:「妹妹病了,你為何不去服侍她,反倒坐在這裡閒說話!快去快去!若是妹妹身子不好,我可頭一個不饒你!」

    「二爺!」紫鵑無奈的將寶玉的手放好:「紫鵑已經是二爺的人了,緣何還能去服侍林姑娘?」

    「我的人……」寶玉眼神呆滯,反夏念叼著:「我的人……」

    「二爺快點歇下吧,再鬧得怕是明日裡要喊頭疼!」紫鵑扶他躺下,又幫他蓋好被子。

    「除了林妹妹,我誰都不要……」寶玉恍惚間一句輕言,卻使得她心中「登登」一下!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有一天二爺知道了……

    自打這日起,寶玉整日裡與賈璉等人廝混在一起,流連於花街柳巷之中,常常喝的爛醉如泥,回到了府裡倒頭便睡,包括紫鵑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得近身,否則就要大脾氣,那便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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