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我什麼時候准許你給我看腳了!你個蠢貨!」水漾尖叫著咒罵,卻因為被按的死死的無法躲避,眼睜睜的看著杜醫生將紗布拆下,而後轉動腳踝並按壓關節處。
「老爺,少爺,漾小姐的腳沒有任何問題,毫無扭傷的跡象。」杜醫生確診後,起身接過傭人遞上的濕手巾擦了擦手。
「你放屁!」謊言被戳穿,水漾氣急敗壞,抬起原本宣稱傷到了的腳去踢人,卻被明姨一把拽住褲腳拉回,
「帶她去雜物間讓保安看起來,雪萊去將她住的客房所有東西搜檢一遍,另外,手機和電腦全都拿來交給我!」水溶吩咐道,聲音裡毫無感情,似乎在處罰一個證據確鑿的罪人。
看著哭鬧著被帶下去的侄女,水父歎了一口氣,無盡的惆悵,對水溶道:「她冤枉顏蕙是不對,可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大不了以後再無來往就是……乾脆明天用專機將她送回去算了,讓劉成禮親自負責送,也不會再被她半路逃掉……」想起命運忐忑的大哥,水父不想弄的太難堪。
水溶剛要說話,卻忽然覺得懷中人兒輕輕拉了拉他的襯衫,低頭一看,黛玉微顰秀眉,櫻唇緊咬,雖然內心裡真的感覺十分的委屈,卻又恐水溶為了替自己出氣做的過了火,只雙手扶在水溶胸前,側過臉去搖了搖頭。
手上用力,將她更緊的箍在懷中,耳語道:「玉兒放心!我自有主張。」而後擁著她坐到水父下手:「顏蕙,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並不怪你,以後做事要沉穩些,不要被人拿了錯處才好……帶薪休息三天吧,委屈你了。」
「少爺!」顏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卻立即醒悟過來,喜悅的眼淚奪眶而出,連連鞠躬:「謝謝少爺!謝謝少爺!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謝謝少爺……。」
「去休息吧……都下去吧,明姨請留下」水溶揮揮手。
「是!」顏蕙與其它的傭人均著行禮退下了,杜醫生與明姨則坐在了最下手的沙上。
「明姨,現在您可以告訴爸爸了。」見已沒有外人,水溶道。
「是!」明姨道:「老爺,自打漾小姐來了以後,少爺安排我暗裡看著些,不要讓她做出什麼對林小姐不好的事情,因此漾小姐的一舉一動皆落在我眼中。」
「哦?」水父聽明姨述說,便知道接下來一定有下文。否則也不會這樣正式的回話。
「除了一天漾小姐進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接下來的幾天裡,她都會想盡各種辦法在林小姐的吃食與飲用水中動手腳……今天實在沒辦法,我才用珠子滑倒了顏蕙。」明姨一臉的氣憤,都說三歲看老,這個丫頭從小便心腸狠毒,常弄死小動物,長大以後囂張跋扈的一點都不稀奇,只沒想到能幹出這害人的事情。
「啊!溶哥哥……」黛玉不由自主的一聲輕呼,害怕的望向水溶。
「玉兒放心,那些東西,都已經被明姨換下了……玉兒不怕。」水溶輕輕拍著她的手。
「做了什麼手腳?」水父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忽然間覺得兒子對水漾的懲罰似乎有點輕!
「這個,恐怕還要請杜醫生來解惑了!」明姨道:「被做了手腳的東西,少爺已經全部送去檢驗。」
「嗯?哦……與上次那腐參相比,這次其實很簡單……」杜醫生推了推眼鏡,道:「送來的食物中被人摻了微量的海洛因……。」
「海洛因!」水父心臟差點跳了出來,扶著沙的手一下子握緊,這可是毒品!
「沒錯,每次的量都不大,還不至上癮,除了今天送來的魚羹是往日三倍的劑量。」杜醫生答道。
「我……可以問一下,什麼是海洛因?還有,什麼時候出現了腐參?」黛玉疑惑極了,聽起來名字不是很嚇人,似乎腐參什麼的也與自己有點子關係。
「海洛因是一種毒品,會使人上癮,過量還會引起死亡……」水溶輕輕道。黛玉聞言不禁怔住,死亡……她何時與水漾結下了如此大的仇恨!竟然用了這樣的手段來害她!
「我知道了……」水父半日才聲音低沉說道「有勞杜醫生了……」
杜憲航何等聰明,立即起身告辭,自己的任務已然完成,接下來,就是水家內部要自己解決的事情……
「水漾從哪裡來的毒品呢?」水父苦苦思索著,這幾天她根本就沒有出宅子,難道是一直帶在身上的……「說起來,如果她身上有毒品,那麼又如何過了英國海關?」
「我看,定是暗地裡傳送的,這行為必定有人背後指使!若是現在報警則免不了會驚動主謀……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去查……」水溶分析道:「她一向與孫媚然走的很近,孫媚然現在又投靠了秦氏,那麼……」
「要是家中也有人參與傳遞,可是不好……」水父仰頭靠在沙上,直直的看著那盞炫目的水晶吊燈,猜想著種種的可能。
「若是……若是……」黛玉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不知道該怎樣表達。
「玉兒慢慢說,不要著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水溶安慰著循循誘導。
「若並非傳遞,而是水漾在到這裡之前去過什麼地方呢?不過,應該是沒辦法知道的……」黛玉本是以為想到了好主意,說完卻現根本就是沒有辦法查到的事,不由得洩氣一般的低下頭抑鬱。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水溶一拍扶手,道:「爸爸,我們只想著水漾一下飛機便直接到了這裡,未免先入為主!也許她不是二十四日那天回來的!」
「嗯……」水父點點頭,片刻,先叫人去門衛處調出那日的監控錄像,查水漾來時的計程車。而後,電話聯繫相關的熟人,查詢她的入境記錄。
「為什麼不直接去問水漾呢?不是更簡單些?」黛玉問道。
「要是能那麼簡單解決問題,就好了……畢竟不是親妹妹,就算是要審問她也得等到大伯到,否則被她日後反咬一口,爸爸在大伯那邊也不好做……可是涉及到了毒品……」水溶皺眉道:「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靜靜思索間,門衛管理人進來報告,已然查到了那天計程車的車牌,打電話詢問過了,還好因為是交班前的最後一個活兒,計程車司機記的很清,說客人是從機場外的高公路口打車到水家的,他還奇怪這位小姐拖著兩三個箱子還能走那麼遠來打車。
「這就對了!我看她退學的事情也是有預謀的!」水溶不覺攥緊了拳頭,這死丫頭,一定是被人利用來當槍使了!不要說自己拖箱子,連逛街買化妝品都要有專人跟著給她拿,簡直懶得出奇,又怎麼可能放棄機場出口的計程車而走出去那麼遠。
就在這時,水父的手機鈴響起,是剛剛的事情有了回話。
「水總,您侄女的入境時間是二十四日的上午九點二十五,並不是下午那趟班機,想是記錯了吧?」電話那端的人聽起來與水父很熟,「這幾天英國的不少網站上登載了漾小姐大學那件事的新聞,是不是怕有媒體堵截才隱瞞了航班架次的?」
「呵呵,慚愧,慚愧!也許是吧,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水父笑著敷衍道:「有勞小楊了,改日可得我做東才是,務必賞臉!」
「哪裡哪裡,水總太客氣了,區區小事……不過……電話裡的聲音忽然轉小。
「哦?有這樣的事?」水父表情凝重:「嗯……麻煩您再觀察些日子,有什麼不對就馬上通知我。」
「沒問題,沒問題,水總您放心好了!」聲音再度揚起。
「好,這幾天的日程太滿,五天後吧,江邊的龍棲飯店,老房間,晚上六點,咱們不見不散!」水父安排道。
「好好好,我一定準時,不過可說好了!我得做東!」電話裡的人笑得很諂媚。
「到時候再說吧!」水父亦是笑道:「那麼就不打擾了,您忙!」
放下電話,水父扭頭安排:「明姨,準備年禮的時候將楊關長的那份照以往厚三成。再去看看雪萊那邊有什麼現沒有。」
「是!」明姨點點頭退下了。
「怎麼了爸爸?出了什麼事嗎?」水溶覺得剛剛的對話似乎隱含著什麼重要事情。
「楊關長查到了水漾的確是二十四日一早就到了,同時也現了點可疑的事情。」水父拍了拍自己的頭:「大概是在那次慈善宴會之前,你為玉兒在海關登記處的造的入境資料被上層系統調用過……」
「上層系統?」水溶不解:「哪一層?」
「楊關長的權限有限,自然追蹤不到,恐怕已經有人對玉兒的身份起了疑心……我懷疑這幾件事本身就是有關聯的……」若是水父沒有這樣的敏銳,那麼也便無法在商場縱橫這麼多年。
「老爺!老爺!」一個保安急匆匆的跑進來稟告:「水漾小姐好像是了怪病,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幾個人急忙起身趕去雜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