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結束,北國投降,北國將軍自刎而死,其子被囚禁。
漆黑的屋子裡,從門縫裡透進半點晨光,角落裡一個身影狼狽的縮在一起,雙眼裡除了憎恨沒有其他的神情。
「雲雪顏,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緩慢狠毒的聲音發了出來,藉著微弱的光只見一張恐怖猙獰的臉呈現了出來。
蓬亂的頭髮下,一張慘白的臉上落下了大片傷疤,雲溪音癡傻的坐著。
她的臉……全毀了,她不會讓那群臭男人碰她的,絕對不會,所以她甘願毀了自己的臉,那種疼痛她記住了,她會全部換給雲雪顏!
門,突然被打開,大片的光亮照了進來,雲溪音抬手擋住眼前的光亮,瞇著眼打量眼前的人,警惕的後退,「你是誰?」
「來救你的人。」一道女生緩緩的響了起來,手中的劍在掌中回轉了幾下,而後傳來一道冷哼,「跟我走就快一點,晚了你就繼續呆在這裡吧!」
「我走!」雲溪音扶著牆邊站起來,搖晃著朝女子走去,她管不了眼前的人是誰了,只要能帶她出去,她就走。
一把拉過雲溪音,女子帶著她飛快的離開。
朝堂之上。
段司逸今日的臉色並不好,帶著些慍怒,手中拿著幾本奏摺看向下面站著的一群人,「你們誰給朕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朝堂下一群人默不作聲,雲雪顏站在原地,一身鸞金白袍,面紗遮掩,抬眸看著段司逸陰沉的臉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上,您不說是什麼事?讓我們如何回答?就是猜也要有個提示吧?」鳳夕樓拱手作揖,看著坐於高處的段司逸,眉目輕笑。
甩掉手中的折子,段司逸陰沉著臉盯了鳳夕樓片刻,深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蕭王受傷了,你沒有,否則朕就給你足夠的時間休息!」
擰緊的眉頭稍稍鬆開,段司逸再次拿起被扔掉的折子,「南方發生雪災,竟然有人敢私吞賑災的官銀,若是讓朕知道是誰,絕對不饒!」
「賑災的銀子被私吞?」鳳夕樓輕哼,「估計是哪個無良的官員欺上瞞下,獨吞了去,苦的還是老百姓,埋怨的還是朝廷。」
「朕正是此意,所以……」段司逸故意拉長強調看向鳳夕樓和雲雪顏,「朕希望有人去解決這件事情,怎麼樣?」
話剛說完,便見剛剛還在前方的鳳夕樓淡笑著退了回去,不言不語。
「顏卿呢?朕讓你去可好?」段司逸陰沉的臉緩和了幾分,看向雲雪顏,「朕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緩緩站了出來,雲雪顏柔和的應著,「臣遵旨。」
「等等,」鳳夕樓抬步邁了出來,站在雲雪顏身側,神色淡雅,「臣也去。」不多做解釋,嘴角噙起笑意,他怎麼肯放下她一個人去南方呢。
段司逸是咬定了他會陪著雲雪顏才這麼做的吧,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笑,看著段司逸的目光卻多了些深意。
「既然鳳丞相也要去,那朕就不多做阻攔,准!你們擇日啟程吧。」起身,段司逸看來一眼朝下的人,大笑著離開,「退朝。」
「夕樓。」走出大殿,雲雪顏看著鳳夕樓,「你這樣會讓其他人誤會。」
「怕什麼?」優雅一笑,鳳夕樓毫不避諱的看著眼前的人,「我喜歡啊,因為你是顏兒,所以我要留在你身邊,誰敢多言,絕不輕饒。」
一句話讓雲雪顏只得無奈苦笑,看來他是不會輕易放手了。
回到府邸,雲雪顏便看到紫雨迎面走來,見到她微微施禮,「小姐,風公子回府了,現在正在房間裡,您要過去嗎?」
風亦寒回來了?她等了他很多天了,讓紫雨一遇到他就來通知自己。
「嗯,我這就去,你去幫我準備午飯吧,有些餓了,準備好了就到風公子房中叫我。」輕輕點頭,雲雪顏朝著風亦寒的房間走去。
雪融化的很快,已經化作一灘灘的雪水,風也不似前些日子那麼寒冷。
雲雪顏一路走到風亦寒房間外,腳步突然鈍住,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面紗後的臉有幾分傷痛,她最不想相信的事實,卻要在這一刻被自己揭露。
她做了很多天的準備,但在風亦寒回來的時候還是怯弱了,她寧可一切都與他無關,她不願意那些事是他在操縱。
突然間,她覺得他心機太重,重的可怕,可她卻不知道埋藏在他心裡的究竟是什麼?
幾步走上前,敲響了風亦寒的房門,「風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在外面站了那麼久,該進來暖和一下了。」屋子的人聲音單薄,沒有喜怒。
雲雪顏一愣,他原來早就知道她來了,推門走了進去,看到風亦寒正斜倚在軟塌上,見到她進來,緩緩睜開眼臉上也沒有其他表情。
「風公子還真是愜意。」雲雪顏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有些涼,該是泡了有一段時間了,端在手中也沒有喝下,「風公子這些天都忙了些什麼?能不能跟絕顏說說?」
隔在面紗後的臉淡然輕笑,放下茶杯看向風亦寒,等著他的回答,心裡卻坎坷不安,她只希望她的判斷是個錯誤。
「出去辦了些些事情,這些你不該問吧。」慵懶的撐起身子,淡漠的看著雲雪顏,慢慢走近,「你對我關心的太多了,不該。」
「風公子,你誤會了,我關心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你」毫不退縮的將目光迎了上去,「風公子認識雲溪音麼?」
「不認識!」想也沒想,風亦寒脫口而出。
「風公子回答的太快了吧?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雲溪音會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會想到去投靠北國,可就那麼巧那段時間你出去了,而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幾個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猛然站了起來,雲雪顏饒過桌子站到風亦寒面前,步步逼近!
「為什麼?」聲音停了一下,才再次開口,「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要洩露我的身份?你究竟是誰?」
他回答的越是快,她就越是肯定了他做過一切!
「你去告訴雲溪音我的真實身份,用我來控制段南煜和鳳夕樓,你居心何在?風亦寒!」輕瞥開臉,咬緊雙唇,她真的沒想到救了她的人會如此對她。
她甘願做他的棋子,但不代表可以用她去傷害她身邊的人!
只是剎那間,身子突然被抱住,雲雪顏一驚,已經被風亦寒用自己的身體壓在牆上,緊緊的貼住了她,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亂,「我說過,女人不要太聰明,你這樣我不敢保證下次會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我的事情你不要多問,你的命是我救的!」
他的態度急躁起來,將身體更加貼近她,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憤怒和……**。
雲雪顏嚇了一跳,她以為是看錯了,可再次慌亂驚恐的迎上他的臉時,那些情緒還在。
「放……放開我。」聲音結巴了起來,她從來沒想過眼前的男子會有這麼衝動的一面,臉迅速嬌紅,因為羞憤,也因為他環住她的腰已經將所以的力氣加之到她的身上。
她被緊緊貼在牆壁上,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貼的太近,他們的姿勢太過曖昧,身後的手由她的腰間滑至後背,輕輕摩挲起來,讓她微喘。
她真的害怕著急了,現在的風亦寒像極了一隻盯住獵物的猛獸,不能激怒他,否則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放開你?」修長的手指自面紗下鉗住她的下巴,摩挲著,他的臉上閃過陰險的笑,「憑什麼?我也是個男人。」
渾身一震,雲雪顏忍不住顫抖,壓抑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安,「你,想怎麼樣?」
「我想……」拉長的強調刺激著雲雪顏的每一個神經,看著風亦寒嘴角掛起的邪魅笑意,她覺得恐懼,「要你。」
「不可以!」她大聲反抗,拚命掙扎。
她和他根本……她無法想像,今天的風亦寒太不同了,讓她莫名的害怕。
「小姐。」門外突然響起紫雨的聲音,「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就去嗎?」
「嗯,這就去,我和風公子聊些事情,這就出去了,你先去前廳等著吧。」努力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雲雪顏吩咐了下去。
「是。」聽著紫雨離開的聲音,風亦寒才鬆開手,任由雲雪顏全身癱軟的滑落在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臉上的情緒再次消失,風亦寒背對著身後的人,語氣很輕,「我有我的過去,有我的理由,既然你沒事,那就不要管誰死誰活了,也許有一天死的不是他們就是我,所以不要輕易惹怒我,忍耐太久的人,也會有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看著風亦寒的背影,雲雪顏心一哽,她一定要知道他的過去,否則……那將是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捱著牆壁站了起來,雲雪顏走到風亦寒身後,「出去吃飯吧,一會兒該涼了。」她不再責怪他,他太苦了,她是知道的。
他甚至無法發洩自己的痛苦,老天對他不夠憐憫。
好奇的打量她,,風亦寒開口,「你還要留著我?不怕我再害你,或者其他人?」
「如果我讓你走了,那我永遠也幫不了你,只能看著你繼續犯錯,但是如果你在我身邊,那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可以說服你,如果沒有辦法,那我也只好認了。」她輕笑,然後整理好裝束走到門口,打開門的時候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她想她是瘋了,留了一個這麼危險的人在身邊,不過……她寧可相信他會願意把一切告訴她。
「出去吃飯吧,風公子。」她的聲音很淡,被風一吹就散,就好像剛剛不曾發生任何。
「你身上的傷……好了麼?」他輕問,算是關心。
「謝謝風公子關心,好了。」說完,雲雪顏走了出去。
輕輕歎息,風亦寒跟著走了出去,有些事他沒得選擇,也許最後留下的只有對不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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