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密度過剩的綠色覆蓋著的森林,鋪滿了岩石和沙粒的荒地,水和土的界線顯得十分曖mei的濕地,以及擁有壓倒性斷崖的溪谷等等,都在面積雖小但是卻擁有各種不同地貌的夏威夷群島找得到。而她們則在一個相當偏僻的地方,等待著薩雷的指示。
和漫天星輝閃爍的星空相對,無限漆黑寂寞的荒原上的一角之中。
缺乏起伏和硬質感,橫向伸展的壁狀相連的岩層,看上去有種異樣的細碎感覺,其中有多處因為凹陷而顯得黑漆漆的洞穴。她們就隱身在其中一個裡面。
「怎麼了,琪婭拉?你還在在意薩雷?哈比希茨布爾格所說的話嗎?」
溫柔地開口問道的是「彩飄」菲蕾絲。
而在旁邊盤腿坐著縮成小小一團的火霧戰士,「極光射手」琪婭拉?托斯卡納則把臉埋進了豎起的雙膝之中。
「……不,沒有這樣的事。」
聽見她小聲的回答之後,從她左右兩邊垂下的飾,箭鏃型神器「佐麗亞」中傳出了「破曉的先驅」歐德莉婭和「夕暮的後塵」維捷露婭的聲音。
「根本就是在意嘛。」
「不要想得太複雜了啊,不管你是什麼人,要做的事情還不是一樣。」
不……琪婭拉在膝蓋上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想我的事……而且,你、你們也說得對……但是師傅他竟然那樣子想……」
這麼一說,責難的聲音更大了。
「那個男人不喜歡明目張膽的作惡,也不喜歡暗裡藏刀,他只不過是真的那麼想而已啦。」
「沒錯沒錯,反正本人一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樣子,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他都不會介意的啊。」
少女只好沉默下來。但是耳中接著傳來了菲蕾絲那緩慢而冷酷的重重一擊。
「『火霧戰士不是人』、『像我們這種傢伙,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去同情別人』嗎--」
「但是,師傅和基佐畢竟和我們不同。也不能勉強他們--」
提出抗議的小小低吟,卻突然被一聲地面震響打斷了。
「--怎、怎麼回事!?」
細碎卻強烈的震動搖撼著大地,然後徐徐擴大了範圍。伴隨著恐懼的實感讓她們不禁慌亂。畢竟這個地方是特別的,不慌張才奇怪。
兩邊的飾大叫起來。
「快看,那座山上面!」
「噴、噴噴噴噴火!?」
菲蕾絲至剛才為止的穩重態度隨即消失,露出尖銳的眼神抬頭看著山上。
「不對。」
她們從〔革正團〕的「征遼之眸」薩拉卡埃爾一派的人數來看,知道自己過去太過小看了他們的氣度和擁有的實力。
抬眼望去只見那平坦的地平線整個兒隆起而形成的活火山茂納洛亞山頂上有一個形狀奇怪的巨大鐵塔,正向著天空不斷升起。
雖然大吃了一驚,但是還是繼續伏下身子等著。
要是在正式打響戰鬥之前輕舉妄動的話,就有可能被人現。
只有慎重地壓制著氣息,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的來臨。
夏威夷島是夏威夷群島中最大的島。
它位於群島的東端,面積比其他的主要七大島加起來還要大。這個「大島」是建立了統一王朝的卡美哈美哈大王的出生地,所以被冠於王國列島的名號。
地勢方面十分複雜,從海中聳立起來的南北兩大山以及所帶的谷地組成。
其中一個山位於北面,是海拔42o5米的休眠火山,茂納奇亞(白色之山之意)。
另一座位於南面,海拔4169米,今時今日其中也充滿了熾熱的岩漿,是個不斷冒著濃煙,隨時會噴的活火山-茂納洛亞(長山之意)。
夏威夷火山的特徵在於熔岩岩漿的黏性很低,而由這種岩漿形成的火山和其他火山一樣,山勢並不險惡,而是橫向坡道徐緩,向四周大面積延伸,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山脈(甚至可以說夏威夷島的南半島就是這個火山本身)。
而且由於這個火山所在的地勢關係,噴次數非常之多,從留有紀錄的178o年其開始算,也已經噴過好幾十次,不斷把莫大的能量從地底下吐出來。其中在1868年的噴中,伴隨著大地震而來的海嘯,還在島上留下了揮之不去的痕跡。
山頂上有一塊因為火山活動而凹陷的巨大凹地,由於多是石灰岩形成的關係,草木十分稀疏,在夜晚的漆黑之中形成了一片十分荒涼的風景。
在這其中的一角的中型陷落的凹地中,地面呈放射狀向四周伸展,而〔革正團〕花了六年歲月製造的鐵製巨塔「方尖塔」就豎立其中。
塔的輪廓十分簡單,是一個長長的圓柱,但是表面的結構卻複雜奇怪之極,是無數零件組成的集合體。鋼筋鐵板上裝著很多配管、電纜,擺著指針的儀器和不斷旋轉著的齒輪,噴著蒸氣的壓力閥以及不斷活動著的曲軸,全部都毫無統一性地組裝在外面。
突然,斷斷續續地響起的千斤頂動作的巨響響起,一下子蓋過了其他所有部位的零件噪音,然後又突然靜了下來。在掠過山頂部的冰冷夜風之中,異樣之塔正高傲地炫耀著自己的存在。
而在巨塔的根部,一群人正站在搭乘平台上。
「嗚、啊啊——」
原外界宿調查官,現在是〔革正團〕一員的哈麗埃特?史密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眺望眼下的風景。
茂納洛亞和其他島上的山地一樣,還沒有遭受過風雨河川的侵蝕,所以山勢十分平緩,沒有任何險峻之處。現在以她們眺望的角度的話,以粘性低的岩漿不斷堆積形成的山體一直往東南部延伸,直接伸入海中(正確地說,茂納奇亞、茂納洛亞兩座山是從海底平原中噴形成高度過一萬米的大火山的上部伸出海面的部分)。
從夜晚的山頂眺望星稀月朗的熔岩平原那莊嚴的容貌,就連當地的人們也難得一見。這種開闊的景色伴隨著強風和低溫,讓她們不禁渾身顫抖。還有,就是現在開始生的事將會改變整個世界的這種期待和恐懼,也包含在顫抖之中。至於這種感情應該隱藏還是外露,身穿修道服的她們則始終保持著猶豫的態度。
站在眾人中心的是「征遼之眸」薩拉卡埃爾。
「好了。」
他站在風中,看著眼前的景色,用和往常完全不同的理性聲音說道:
「應該馬上就可以看見了吧……同志杜古。」
在他身邊站立著,有點駝背感覺的大黑犬「吠狗」杜古用那閃著光的圓形雙眼瞪著遙遠的海面。
「時間剛剛好呢。同志薩拉卡埃爾。我的『黑妖犬』正在過來。」
「那就好。」
薩拉卡埃爾點點頭,然後睜開了在翻飛間的無數眼睛。其中一隻眼透過對於人類來說只能看作是黑暗壁壘的海上,看見了一點亮在船頭的燈火。
「來了……!」
深深的喜悅出現在他那妖艷的美貌之上。
在波濤深處靜靜地航行著的是從遙遠的西海岸前來的數十隻輸送團的船隻。全部都是具備了蒸汽船的煙囪和帆船用的2ooo噸級別的大型船。
這些船正在進行難以置信的沿岸夜間航行,而且船頭全部都向著海岸線……不過,這倒不是問題,因為這些船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同志丹塔利奧教授。」
「探耽求究」丹塔利奧教授聽見了他的聲音之後立刻像是點上了火的煙花一般骨碌骨碌地轉了三圈半,然後向助手「我學之結晶exnett-28勘塔特?多米諾」出了指示。
「知——道了嗎!多米諾——!!准——備著陸作業!!」
「是的!遵命!!」
多米諾打開了自己的身體前面,然後把裡面的其中一根了拉桿喀嚓一聲拉倒。緊接著,茂納奇亞再次開始了震動。
「啊!」
在哈麗埃特凝視著的山腹之中,一扇巨大的門正從內往外打開。
只見從其間冉冉上升上來的是一個裝著卡嚓卡嚓作響的活動部位的軌道狀機器。但是其大小卻和平時見慣的軌道相差幾十倍。相比之下,似乎是為了進行細微調整作業而在四周不斷動著的「黑妖犬」看起來不像小狗,倒像是豆粒。
然後軌道開始向兩邊延伸。一邊伸向山上的「方尖塔」,另一端伸向海岸線。這種看起來十分滑稽的行為,卻因為那不同尋常的大小,讓在場觀看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迫力。
「製造這個『方尖塔』所用的材料,就是這樣子運上來的啊。」
哈麗埃特向著像鐵塔一般挺立在身邊的男人,「空裡百裂手」克羅德?泰勒問道。
「嗯。」
他只簡短地回應了一聲。接著在他胸前刻著頭部向左的鷹鷲的徽章型神器「索亞拉」中,傳來了「觜距之鎧仗」凱姆陰陽怪氣的聲音:
「也不是每天或者每個星期都會來的,一年中只有那麼一兩次,在避人耳目的深夜靜靜的送過來而已哦。雖然說是夜晚,但是這種機關,也不能隨便說開就開。」
哈麗埃特點點頭,注意到什麼似的把視線投向遠方。
那小小的燈火群,也就是船隊似乎一直沒有減,逕直向著已經鋪設好軌道的海岸以船特有的猛烈度接近。
「啊、那樣子的話不是會撞上海岸線嗎……或者在那之前會擱淺不是嗎?」
「這個不必在意,反正船上的人早已經被全部吃掉了。把凍結了機能處於長期保存狀態的『黑妖犬』混進貨物之中搬上船,等到了這附近的時候就讓杜古使之活性化,奪去船隻。之後把船沉入沿岸,消滅證據就行了。我們用的就是這種手法。」
聽見他這種理直氣壯的解釋,哈麗埃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凱姆嘲笑道:
「雖然做法有點殘忍,不過事到如今你就什麼都別說了,大姐。」
「…………是。」
身為領的薩拉卡埃爾向著有點動搖的她追加了一點理論上的解說:
「至今為止我們都把船舶的大量失蹤用『海魔作祟』敷衍過去了,但是在驅逐幾乎成功的現在的話,這個理由恐怕不頂用了。那麼按照這樣子下去的話,很快平定太平洋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外界宿之中過十人以上的火霧戰士就會經常在東西之間來往……到最後別說運輸作業了,一切都會變得困難。所以如果要按計劃行事的話,就只有趁他們人手還不足的現在了。」
然後他看著站在身邊的教授,爽朗地笑道:
「不管我們擁有多麼優秀的天才,但是製造『方尖塔』這樣的巨大建築物的話,製作材料還是只能依賴從外面運來……作為結果的話,這一步也應該計算進作戰計劃之中了吧。」
「因為夏——威夷這裡沒有重工業的據——點嘛……!」
受到讚賞的教授誇張地挺起了胸膛,過了一秒鐘,又馬上恢復之前的姿勢,向左右大叫道:
「多米諾——!啟動登陸台!杜——古——!要開始最後業了哦——!」
「明白,我會讓船加的!」
杜古點點頭,然後向在穿上的「黑妖犬」出了簡單的指示。
「是!遵命!」
等待作為他上級的杜古回答完之後,多米諾迅拉下了胸口中的另一個拉桿。
隨著這一下操作,軌道伸展著的海岸的熔岩平原裂開,出現了一個似乎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登陸台」的構造物。跟「方尖塔」相比起來,這個構造要小一點但是看起來更為堅固,看起來就像是一把傘骨倒插在地上形成的鐵製城堡。
其中一角連接上軌道之後,傘骨狀的物體向四面八方伸展開去。那數十條傘骨都是能夠把牛馬一下子捏碎的巨大鐵臂。接到指示後的「黑妖犬」中的大部分迅沿著軌道跑到登陸台的各個部分,進行貨物上陸的準備。而船隊方面也似乎連掌舵的力氣都省去了似的,以出常識的船間距離密集起來。不管是擱淺還是撞上侮岸,都只是時間問題了。
看著眼前快要生的一切,哈麗埃特不禁緊張起來。突然,耳中傳來了杜古的一聲驚呼——
「怎麼、回事?」
「唔?」
克羅德低吟了一聲之後,馬上開始了周圍的警戒。
「這究竟是怎麼——這個、啊?」
哈麗埃特正要問,卻突然現了。
剛才還是集中起來的船隊,開始慢慢散開。從外側的船開始按順序急擺舵,向四面八方散了開來。
看見眼前這意料之外的展,教授不禁大叫起來。「杜——古!你究竟在幹什麼啊!現在是磨磨蹭蹭的時候嗎!?」
「我已經擺了舵了,可是回位——」
「這、這樣子下去的話船就會駛離登陸臂的回收範圍了啊——」
在困惑的杜古和慌張的多米諾的回答說完之前——
轟隆轟隆——
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撞擊聲。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同時教授那刺耳的尖叫也爆了。
散開的船隊之中,其中一艘加行駛的船撞上了另一艘的船腹,船頭在上面深深地撞開了一個大洞。
雙方並沒有鋪設像軍艦那樣的特別裝甲,都只是鐵製的一般蒸汽船,所以當船頭飛撞上船腹的一剎那,聽見讓人毛骨驚然的鍋爐破裂聲在海上轟然響起。不管是撞上去的還是被撞的,都無法抵抗船體的扭曲,再加上船上貨物的重量,兩艘船就這樣搭在一起迅下沉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
就在沉船之後還翻著泡沫的海上,兩艘,三艘,船隊不斷重複著相同的撞擊。
眾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薩拉卡埃爾似乎現了什麼。
一開始看起來像是擾亂了步調而胡亂相撞的船隊,其實都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和對船及方向的準確調整,互相選取了衝撞的最短距離。
(究竟是在哪裡……)
至於是誰在操作這一點,他倒是再清楚不過了。
在間睜開的無數眼睛,終於鎖定了一點。
「——!」
瞬間,「咒眼」移到了就在平台附近的射燈上,光束一下於間下方射去。
光線照在船隊前進的海上。
只見海面上空漂浮著一個男人,身上穿著的外套在海風中翻飛。
他那張開的手上握著十字形的操縱工具,看上去十分古老的人偶操作架。
那是火霧戰士「鬼功操縱師』薩雷?哈比希茨布爾格。只見他哼的一聲冷笑了。
「被現了嗎。」
<薩、薩——>
「不過這本來就是時間問題嘛。反正盡量抓緊時間,能撞沉多少就是多少吧。」
從十字操縱具型的兩個神器「蓮格」和「扎伊特」中傳出「絢之絹掛」基佐的輕聲回答。
「不過即便如此,『永遠的戀人』真是名不虛傳啊。雖然是很短的時間,但是氣息的隱藏還是天衣無縫啊。」
<薩、薩薩、薩薩——>
「聽說他不單只像我們一樣靠感覺來使用自在法,平時經常在用心研究呢。」
二人一體的男人把注入了自在法的一朵花扔在了海上,然後俯視著眼下——
「而且這船沉得還真容易啊,難道他們用的都是是破爛船隻嗎?」
<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
「不,看起來不像是很舊的設計……理由應該在於貨物的重量吧。」
他們看著一隻又一隻下沉的船,冷靜地分析著。
「那麼是那些傢伙要用的材料嗎?我還以為他們已經完成了才會跑出來的呢。」
<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薩>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完成之前必須要用到的東西吧。不過反正讓它們沉掉總沒錯——」
正當兩人有點不耐煩的時候——
<薩雷?哈比希茨布爾格!!>
從平台上裝著的聲音傳達裝置之中(實際上出和接收聲音的都是海岸上的登陸平台)傳出了教授的尖叫聲。兩人於是把視線投了過去,露出了一臉厭煩的表情打招呼道:
「還以為誰弄了這麼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在這裡呢,原來是你啊,老爹。」
「真是的,屢次失敗還是不懂得接受教訓的人,真是我們的好對手啊。」
<你說∼∼∼誰是你的老爹和好對手啊∼!?被你這種停滯遲鈍的失敗之作這∼∼∼麼稱呼只會讓我∼∼極度不愉快∼∼∼!你∼∼們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又再要破壞我的雄圖了是不是——∼?>
「什麼嘛,好歹你也是我的生父啊。」
「因為你做的事盡給我們添麻煩嘛。」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生父?這麼說的話,難道他是『強制契約實驗』的——?」
站在怒火沖天的教授身邊的薩拉卡埃爾問道。
<沒∼∼∼∼∼錯!他本來應該是「我學的結晶exnett13261合∼∼體無敵∼∼人」才對————……但是……>
「不要這麼稱呼我,難為情死了。」
「我真是懷疑他的取名品味了。」
對於過去的故事似乎並沒有特別介懷的兩人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仍在不斷操縱著船隊相撞。
薩拉卡埃爾懷著幾分同情苦笑了。
(原來如此,竟然產生出像「鬼功操縱師」這樣的火霧戰士啊……同胞為什麼會那麼憎恨丹塔利奧教授這一點,總算是明白了。)
所謂的「強制契約實驗」是過去教授稱為「契約終極研究」、強制性地讓人類和「紅世使徒」訂立契約,產生出眾多沒有存在理由的火霧戰士的實驗(具體用了什麼方法這一點,薩拉卡埃爾就不太清楚了)。
而這一次事件對於在這個世界縱橫無阻的「紅世使徒」來說,是憑著一時心血來潮大量製造出天敵的背信行為。對於「紅世使徒」的大部分來說,是把一些不希望訂立契約的「魔王」或者卑微的「使徒」從「紅世」之中拉出,並中途在世界的某個狹縫角落中消滅了大半的大屠殺。
另外,至於平安無事地得到契約的-運氣不好的人類-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實驗也只不過是一場災難。由於在身體之中棲宿的是被強制性訂立了契約、毫無使命感的「使徒」,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地在這個世界胡作非為,或者被火霧戰士們消滅,又或者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使徒」所殺,甚至出現了被人類排斥,最後自殺、狂的人。像薩雷這種不但活了下來,而且還繼續執行自己使命的,實在是例外中的例外。
也就是說,那個實驗除了教授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人感覺到高興。
(不過,正因為他是那樣的人,才會參與我的計劃,所謂的世界,真的是到處都充滿了諷刺啊……)
薩拉卡埃爾苦笑著,把「咒眼」轉到了傳達裝置上。
<歡迎前來,「鬼功操縱師」。想不到你竟然找到這裡來。>
薩雷謙虛地說明道:
「我只不過是猜測一下你們焦急的理由,也就是所謂的時間限制,會不會就是跟這個島嶼的地勢本身相關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船了吧?」
與其他地域隔絕的地方,鎮壓部隊撤退之後立即行動的時機,還有想盡快分出勝負的狀況。而這一切背後隱藏著的就是遠遠離開他們的操作範圍,無法更改。並且必須要使其跟鎮壓部隊錯開的已經無法調整日期的安排--也就是「事前已經安排好的船期」了。
「然後就是按照那兩個人所告知的,在這一帶海域的海岸線上埋伏而已……不過,沒想到你們已經組建了這麼龐大的船隊,而且還製造了這麼大的要塞來迎接登陸,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基佐最後不禁出了感歎。
薩拉卡埃爾歎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我們也曾經期待過你會不會晚點來--不過,看來事情的進展不可能那麼順利啊。……那個時候沒有解決你這件事真是讓我覺得很後悔。>
<哈麗埃特小姐!!>
突然,風中傳來了一聲少女的呼喚,就連在平台這裡也聽得清清楚楚。
「琪婭拉小姐!!」
哈麗埃特吃驚地向四周張望,但是卻沒有看到人影。
「自在法嗎。看來是『約定的兩人』的所為了。」
克羅德說道,開始搜尋周圍的力量來源。
<求求你,請你快點逃走吧!我只要開始戰鬥的話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
「不行,琪婭拉小姐——」
哈麗埃特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去找尋答案。所以,我會留在這裡的。
<……你太逞強了!!>
聲音突然中斷,取而代之從山中平原處閃出一陣光亮,向著山頂的「方尖塔」直奔過來。
「!」
薩拉卡埃爾把手掌舉到了頭上,把「咒眼」移到了塔的表面。
閃光命中了「咒眼」,卻沒有把它射穿,破壞性的能量衝擊向四周擴散。
「同志杜古,快點攻擊剛才的射地點!」
「是、是的,我已經分了一部分『黑妖犬』過去了!」
在因為光芒的照射而顯得明暗分明的衝擊之中,伏下身子的杜古立刻向領回答道。
好幾隻「黑妖犬」已經從平台向著剛才閃光的射地點,像影子一般飛衝了過去。就算無法打倒敵人,只要能夠拖慢他們的進攻,又或者找出他們的藏身之處就行了。
像鐵一般屹立不倒的克羅德平靜地提議道:
「他們很快就會攻過來了,讓除了我們之外的人撤退吧。」
「說得對,同志丹塔利奧教授,之後的作業就麻煩你到地下司令部進行吧。」
薩拉卡埃爾點了點頭,向著因為剛才的攻擊有半邊已經被燒黑了的「紅世魔王」說道。
「了∼解∼∼!」
身體僵直的教授像是突然打開了開關似的應聲跳了起來。
「就連『隱藏自在式』也隱藏不了的大——!!能量應用也不用再躲躲閃閃了!等下我就全能量開啟——!然後把那失敗之作一炮兩炮三炮四炮啪啪啪啪啪啪的打得落花流水!我們走,多米諾!!」
「是的,明白!啊、『征遼之眸』大人——」
薩拉卡埃爾猜到了多米諾要問的問題,於是點了點頭。
「同志哈麗埃特?史密斯.你也一起撤退吧。」
「是的……」
哈麗埃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她的視野中亮起了第二次,三次閃光。
薩拉卡埃爾飛出了「咒眼」保護著「方尖塔」,而克羅德則張開了大大的翅膀,保護著教授、多米諾以及哈麗埃特。
「光守不攻的話是奈何不了他們的,同直杜古,你就按照原先安排好的作戰計劃,讓『黑妖犬』行動吧。至於那些傢伙,我和同志克羅德,以及同志丹塔利奧教授的機器會摧毀他們的。」
「是、是的!」
薩拉卡埃爾還沒有等他回答完,就繼續快下達命令。
「我先去收拾那個麻煩的『鬼功操縱師』。同志克羅德,請你去對付『約定的兩人』和『極光射手』三個吧,花上一點時間也不要緊。而同志丹塔利奧教授,希望你在加入戰鬥之前請務必完成貨物的登陸。」
說完之後,薩拉卡埃爾帶著「咒眼」毫不猶豫地飛身加入了戰鬥。
「啊……」
哈麗埃特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孩一般,寂寞地看著他的背影。
接著各人緊跟在一馬當先的男人身後,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行動。杜古從平台上跳了下來,消失在山麓之中。教授和多米諾則按下了裡面的電梯開關,克羅德則警戒著下一次攻擊,拉起了哈麗埃特的手。
遠方再次動攻擊,這次逼近的是特大的極光。
「嘖!」
克羅德咋了一下舌,這次沒有用那看起來抵擋不住的翅膀來擋,而是等右臂上的鷹鷲頭浮現出來之後猛地一揮手,像鞭子一樣伸了出去,在空中和迫近的光輝撞了個正著。
極光沒有到達「方尖塔」,而在附近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嗚哇啊啊!?」
耳鳴聲之中夾雜著教授和多米諾的聲音,哈麗埃特過了數秒之後才覺這次只有自己受到了火霧戰士的翅膀的保護。
「你、你不要緊吧?!」
「愛逞強、嗎……想不到哈利?史密斯和火霧戰士給予你的評價竟然一樣啊。」
聽見這意料之外的言,哈麗埃特不禁反問——
「哥哥他說過那樣的話嗎?」
「從還在美國的時候開始,那傢伙就經常把家人掛在嘴邊。」
他口中所說的「還在美國的時候」,指的是加人了〔革正團〕之後,還是在從事本來的使命的時候這一點,他並沒有明說。而作為外界宿的成員,哈麗埃特對於他的經歷,也只是聽過他曾經在美國內亂中活躍過這一點而已。
由於內亂是火霧戰士之間的混戰,所以不管是當時還是事後,關於敵我的分辨都非常混亂,而外界宿中也沒有留下任何紀錄。由於那是一場必須把正義踩於腳下的殘酷戰爭,所以有了「不要接觸從美國歸來的人」這條不成文的規定。
哈麗埃特向著這個這六年來因為擔任和〔革正團〕的聯絡員而時有接觸的男人,第一次開口問道:
「為什麼你要加人〔革正團〕?」
但是他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向著倒在電梯之中的兩人大喊道:
「教授,電梯還能用嗎?」
「只不過是門鎖因為衝擊損壞了而——已——。」
「我現在立刻進行應急處理!」
「快點!再這樣磨磨蹭蹭的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克羅德一邊說著一邊讓哈麗埃特退避到牆角,自己則轉過身去準備攻擊。那極其敏銳精巧的鷹鷲眼,已經明確辨認出了在遙遠的海岸上跟杜古放出的「黑妖犬」群接觸,飛到了空中的「約定的兩人」,以及躲在岩石的陰影之中不斷動攻擊的「極光射手」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因為猶豫了一下子的關係,他唐突地開口了。
「父親和母親,哥哥和妹妹。」
「咦?」
「因為和你們的家庭,實在很相似啊。」
「……」
他悶悶地說出了這個不知是對哪個問題的回答。
在預想範圍內的山麓之中,入口果然已經做了妥善的隱蔽工作。
慎重地注意不洩漏半點氣息,小心翼翼地拆除陷阱。
門的後面,不斷吸人冷風的通道,正無限延伸。
即使在接觸之後,兩大陣營還是沒有張開封絕。
要張開覆蓋從海岸線一帶到海拔4ooo米的茂納洛亞山頂這麼大範圍的封絕,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而且周圍沒有什麼人,所以也不用刻意避人耳目。但是理由並不單只是因為這兩個。
作為火霧戰士陣營這邊來說,能夠簡單從內部把物體修復成原狀的封絕,對於這種在消滅「紅世之徒」的同時還要破壞設施的戰鬥而言,只會有害無益。
而另一方面〔革正團〕陣營這邊,不張開封絕是他們的信條。而且現在輸送船隊正在海上遭受攻擊,那就更不能張開封絕來妨礙觀察情況了。
結果,兩大陣營就在真實世界之中,以暗夜的夏威夷島茂納洛亞山麓為舞台,開始了激烈的戰鬥。
而在東南的海面上,薩雷已經把運輸船隊的三分之一擊沉了。
雖然戰果赫然,但是他還是不禁在心中咂舌。
(想不到比我想像中還花時間啊……)
本來他是打算用更短的時間來收拾船隊的,但是要讓衝撞的雙方同時沉沒的話,沒有一定的度是做不到的。而裝載量相當大的這些船隻比想像中行動度要慢的多,增方面比較花費時間。另外就是初期安排的密集隊形也太過失策了。為了爭取橫向相撞所必須的進入角度,必須要把船隊拆散開來才能做到。
(不過,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即使這樣他還是十分鎮靜,既沒有讓船亂駛浪費時間,也沒有胡亂使其相撞以至不能一擊即中,有條不紊地讓幾十艘的大船隊按照最短的航路互相衝撞,不斷沉沒。在黑色的海上描繪出數十條白色圓形的航跡,簡直就是「鬼功操縱師」製作出的精湛傑作。
(不過——)
(獨角戲也應該是落幕的時候了呢。)
跟基佐你一言我一語說完之後,他快地活動著操縱著十字操縱具型的兩個神器「蓮格」和「扎伊特」-從神器連接到輸送船上的不可視的線斷開了。而那幾十條斷開的線快落入航跡的飛沫之中,注人了新的力量。
最初只是白色飛沫的浪花,很快集中起來在數秒之內在黑色的海面上翻滾起波浪,然後趁著浪頭下沉的同時積儲勢能,一舉躍出海面。
眼前出現的是像穿著裙子一般下半shen在浪濤間散開的海水巨人。
只見它伸出手,把向著薩雷飛過來的碧玉之光用手掌接住。一瞬間爆炸產生,因為衝擊而飛散的手掌,很快又被周圍的海水補充完好,恢復了原狀。接著被命中的身體也是一樣。
「果然是不凡的力量。只用來保持舊態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從薩雷和夾著海水巨人的水煙之中,傳來了睜開著間的無數眼睛,背著光的「征遼之眸」薩拉卡埃爾的聲音。
「現在開始也為時不晚,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開創全新的世界?我想你也知道了,在世界的狹縫中感到苦悶的『空裡百裂手』克羅德?泰勒也已經加入了我們的陣營。我從來不覺得曾經作為火霧戰士的身份,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隔閡。」
薩雷似乎對於這個邀請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是個懶散的人,不斷鼓起鬥志改變這個改變那個這種事,不太合我的性格。而且你所說的所謂舊態,我好像也蠻喜歡的。」
「這個男人,你跟他說道理也沒有用的,『征遼之眸』。而要讓他為你的理想而感動的話,就像要求石像為你鼓掌一樣……石像只會呆在在那裡而已。」
聽見了基佐的評價之後,〔革正團〕的男子像是在說「那就沒辦法了」似的笑了笑。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遺憾。」
他從來不會謾罵不贊同自己的人。自己這一幫人在這個時代,是多麼不正常的存在這一點,他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會推行這種盡量得到多一點理解者,多一點顯在化,重新建立體制的方式。
「作為一個火霧戰士,。既不熱心於復仇,而算為使命獻身,只是順其自然地行動,是嗎?我知道為什麼同志丹塔利奧教授會如此討厭你們了。而且——」
在這麼說著的時候,他已經向著眼下的海面一揮手,把還殘留著操縱線的好幾隻船送去了「咒眼氣受到強烈的干擾,纖細的操縱線斷開了。
「——而且你還是沒有破綻的,對於戰鬥來說最難纏的敵人呢。」
薩雷像是惡作劇被現的孩子一般露出了笑容。
「那麼,也就是說我們談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咯。」
「讓我來把你們的企圖……挫敗一次吧。」
二人一體的「鬼功操縱師」往手中操縱的線中注人了力量。
受到了最初的攻擊之後一直停止著的海水巨人以海嘯一般的氣勢撲向薩拉卡埃爾。在暗夜之中出轟鳴湧過來的壓倒性質量,看起來就像是難以抵擋的牆壁一般避無可避——然而——
「這種招式——」
薩拉卡埃爾笑了笑,在光背中注人了力量。
「你會不會太小看我了?」
只見他越過巨人,出現在後方操縱著線的薩雷頭頂上。
而手掌上那巨大的「咒眼」已經緊盯著他。
「嗚噢!?」
薩雷雖然想迅轉身應對,但是在空中敏捷行動這一點,本來就不是他的專長。
只一擊,「咒眼」就附上了他的胸口。那是在第二次戰鬥之中,琪婭拉被貫穿了胸部的戰法。
(糟糕了!)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薩雷已經找到了對策。只見他連忙從操縱具之中伸出絲線,連接到了「咒眼」之上,想要在它揮威力之前,先奪取其控制權。
對於自在法本身的主導權爭奪這種奇怪的爭鬥最後以彼此的失敗告終。
從薩雷的胸口被撕下來的「咒眼」浮在空中,生了爆炸。
(這個男人……)
動攻擊的薩拉卡埃爾不禁啞然。對於他的「咒眼」,除了在途中擊落或者反彈之外,他還沒有看見過會有人用這種方法來進行防禦。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比起這種事,還有更值得吃驚的。
「——」
在爆炸產生的火焰散去的那一刻,浪頭、海嘯、**,接踵而來。
「————什麼!?」
剛才的海水巨人已經變身成為圓形劇場。
下方以龍卷般的水柱支撐著的劇場追著薩拉卡埃爾,飛過天空。劇場表面上站著許多跟真人等大的人偶。
「我可是不太擅長空戰的呢。」
「那麼我們可以到地面上去打。就算是拙劣的招式,試一下的話也許會現別有風味。」
二人一體的「鬼功操縱師」正站在——不,倒吊在像鏡子一般映照出的舞台的相反的另一面中。他手中操縱著「蓮格」合「扎伊特」,舞台上的人偶也隨之起舞。它們手握寶劍,在空中的舞台之上輕盈舞動。
「你真是個會讓人驚訝的人啊……」
薩拉卡埃爾用「咒眼」把人偶一個接一個地炸開,但是個數卻未見減少。
這也難怪。海水會不斷提供修復的材料。
只見人偶兩三個疊在一起,錯開時間分別進行上下左右的攻擊,只要稍一大意,就連劇場本身也會攻過來……人偶就像是技藝精湛的曲藝師似的,以統一的劍舞不斷向他動進攻。突然——
「來了!」
薩拉卡埃爾用無數的「咒眼」把自己的身體覆蓋成球狀。
(防禦體勢?)
薩雷不禁驚訝。
(下面、不、上面!!)
基佐無聲地大叫道。
支撐著舞台的水柱被從中打斷。
襲擊過來的是一隻巨大的鐵拳。
就在那振動傳來的瞬間,已經有第二第三第四隻拳頭飛了過來,不單只水柱,就連舞台也被它一拳打碎了。
「什麼!?」
海水失去了控制,化作大雨落下,薩雷勉強逃開才避過了被打落海上的命運。
<唔哼!哼!哼!哼!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來是一把悶雷似的聲音。
<∼……今∼∼∼天我絕對不會讓你這個流∼∼∼氓來破壞我的好事∼?!!>
他的聲音自海岸上安裝著的登陸台。那一座鐵之城堡上裝著的數十隻巨大而且可動的鐵臂正不斷襲擊過來,破壞了薩雷的圓形劇場。
「為什麼老爹總是喜歡把手臂砍下來飛來飛去呢?」
「這個我怎麼知道。好像他的興趣蠻奇特的嘛。」
薩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才突然覺自己原來已經這麼靠近海岸了。
(不,看來是有心引我過來的吧。)
對於自己的粗心和薩拉卡埃爾的狡猾,他並沒有詛咒也沒有感歎,只是給予了客觀的評價。
(看來,人不能看外表,他的確是個精於作戰的好戰士啊。)
交換過彼此的感想之後,薩雷避過了逼近眼前,有自己的身體那麼大的鐵拳。但是下一瞬間,別的鐵拳又從旁襲擊過來了。
<不要∼∼逃,不要∼∼擋,給我老老實實吃一記吧!!>
「不要說傻話啦!」
薩雷叫嚷著往正掠過面前的鐵臂上纏上絲線,想利用它的牽引力逃開——就在他的眼前——
「呵——」
笑著的薩拉卡埃爾擋在那裡,放出了「咒眼」。
「嘖!」
為了避開「咒眼」攻擊,薩雷不得不切斷絲線修正了軌道。
正在這時,鐵拳再次襲擊過來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個好戰士是吧。)
二人一體的「鬼功操縱師」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落人了薩拉卡埃爾和教授所設下的重圍之中。
主要的攻擊由鐵臂進行,只要薩雷一打算逃開,或者想要奪走主導權的話,薩拉卡埃爾就會放出「咒眼」來加以干擾。真是出乎意料的有默契作戰——雖然應該只是薩拉卡埃爾單方面的配合——但是他們的攻擊的確是天衣無縫。
正在一來一往交手的時候,轟隆一聲,旁邊的海岸上傳來了一聲轟響。原來是失去了控制的運輸船在海岸上觸礁了。好幾隻鐵臂伸往船上,粗暴地拉開甲板,取出裡面的貨物。
(這個算什麼東西啊?)
薩雷一開始還看不出那究竟是什麼。
那不是機械,而是黑漆漆的厚重的、質量龐大的鐵塊。
那東西被放上了從登陸台長長地連接到山頂「方尖塔」的軌道的瞬間——竟然突然爆出火花,以猛烈的度開始了滑行,絲毫不把通往山頂的坡路放在眼裡似的直往上走去。很快到達了山頂之後,不知什麼時候在要塞「方尖塔」旁邊安裝了的巨大鐵臂緊緊接住了它。這種看上去異常滑稽的光景,在看見了結果之後,卻讓人笑不出來。
鐵臂把那東西裝上了「方尖塔」。那黑色的厚重鐵塊在支架的驅動聲中成為了那猶如磐石一般有著穩固質感的塔的一部分。
(——是裝甲板麼!)
就在薩雷一邊吃驚一邊躲避著攻擊的時候,輸送船隊已經一艘接著一艘地靠岸,而登陸台上的鐵臂則一塊接著一塊把鐵塊搬上岸,接住那些鐵塊的「方尖塔」不斷建築著屬於自己的銅牆鐵壁。
「他們在孤島上配置這樣的鐵壁堡壘——」
薩雷在鐵臂上飛奔著,跳過另一隻鐵臂,又避開逼近的鐵拳攻擊之後,說道。
「是想要以海洋為舞台挑起大戰嗎?」
「就算〔革正團〕不主張隱藏行動,但是這樣子的話也太旗鼓了吧?」
聽見基佐的聲音之後,浮在另一端,背向納洛亞的薩拉卡埃爾笑了。
「哈哈哈哈,有這麼大的要塞坐落在太平洋中央的話,火霧戰士們的確是會覺得非常、非常頭疼是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驕傲。
雖然是相當令人吃驚的設備和規模,但是現在不是細心觀賞的時候。
從理論上來考慮的話,設施的重要區域應該是在不會接觸到攻擊餘波的洞穴底部吧。
薩雷看著蠢動著出巨大聲響的機械,一邊警戒著一邊往下降落。
在茂納洛亞山的底部,升起「方尖塔」的巨大收納倉庫更下面,沿著螺旋狀的走廊往下走去就會到達的地下司令部,現在正充滿了熱火朝天的空氣。
「裝甲板第五陣,到達!西邊堡壘鐵臂精度,無問題!」
「登陸台的目標跟蹤裝置也似乎製作得相∼∼∼當成∼∼∼功呢!」
在平淡的大廳一角放滿了機械類的司令區之中,多米諾和教授正在集中精神大聲確認著作業。
「『方尖塔』側鐵臂,最終確認!」
「目∼∼∼標?鎖∼∼∼定!」
在司令區前面寬闊的大廳之中設置著的玻璃面上面,投射著從茂納洛亞到夏威夷島東南沿岸的擴大地圖。戰況方面雖然也有表示出來,但是主要的表示對像卻是登陸台的控制、「方尖塔」的裝甲板搬送安裝等等的計劃工程。
終於,多米諾報告道:
「鐵臂的能量平衡微調結束!之後的裝甲安裝作業將會轉入自動控制狀態!」
「太∼∼∼∼完美了!準備就到∼∼∼∼此為止!馬上就進人正∼∼式作戰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排除那個失∼∼∼敗之作的阻∼∼礙,迎接大!成!功!的結∼∼局——!!唔唔——寶具『無人自測』啟∼∼動!!」
隨著教授的一聲令下,鎮坐在大廳中央的「黑妖犬」的前足之間飄起了一個銀色的圓盤。一開始只是輕輕地、慢慢地飄動而已,但是很快加,動作變得激烈,一邊進行著無軌道的迴旋,一邊變成了一個銀色的球狀。
唰唰——突然,銀色的球膨脹炸開,形成了一個影像。
站在司令區一角的哈麗埃特不禁瞪大了眼睛。
「……『方尖塔』……!」
那並不是投落在地板上的簡略圖,而是一個立體影像。作為她們〔革正團〕的象徵的鐵製巨塔出現在空中。然後在影像的各個地方,無數細微的標識被羅列出來。特別引人注目的是像血管一樣張結在各個地方的配線圖,以及影像下面橫放著的長長的柱狀圖。配線圖陰暗而且默無聲息,而柱狀圖則已經有四分之一被染成了紅色。
「這個究竟是——?」
「這裡顯示的是各個綜合數值,而底下的柱狀圖則表示要啟動所需要的能量。這個寶具『無人自測』可以解析並表示出物體的組成和構造,是個非常罕見的寶具唔唔嗚嗚嗚——」
多米諾正要解說,教授那橡皮泥一般的手一把拉著他的嘴巴往兩邊拉扯。
「多——米——諾——!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干——什麼!快點給我開∼∼∼始『方尖塔』的啟∼動∼巡∼檢∼!∼!」
「稀的∼茲民?——!」
多米諾一邊任他抓著,一邊喀嚓地拉到了不知哪裡的拉桿。
地面上應聲增加了新的標識。
有關風力還有天氣的表示方面哈麗埃特也能夠理解,但是其中有很多光是看文字的話實在難以理解,不知道是出了她的知識範圍還是教授自己獨特的表達方式的問題,看不懂的數值也有很多。
回過神來的時候,現「無人自測」所標識的柱狀圖已經上升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站在她身邊似乎也看著同一個地方的多米諾說道:
「教授,能量數值的上升率比起計劃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看來我一直持∼∼之以恆孜∼∼孜不倦的改造終於有了回報!接∼∼∼下來只要『存在之力』的精∼∼制也成功的話,那麼實∼∼∼驗本身就可以拿滿∼∼分了啊∼∼——」
說到這裡教授突然轉向哈麗埃特的方向。
哈麗埃特嚇了一跳。只見教授用長長的手比劃著說道:
「但——是——!滿足於滿∼∼分的話靈∼魂就會枯∼∼死!!不斷進步才能繁榮展!這才是我們生存著的人,有自己意志的人的使命!存∼∼在於這∼∼個茂納洛亞地下的巖∼∼漿!利用這個可∼∼以說是地球生∼∼命的巨大能∼∼量之源,才是茂納洛亞地∼∼下大∼∼秘密基∼∼地的本體!!」
看來教授是在向除了助手之外難得一見的聽眾表著自己的信仰和明。
「那個『方尖塔』……真正的名∼∼稱是『我∼∼學的結∼∼晶能27o71穿∼∼破之楔』!!作為啟∼∼∼動能量和觸∼∼媒注入的能∼∼量,就是這∼∼∼個集大成!!」
他猛地用手一指,只見「無人自測」變為表示茂納洛亞地下基地的全形圖。巨大的山脈之下是翻滾的熔岩,也就是岩漿壺,然後是接觸到熔岩前端的地下基地,這些景象都表示得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教授,隨便改變顯示畫面的話,會對同期作業構成影響的啊啊啊啊!」
「對這∼∼麼小的突∼∼∼變動你也要抱∼∼∼怨嗎!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作∼∼∼業你還要怎麼去做∼∼啊,多∼米∼諾∼!?」
哈麗埃特沒有去理會兩人的打鬧,把視線再次放回戰況之上。
薩拉卡埃爾正在海岸的登陸台上跟薩雷作戰,而克羅德則在山腹的一角中跟琪婭拉,以及「約定的兩人」交戰。杜古則在遠處進行著黑妖犬的埋伏佈置。
其中一個真空管大大地跳動了起來。
(同志克羅德……)
哈麗埃特對於他在分別前所說的那番話,到底是同情還是同感,是憐憫還是生氣,這一點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現在的她,只能在一旁守護著他那奮戰的身姿。
在洞穴的底部,頂起鐵塔的底部猶如擎天柱一般聳立著。
似乎是連接到在位於深處地下,應該是火山的底部,用於導出能量的樣子。
應該把它破壞掉嗎——雖然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會啟動防禦裝置的自討苦吃的事情應該盡量避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