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
「知道的吧?」
「……」
微微點著頭的亞拉斯特爾,漸漸感受到了這奇妙的意識。
一言以蔽之,是觀念作祟。
夏娜的心靈的成長,終於到達了不能再一味地接受他人的命令的程度。
在很小的時候被精心培育,是堪稱人間精華的女孩。
在和亞拉斯特爾訂立契約成為火霧戰士的時候已經長成了現在的模樣,心中纖塵不染沒有半分猶疑,必將成為偉大的戰士。
在剛開始戰鬥的時候,曾擊敗過傳說中強大的妖怪「天目一個」,成為了火霧戰士裡面的強者。
心中從沒有過不堅定,只是為使命而生的「炎灼眼的殺手」,以這樣的性格一路走來。
夕陽西照中,偶然邂逅了身為「密斯提斯」的少年。
在陷入對少年鍾情不能自拔的苦惱時也找到過出路,成為戰鬥中的夥伴互相扶持完成使命。
從阪井千草那裡知道了關於接吻的事情後產生的困惑,在和敵人戰鬥的時候又感受到了強大的結合的力量在支持自己。
和身為人類的爭奪所愛的人,然後在這場爭奪中感受到了平生最大的動搖。
從自己意識到這情愫的那天起,就希望體會能將這情愫傳達給所愛的人的喜悅。
作為養育了自己的親人從不停止的反對,自己的意志卻愈加堅定。
還有其他的,每天生活中的悲歡喜樂……告白還是不要告白,千草為她指點迷津,卻讓她震驚到無言……
這女子踏過這一切波折才到今天。
(千草夫人沒有說錯,女孩子就是這樣一種生物,不經意間就已經迅地成熟起來)
不知不覺中,身為紅世的魔神,像所有粗心的父親一樣,疏漏了這女孩子心思日漸優柔。
「這是不可以的對不對?」
夏娜向這位亦師亦友如父如兄的人繼續追問著火霧戰士這件事。
「身為火霧戰士,是不可以這樣的,對不對?」
接著,問出了現在的自己所面臨的煩惱。
彷彿看見了曾幾何時陷入著迷惘中的自己和另外的一個女人。
「不是的。」
紅世的魔神,作為一個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的男人,清楚地回答道,
「沒有什麼事可以阻止你們一起,沒有什麼人可以否定你的愛情。」
夏娜仔細地聽著,並努力地理解這個回答。
亞拉斯特爾在這樣的時候,已經再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清楚明確、不存任何疑問地回答道:
「火霧戰士也可以愛人。」
「……!」
夏娜的臉上現出明亮的光芒。
那已經是天真爛漫的孩子所擁有的最無邪的明媚笑容。
那是對於自己的愛情的真正意味開始有了瞭解,陷入戀愛中的少女所特有的光芒。
「可是、夏娜……」
害怕她因為自己給的這個充滿希望的答案而興奮過頭,亞拉斯特爾又開口道,
「我們的……愛…」
究竟是什麼程度的不能直接說出口的話呢,一邊這樣想著,可還是繼續著飄在九天之上的幸福心情,好像任什麼都不能動搖。
「並不是在平時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交流中就能產生的。而是兩個人彼此在不經意間突然產生的,雙方要能做到完全的寬容和理解,心情會變得舒暢,因此更想要去珍惜。你現在談愛的話,連個參考都沒有……」
「……?」
剛才碰觸到愛的邊沿開始有一點點瞭解的夏娜,此時的臉上是一副「我什麼都不懂」的表情。
亞拉斯特爾看著這個樣子的夏娜,忽然覺得安心了很多。
「現在的你,對於阪井悠二,能夠原諒到什麼程度?瞭解到什麼程度呢?」
「……」
被這樣一說,夏娜又變回一副沒有自信的垂頭喪氣的模樣了。對於悠二和吉田在一起就不能原諒;對於悠二,還是不瞭解的地方比較多,當然也就不能說是完全的瞭解……說到完全,她還差得遠呢。最重要的是,說到「雙方的」這個關鍵字眼,夏娜就更沒把握了。
(悠二,對於我的事情,又是怎麼想的呢?)
要達到完全的程度的話,自己所在的一邊一直身處黑暗之中隱藏著,完全看不見真正的自己,像亞拉斯特爾所說的那種……「愛」,是不是太高調了,按那個標準就是找來個參考也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呢,夏娜,以後不要再問我那樣的問題了。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火霧戰士,你問我我也給不出有幫助的意見。如果想問的話,一定是心靈還在形成中的事情,那樣子的話,還是問千草夫人比較好。」
「好不好?」
「嗯……」夏娜用躊躇的聲音回答道。
亞拉斯特爾又最後申明了一遍:
「我再說一遍——
火霧戰士也可以愛人。」
「沒有什麼事可以阻止你們一起,沒有什麼人可以否定你的愛情。」
「嗯——」
夏娜也清楚地回答著,點了幾下頭。這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在向很遠之外的站在明亮的世界裡的少年真誠地傾訴什麼。
(那樣的話……)
亞拉斯特爾情不自禁地出了一聲感慨,對於自己的第二個契約者又是一個有煩惱的對手這件事情已經習慣了,嘴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苦笑。
(回想從前的愛,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愛戀呢?)
有一半以上的事情都沒有認識到。他如今想起,也對著當初那個戀愛中的少年有著各種不滿和不喜歡,那些事情還是想不起來的好。當然,無論如何,都已經是從前的事了。
對於夏娜,這個時候的亞拉斯特爾,已經不再是和她訂立契約的契約者。作為獨自抱著這些苦惱的一個女孩子,夏娜很想真心地謝謝他。想到這裡,她用兩個手掌合住了胸前的「克庫特斯」。
「多謝,亞拉斯特爾。」
「算了算了,別說沒有用的了,你還是快點作出決定吧。」
夏娜點了點頭,強烈的視線轉向遠方。
「只不過,」
亞拉斯特爾現在的話似有不妥,用陰暗有一點沉重的聲音。
「?」
「需不需要向威爾艾米娜·卡梅爾說清楚,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啊……」
現在這個狀況上看,說或不說都不是好主意。
酒館的前面某個單位,
已入中年的警備員,
把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前來接班的同事。
晚上12點左右的阪井家中,和往常一樣是封絕的——即從內部將這個世界的物質之間的流動斷絕,從外部看來是被隱藏或者隔絕起來的,形成像圓頂的山包一樣的一個因果獨立的空間——掩障體。
(已經到最後了嗎?)
灼灼火光中的牆壁中心不時被櫻色的火焰穿過,悠二就站在阪井家房簷的一端,這幾周來他經歷了嚴格的訓練,現在,展示訓練取得的主要成果的日子,終於馬上就要到來了。
他接受這項訓練,最初是為了改變什麼都不會做,完全沒有什麼作用的自己。
最早開始午夜訓練的時候,他就現自己像一個燃料無限的坦克一樣。
很快地,他就開始可以感受得到「存在之力」的流動了。
接著,他的身體內改進了與「紅世魔王」的能力相關的特殊力量,他開始學習如何操控存在之力。
後來,為了能敏銳捕捉到力的存在以及力的流動,他開始學習將這種感覺鍛煉得敏感再敏感。
接下來,就開始繼續進行著封絕得自在式的練習,一直在為有一天能夠操作這種自在式而繼續準備著。
這些實實在在的基礎課程並不是學習使用「存在之力」所必須遵循的過程,也不是單純地為了強化悠二的身體,而是為了將世上的事物按照自己的意願變化,即是自在法的現。
這些,是越了世俗紛雜之上的行為。
自在法·封絕。
(我一定要學會這個自在法……)
悠二的心裡,並沒有想太多關於這場試驗的成敗,只是混雜著期待和不安。
不能再後退了,期待了許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按照自己的意志生出的東西,自己是要負責任的,這件事想起來有點恐怖。
這也不是可以瞬間產生瞬間消失不見的妄想,而是沒有路可以逃避的現實。
(真的可以嗎?)
直到此時,悠二的心裡還有著膽怯。
但是,或者也可以說是值得慶幸之處。他的心中多少膽怯,就有多少認真地沉著鎮定。比什麼都好的,是現在的心緒安寧……後悔這樣的情緒,是半分也感受不到的。
因為此時的悠二,正在清楚地強烈地期待著。
只要瞭解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好了,來吧……)
今天這一天到來之前,悠二在心裡已經不知想像過幾百回,對自己操縱自在法的能力進行最後的確認的測驗結束後,悠二面對著屋簷的對面一端,向著牆壁的方向看過去的場景。
而現在,正在在那裡端然而立的,是身著一條長裙繫著白色的長頭巾和圍裙,腳上踏著一雙穿帶的長筒皮靴,意味打扮中洋溢著歐洲風格的女性。
她就是將夏娜精心培育長大成*人的,被稱為「戰技無雙」的「夢幻冠帶」蒂雅瑪特的火霧戰士,人稱為「萬條巧手」的威爾艾米娜·卡梅爾。
好像在整理著內心裡的什麼樣一樣徐徐開口。
「那麼現在我們開始吧!」
威爾艾米娜開口道。及肩的頭齊齊整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嗎……那就開始吧!)
在鍛煉之前經常要做的,今天特別地緊張,所以直到現在才像往常一樣地東張西望了一番。
「進行封絕的時候,就要請卡梅爾小姐監督著了……」
對於悠二理所當然的提問,威爾艾米娜沒有直接地回答。
「現在先再練習一下吧。」
「練習開始……啊、」
悠二察覺到了話裡的意思,沒有停頓,馬上擺好架勢,瞬間將身體的最深處隱藏著的如滾滾岩漿一樣的「存在之力」吸取上來,並將其運行至全身。神經繃緊起來,隨時準備著做出出其不意的一擊。
威爾艾米娜來到這裡之後,教會了他如何操作身體裡面的「存在之力」,使用的借口,是為了不讓他再有危險到來的時候被殺掉。這些恥辱和恐怖的記憶瞬間甦醒,背脊處頓時生出一股寒氣。
「身勢還是很弱,可是瞬時操縱『存在之力』的能力好像也還不夠呢。」
威爾艾米娜簡單卻嚴厲地批評道,沒有攻擊,只是將視線落在悠二傾斜的後背上。
旁邊的夏娜,這個時候像是一個隨從又像是一個監督人地站在旁邊。今天夜裡的夏娜,對於站得太靠近悠二忽然有些猶疑,所以只是在兩人中間空出一個微妙的距離在近旁看著他。
夏娜隱藏著自己心中的憂鬱站在旁邊。對於夏娜保持的這個距離和現在對悠二的態度,威爾艾米娜表示是一半懷疑一半高興的。
這時夏娜從不知什麼地方扯出了一條純白的絲帶。
「對於形態好像已經有所瞭解的樣子……不過對於施力的大小,就只有這麼一點麼?」
夏娜將白色絲帶拿在手中,略微心虛地低下頭集中思考。
「再一點點,再強一點點!」
「如果只是作為手下的話,為什麼要破格要求這麼強的能力?」
「那傢伙的手下,每一個都有著這種程度的能力呢……」
「這個班級有幾十個人吧?原來如此,果然是盡人皆知呢……」
對於兩個人所說的話不太理解得了得悠二此時,
「……?」
不大一會兒,一直凝視著絲帶的夏娜頷點頭。
「嗯,大概就是這樣子吧,亞拉斯特爾,你覺得呢?」
「嗯。」
在取得了他簡短的同意後,威爾艾米娜雀躍地轉向了悠二。
「仔細防備。」
賜予她特異能力的「紅世魔王」——「夢幻冠帶」蒂雅瑪特從神器——頭飾「佩爾索納」中出了短促的警告。
「防備?防備什麼——」
「勝負取決於一擊。」
沒有得到悠二的回答,威爾艾米娜敏捷地把絲帶放在面前。
「!」
絲帶被刷地一聲甩了出去,在警戒嚴密的悠二面前,在屋簷的中央形成了一個漩渦。
(什麼……?)
好像不知道被誰用繃帶捲起來的樣子,絲帶就一直纏繞著。
(人……?)
一直注視著絲帶形狀的悠二突然現了。
(那麼,沒有!?)
大的。
「啊!?」
如果說那是人型,他的腳比瓦管還要粗,還要短。
「啊,啊」
無論是身體還是手腕,都很明顯地被毀壞了一樣的並不自然的大小胖瘦。
「難道說,這傢伙。」
還有,他的頭是最大的。應該說,說成是三頭一身也可以,是並不協調的形狀。
「等……」
好像要乞求什麼的聲音突然中斷,只是抬了抬頭的悠二被些許的震撼到了。
絲帶交纏向上的形狀他是知道的——不,這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
血一般紅的晚霞中,把他的日常生活破壞個了稀巴爛,吃人的怪物。
在御崎市被巡視的策略「紅世魔王」,「獵人」是法利亞格尼的男僕「燐子」。
那個企圖將他吃掉的,和蛋黃醬廣告中的吉祥物一模一樣的三頭身怪物出現了。
「……——!!」
悠二抬頭看那個絲帶所模仿的「燐子」的模樣,呆呆愣住了。比起什麼「紅世魔王」出現在面前而言再大的再深的刺激也不過如此,整個身心都已經麻痺。像刻在腦海中一樣,他已經被恐怖牢牢綁縛。
冷冷地注視著他的威爾艾米娜在臍帶般纏繞著的絲帶中傾注了特別的含義。接著,「燐子」回應著,伸出手來。出乎意料地,和每次的姿勢都是一樣。
「——」
悠二在界限之前睜開了雙眼,身體變得僵硬,全身像凍僵到抽搐的樣子等待著視野盡頭的那一掌填滿雙眼。
「你可以的,悠二!」
耳中傳來了少女的喊叫聲。
「——!」
血般顏色的晚霞中,
在極度的恐怖的籠罩之下,
在能否生存下去的危險面前,
相遇的少女的,喊叫聲。
「——唔。」
朝向越來越逼近的偶人的手掌,朝向曾經束手無策只能乖乖就擒的手掌,悠二表示出誓死抵抗的決心,靈光再現一樣伸出了雙手。
「哇啊啊啊啊啊!」
瞬間出隆隆巨響。
威爾艾米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夏娜倒吸一口氣,在那之前,
「——喝!」
悠二牢牢地在頭頂接住了那一掌。
「啊——!啊——!啊——!」
好像再怎樣吸氣都不夠用一樣,肩膀、胸、小腹都在大口喘著氣。在過分緊張的臉頰上面湧出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當意識到自己的疼痛,他把視線低垂,磚瓦已經粉碎,整個腳脖子都已經埋進了屋頂。他在想,萬一沒有接住這一掌的話,想到這裡,冷汗又冒了一身。
「嗨——啊唔!」
咯吧一聲,膝蓋崩塌。形勢危急,他跪在了地上,慌忙重新運氣。
「可以了……已經達到初級階段的及格分數了。」
威爾艾米娜緊緊用了十幾秒的時間整理頭緒打出了分數。只牽拉一下絲帶,那宛如幻影般的巨大的人偶、解開威脅的姿態消失了。
「威爾艾米娜!」
夏娜抗議似的朝她大叫。
「明明說過了只要抓住他就好,為什麼還那麼大力……!」
「你認為我有別的意思,其實我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嘛。我還沒有『鬼功的操手』操縱起人偶來那麼得心應手。就是這麼回事。」
「祝賀你修完課程。」
對兩個高明地矇混過關的兩個人,
「嗯!」
為了表示自己生氣了,夏娜蹦著一張滿是怒氣的臉。
「先不管這個,現在開始今天的正題。」
「的確,正如您所說。」
「迅行動。」
對於這兩個隨聲附和亂拍馬屁的人,夏娜更是忍無可忍。
就在那裡,
「啊,那個——」
悠二又猶豫不決地出聲。
「?」
以夏娜為,在大家疑惑的眼神注視下的「密斯提斯」的少年,展露出來的並不是因為顯著的進步而帶來的威風凜凜,而是困擾的緩緩的笑容。
「腳,拔不出……」
在大樓的背後,
正在四處巡視的保安,
把一個喝得爛醉倒在地上的人叫醒。
悠二坐在屋簷上,少女用手粗魯地揉搓著他剛剛拔出來的腳。
「你對我的腳稍微溫柔一點嘛。」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你才是,再稍微……」
——明明可以敷衍一下局面就過去的,你要是這麼做,威爾艾米娜也就不會那麼強硬了嘛——夏娜是想這麼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嚥了下去。
亞拉斯特爾持著相同的意見,大聲訓責道,
「雖然不能說時時刻刻,可至少必要的時候,那一瞬間要能使出力氣來。」
「那就是今後我們要訓練的課題。」
「期望如山。」
威爾艾米娜和蒂雅瑪特頭頭是道地繼續說著。
悠二對於這個和善的面子的期待是個錯誤,他又重新認識了一下。鐵青著臉,強忍著腳部的疼痛站起來。
(這麼說來)
才覺事已至此。
就在這樣繼續鍛煉的時候,在這個很容易滑到並傾斜著的屋頂上,不但保持著很好的平衡感,更不用說自由自在地來來往往了。最初,登上這裡的時候,除了爬什麼都做不了。被威爾艾米娜追殺的時候還差點沒掉下去死掉。
(不就是習慣了嗎?)
試著用腳踏上去,很不自然地感覺好像很容易在上面走路。
(是最初請求的願望吧?)
他看了看在身旁的夏娜,露出了笑容。
夏娜慌忙把臉扭到一旁。
(說希望能幫上這個孩子,讓他變得更強。)
雖然再一次出誓言,可是為了逃開站在她的身後瞪眼看著的威爾艾米娜,他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朝著自己雙足陷下去的洞的方向跑去。沒有什麼不妥也沒有恐懼。
「好,那就開始了!」
悠二揮動雙腳大叫著鼓足精神。
夏娜勸告他,
「在那之前,威爾艾米娜。」
「明白。」
應夏娜的請求,威爾艾米娜用一根手指,銳利地向旁邊橫掃。
當時,像錄像回放般,屋頂的洞被修復完好。
「阪井悠二,認認真真地感悟一下把事象復原的感覺。」
「時刻學習。」
按亞拉斯特爾和蒂雅瑪特所說的樣子,
「明白了。」
悠二對於生在自己眼前的叫做「封絕內的修復」的這種行為,是如何利用氣流又是如何進行的試著找了找感覺。
(嗯……斷絕的外端切口那裡看到的無數的叫做「因果」的配線一般的東西,內側散亂糾纏在一起的配線以及互相交合的力量連在一起,那樣的感覺吧。)
瓦片的光輝消失掉,在不可思議的光景中,像要看到世界的流轉。
(用這個力量……把內側和外側結合起來,在被斷絕之前,也就是說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嗎?)
一定要仔細措辭,整理感覺。
不長時間,稍稍有了些感覺,隨著緩緩地進行的修復結束,周圍櫻花色的火線描畫出奇怪的徽章以及感熱的圓頂都消失了。
威爾艾米娜的力量所引的封絕被解除了。
安靜下來,又恢復到能夠感受世界的脈動的夜晚。迎接睡眠時間的御崎市西部的住宅區,遠遠的馬路傳來了汽車的喧鬧聲,和像一座不夜城一樣聳立的東部市街地。
就在這樣的夜風中,
「開始了。」
亞拉斯特爾指示著,
悠二決定用自己的意志越人類的領域。
「明白了。」
一邊點頭,一邊喚起內心深處的印象。脫離世界的那一瞬間開始,一直,有多少次都在腦海中湧現的自在法的印象。
一直到幾個月後,還在持續給與夏娜和威爾艾米娜。像彈跳的節奏一樣,像運轉的機械一樣,不會再出現。把這作為自己的「存在之力」顯現出來,然後動。
「……開動了。」
夏娜頷,威爾艾米娜也頷。
現在很容易就感覺得到,自己的深處,且不用說一層皮下面所擁有的「存在之力」在滾動著,只要一點點的火粉就足夠燃燒。
以意志作為導線,燃燒著的火焰越燒越旺,越來越輝煌。
(沒關係、像往常的印象裡那樣,注入力量,就可以了。)
盡量冷靜下來,已經教過很多次了,有了感覺,在腦海中浮現自在法的形式。
使身體的深處所隱藏的「存在之力」燃燒,向周圍迸強大的壓力和熱量。
槽裡面流淌翻滾的鐵水那樣,漸漸擴**向浮現出來的自在法的燃燒的力量,
捕捉閃閃光的強勢、威力效力的強勢,控制自己想要的規模,
這樣,把各個要素完美地結合統一起來,感覺它已經形成一個整體的系統,如此般運轉。
(越人類)
剎那間所擁有的恐怖感和迷惑,
(向著夏娜的方向踏去。)
被少女的吸引力驅使著。
(用我自己的,意志。)
不知不覺中,願望遠遠越了恐怖和迷茫。
(好……的。)
在那種把自己也包含進去的感覺中來了。
漸漸模糊漸漸迷茫,自在法的建造的焦點漸漸聚合。
恐怖瀰漫的力量凝縮於一點。
像齒輪鈍澀地轉動那樣,快感和實感並存。
悠二不知不覺地越了人類的極限。
(這個嗎?)
交相纏繞的力量,變化自若的自在式,噴湧而至的自在法,自然地讓他脫口而出。
「封絕。」
瞬間,
與威爾艾米娜展開的同等規模的力量從體內噴而出,
以他獨特的奇怪紋章作為自在式使周圍的火線結晶,
效果範圍內所填滿的火焰一氣湧上來,
最後,火焰相混雜,只剩下感熱的圓頂。
就是這種能夠使用自在法的實感。
堪稱完美。
「——」
陽炎時而混入火焰之中,和外部的因果一起被斷絕。
由火線勾畫出的徽章也一樣,沒有必要全部用意識去做,只是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在內部和外部中間的斷裂,感覺到自己構造了一個世界。
自在法的構建堪稱完美。
「——成功了!」
悠二歡喜地飛跳起來,為了到此為止的鍛煉成果。
「我做到了,夏娜!」
成就感和歡喜瞬間爆,連越了人類的恐怖都忘在了腦後。
「看到了吧,亞拉斯特爾!」
自在法的構建自體,在他所能感知的範圍內,真的是完美無瑕。
「我剛剛用了封絕,我剛剛用了自在法!」
毫不掩飾的興奮情緒,他手舞足蹈起來。
大家也覺得第一次就做得這麼漂亮,怎樣也會被表揚兩句吧。
這麼想也不是全無道理,無論如何,自在法的構建自體是做得那樣完美,
「怎麼樣,卡梅爾!就算我也偶爾——」
正手舞足蹈的功夫,四個人所變的兩個人的火霧戰士的樣子似乎有點奇怪,這一點雀躍的悠二也現了。
大家看起來都呆掉了。
說是自在法的構建完美地演繹下來。
可最初沒有受到表揚還是多少有些不滿的情緒。
(不過是成功了一次,要那麼震驚嗎……?)
接下來,應該懷著我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的地方這種不安才對。
(難道,我的封絕還有什麼欠缺……?)
他慌忙環視了周圍,確認一下威爾艾米娜示範的樣子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還是覺得沒什麼紕漏。
「……?」
所看到的封絕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
只是,所看到的封絕的內部,還有需要注意的東西。
這個自在法,
這個場面,
「悠、二。」
夏娜只一句話,露出蒼白的面容。
「傻瓜……怎麼可能。」
亞拉斯特爾那遠雷般的聲音也降了八度在那裡嘟囔著。
威爾艾米娜和蒂雅瑪特都無言地站在那裡。
悠二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什麼嘛這……?」
封絕的構建很完美。
自身的狀態也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這個,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雖然不明白,可是還是知道的。
悠二為了證實自己的手法,自己留下的寶具的真相仔細看去。
「我、究竟,哪裡錯了?」
火焰,在封絕中璀璨地閃著光輝。
火焰的顏色,應該沒有看錯——是「銀色」。
公寓的走廊裡面,
回到家的醉漢,
被妻子扇了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