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這話可錯了。楚鵬他雖然是托隆二王子,但托隆也不過是王國一個普通部落,而他蓄意毒打的是可是加布裡埃爾大人的孫子,這更和一般貴族子弟不同。大人他數十年來為了王國嘔心瀝血,堪稱所有臣子的楷模,他的孫子被人無理毒打,讓他還有何顏面可言?如果父皇知道了,肯定也要為之氣憤不已。
所以,把楚鵬關到這裡不但沒錯,還要嚴厲責罰。正所謂賞罰分明,臣子們才會盡心為王國效力,這和軍隊裡是一個道理,二弟你大概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才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來。」愛德華一臉正色道,那模樣恰似一個威嚴的大哥教訓自己調皮的小弟。
弗雷德肺都快氣炸,背在身後的右手捏的指節都白了。
愛德華本來嗓音就很渾厚,剛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量更大了許多,一番話肯定是四周所有人都聽見了。偏生句句在理,更抓住了自己沒參加過軍隊的弱點,想反駁也有些無力。
不過真要論起口才和應變的急智,愛德華並不如他,而且如此針鋒相對的場面,在兩人間早上演過無數次了,無論哪個,早就經驗豐富,各種局面下該如何應對,不說他們自己,就連兩人的心腹手下為他們策劃的各種方案堆起來足以比人還高了。
不能正面反駁有什麼大不了的?
弗雷德笑了笑,微微點頭道:「大哥教訓地是。我的確有思考不周的地方。不過,楚鵬雖然觸犯了律法,但他的族人卻是無辜的,如果讓用於應對惡劣犯罪的重裝執法隊堵著他們,那在別人看來等同於將他們當作殘暴罪犯了。父皇一直教導我們要善待臣民,大哥你也不想情況變成那樣吧。而且楚鵬他還位列梵心殿親宴名單上,更不能如此魯莽對待他的族人。盧克,還不快帶執法隊走?」盧克打了個寒戰,腦子一片空洞的他下定了一個決心。自己何必還想什麼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反正沒一個是自己惹得起的,當個行屍走肉,這些大人物怎麼說自己就這麼做好了。
他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往那執法隊地隊長跑去。雖然弗雷德的話那些執法隊員都聽得到,但讓他們來的命令是盧克下的,所以要讓他們回去也得盧克去親自命令,否則屬於違紀,處罰很嚴厲地。重裝執法隊近乎於軍隊。規章制度也是。
但他剛轉過身去,愛德華就喝止了他,大皇子沉聲道:
「現在不能撤!這些矮人的確和毆打傑瑞沒有關係,但他們如此多人聚集在這裡,明顯就是想脅迫治安處盡快放人,如果重裝執法隊撤了,他們鬧起來怎麼辦?據我所知這些矮人裡還有八階的戰士和八階的牧師。真暴亂起來光憑這重囚牢的守衛可應付不了。位列梵心殿又如何,那樣更應該做出表率,不負父皇地恩寵。我還擔心就連重裝執法隊都應對不了,已經派人去通知王都近衛軍了。他們很快就會派一個獅鷲偵查小隊來,只要這些矮人稍有異動。近衛軍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派人來控制住局勢不讓其惡化。哼,二弟,別忘了後天父皇登基紀念慶典就開始了,現在王國各省領主,以及其他各國的使節都齊聚王都,可不能出任何亂子。」話音落下。矮人們一片嘩然,其他圍觀民眾的驚訝聲也響成一片。聽愛德華這意思,好像已經把矮人當成了叛亂分子一樣,竟然到了要動用王都近衛軍的地步了?
聽到身後一些矮人憤怒的叫喊聲,以及民眾嗡嗡的議論聲,一縷得意之色自弗雷德眼中一閃而逝,他淡淡笑道:「大哥,你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王都亂不得啊?那你還……
還……呵呵」
他微微搖頭,好像想到什麼極其可笑之事,看得愛德華臉都陰了下來,「你竟然還要將王都近衛軍調來?怎麼,王都出現叛亂了?還是有敵國攻打進來了?大哥啊大哥,不是當弟弟的我說你,你處理事情地手段,總是簡單粗暴了些,只會軍隊的那一套。這樣一來,別說楚鵬的族人們本來就心有怨氣,就算沒有也得給你逼出來了。如果他們一怒之下真的鬧起事來,真要來出血洗王都矮人的鬧劇?那才是讓所有來王都參加慶典地賓客看笑話呢。」這回輪到愛德華氣得咬著牙咯咯直響。自己出身軍旅的事,反倒成了弗雷德攻擊的重點,優勢一下轉變成弱勢了。
簡單粗暴?你懂什麼,簡單粗暴的往往就是最有效的!
那些站立在矮人前方的貴族子弟們,此刻聽著兩個皇子地唇槍舌劍,個個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裡斯有些啼笑皆非地說道:「這到底怎麼了?我到底是聽錯了還是看花眼了?難道愛德華殿下才是傑瑞的表哥,而弗雷德殿下的母親才是坎伯蘭大人的妹妹?」「是啊,我也搞糊塗了,」丹尼爾撓著腦袋,一臉迷糊道,「為什麼弗雷德殿下一副要幫楚鵬脫困的樣子,而愛德華殿下卻要嚴懲?這兩人的立場好像有些顛倒了嘛。」這兩人的出現,使得情況變得更複雜了。格雷暗歎了聲想到。他忽然又想起楚鵬以前說過的一句很有趣的話,脫p而出道:「敵人讚成的我們就反對,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贊成,就這麼簡單。」丹尼爾瞠目結舌,吃吃說道:「就……這麼簡單?」格雷好似突然驚醒,剛才的話只是自己地夢囈。趕緊擺擺手道:「不是不是,這話是以前楚鵬跟我說的,這兩位殿下之間的事,原因哪會這麼簡單。」布魯斯特聞言怔了下道:「楚鵬早就料到兩位殿下都會趕來處理這件事?」他心裡此時想到的卻是,如果這話真的是楚鵬事先對格雷說的,那……楚鵬的心計未免就有些可怕了……
僅憑揍了個紈褲子弟,就想把兩個皇子引出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這個矮人,這個矮人……
想起剿匪過程中的種種,又想起這才會王都不到半日。楚鵬就幹出這等事來,茫然間,他似乎覺得那個矮人的身影比起他一向敬畏地父親還要高大起來……
格雷可不想誤導這些貴族少年,自從進入學園開始。他似乎感到楚鵬有將這些少年引為臂助的意思,雖然對這個可能性到現在都有些懷疑,但他依然決心盡心幫助楚鵬把這事做好。
他立即搖頭道:「沒有,這話是他很早以前對我說的一個笑話,和今天這事無關。」丹尼爾和其他幾人露些釋然的神色。而布魯斯特愣了下,微微點了點頭,不知怎麼,他眼中卻閃過些許失落之色。
而裡斯卻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倒覺得這話很有些道理,兩位殿下的紛爭……咳咳,雖然這話不該明說。但其實我們都是知道的,但這樣一來,倒霉的卻是楚鵬和他這些族人了。嗨,楚鵬他沒料想到事情會展成這樣子嗎?」聽他這意思,似乎覺得楚鵬事事都該算計周全似的。格雷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到了遠處監牢地圍牆上。
楚鵬,你想到過麼?
然而聽了裡斯的話,布魯斯特雙眸卻亮了起來,目光牢牢盯在了兩位皇子身上。
「你想到過嗎?」「什麼?」「兩位皇子親自趕來解決你這點破事,王國歷來誰有這等殊榮?榮幸吧?」楚鵬咀嚼幾下,吐掉了雞翅膀上剩餘的一點骨頭。抬頭望著克瑞斯那略帶譏諷的神色,輕笑道:「當然榮幸了,想我區區一個小部落的矮人,竟勞動兩位皇子大駕,以後說出去豈不是件極有面子的事?」克瑞斯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他雙眉上早已光禿禿的,只看得見兩道突出地眉骨聳動兩下,頗為詭異,「你好像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有趣有趣。愛德華和弗雷德這兩個小子,如果只來一個,無論是哪一個,應該都對你有好處,但兩個一起來,只怕就只有糟糕可言了。你到底是灑脫還是白癡,這都想不到?」「我可不像老鬼你怎麼瞭解那兩個皇子,要知道我才和他們見過一面而已,想不到也正常嘛。」楚鵬笑著蹭了蹭鼻尖說道。「那麼,典獄長大人,還有什麼指教,我這個小矮人洗耳恭聽。」克瑞斯愣了下,怒而說道:「早說了你這麻煩關我屁事,我憑什麼要指教你?做夢!」楚鵬哈哈大笑,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看得克瑞斯臉色愈陰沉了下去,深似一個剛從地獄爬出的孤魂野鬼,那兩個常年跟隨他的牢差都心裡一陣寒,趕緊背過了身去。
好一會後,就在克瑞斯覺得自己地耐心即將消耗殆盡的時候,楚鵬終於停住了笑聲,左手拿著另一隻雞翅膀,翅尖指著他說道:「好像是你先找我說的,呵……呵呵,我曾聽說過,一個人寂寞太久了,隨便扯上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都能說上一打通。我這只是可憐你一個老人家罷了,哪知道你自己還不領情?唉,果然老人家的脾性就是難捉摸。」克瑞斯怒不可遏,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猛然一掌拍在木桌上,另一手啪得打掉了雞翅,指著楚鵬鼻尖道:「你……你一個矮人小鬼,竟然還說九……可憐我?老人家?我告訴你,你別想從這牢裡走出了!過幾十年再讓人來替你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