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 第十集 第一章 做好準備
    畝大的一片雲團籠罩在地面之上。

    那雲團好似在熱油上潑了一些水,連珠炮似的爆炸,將原本如同裹在紅綢之中的煞火,全部翻捲了起來。

    連續而又迅猛的爆炸,將四周的地面反覆翻騰,焚雲煞火的四周翻捲起滾滾煙塵,遠遠觀之,就只看到一圈漆黑的雲團包裹著一片紅雲。

    手忙腳亂的言末,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先抵禦強敵,還是應該幫助羅莉抵禦劫火,不過言末至少在一件事情上頭腦非常清醒:那便是,此刻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情。

    瞬間回到自己的身上,將元神和身體合一,看著天空中那一點陰影,言末怒不可遏,他抬手便是一炮轟去。

    在天空之中,那鳩面老頭下狠手的時候便已明白,這個仇結得深了,再也沒有轉圜的空間。

    既然打定主意下狠手,就絕對不能留絲毫餘地,想到這裡,那鳩面老頭又掏出一件秘寶。

    但就在那一瞬間,一道不祥的警兆從他的心頭跳了出來。

    來不及施展秘寶,鳩面老頭一抖身體,一道邪雲立刻籠罩全身,與此同時他手腳並用,手裡掐訣往腳下一指,一道「撼天盾」出現。

    那「撼天盾」就是一個巨大的半球,此刻就阻擋在腳下,鳩面老頭的腳則輕輕一跺,身形立刻電射般地往來路逃去。

    這一切都是他百年逃亡經歷練就的本領,這千錘百煉出來的逃遁本領自然不簡單,不過鳩面老頭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上居然會有「異空間轟擊炮」這樣的法寶。

    數萬發箭彈飛來的速度,是每秒六十多公里,他那飛遁之術雖快,卻無論如何都快不過這些箭彈。

    只聽到一連串劈劈啪啪的聲音接連響起,那「撼天盾」根本就沒有擋住,到處是飛竄的火星,爆開的黯淡火雲,突破防禦的碎片和火焰,翻滾著朝著四面八方亂飛,那邪雲被擊打得迅速瀰散開去。

    如此的威力讓那鳩面老頭暗自心驚,要知道,他的這兩件護身法寶,曾經多少次面對正派高手的圍攻都毫髮無傷,像這次如此狼狽的景象,在他這輩子也就只有兩三次而已。

    想到這還僅僅只是對手倉促一擊,鳩面老頭便感到不寒而慄,他迅速催動著飛遁之術逃去。

    又是一波箭彈飛來,這一次鳩面老頭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那些箭彈將他的身體一穿而透,然後化作爆裂開的灼熱雲團,以及無數四散而飛的纖細碎片。

    這一擊讓鳩面老頭異常難受,雖然他的身體化作邪雲,令傷害減弱到最小的程度,不過那些火雲仍舊令他受創慘重。

    更令他感到惱怒的是,他隨身攜帶的幾件法寶,不能同樣化為邪雲,在密集而又威力強大的箭彈擊打下,這幾件法寶早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

    鳩面老頭知道再待下去絕對沒有好結果,一卷殘雲,就像來時那般,他迅疾地退走了。

    將強敵擊退,言末立刻轉過頭來對付那滾滾紅雲。

    一抖手數丈方圓的大片乾冰直壓了下去,那乾冰果然有用,紅雲就像燒紅的木炭上澆了一盆水般,一下子變得黯淡下來。

    趁此機會,言末迅速打開了天眼。

    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對當前情況最為準確的認知。

    彷彿知道他想要看些什麼一般,出現在言末眼睛裡面的,並非是一連串毫無用處的文字和資料,他首先看到的便是躲藏在洞裡的羅莉。

    那個洞是事先挖好用來躲避天劫的,有三米多深,四周布設著無數法陣,如果不是因為那四個元神說躲到其他空間不算應劫,天劫還是會再一次來找麻煩,言末更加願意讓羅莉躲到異空間裡去。

    此刻洞口的層層防禦全部展開,而最後那道防禦便是羅莉身上的紅雲袈裟,這時羅莉顯然已經化身紅色煙霧。

    從天眼中可以看出,那激烈的爆炸絲毫沒有影響到羅莉分毫,爆炸的能量大部分發散到天空之中,只有很小一部分作用於那狹小的洞口之上,而那重重法陣輕而易舉地阻擋下了這頗為微弱的衝擊波。

    小丫頭此刻正如同一個吸塵器一般,迅速抽取邪火的能量。

    當初布設在四周地面之中的法陣,此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焚雲邪火的威力確實不凡,不過經過大地之中厚厚泥土的連番過濾,傳遞到羅莉那裡的時候,已不是那樣狂暴。

    而此刻圍攏在羅莉四周的,正是那九天兜率乾靈火,這火的威力絕對比不上焚雲邪火,卻擁有著與眾不同的神通。

    乾靈火迅速吸收消融傳遞進來的邪火能量,那籠罩數畝的焚雲邪火,彷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燃料。

    看到此情此景,言末總算有點明白,為什麼那四個元神說,天劫未必一定是壞事,天劫是巨大的考驗,同樣也是令實力提高的契機。

    最讓言末想不通的是,剛才那個鳩面老頭的卑鄙偷襲,不但沒有危害到羅莉,反而成為了她的助力。

    說實話,如果沒有那個洞穴,暴露在這連續不斷的爆炸中,再強的防禦也未必防得下來。

    同樣,如果沒有這連續不斷的爆炸,那焚雲邪火早已侵入下來。

    而且按照天劫對於御劫者的感應,這股威力強勁的邪火十有八九會聚攏成團,從洞口衝進來,在這種情況下,羅莉是否還來得及吸收邪火的能量就難說得很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言末感到自己好像又長進不少,至少這樣的渡劫方法,是他之前絕對想像不到的。

    飄浮在半空中,此刻言末只有一個工作好做,那就是看到焚雲邪火一旦聚攏過多,就立即投出一堆乾冰。

    只要焚雲邪火不聚攏成堆,言末就沒有興趣去管它們。

    熱氣蒸騰,四周的灌木已然化為灰燼。

    吸收了太多能量的大地,漸漸開始乾裂,從地底泛起的熱氣,將野地裡面的老鼠和蟲子紛紛驅趕了出來,不過它們根本就跑不遠,很快就變成了枯乾的屍骸。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腳下的紅雲漸漸變得平靜了下來,此刻它的威力已減弱到了極點。

    對於天劫,言末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令他關注的是遠處那黯淡的氣息。

    那黯淡的氣息去而復返,言末絕對可以猜到,他的對手這次肯定帶著強力的法寶,擁有極為充分的準備。

    有過一次教訓,言末自然不敢讓那個鳩面老頭太過靠近羅莉,他遠遠地便迎了上去。

    顯然感覺到了言末的氣息,鳩面老頭很遠就停住了,兩個人一下子在半空之中僵持住了。

    言末忌憚那鳩面老頭的飛遁如電,忌憚他繞過自己去襲擊身後的羅莉,而鳩面老頭則顧忌轟擊炮的威力。

    正因為如此,這兩個人憑藉著感知對峙著。

    已經吃過轟擊炮的虧,知道這玩意兒射程的鳩面老頭,甚至連面都不敢露。

    此時此刻,言末知道自己終於遇上了真正的對手,那個鳩面老頭顯然比他以往面對的任何一個敵人都更加難纏。

    這傢伙精通進退之法,反應快得根本不像普通的修道者,反而更像是小修羅界裡面的那些修羅。

    或許是因為雙方全都沒有把握能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那個鳩面老頭最終選擇退卻。

    他曾經想分化出一個替身來迷惑對手,然後從另外一個方向發起突襲,不過想到對手是對生命氣息擁有靈敏感知力的魔,鳩面老頭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道為什麼,言末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件事情不會如此輕易完結,那個鳩面老頭肯定還會在某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時候,來找他的麻煩。

    一個兩尺深、數畝大的淺坑,是這場天劫唯一遺留下來的證據。

    被火燒過的泥地,變得如同磚塊一般堅硬,中心地帶顯露出青灰顏色,其他大部分地方全都是一片磚紅。

    吸收了大量邪火,羅莉的功力並沒有絲毫提高,這曾經令言末感到難以想像,最終他只能夠猜測,所有的邪火能量都被乾靈火給吞噬了。

    和以前的冰炎不同,乾靈火似乎根本就不會轉化成為功力,也不能夠直接用來對敵,這東西唯一的用途好像就只有煉丹和煉器。

    讓羅莉休息了一整天,確認小丫頭已沒有任何問題,言末這和羅莉才走出那片山谷。

    出了山谷,言末首先要做的便是讓那四個元神轉世投胎。

    按照那四個傢伙的要求,言末在一座小鎮上找了四戶人家,那四戶人家全都有婦人待產,言末用天眼確認過,全都是男嬰,他用老道教他的手法,將四個元神打入胎兒體內。

    記下那四戶人家的住址姓氏,言末發了四道火符,送往許諾幫他加以援引的四個高人處。

    做完這些,言末感到無所事事起來,不過現在又不能夠回到未來,他必須信守諾言,參與三十年後攻打大魔殿的戰役。

    說實話,這也不完全是為了諾言,他同樣也希望能夠趁大魔殿開放的時機,搶奪一部︽魔經︾。

    雖然還沒有到達瓶頸,不過他已感覺到修煉魔功不進立退的緊迫。

    並不僅僅如此,不知道為什麼,言末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如果不能夠盡快進入下一個境界,羅莉將會厄運不斷,這一次原本應該是一場很容易應付的小天劫,最終不但變成了焚雲邪火,甚至還多出了一場人劫。

    言末知道那四個元神同樣也清楚這件事情,正因為如此,當老道即將投胎之前還非常小心地告訴自己,如果持續一年沒有任何進展,就必須立刻離開羅莉身邊。

    除了這件事情,言末還為另外一件事情煩惱。

    當初為了抵禦天劫,他用羅莉搶劫來的那些金銀編織了一張避雷網,但是沒有想到最終迎來的卻是火劫。

    雖然事後,羅莉用從魔術師傑克那裡學來的手段,收回了一批金銀,不過和原本的數量比起來頗有一些距離,所以這幾天以來,羅莉一直在動劫富濟貧的念頭。

    對此,言末只能夠運用鴕鳥政策,他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投入到對武器系統的重新完善之上。

    原本的「軍火庫一型」現在升級為「軍火庫二型」,不但將乾靈火引入了煉爐之中,使得原來的加工廠被改進了一番,而且增加了一台編織機和一台沖壓成型機。

    而且言末還增添了一個化工廠。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一台煤炭分離裝置,能夠從煤炭之中分離出類似汽油、柴油和煤油的油料,以及天然氣、甲烷之類的副產品。

    言末暫時還只能夠運用那些油料,將這些油料霧化凝結成為特殊的氣溶膠,即便在擁有「異空間轟擊炮」和「異空間機關鎗」的情況下,「油氣彈」仍舊是言末手裡所擁有的最具震撼力的武器之一。

    除此之外,言末還對單一的武器加以強化。

    一直以來,所有武器之中,他運用得最多的便是金蚌護盾,不過金蚌護盾的弱點,言末也非常清楚。

    作為最好的防禦武器,言末一直想將其加以完善,在言末看來,類似戰甲之類的最後防線如果依賴太多的話,恐怕有朝一日會躲不過利刃斷首之厄。

    至於紅雲袈裟之類只能夠用來防禦。

    迄今為止,言末看過兩種類似紅雲袈裟的武器,它們的優點頗為令他心動,不過言末同樣也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還沒有能力煉製或者修改類似紅雲袈裟這樣的寶物。

    被言末當作最為經典的一戰,便是他和那個鳩面老頭那閃電般的對攻,鳩面老頭所運用的兩件法寶,其中一件很像金蚌護盾,而另一件則和紅雲袈裟類似。

    按照現代設計的觀念看來,那半球型的防禦罩,顯然不是非常合理,反倒是金蚌護盾的樣子更加科學一些。

    言末回想著現代坦克裝甲的設計。

    很顯然,他所需要的護盾在正前方應該擁有著最大的厚度,兩側和後部稍微有點防禦力就可以了,前端尖銳傾斜的裝甲,還可以將敵人的攻擊彈開引偏。

    按照這樣的設計,新的護盾仍舊是蚌殼的形狀,只不過這全新的護盾前方不再是薄薄一層防護,而是一層將近一米深、如同刀刃一般的甲盾。

    唯一讓言末感到頭痛的是,改進後的金蚌護盾,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整天開著,它所消耗的法力遠不是以往所能夠比擬。

    將這一切完成後,言末打算再一次進行時空旅行,或者換另外一個方法,到那個度日如年的空間待上三十天,雜物空間裡面那些越堆越多的金銀,令他的心變得越來越不安寧。

    言末原本並不認為能夠如此容易地勸說羅莉離開,正因為如此,當羅莉爽快地進入那時光流逝緩慢的時空時,言末一下子愣住了。

    「快進來吧,別發愣,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是乾隆二十七年,三十年之後是乾隆五十七年,我記得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叫和珅,非常受乾隆喜歡,所以官做得很大。

    「這個傢伙倒台之後被抄家,聽說抄家抄沒的財物,讓他成為了中國有史以來的最大貪官。」羅莉顯示了自己那僅有的歷史知識。

    聽到這番話,言末已經不想再去三十年後了。

    在異空間裡面,三十天的時間,正好夠言末將他領悟到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本領,傳授給羅莉。

    除此之外,便是附著在羅莉身上,領悟煉成金丹之後的力量。

    這件工作原本應該由羅莉自己來做,不過羅莉顯然更願意將時間用在將黃金和寶石變成藝術品上。

    這是她突然間發現的、以往並不知道的天賦。

    為了這個天賦,她甚至逼迫著言末重新改造那台刻印機,令那台刻印機不但能夠刻印法陣,更能夠用來雕刻立體物品。

    自從有了這個愛好之後,羅莉總是和言末交換身體,她頂著平凡樸素的男孩分身,在工廠空間裡面,精心雕琢她的藝術珍品。

    在練功房裡面,一道碧綠光華正破空疾飛。

    那碧綠光華越飛越快、越飛越疾,而此刻站立在一旁的言末,只感到體內的那顆金丹,正源源不斷將丹力化為充沛的法力,維持著青竹劍的疾飛。

    一聲尖銳刺耳的「嗤」聲,劃破了練功房的寧靜!

    不過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言末感覺到法力如同瀑布傾瀉般流淌出去,金丹根本來不及將丹力化為法力。

    「實物形態的飛劍難以超越音速,等離子態的飛劍雖然用震雷訣就可以超越音速,不過非常不穩定。」言末喃喃自語著。

    自從煉成金丹之後,言末就發現,飛劍原來並不像以往認識的那樣簡單。

    以往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誤會,恐怕是因為當初他所遇上的,全都是偏重修法的修士,飛劍真正的精髓,恐怕就只有那些修劍的修士才能明白。

    言末的眼前,突然晃過那鳩面老頭迅疾飛舞的景象,現在想來那鳩面老頭當時就彷彿是一道虛幻的淡影一般。

    或許這其中另有玄虛。

    言末不知不覺中打開了天眼,突然間「遁法」兩個字,一下子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遁法!」言末立刻滿心欣喜,他右手一指青竹劍,以指代步施展起無定換向的遁法來。

    言末手掐劍訣,以意入劍,劍隨意轉,那三尺多長的青竹劍輕輕一抖,剎那間青竹劍平行移動出五步之遙,緊接著化作一片虛影漫天飛舞。

    言末的手指越轉越快,那柄青竹劍也越飛越快,與此同時拉出的虛影也就越來越多。

    最終一道碧綠的劍影,拖著長長一串二十幾道虛影,在空曠的四周盤旋飛舞著,突然間劈啪一聲,那柄三尺長劍暴閃出刺眼亮光!

    轉眼間,原本僅僅只是二十幾道虛影,此刻已然化為數百亮影,和著陣陣風雷之聲與一道道飛竄的電芒,數百道亮影交織成為一道細密的劍網。

    接連更換了數種遁法,看著那漫天飛舞的劍影,言末清楚自己終於真正把握到飛劍的精華。

    身與劍合,並非只是那種簡單的駕馭飛劍的方法,真正的身與劍合、身劍合一是將劍作為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身體的延續,讓劍成為另外一個真正的自我。

    這個奇特的自我,雖然並不能夠運用道法或者法寶,不過卻可以施展各種遁法,甚至一些道功心法。

    令青竹劍越舞越快,言末在飛舞的劍影之中,不停地領悟著劍身合一的訣竅,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各種功法,一遍又一遍地運用出來。

    在不停的運用之中,言末隱隱約約感覺到青竹劍也擁有自己的脈絡,如果按照這些脈絡來運使力量,不但控制變得更加靈敏,所需要花費的法力也少了許多。

    舞著舞著,言末彷彿明白以劍入道者修煉劍丹的用意,劍丹十有八九和金丹一樣,可以和身體構成一個完美的融合。

    劍與丹合,原本是最為脆弱、也是威力最大的金丹,一旦與劍相合,不但能夠彌補金丹脆弱的缺點,更能夠發揮其強大威力。

    不過轉念間,言末又覺得這招實在太過冒險。

    俗話說,強中自有強中手,劍丹一旦遇上比它更加堅硬犀利的對手,豈不是連同金丹一起毀滅?

    雖然高妙的劍法能夠彌補力量的不足,不過力量的差距並不是完全能夠以技巧加以彌補,這樣想來,劍丹也不是那樣完美,還是老老實實煉製一把慣用的飛劍來得更加合適。

    言末將劍一收,青竹劍輕輕飄落在他手裡,看著這柄劍,言末臉上微微帶著一絲苦笑。

    雖然是一柄飛劍,不過當初煉製它的原因,卻只是為了製作一件比較方便的交通工具。

    這柄青竹劍幾乎沒有什麼攻擊能力,但是要自己重新再煉製一把飛劍,一來沒有那種必要,二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些捨不得。

    或許這就是「緣」,言末只能夠自己安慰自己。

    突然間不知怎麼回事,言末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往後,他所用的就是這柄青竹劍了。

    雖然青竹劍的本質甚差,不過當初無意間在製作它之前,曾經將它內部的脈絡貫通,再加上灌輸其中的乙木精華,這柄青竹劍可以說是半個生靈。

    這樣的一柄飛劍或許沒有其他稀奇之處,不過卻容易煉出劍魄、劍魂甚至是劍靈。

    將煉爐送入工廠空間,此刻所用的煉爐是以當初那個木鼎為原型、加以改進之後的成品。

    和當初那個木鼎比起來,這個煉爐單單裡面就有三尺方圓,再加上縮尺成寸的道家奧妙,所以裡面的實際空間頗大。

    雖然這個煉爐看上去,仍舊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木頭疙瘩,不過四壁卻用「絡銀」鏈網繃緊加固。

    那煉爐裡面青濛濛一片,唯獨正中央飄浮著一朵蓮花形狀、散發著白光卻隱顯五彩的靈火,四周的乙木精氣和從底部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靈氣,恰好是那靈火最好的燃料。

    用電腦在資料庫裡面搜索了一遍,將所需要的煉靈的材料羅列了出來,一一投入到那煉爐之中。

    只見原本一點靈火,轉眼間卻將所有材料緊緊包了起來,四周的青氣則徐徐地捲動著。

    將青竹劍放入煉爐之中,言末用一根銀針迅速刺破食指,只見暗紅色的血珠如同一串珠煉、滴落到煉爐之中,這氣血精華便是結魂,成靈的根本。

    用嘴輕輕吮吸著食指,言末看了一眼手裡的材料。

    用來煉靈的大部分材料,並不是什麼難以弄到的貨色,唯獨其中一種叫做「軟凝靈膏」的東西頗為難得。

    此物和龍涎香一樣,全都是動物的分泌物,很難到手,這讓他感到無奈。

    乾隆五十七年六月,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這是一個大抵太平,只是在邊緣局部小有動盪的年頭。

    雖然各州各府、每個城市、每個鄉村,都可以看到許多衣衫襤褸的乞丐,更有在兒女的髮髻插上草標,臨街而賣的窮人,不過這也絲毫不妨礙那一派絲竹犬馬的奢華景象。

    特別是在運河之上,來來往往的船隻以及兩岸排成長龍的車隊,絕對是一番少有的景象。

    令言末微微有些感歎的是,幾個世紀之後同樣出生於這條運河邊上的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繁忙的景象。

    二十一世紀的大運河,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類似長城的古跡,而非以往那條貫通南北的運輸命脈。

    運河的風光已然不再,以往的繁華全都凝滯在人們的傳聞中。

    風鈴渡是運河邊上的諸多渡口之一,因此和其他的渡口一樣,這裡也聚滿了人,每天總是有幾班客船路過這裡。

    運河上這樣的客船價錢都不貴,不過沒有舒適的床鋪,有空位就讓人上船,沒有空位時,如果說好了不要睡鋪也可以上船。

    渡口邊上有用柴草搭就的茶棚。

    因為六月中午時分的太陽,毒辣異常,所以就算那些腳夫夥計,也會湊上幾文錢,要上一壺殘茶,躲進茶棚裡面歇息。

    不過言末和羅莉卻沒有那樣做。

    這兩個人正半躺半坐在岸邊的斜坡之上,無所事事,言末信手採了幾片細長的水草葉子,在那裡紮著螞蚱和蜻蜓。

    這是幾天之前,他在一個賣藝老頭的身邊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學會的手藝,天眼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確實令言末感到詫異。

    言末悠然擺弄著那些水草,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到這種悠閒的生活也確實不錯,這個時代雖然缺少了許多東西,雖然沒有電腦沒有電視,不過能夠享受到的東西絕對比原來那個時代多得多。

    以往的他,絕對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沿著大運河,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地逛過來,欣賞美景的同時,還能夠品嚐各色美味。

    此刻他正等待著其他人和他會合,或者他和別人會合。

    一個月前,他終於接到了傳訊火符,那火符上並沒有寫明大魔殿所在的位置,只是說要大家在六月十八之前到達京城。

    那火符原本還說,沿路上的一切需用,都可以到當地的廟宇道觀支取,不過羅莉顯然對清茶淡飯不甚有興趣,她是一個有錢而且享受慣了的人,所以就這樣一路遊玩而來。

    想要坐船也是羅莉心血來潮突然提出的要求,不過言末也有些厭倦在烈日炎炎下、在風沙塵埃四揚的碎石土路上趕路,所以很輕易就答應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片急促的馬蹄聲。

    十幾個大漢騎著駿馬來到渡口,為首的是一個鬢角飛翹連著絡腮鬍、圓頭豹眼、頗有幾分猛張飛氣派的人物。

    或許因為天熱,這些人大多數光著膀子,只穿著貼身短襖,不過那些短襖有些與眾不同,隱隱約約泛起一片金屬光澤。

    這群人個個帶著各自的兵器,彷彿絲毫不在意朝廷禁武的號令。

    「各位父老鄉親,在下飛雲豹李童,在這裡給各位見禮了,在下和兄弟們這一次是要前往北地降妖伏魔,所以要借用一艘渡船,各位就等著下一趟吧。」那為首的大漢高聲喝道,說話間他邁步走進了茶棚。

    原本待在茶棚裡面歇息的人們,紛紛跑了出來,對於這群不服王法、不受管束的江湖中人,平民百姓大多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一時間,言末和羅莉的身邊變得熱鬧了起來。

    雖然沒有人敢站出來和這些江湖人公然對上,不過私底下罵罵咧咧的卻不少。

    就聽到有一個三十多歲小販模樣、瘦猴般的傢伙,在那低聲嘀咕:「他媽的,又是去攻打什麼大魔殿的王八蛋,但願這些傢伙全都死在那裡,一個也別活著回來,這樣一來天下就可以太平許多。」「誰說不是?」旁邊的老頭說道:「前兩年那白蓮教鬧得厲害,這一次又是什麼討伐大魔殿,看樣子,這些亡命之徒好像是以這個借口想要上京城,以我看來又要出大事。」「這倒難說,因為我聽說攻打大魔殿還真有其事。」一個商人模樣的胖子說道:「我和鎮江金山寺的法正和尚有交情,年初路過鎮江的時候,我曾經去拜會他,那時候就已經看到他在操練小和尚們,別說,那可算是讓我真正開了眼界。

    「我從來沒有想到,那法正和尚居然有如此神通,金山寺的和尚有那般厲害,不過我也就是從他們閒談之中,聽說了大魔殿的事情。

    「聽老和尚的口氣,這一次誅魔行動乃是十幾個門派聯名發起,最終集合了佛道兩家上千個門派,前前後後準備了五十多年時間。」聽到這樣一說,驚詫之聲四起。

    過了一會兒,那位老者說道:「可如今,整天騷擾平安、讓人不太平的,好像全都是那些江湖人啊。」「那些江湖人是唯恐天下不亂,他們習武幹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恃強淩弱、打家劫舍?如果天下不亂,他們到哪裡去搶?」有人抱怨道。

    「話也不能那麼說,習武之人中也有好的,人家少林武當弟子就很不錯,還有那保鏢的不也是為福一方?」那商人笑了笑說道:「在我看來,眼前這些人根本就是土匪,他們有什麼資格去除魔衛道?還不是想要趁火打劫?」「有見地。」立刻有人應答道。

    那人是個始終沉默不語的高大漢子,古銅色的臉龐,一根粗大的辮子纏繞在脖頸之上,言末注意到,那人的手掌粗糙得就像是麻石一般,邊緣更是青黑色一片。

    「閣下也是江湖中人?」那商人同樣有幾分眼色。

    「如果你把那些人看作是江湖中人,那麼我算不上,其實我可以告訴各位,江湖之中還有江湖,不同的江湖一般來說互不相干。」那人笑著說道:「就拿那些佛道兩門來說,他們同樣有他們的江湖,他們忙於除魔降妖。

    「我所屬的江湖又和那群人不同,他們靠的是人多勢眾,名分好聽的叫幫主門主,難聽的就是山大王,一味好強鬥狠,一心擴張地盤,這些人之所以北上,我倒是知道原因。

    「現在江湖上不知道誰散佈出消息,說那大魔殿裡面金銀滿庫,珍寶無數,更寶貴的是一些靈丹妙藥,只要吃了就可以立刻成仙,就是這樣一個消息,讓每一個江湖都亂了起來。

    「那些佛道兩門的人或許還不知道,在他們身後早已經跟隨了無數居心叵測、一心想著趁火打劫、撈取好處的傢伙。」聽到那漢子如此一說,眾人紛紛點頭,突然間老者問道:「難道你不是那樣打算?」那漢子輕輕一笑說道:「我壓根不信那種傳言,那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從秦始皇開始到當今萬歲,哪一朝哪一代沒有千方百計求取過?又有哪個皇帝得到過?

    「我也算認識幾位修道高人,我從來不曾聽他們說過有那樣的仙丹,我看他們為了長生,整天修煉打坐也頗為辛苦,如果有那麼好的仙丹,他們會不吃?

    「不過我對佛道兩門花了那麼多心思和代價準備的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這樣的熱鬧可不是隨便可以遇上。

    「聽老和尚說,那大魔殿裡面總共只有三個魔頭,但是從他的口氣聽起來,他們花費五十年時間,聚集了幾千高手,卻未必有幾分勝算。」聽到這番話,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個商人首先說道:「不至於這樣吧,如果實力相差得那樣懸殊,佛道兩門的那些人豈不是去送死?如果那個什麼大魔殿如此厲害,怎麼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魁梧漢子淡然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江湖之中還有江湖,我聽老和尚說,佛道兩門和大魔殿的爭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傳聞每五百年他們就會有一場大廝殺,雖然人數眾多,不過佛道兩門一直以來都不曾佔據上風,所以這一次他們精心準備了如此之久,就是為了徹底消滅這個可怕的宿敵。」正說話間,遠處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不過這一次來的人全都坐著馬車。

    從最前面的馬車上,下來一群道士。

    言末用天眼掃了一遍,這些道士幾乎和凡夫俗子,沒有什麼兩樣,從後面的幾輛馬車上,下來了一群同樣手持兵刃的江湖中人,不過這些人看上去像是同個門派的子弟,無論是穿著還是兵器全都差不了多少。

    和剛才那群山大王比起來,這些人顯得客氣許多,不過也顯得更為驕傲。

    「呵呵,富可敵國的金三爺居然也來蹚這渾水。」草棚裡面轉出剛才那群人,為首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曹爺,在下哪有心思蹚什麼渾水,我只不過盡一些人事,真正要往北方的是這幾位師父,至於我,這一路之上就是保鏢,到了地方就給幾位師父打打下手。」後一群人之中,立刻走出一個身體矮胖的人物,輕笑著說道。

    「怪不得三爺生意是越做越大,這腦子好使就是不能夠比啊,不知道三爺,是從哪個山頭找來這幾位師父?這張護身符找的就是好。」那位曹爺嘲諷道。

    「哎喲,不敢當啊,不敢當,誰不知道曹爺一向不屑和別人搭幫?而且實力超絕哪都可以去得。」那位金三爺絲毫不在乎,仍舊在那裡奉承道。

    看著那兩個人一對一搭,言末忍不住轉過頭來,向身邊那個大漢問道:「閣下既然是江湖人,想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兩個人的底細吧。」「江湖人?呵呵,閣下何嘗不是一個江湖人?」那個大漢回敬道:「小兄弟既然想知道這兩人來歷,想必是剛剛開始行走江湖。

    「這兩個傢伙都他媽的不是東西。那個黑大個外號叫黑瞎子曹彪,他家住淮安銘縣,他是那裡的一個惡霸,仰仗著人多勢眾並且結交官府,霸佔了縣裡大部分田地。

    「那個金三,真名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他為人精明,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金算盤,因為他排行老三,所以這些人叫他金三爺。

    「這人原本只是街頭的小混混,二十幾歲的時候,組織了一群混混成了一個幫會,叫雲中會,先是從設立賭場下手,然後漸漸盤剝蠶食其他生意買賣。

    「二十多年經營下來,這雲中會已經是漢陽洞庭湖一帶最大的幫會,因為有錢所以雲中會養了不少打手,甚至有一些高手投身其間,所以勢力頗為了得。

    「說實在的,其實這兩個人也不是混同一個江湖,那金三絕對要比曹惡霸高明多了,雲中會裡面除了幾個高手,即便是普通嘍囉也練就了一身江湖手段。

    「那曹惡霸以孟嘗君自稱,養了一群武師,卻大多是莊稼把式。曹惡霸樣子雖凶,可他們兩個人動起手來,能敵得過金三爺十招,就算他厲害。」正說話間,就看到一艘十丈長、上有三層紅木圍欄、碧瓦蓋頂的畫舫,朝著渡口行駛而來。

    陣陣絲竹悅耳之聲從畫舫上徐徐傳來,透過那雕花的窗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人正輕歌曼舞。

    當那畫舫漸漸靠近岸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船艙裡面走了出來,只見他朝著那位金三爺遙遙拱手說道:「三爺,讓您久候了,快請大師們上船吧,這路程可緊著呢。」「有好戲可看了。」言末身後的那個大漢低聲說道。

    果然等到那跳板剛剛搭上岸邊,曹彪立刻一腳踩在了上面。

    「三爺,大家都是好朋友又同路,正好搭個伴。」說著那曹彪就要往船上走。

    沒想到那管家根本就不給這位曹爺好臉色,他滿臉傲慢的揮了揮手喊了聲:「什麼玩意兒,扔他下去!」話音剛落,船舷近岸側的撐船的船夫,輕輕一抖竿子,三丈來長的竹竿猛地一抖,帶著凜冽的風聲,朝曹彪的面門掃去。

    曹彪連忙舉雙腕格擋,竹竿猛地抽在了他雙臂的護腕之上。

    曹彪的護腕是用鋼絲混絞棉線編織而成,就和他身上的那件短襖一模一樣,這東西原本連普通的刀槍都別想損傷,但是沒有想到,那渾然不起眼的輕輕一擊,卻讓曹彪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喊叫。

    曹彪那巨大的身體,被一根小小的竹竿遠遠打飛了出去,曹彪的那些手下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紛紛抽出了刀劍。

    竹竿翻飛,那舞動竹竿的船夫彷彿根本就沒有在動手,只見他單手拎著竹竿站在那裡,手臂連動都沒動,只有那手腕輕輕扭轉著。

    滿耳都是劈啪叮噹之聲,正如身後那個大漢所說,曹彪的手下全都只是一些莊稼把式,雖然手裡全都拿著明晃晃的利刃,卻被一根普普通通但神出鬼沒的竹竿,打得滿地亂滾。

    看著那船夫的身手,言末彷彿悟到了些什麼。

    「厲害,好一個瘋魔杖,唉||沒有想到空明這樣的人物,居然給人當奴才,可悲可歎。」言末身後的那個大漢重重歎道。

    「那是瘋魔杖法?」言末大吃了一驚,瘋魔杖法在少林武學之中,也算是赫赫有名,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不過顧名思義,多多少少可以猜測到瘋魔杖法的樣子。

    眼前這竹竿,無論如何都看不出有絲毫瘋魔的影子,反倒給人以刁鑽詭異的感覺。

    「什麼樣的人,能夠使喚如此高手?」言末繼續問道。

    「太白樓、煙雨愁,公子悠悠,美人含羞,青碧流,搜魂手,藝絕江湖十五州。」那漢子輕歎一聲。

    「什麼意思?我一點都不明白。」言末問道。

    那漢子微微顯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現在有些懷疑,你是否真的打算行走江湖了,雖然江湖之中有江湖,個個江湖互不相關,不過只要行走江湖,有幾個著名人物至少應該清楚。

    「這畫舫的主人是江湖一支名流,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剛才我所說的那幾句形容的就是他,或者更確切地說,形容的是一個世家的家主,那便是金陵李家。」「康熙三十幾年,武林之中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年輕高手,那個人叫李千翼,他憑著兩手絕學震驚武林,其一是一路劍法,其二便是搜魂神手。

    「李千翼花了五年時間挑戰中原各大門派,無一敗績,二十五歲那年,他同時挑戰少林了禪和武當青石兩位掌門,最終的結果是,他和兩位武林泰山北斗戰成平局。

    「就依靠這身武技,李千翼開創了太白山莊的名頭,不過那個時候太白山莊還沒有如今這般輝煌。

    「太白山莊的興起說來很有意思,從李千翼的兒子開始,居然沒有一個後代傳人能夠像他們的祖先那樣,同時練成那兩門絕學。

    「所以有人開始打太白山莊和那兩門絕學的主意,一夜之間,太白山莊上上下下被屠殺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幾個老僕領著最小的公子逃了出來。

    「那位小公子為了報仇,苦練兩大絕學中的劍法,卻讓幾個老僕修煉另外一門絕學搜魂神手,幾年之後那位公子長大,劍法也已然大成,便開始為家人報仇。

    「當年的太白山莊武力雖強,卻沒有什麼勢力,那個小公子深知想要報仇沒有勢力不行,所以他迎娶了當時江南武林勢力最大的江陰駱家的女兒為妻,並且將搜魂神手的完整功法,傳授給了妻子。

    「有江陰駱家的協助,再加上青碧流劍法和搜魂手聯手的威力,一番腥風血雨之後,當初參與屠殺太白山莊的勢力,被一一誅除。

    「那位李公子確實是一代人傑,他一路報仇,一路收攏並且建立自己的勢力,很快他的勢力就變得極為可觀,再加上他的復仇令江南武林各個門派大為不安,所以非常害怕太白山莊以復仇為借口吞併他們,不得不獻上一個江南武林盟主的稱號,以便讓太白山莊收手。

    「從那之後,太白世家的歷代家主,就成為了世襲的江南武林盟主,太白世家也一直尊崇當年的規矩,只要進入太白世家並且受到賞識,就可以修煉搜魂神手絕學,不過卻只有莊主夫人能夠修習完整的搜魂神手。

    「這個規矩讓太白世家幾十年來,對搜魂手的瞭解日益精進,甚至和其他武功混合,產生出新的變化,那空明所使的瘋魔杖法,十有八九就是和搜魂手混合之後的結果。

    「同樣李家子弟也將搜魂手的心得運用於劍法中,雖然仍舊沒有人能夠盡習這兩門絕學,不過搜魂手較低的境界還是能夠達到,再加上威力相同的絕學劍法,實力自然又更上一層樓。」那大漢的解釋,讓言末一時之間領悟到許多東西,他一直以來就注重於融會貫通,甚至想融會古今、貫通中西,創造出一種融會道法異能和現代科技的學科。

    大漢的話,毫無疑問,令他見識到了另外一番天地。

    言末意識到自己以往太過依靠自己的努力,天眼的異能令他能夠學習其他人的本領,這無疑令他很容易成為像大漢剛才所說的那位李千翼一般的人物。

    李千翼雖然強,但是他並沒有能夠令太白世家成為此刻這般強盛,反倒是資質遠不如李千翼、卻懂得運用其他人的力量和智慧的李家子孫,使得太白世家興旺發達。

    想到這裡,言末一下子想通了一直以來困惑他的最大難題,這令他感到極為興奮,此刻他甚至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到達京城,和天心門下會合的衝動。

    畢竟,對於他來說,唯一最容易調運的便是天心門下的那些弟子,他名義上的輩分就用不著說了,那一百零八件竹葉鎧甲,多多少少也應該收買了一些人心。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