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長劍出鞘,一直空手對敵的我終於拔出了天雷神劍。密集的雨滴滴落在神劍銀白的劍身上,瞬間便在神劍強大的威力下化為升騰的輕煙,同時,還不住「哧哧」地發出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電流竄動之音。手執神劍,我力量大增,暴喝一聲神劍橫掃,擊往對面三人手中長劍,劍勢所指,更是捲起一陣狂暴的雨流劈頭蓋臉的直貫過去。
這三名小隊長在這陣驟雨下根本睜不開雙眼,避無可避地被我擊中握執之劍,「噹!噹!當!」三聲巨響,他們只覺手心發麻,長劍不由自主地高高地蕩起,踉蹌後退間身前已是空門大開。這三人的力量本不如我,我又有神劍相助,再加上我選取的是他們劍勢將盡,力道最弱之即出手,以已之長,攻敵之短,自是一舉成功。若我有心取他們性命,只要此時乘勝追擊,他們絕無一人能倖免。
看著收劍不語的我,這三人木立當場,臉色煞白,一旁的朵坎及其手下也個個皆是面如死灰。
「我不服!」呆了半晌,哈姆小隊長憤然大叫,「你不過是仗著『護國神劍』威力罷了!」
「是嗎?」我一臉笑意,「那好辦,我不用『護國神劍』!我們再比過一次。」
「這不公平!」一旁的瑪蓮莉忍不住了,一臉急切地打斷我們的對話,「你們以三對一本就佔了優勢,現在還要限制別人使用的兵器,這世上哪能有這樣的好事!」
「住嘴!」我對她嚴厲地大喝。從與其約定開始就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會,現在,終於等到她開口發言了,既然如此,我自不會放棄這表演良機。
瑪蓮莉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受得了如此閒氣,當下柳眉倒挑杏眼含威粉面鐵青俏臉凝霜。
眼看她就要大暴發,我趕緊不住地向她使眼色,看她若有所悟,似已憶起我倆的約定,又厲聲道:「我的事你別管,給我站一邊去!」看她一臉委屈閉了嘴,低下頭,順從而楚楚可憐地站到一旁,我都禁不住為她天才的表演而叫絕不已。
朵坎等人見到這一幕,不由驚訝得張大了嘴,他們當初正是以為我不過是想利用公主的威名來憚壓他們,沒想到瑪蓮莉公主其實不過是一個已被我完全「征服」了的女人,要知道,公主殿下的刁蠻與蠻不講理在帝國可是大大有名,加上她又極受艾斯特塞九世寵愛,帝國之中,沒哪一個見了她會不覺頭痛萬分的,沒想到,今天一見,她刁蠻之氣竟已盡去。不過,由於他們對我並未完全心服,所以,這一幕讓他們驚羨不已的同時,內心卻更添忌妒與不滿。對他們的心裡變化我心知肚明,他們雖對我敵意大增,但是,卻也在不知不覺中肯定了我過人的魅力,這對我折服他們是大有幫助的。這,正是我為何要演這齣戲的原因。
轉向朵坎,我衝他道:「雷本藍中隊長,借你長劍一用。」
朵坎猶豫了一下,長劍倒轉,伸手遞了過來。看他臉上陰睛不定,而眼內卻神光閃爍,我知道,這其中必定有鬼。看來,剛才他雖輸給了我,卻還是未能心服,現在該是想在遞劍的過程中與我重新較量一番。
我「一無所知」似地隨便伸出手去,堪堪伸到他手邊,他忽地加速,想避開我伸去之手。便在此時,我五爪突張,角度一變,速度並未提升卻恰到好處地握住了一截劍柄,這一系列動作不顯山不露水,看起來就如同他親手將劍柄送過來給我抓般自然。然後,手運勁,腕一扭,輕輕鬆鬆地至一臉茫然的朵坎手中將他的長劍取到了手中。
這一陣朵坎敗得更慘,就連我剛才是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都沒能搞明白,雖然沒人看出我們已再次交手,但是,以他驕傲的性格,臉上依然是掛不住,木立當場,面龐青一陣,紅一陣,幾乎要當場吐血。
我哈哈大笑,剛才那招是另一個世界裡有名的「擒拿手」,不要說是他這完全不懂空手格鬥的劍士,就算換了這個世界中近身肉搏的高手來,只怕難以避不開這看來平淡實則機鋒內藏的絕世妙招。
不理幾乎因我囂張氣焰而惱怒得幾近氣絕身亡的朵坎投來的萬分仇恨的目光,我將手中長劍一震,衝著面前早已布好攻防陣型的那「紅槍中隊」的三名小隊長大聲道:「開戰!」劍往前伸,現出無限戰意。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們!
「嘿!」他們三人齊聲大喝,長劍從上中下三路同時殺來。一劍在手,這三人的功夫我哪會放在眼中,一眼便看出這三劍速度不一,角度選擇不准,配合不當,當下不退反進,於三人長劍交叉的空隙中閃身而入,長劍一引,帶得其中出招較快的兩劍交擊,化解了哈姆與莫本的攻勢,接著,劍身回轉,全力擊在出招最慢的特珀的劍上,將他的長劍遠遠盪開,同時,人也侵到他的身前。在這三人中,特珀力量最弱,由於他們的招式在我眼中都不值一屑,力量最差的他也就成了最易擊破的一環。現在,只要再多一招,我就可以破壞這三人的聯手,勝利,已是觸手可及。
「第三十七式!」眼看就要得手,一旁的朵坎大叫起來。什麼叫第三十七式?我還沒回過神來,原本一臉張惶,正欲往後疾退的特珀聽到這話馬上就平靜下來,手腳齊張,不攻不守,同時,身體半側過去。
我大為奇怪,這不是站著等死嗎?心知此事沒這麼簡單,招式原封不動,人卻提高了警惕。還未等我擊中特珀,在他扭轉的腰間與大張的襠下突然悄無聲息地刺出兩支明晃晃的長劍。
這兩支劍速度奇快,又受到特珀身體的掩護,且出招部位奇特,等我發現時已接近到我半尺之內。我大吃一驚,顧不得出劍,身體全速後仰,只見那兩隻劍從我面門擦膚而過,端是萬分驚險,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幕,自然也惹來了瑪蓮莉無可抑制的驚叫。雨帽在這一仰間掀開,雨水就勢滴落在我臉上,澆濕了我的面頰與頭髮,順著我的脖子留下了一條條冰冷的痕跡,這破壞了我翩翩的風度,讓我盡顯狼狽。我終於還是未能保住「神奇男爵」談笑用兵高高在上的神話。
想不到他們幾人還有這一手,我的確太過大意。朵坎雖未親自參戰,但他卻是「紅槍中隊」中實力最為強勁之人,眼力也最為高明,而且,這三名小隊長的功夫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自是能及時地給予最恰當的指導。有他在邊上,我想擊敗這三人只怕沒那麼簡單。
不過,面對這一幕,我不怒反喜,這樣的話朵坎就等於已經參戰,若合他們四人亦被我擊敗,我想,這些人也應該就此服輸了。身體左扭右轉,又連轉數個圈,在眾人面前,我露了一手奇幻至極身法的同時及時地避開他們接仲而來的一招,算是挽回了一點薄面,退後數步,重振陣角。
有朵坎在邊上指點,在接下來的幾招中,他們三人的攻防轉換更顯章法,進退之間,已有了幾分高手的模樣。看來,想迅速破敵,必須要出奇招了。
就在他們又一次聯手攻來時,我突然往下一蹲,舉劍迎敵。
這是我精心設計的誘敵之計,朵坎雖然對這三人的招式十分熟悉,但我知道,在他所瞭解的這些招式中,絕不會有一招是用來對付蹲著的敵人的,這樣,他就無法再出言提醒這三人,這就等於不費吹灰之力便瓦解了朵坎這個最厲害的對手,同時,面對有著這樣一個古怪姿勢的敵人,另外那三個小隊長肯定也不知該如何出手,於是,三人的默契與配合也就蕩然無存,我確信,只要那三名小隊長敢衝上前來,數招之間便可讓其潰不成軍。
正當我為自己有個絕妙的腦袋而得意不已間,朵坎大叫起來:「後退三步,全力防守!」什麼?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那三人應聲而退,又看了看朵坎一臉得意的壞笑,我有種要吐血的感覺。
這也太無賴了!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玩的這一下的確是破解我這一手的絕妙好招。以我走出廢墟之塔、通過生存之路的「神奇男爵」的身份來說,這一仗,許勝不許敗,而且,為了要收伏這幫人,我還要勝得漂亮,而對他們來說,不一定要勝,只要不敗即可。這就決定了他們可以如現在般放棄進攻,而我卻不能做出同樣的事來。
我不得不佩服朵坎的心思機敏,他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誘敵之計,而且,立即想出了這個雖無賴至極卻幾為唯一恰當的破解之法,看來,誘敵之計也不派不上用場了。
長劍疾揮,我起身攻了過去。
我腦中急轉,論力量,這三人與我差一個檔次,論招式,他們與我更是天差地別;他們的招式雖是大量實踐中積累出的經驗,經過了千錘百煉,但是,與他們交手的朵坎自身的武功修養並不高,隱蔽一點的破綻朵坎並未看出來,自然也就未加修改,再說了,天下沒有完全不留破綻的招式,人只有兩隻手,護得了頭就護不了腳,你改動一處,另一處的破綻往往就會顯露出來,不斷的改進,只是讓招式中的破綻更為隱蔽,或是讓破招之術的難度係數極高而使敵方無法使出罷了。
正因如此,在我這個武學的境界大師的眼中,他們三人這正在不斷改進的每一招第一式其實依然無一不是破綻百出,若單獨交手,我有把握於十招內輕鬆擊敗他們。
但是,他們招式運用十分簡潔,破綻往往一閃即過,加上有朵坎統一指揮,出招能相互呼應配合無間,讓我首尾難以兼顧,而我又因無法操縱體內內力而使不出難度係數極高的破敵動作,誘敵之計又被朵坎從旁破壞,除非不顧自身安危地以招換招,要不然,一時半刻間很難抓不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若是兩軍對壘,我定是早已拼了個魚死網破——因為,強大的治癒力可以保證我笑到最後——但是,我現在卻不能冒這個險,要知道,我的目的是要收服「紅槍中隊」,若與這三人拼了個兩敗俱傷,那麼,除了與這三人結下不解仇怨外,其它只是白白削弱了我「神奇男爵」的威名,反而更讓眼下這群桀傲之徒難以控制。也因為有了這層顧慮,我才會畏首畏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只是,時間上已不允許久拖,除了想著速戰速決、漂亮地解決對手外,還有一點就是不遠處還有一個多半是不懷好意之人正潛伏一旁,所以,我必須在幾招之內結束這場內部的戰爭。
一般說來,交手時有二種破敵之策,一是從技巧上,那就是尋找敵人招式的破綻來克敵制勝;二是從力量上,利用強大的力量來制敵。只要力量足夠強大,再精妙的招式也禁不住強力擠壓。目前,我一時之間無法從第一種途徑上找出致勝之道,看來,為今之計,只能使出我在面對蘇拉格他們三人聯手時領悟出的那一招來了。不過,這招雖威力奇大,卻缺乏控制,我擔心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到面前這三人,不禁有些遲疑不決,要知道,我早已將他們看成自己手下,還指望著他們今後為我賣命呢。
分心考慮這些,手下自然變緩。這個機會立即被對面這實戰經驗豐富的三人捉住了,他們精招迭出,拚命進攻,一時間,險情不斷,還真鬧了我個手忙腳亂,若不是仗著詭異的身法,差點連牛皮製的雨衣也被劃破了。駭得旁觀的瑪蓮莉驚呼連連,惟恐我一不小心傷在了他們三人手上。
落得如此沒有面子,我勃然大怒,顧不得理會這一招會不會就此讓這三人於陽世除名,腳尖一點,左一轉左一拐,以奇幻不定的身法退出了他們三人的包圍圈,狠狠地盯了眼前那正欲攻上來的三人一眼,沉聲厲喝道:「我本不想這麼做,但是,你們自己不知進退,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厲害。」
劍尖往前一舉,擺出了「霸天一劍」的架式。雖然因為人多,我並未如在皇家史料館面對那紅髮男子時般用出「攝魂大法」,但是,這三人比那紅髮男子要差上好幾個檔次,受我語言的恫嚇,又感應到了此招中所蘊含的凜冽霸氣,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從容聚力,卻不敢逼進一步;就連本該「旁觀者清」的朵坎也因投身戰局而為我氣勢所攝,雖以較高的眼力看出我只是擺了個不中用的花架子,卻擔心他自己判斷失誤而斷送了手下三個小隊長的性命,不敢出言命令那三人立即進攻,讓我獲得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工作告一段落,這段時間的上傳應該會快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