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天尊 第二集 第六節 自由賭約
    主意拿定,我舉起長劍示意要開始進攻,一凝神,大地精氣便在長劍四周聚起了厚厚的一層。尤利亞緩緩升起半尺高,應該是用了飛行魔法,顯然是為了彌補魔法師行動不夠敏捷的弱點,看來她雖然說的儘是大話,真正面對我時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尤利亞抬起頭,露出一副蒼老的面容,除了那雙閃耀著深不可測的光芒的眼睛外,一切看來都是那麼平庸。她用那雙矍智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笑道:「小子,你雖然能利用大地精氣,不過自身力量不足,對我構不成威脅,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投降吧!」這正說到我弱點上,儘管我剛才領悟出利用大地精氣之法,但自身力量沒有任何提高,大地精氣雖然可說是取之不竭,但以我的力量,能推動的卻是微乎其微,雖然比之前是利害了很多,但在見慣了高手的尤利亞眼中,並不算怎樣。

    「少說廢話!」我斷喝一聲,開始進攻,「千斤重壓!」,隨著我的咒語,原本靈動自如的尤利亞立即緩慢下來,這個地系魔法是在被施法者身上加上壓力,據說傳說中的弒神者尤拉·卡切曾經用這個魔法讓整個軍隊的戰士都被壓得趴倒在地。「魔劍士!」好幾個人都驚叫出聲。這個世界有一種奇怪的現象,一個人一般只能學習一種職業技能,比如魔法師,如果他學習劍士的技能,那結果很可能是不久之後就無法再施放魔法了,只有少數人能夠身兼兩職,不過由於兩者都要佔用學習者大量的時間,所以這個人往往是兩樣都沒法精通。在三十多年前的我可算是神的寵兒,因為我身兼三職(盜賊,法師,僧侶)的同時還精通其中的兩樣(盜賊,法師),再加上現在我學習的劍術,身兼四職,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世界一般人的想像,我不知道這是否與自己到過另一個世界有關,不過自我從那一個世界回來後,我在練習的過程中沒有感覺到這幾種技能有任何的牴觸。聽到他們驚訝的叫聲,我暗暗發笑,只是魔劍士就讓你們驚訝成這樣,若你們知道我還擁有兩樣技能的話,那不是要暈倒過去。

    我並未將心神放在他們身上,眼見尤利亞身形有了緩慢下來,我毫不猶豫地釋放了一個小電球,它剛脫手,我長吸一口氣,又釋放出一個小電球,「怎麼回事?」

    「他難道沒有魔法不應期嗎?」觀戰的那些人亂成一團,連一直不動聲色的尤利亞也變了臉色,被我可以不停頓地施用魔法嚇了個半死。這是我發現的內功在這個世界的妙用之一,由於運使內勁時,我的恢復速度極快,只要有心,可以迅速地從魔法不應期中擺脫出來,由於他們一眼便看出我的魔法水平並不是太高,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我怎能接著放出了下一個魔法,還以為我沒有魔法不應期呢。我自然不會給他們作解釋,一口氣連放近十個魔法小電球,只是我由於身體的限制,使出的魔法電球的能量太低,只是讓尤利亞手忙腳亂了片刻,當她使出空氣防護盾時,我的電球便全被這個氣盾吸收掉了。若是我完全能發揮出自己的魔法力,以有心算無心,這下說不定可以讓尤利亞吃上個小虧。

    菲琪這一夥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個人在空地中盡情表演,將眾多曼德費爾大陸常識一一打破,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同時也在心中慶幸:好在不是我在上面與這個傢伙鬥。尤利亞用風盾攔下我全部的進攻後,厲喝一聲,一條火龍在她胸前形成,「炎龍!」隨著她的手臂一揮,那條火龍便狂嘯著向我撲來,經過我的一番挑逗性的進攻後,她不願意再聽憑我放手進攻,面對似乎能創造出無窮意外的我,她雖說實力強勁但也不敢再有半點馬虎,忍不住主動發起攻擊,此事若是傳到大陸其他人耳中,估計誰都難以相信吧:尤利亞居然也會害怕?

    長劍一揮,我將這條中級魔法火龍從中一分為二,炎龍失去了控制,變成兩團殘餘的能量,濺落在我兩側的土地上,形成二堆熊熊燃燒的烈火。這一招破得漂亮,我卻是有苦自知,剛才那一劍幾乎將我彙集起的天地精氣用得一乾二淨,如果還來一招的話我根本沒有力量抵抗。不敢再呆在原地當她的活耙子,我踩著奇異的步伐,急速地圍繞著她旋轉起來。這一招是與凱恩戰鬥時體會出來的,利用與大地精氣相結合的辦法,形成一種飄忽的走位方式,讓人完全把握不到自己的行動。菲琪一夥立時傻了眼,說真的,我的速度並不算快,但卻有一種說不了的味道,似乎於平地間變成了一具幽靈,靈活得完全不受大地吸力的限制。

    「這傢伙到底不還隱藏了多少實力?到底還會帶來多少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圍觀的眾人看著我,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來。菲琪心中更不是滋味,她此時已經把我當成有實力追求她的傑出男子,但以前這樣的男子都會盡力在她面前表現,以期獲得她的芳心,可我卻與這些人完全不同,居然毫不留情地刺傷了她的心,讓她品嚐到一種就算面對敵對之人也從未有過的痛苦滋味,此時的她更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甘,決心一定要將我的心思弄個明白。美蓮達則是興奮地看著我,她此刻能否不成為尤利亞的實驗品的一線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我身上(不知她哪來的信心,認為我一定會救她),自然希望我取得勝利。這一刻,望著我手持長劍,瀟灑自如的勃發英姿,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恍惚中,似重溫多年之前的少女情懷,還有一絲清醒的她不由羞紅了臉頰。

    這其實與我剛才對她施用了[攝魂大法]有著很大的關係,那個項鏈是一件接受了大地女神祝福的寶物,功能中就有能驅逐邪惡這一項,當她心神受到控制時,項鏈感應到主人正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於是發出大地女神的神力,救醒了美蓮達。不過我這種武功與這個世界是所有控制人心靈的邪法不一樣,是依靠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來影響他人,美蓮達雖然已經轉醒,但我的影響依然存在,剛才她精神力比較強大,並沒任何不適的感覺,但現在處於幾乎要絕望的境地中,精神力大大降低,又正巧把我當成了她的支柱,不知不覺中,心靈又被我完全控制,於是才產生了幾乎遺忘的少女情懷。

    我全副心神皆放在了與尤利亞的戰鬥中,並沒注意周圍發生的一切,此時的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讓尤利亞釋放出高級魔法來。我踏著奇異的步伐,不住作出隨時可能撲過去的試探性動作,這種種作態都給對手以強大的壓力,我希望對手能在這種壓力下發出有利於我的強力魔法進攻。我不敢稍瞬地盯著尤利亞,她卻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她心中的打算。這種表情給我帶來了強大的壓力,我幾乎想運用起[攝魂大法]來影響她的心緒,我過我還保有心智的清明,自知以我現在的能力,要想影響到擁有強大精神力量的尤利亞,無異於癡人說夢,要知道,魔法本就要依靠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指揮,所以法師的精神力遠比一般人要來得強大,更何況是號稱大陸中第三強的魔導師。壓下心中不智的念頭,我更接近了尤利亞一些,相信她再難忍受我這進一步的威脅吧。

    不出所料,尤利亞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變化,她皺皺眉,手往上舉,隨著她低聲的吟詠,掌心中迅速堆集起一團蘊含著巨大能量的瑩光球,我不驚反喜,迅速接近尤利亞,等待這麼久,她終於要用出一個高級魔法了。在其他人眼中,我現在是因為對尤利亞的強力攻擊魔法感到恐慌,所以想衝到她身邊,在她釋放這個魔法之前將她擊倒。尤利亞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她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隨著她的話音,那似乎還要凝聚許久的能量球立即散發出耀眼的光,接著,它炸裂開來,一股寒冷到極至的氣流便從那能量球中洶湧而出,撲面而來,「冰霜萬里!」

    衝到尤利亞身邊的我一時間感覺四周的空氣都已凝固,肺用力地抽扯卻吸不進任何流動的物質,手腳完全麻木,幾乎持不住手中的長劍,瞬間,全身上下便佈滿了一層厚厚的白霜,真不愧「冰霜萬里!」之稱,我這才見識到魔導師的可怕之處,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並不是那麼注重招式,因為在魔法師這種恐怖的全面攻擊性魔法下,若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強大力量,根本沒有任何招式運用的餘地,所以這個世界的人在練習武功時會把力量擺在第一位上,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力量,在魔法師面前,武士完全不可能存活。現在的我也是一樣,若非我體質特殊,這一下就會凝固成冰人,不過我沒有如她所想般倒下去,相信她這一下肯定已經發現了我能抵抗魔法的秘密,我可不敢等她恢復了再來一下。「就是這個機會了。」我暗喊一聲,飛快地衝到她身前,一劍劈下,她那由密集能量組成的空氣盾在我全身力量與所有能控制的天地精氣合成的這一劍下,爆發出眩目的光華,能量度立即下降了十之七八,早知自己有力量攻不破她的防禦,我毫不猶豫地用身體撞了過去,反正我的身體有抗魔的特性,拼了!不了所料,在我擁有抗魔力的身體的大力一撞下,尤利亞週身的空氣護盾終於在一陣亮光閃過後煙消去散,我的長劍也快速伸她脖子,幾乎可以想像到尤利眼中驚駭的光芒,我心中一陣得意,魔導師又如何?最後不是還是敗在我手下了嗎?

    「一切都結束了。」我暗暗鬆了口氣。尤利亞抬起頭,眼中是有掩不住的驚慌,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絕望的表情,難道她不有什麼破解困境的招嗎?我心中一陣不妥,不過事已至此,沒有什麼需要改變的了,我只能更加用力向她砍過去。眼見劍已距她不過半尺,一股力量阻滯我的劍勢,「天地精氣?!」我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想過太過簡單,其實剛才尤利亞一眼看出我能控制天地精氣時,我便該想到她也該擁有這個能力——否則她如何能辨出我有這個能力呢,只是我一心想著算計別人,居然將這麼明顯的事實忽略過去了。我心念電轉,她還沒從魔法不應期內恢復過來,這些天地精氣估計是剛才她釋放魔法時殘留下來的,現在被她聚集起來進行防守了,如果是那樣的話肯定不會太強,我還是有機會的。想到這,我長吸一口氣,隨著內力的運轉,消耗的能量又極快地回復過來,「呀——」我狂吼出聲,現在這一下,許勝不許敗,攻不破這層能量護盾,那我就沒有機會了。隨著我拚命往下按的動作,長劍與天地精氣組成的能量急劇磨擦,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劍身亮了起來,無數能量分解物帶著七彩的光芒向外四溢。手中一輕,長劍突破了尤利亞布下的最後防線,這層能量果然只是殘餘的天地精氣,並不是太強大,不足以阻擋住我進攻的步伐。

    稍微一緩,我的長劍又劃向尤利亞,這一刻,她終於露出驚慌的神情。她口唇微啟……什麼?口唇微啟?我頭皮一陣發麻,她不會已經從魔法不應期中恢復過來了吧,這也太快了吧,眼見手中之劍離她已不過三寸,她如我所料般釋放出一個魔法,「火球!」「什麼?火球?!」看她還沒有完全從魔法不應期中恢復過來,否則也不會僅僅是發出這樣一個低級魔法來應應景了,我先憂後喜,像這種低級魔法完全對我構不成威脅,打在我身上等同搔癢,我毫不理會,手一伸,長劍離她已不過半寸。

    眼見我的劍尖幾乎已觸到尤利亞身上,她的火球終於行成了,「彭!」地打在她身上,我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我卻根本無法阻止她。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中了火球之後被打得飛了出去,於是劍身與她那不過一線的距離卻變得永遠無法逾越。

    尤利亞停在空中,披風的領口被我長劍劃開一條長長的豁口,胸口一片焦黑,並且還在不住在向外冒著白煙。菲琪那夥人做夢也沒想到我剛才居然差點戰勝了在她們心目中幾乎等同於神的魔導師尤利亞,一個個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尤利亞大概一生中都沒這麼狼狽過吧,她臉色鐵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也不理會衣服上還在閃爍的火星,冷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居然能夠抵抗魔法,除了龍族之人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就讓我來實驗一下你的抗魔力究竟有多厲害吧!」

    隨著她的呤唱,一陣魔法波動急速擴展。我可不想就這麼讓她白打,反正底牌已經被她摸清了,不用再隱瞞什麼,我二話不說便衝上去,刷地一劍直劈下去。她居然不閃不避,只是滿臉冷笑地望著我。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如果你敢小視我這一劍,那我就讓你為你的大意付出代價,我這麼想,手中的劍更是灌足了力量。長劍劃上尤利亞的身體,居然無聲無息地穿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以我為中心,兩米直徑的圓周處竟然站了共五個尤利亞。難道這是鏡像嗎?我一驚,可是鏡像魔法只能製造出一個影像啊?

    正當我猶疑間,尤利亞開口了,她笑道:「沒見過吧?!這是我窮一生之力精心研究出的魔法,我叫它[幻影魔法],現在還在完善階段,如果真的完成了的話,可以一定範圍內幻化出無窮無盡的人像。」這個魔法顯然是她得意之作,讓她忍不住還要自誇一番,「這個陣中的幻影可說每一個都是我的真身,也可說全都不是我的真身,因為在這個魔法陣中,每一個人影都是聯繫在一起的,我只要意念一動便可自如變幻其間的位置,在這個陣內,你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聽她這麼說,我心中一動,腳尖點地,竄出好幾米去。本以為可以脫到這個陣外來,哪知雖然換了個地點,那五個尤利亞的人影卻依然如剛才般將我困在陣心。「哈哈哈……」尤利亞一陣得意地狂笑,「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個魔法陣還有自動鎖定對手的作用,只要被它鎖定,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它的掌握。」她死死盯住我,「小子,現在我就要試試你究竟有多強的抗魔能力了。」話音剛落,一道道閃電便毫無間隙地劈到我身上來,我想躲避,可在在幻影魔法的控制下,根本無處可逃,每一道閃電都似長了眼睛般準確在擊中我的身體,剛開始我還拚命抵抗,後來,力量越來越弱,身體漸漸被電得發麻,連劍都無力舉起。

    其實以我從那個世界修習來的內力的特性來說,呼吸間便可迅速恢復損耗的能量,氣力可說十分悠長,只要我有心堅持,就算再多幾倍的閃電也不是這麼容易讓我失去抵抗。只是面對一場有敗無勝的戰鬥,我的信心已經瓦解,根本沒有半點鬥志,所以才會如此不堪一擊。每一道電能經過體內都會產生一種利刃割體的感受,身體似乎被人盡情分割,體會著電能通過身體帶來的巨大痛苦,我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抗魔能力,這種折磨怎麼還不快點結束,若是沒有抗魔力的話我現在會輕鬆地暈了過去吧。

    看見我在尤利亞的閃電攻擊下身軀不住顫抖,一副隨時可能倒下去的模樣,菲琪那夥人露出輕鬆的神情:看來這個不好對付的小子終於是被擊敗了。美蓮達想到她將即將成為尤利亞的實驗品的悲慘命運,頓時面如死灰,嘴唇不禁輕顫起來。「老師,不要!」出乎所有人意料,叫停的居然會是菲琪。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絕不能忍受她的憐憫!突然間,胸中燃起熊熊烈火,我又舉起了手中長劍。「哼!」一道比之前強得多的閃電打得我頭腦發蒙,好不容易重振的鬥志瞬間被它擊碎。尤利亞笑著對菲琪道:「看到了吧,這小子命硬得很,你放心好了,他沒那麼容易死。」菲琪輕咬貝齒,不再言語。

    「就這樣認輸了嗎?」我問自己,「放棄嗎?」我實在不願意放棄,「難道還辦法嗎?」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已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行辦法,能用的方法我都用過了,自己已經盡了力,實在是沒有半點勝機,堅持下去不過是徒增痛苦而已,放棄可能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想到菲琪剛才那滿是憐憫的聲音,我心中就有一提醒我,讓我咬牙堅持,絕不放棄。此時的我,全身都已麻木,身形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在下一刻倒下,「事情就這樣了吧?」我頭腦已漸漸模糊,「不對,我還有一招。」在關鍵時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機會。長吸一口氣,力量立即回到體內,身體也恢復了不少。我一把抓伸進懷中,探手取出一張魔法卷軸,「聖靈縛!」我大叫,一張電網張開數米,將我和尤利亞全罩在裡面,然後開始迅速收縮。

    「啊——」沒想到已經失去抵抗的我還有這一手,尤利亞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便牢牢鎖住,強大的電能讓她不禁慘呼出聲。我雖然也被電得發木,不過有著抗魔的身體,相較她而言,情況還是要好上許多。她畢竟不是弱者,馬上反應過來,一口氣連發幾個魔法,不過這個[聖靈縛]是恩達斯帝國貴族魔法學院院長卡登·亞特的得意之作,本來是用來對付聖魔獸的,自不是那麼容易破得開的,尤利亞那幾個魔法都沒有起到太大作用,直到她使出高級魔法才掙了出來。此時,我的長劍已經頂到了她的胸前。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胸口的長劍,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不過她拿得起放得下,愣了片刻便澀聲道:「我敗了!」怎麼會這樣?菲琪那一夥人一下子喧嘩起來,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美蓮達興奮地看著我,臉上滿佈紅暈,激動得幾乎叫出聲來。

    我收起長劍,望了眾人一眼,突然走到菲琪面前,恭身施禮,大聲道:「我願意為保護這麼美麗的公主盡我的一分力。」這一句話無異於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塊巨石,眾人更是喧鬧在一團,遠比擊敗尤利亞時更令他們驚訝。不過他們旋又釋然,認為我是因為愛慕菲琪公主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們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冒死跟隨這個亡國公主的,於是,議論聲很快又平息下來。不過菲琪公主心裡最清楚,這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我看她的眼睛雖顯示出十分欣賞的樣子,不過與其他男人的目光完全不一樣,沒有半點狂熱的光,以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我冷靜得就如看一副名畫,根本不是迷戀上她的樣子。其實我就是這麼做的,我剛才只是把她當作老天無與倫比的傑作,完全是一種藝術家欣賞藝術品的心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她面前保持自己的清醒。我並不想與她攪在一起,她的想法實在太冒險,我還有很多自己的事要辦,犯不著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去拚命。本來,表示要將離開的話已經到了我嘴邊,只是突然發覺她那些手下眼中兇惡的光,這才意識到即使菲琪願意放我走,她這些手下說不定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而放棄作為騎士的榮譽將我擊殺,因為,他們大多是她狂熱的迷戀者,於是我改變了主意。

    犯不著去冒險,我這麼認為,轉念間,心中已有了辦法。菲琪緊盯住我,思索良久亦實在想不通我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微皺柳眉,輕聲道:「你有什麼要求呢?是要錢要爵位或是其它什麼?」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面對一個青年男子卻沒有了任何把握。我看了眉頭輕蹩的菲琪,以極度欣賞的眼光看著大陸最美的女子這別樣的風情,微笑道:「為這樣美麗的公文辦事,我還在乎什麼金錢和爵位?」這話說得挺輕浮的,可菲琪實在是太過美麗,那幫手估計也全是類似的想法,皆露出原當如此的表情,看為已經認同了我作為他們的一員。菲琪對我的作戲是心知肚明,一言不發,希望我給她一個正當的解釋。

    我肯定不能說出只是怕她手下會對我不利的話來,略一猶豫後道:「我這人喜歡自由,希望只由公主一個人來指揮我,另外,我還希望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時我可以自由離開,最後,我還要求把這個戰俘賜給我。」我指了美蓮達一眼,這個女人功夫不錯,把這個與他們不合的人留在陣營中,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被這些人看作是我同一陣線的她應該還能幫我一把。菲琪臉色一陣難看,由於剛才我贏了尤利亞卻不離開,而她又清楚我並不迷戀她,於是她一直想知道我留下來的真實理由,我前面提的二點要求相對現在就可離開的我來說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她自不會有意見,但聽到我第三點要求時,她立即以為我留下來完全是為了這個女人,這對她這種自負美色無雙的女子來說無異於最大的羞侮,心中沒由來地一陣難受,不過她畢竟是受過正規皇室教育的女子,立即將不快深藏心底,點頭做出了目前最明智的選擇:「好,就這麼辦。」

    她手底下的那群人全鬆了一口氣,我剛才的表現實在大出眾人意料,現在誰也不想面對我這個「深不可測」的人(當然,這只是他們的評價)。我敏銳地感覺到了菲琪一瞬間的變化,看來我一系列異於常人的表現給這視天下男人如無物的公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善加利用,說不定能俘獲這驕傲女子的芳心,不過我並沒有這個打算,一是跟在這個公主身邊太過危險,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剛從達麗出走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不願意再輕易付出感情。當然,如果我們兩人之間一定要在感情上產生一個征服者的話,那麼,我,絕不願意成為一個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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