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正文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一三:各有心思在天涯
    到了七月上新用的詹事李鏞將長安各家貴戚家已屆婚齡的少女庚帖送入玉堂殿。

    「這是什麼?」陳阿嬌愕然問道。

    「陛下吩咐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也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了。請陳娘娘在此中擇一合心意的少女下面也好安排。」李鏞畢恭畢敬的稟道。

    陳阿嬌啼笑皆非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我和陛下說。」

    「娘娘」綠衣掀了簾子進來說道「緋霜殿的李婕妤與承華殿的刑輕娥來拜見娘娘。」

    她一怔臉色便不經意的沉下來淡淡道「讓她們進來吧。」

    簾光流轉處進來的女子雖然不復當年容顏極盛之時柔和或是嬌艷之處還是能夠牽走人一段心魂。看著這兩個女子陳阿嬌便有那種無可避免的哀歎他們都漸漸的不再年輕了。

    「陳娘娘」李芷溫馴的低下頭來「皇長子終於受封太子恭喜娘娘了。」

    「多謝李婕妤了」阿嬌把玩著一張庚帖心不在焉道。

    「這是……?」刑箬便問道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好奇。「啟稟兩位娘娘」綠衣微笑著恭敬稟道「這是陛下命人送來的與太子殿下婚配的女孩子的庚帖。」話音未落之處瞅著兩位娘娘微微一滯的面色心下得意。

    阿嬌未置可否亦沒有顧綠衣頻頻示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閒話。過了一會兒前面便傳來內侍的聲音。「陛下回來了。」

    劉徹進了玉堂殿看了刑李二女不免有些意外。二女卻已經盈盈拜下去。口中道「參見陛下。」李芷好歹還把持的住。刑箬卻忍不住灑下幾滴淚來。楚楚可憐地嬌容落在人眼底分外惹人憐惜。

    「臣妾告退。」李芷跪在刑箬身邊幽怨道。與刑箬起了身。退出玉堂殿悵惘的歎了一聲陛下到底沒有挽留。

    「李姐姐」刑箬微微偏了頭去將淚水藏好悠悠道「你說陛下真的沒有。記起我們地那天了麼?」

    「怎麼會?」李芷含笑安撫牽起刑箬的手「這樣梨花帶雨地容顏。陛下就是想忘又如何忘的掉?」

    刑箬不禁破涕而笑。悠悠歎道。「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老了。辭別了李芷。刑箬的眼神漸漸沉了下去冷哼了一聲道「要我去當這個出頭鳥李姐姐你當我不會為我自己謀劃麼?」

    「母妃」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卻讓她地神情柔和回身喚道「閎兒。」

    這些年他們彼此在這座未央宮裡相依為命倒也締結了一份真心的感情。閎兒你也漸漸大了」刑箬輕輕的撫過劉閎的「母妃會為你謀劃日後你可別忘了母妃啊。」

    剛剛滿了十歲的劉閎乖巧的點了點頭依偎在刑箬懷裡。在無人可見的地方眼眸裡透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深沉。一路看小說網挑出了合心意的女孩子了麼?」玉堂殿裡劉徹像是絲毫未曾見過方才地兩個女子似的把玩著陳阿嬌的青絲溫言問道。

    「說到這個我倒想和陛下談談。」阿嬌拉回自己地絲嗔道「不要動我的頭。陌兒還小」她不免有些尷尬「我那日雖然說要給他挑女孩子但不過是逗他地。就算真要娶妻也該是他自己挑才是。畢竟他才是要過一輩子地人。」

    劉徹想到那日之事不由冷哼一聲道「朕當年可也不曾自己挑過。若真讓他自己去挑若是他一輩子挑不出一個莫非一輩子由得他不成婚不成?」

    「陛下這話說的」阿嬌不免不悅道「陛下很不滿意阿嬌麼?若是如此便不必到玉堂殿來了。」「這是兩碼事。」劉徹皺眉道「朕覺著他該成婚了。」

    免得依賴著母親不肯放手。

    劉徹地心事陳阿嬌自詡還是能猜到一些忍不住輕輕的笑。「為人子女的自然依賴父母。我小時候也是很黏著我——爹爹的。」

    後來爸爸越來越少回家媽媽漸漸以淚洗面到了很久以後她才懂了其中關鍵。

    可是從前的爸爸英俊瀟灑疼她如珠如寶那時候她真的是很愛他的。

    她拋開了那段思緒沒有察覺身後劉徹眼神陰沉道「誰讓陌兒和早早小時候你都不在他們身邊。」

    劉徹的心志不免一懈。這些年他亦曾想過若那年在清歡樓他認出了阿嬌將她帶回一切會不會是個不同的結局?

    可是那一年的自己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會不會殘忍的回過頭去吩咐下屬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其時朝局未穩外戚勢大容不得一個屬於陳家的皇子出現在朝堂視野中。

    那一年她尚年少他亦年輕。若是認了便是再重複一次水火交融的相處。或許更差。

    可是錯過了其後便是漫長七年。

    那是彼此人生中最美麗的年華。她跌跌撞撞的從他賦予她的華麗牢籠裡逃出漸漸蛻變終成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那麼驕傲那麼美麗再次見面的時候不免眩惑了他的眼睛。

    那亦是劉陌和劉初從呱呱墜地到笑語嬌音的成長年華。一對乖巧兒女。在與他遙遠在天涯兩極的距離地地方漸漸長成聰明而有機變。而他。卻完全不知有這樣一雙兒女流落在塵世。

    他眼神有些複雜。終於道「既如此就先拖個一兩年看看吧。」

    只可惜那些長安城中被皇太子選妃的消息驚動的世族貴戚了。你也別讓他那麼忙」阿嬌不免在他地親暱裡掙扎。勉強著說完「我都有很多天沒見他了。倒是諸邑明年守孝期就滿了該為她打算了。」

    劉徹冷哼一聲無論如何懷裡的這個女子是他地。

    而旁人再與她親近又如何?

    她依然是他的。

    第二天。綠衣伺候阿嬌起身不免抱怨道「娘娘為何讓刑輕娥與李婕妤見到陛下呢?若是陛下又記起了她們……」

    阿嬌淡淡一笑。「若是輕巧一面就能記起這裡見不到。別處不還是可以見?」

    劉徹若是如此便去了別的女子處。只說明他的心。本就不牢靠。

    綠衣窒了窒道「也是呢。幸好陛下沒有動心。不過那個刑輕娥心思不小娘娘還是要小心些。」

    阿嬌微微抿唇綠衣到底還是單純了點從來做出頭鳥的何曾是幕後佈局地人。不顯山不露水的站在一邊的李芷方是那引線的人吧。

    若是劉徹又念上了美艷如刑箬便算打破了如今玉堂專寵的局面。又何愁不能讓陛下記起膝下育有一子一女的她?畢竟她有一個親生的皇子。而刑箬除了美貌膝下不過是從昔日王婕妤處抱來的皇三子罷了。

    「衛子夫一去未央宮的女人便又起心了。」她歎息道。

    若是說與衛子夫斗是她躲避不掉地宿命。那生生的站在那個帝王身邊受這些無冤無仇的女子地幽怨和算計又所在何來呢?能在這君心反覆的未央宮待了這麼久誰又會是個沒有半點心機地呢?

    進了秋陛下交給太子地政務便漸漸少了。劉陌歇了口氣終於抽出空來每日入宮定省娘親。

    「陌兒」陳阿嬌叮囑他「你雖是太子但還是皇上的臣子。與君相處之道自己揣摩務必謹慎。」

    「娘親放心吧。」劉陌微笑道「娘親我想調一個人到我身邊。」

    「哦?」阿嬌不免好奇「是誰?」

    「是我出使時交地一個朋友雖然是匈奴人但是心性純正。他叫金日單。」

    阿嬌一怔自然記得歷史上這個人物。微笑道「陌兒已是太子這種事自己決定就行了。」

    劉陌應了一聲道「兒子身邊的事還是稟娘親一聲讓娘親不要擔心的好。」

    元鼎三年秋末原匈奴休屠部王子金日單進為太子府丞。

    一轉眼元鼎四年便漸漸要到了。

    這一日太子正在內殿與金日單參詳事情彼此都住了嘴聽見殿外廊上輕巧的腳步聲。前面一人腳步虛浮似乎不懂武功後面的卻是沉穩無聲的高手。

    金日單輕輕的走到門前猛的將門一拉出手向來人頸項劈下。猛然聽身後劉陌聲音變了調喚道「住手日單。」

    映目的嬌顏美麗而靈動有著絲絲縷縷的熟悉。金日單急忙收了勁道不料女子身後的青衣內侍伸出枯瘦的手明明離他還有兩臂距離卻偏偏隔住了他的手。像火灼一樣疼痛。勁風帶處掠過來人際扯落一頭青絲。

    「大膽。」後面跟著的人聲音尖細「竟敢對悅寧公主動手?」

    金日單暗呼倒霉無奈捧臂跪下道「微臣不知是公主殿下到臨以為是歹人侵入博望殿誤出了手還請公主治罪。」

    劉初驚魂未定柳眉倒豎斥道「本公主奉母命來見本公主的親哥哥不可以麼?」

    劉陌擺手示意金日單退後道「早早你怎麼不讓人通報一聲?」

    「我只是想給哥哥一個驚喜。」劉初滿臉委屈恨恨的剜了金日單一眼道「卻不想自己先得了驚嚇。」

    「日單」劉陌眼尖問道「你手臂沒事吧?」

    「啟稟太子殿下」劉初身後的內侍躬身道「奴婢方才見此人竟敢對公主對手情急之下用烈雲掌隔了一下。這位大人此時應該頗感不適。」

    「既如此」劉陌不免看了他一眼道「可有解藥?」

    「這……」內侍不免看了劉初一眼。劉初頷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給他吧。」

    內侍輕輕應了個是字自懷中掏出一粒丸藥道「一半外敷一半內服。」

    「哥哥」劉初拍了拍手道「娘親說要過年了。你這個博望殿沒個女子當家要我來給你指派拾掇。不過過年的時候哥哥還是得回玉堂殿的。」

    劉陌心中溫暖含笑道「好的。早早替我多謝娘親了。」

    劉初嫣然道「都是一家人謝什麼謝?建章宮開了年就要建好父皇說若建好便讓娘親搬過去住。到時候我來你這裡就方便了。」

    「不過」她的眼光流轉「我好不容易出來可不願意輕易回去。」

    「早早若要去宮外玩」劉陌彎唇一笑輕易猜到妹妹心意道「可要再等一陣我將這些事物處理完就可以出去了。」不料劉初卻搖頭道「娘親讓我午前回去我可等不了這麼久。」她想了想道「哥哥派個人陪我去就是他吧。」隨手一指正是金日單的方向。

    金日單用了藥果然覺得臂上涼爽的多不甘想若不是剛剛自己收了勁道那一下硬拚不知道鹿死誰手呢。卻不料少女聲音清朗玉手纖纖指來正是自己方向。萬惡的修改字數不能低於原有字數。

    字數不夠廢話湊。汗。

    可愛的早早汗。

    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受寵啊。

    辛苦的小陌你的另一半痛苦的尋覓中。不知道滿足的了別人的意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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