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正文 六十二:楚腰纖細掌中輕
    元朔六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都要早初進十一月帝都長安便落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走在未央宮的抄手遊廊裡劉徹持著手爐含笑進了宣室殿。

    「皇上。」李蔡與桑弘羊皆跪下參拜。

    「起吧。」劉徹道在案前坐下黑眸掃過二人含笑道「喚你們來是有些事情要吩咐。李卿公孫弘既身體不豫外朝之中你便多幫襯幫襯吧。」

    「臣——多謝皇上厚愛必將竭心盡力。」李蔡深深俯下去感激涕零道。無論如何皇上如今的任命總代表著他對自己的看重。若他年公孫弘故去這朝上一人之下的職務便多半由他接掌。

    「好。」劉徹應了一聲轉看向桑弘羊笑問「桑卿知道朕喚你來有何意思麼?」

    「臣受皇恩愧當大司農一職雖不敢說頗有成效但也算竭心盡力。」桑弘羊垂下眸子貌似恭敬稟道「皇上此時召見定是有財政上的事要吩咐下來。」

    「兩位都是朕的股肱大臣」劉徹一笑「朕也不瞞你們在明年至遲再明年我大漢必與匈奴又有大戰。你不必說」他揮手止住了桑弘羊起身跨了幾步道「朕知道庫存尚支持的過去。但戰爭消耗巨大桑卿必須盡早想對策。」

    「對策早就有了」桑弘羊一笑旁邊李蔡動容道「這本是一大難題桑司農竟有辦法麼。」

    「鹽鐵歸公」。桑弘羊抬起頭來直視劉徹一字一句道。

    「這……」李蔡大驚。「這怎麼可以。」聲音卻漸漸低下去他不似汲黯那樣迂腐。自然想到這樣的好處。更何況依他對今上的瞭解今上雄圖大略對付諸侯王是遲早的事。自年前三王叛亂淮南自請除國。在諸侯王間引起不小的震盪各國風雲四起莫衷一是。正是朝廷從諸侯王手中收回權利地大好時機。今日桑弘羊敢這樣說想是已經抓好了皇上的心思吧。

    「好。」劉徹拍掌道目光閃動「桑卿對此可有具體打算?」

    「自然是有的。只是臣畢竟只掌管財務對此塊胸有成竹但與諸侯王打交道卻是不行。」桑弘羊含笑道。

    李蔡微不可見地歎息了一聲。上前一步稟道「臣願負責此事。」

    「如此甚好。」劉徹微微一笑含義深長道。「若促成此事二位卿家都是大功在身。」

    「臣不敢當。」李蔡心中喜憂參半。面上卻沒有顯出來半分。拱手拜下去。

    「李卿便回去計議計議吧。」劉徹道揮手讓他退下。卻道「桑卿留下朕有事相問。」「是。」桑弘羊應道站在殿下李蔡退出宣室殿。劉徹卻看著殿外的飛雪良久沒有說話。

    「這雪下得倒不小呢。」

    「是啊皇上。」

    「桑卿份屬外臣這些日子出入內宮是否有些頻繁?」

    桑弘羊咳了一聲有些好笑。「臣是奉陳娘娘令因為悅寧公主體弱畏寒長門宮又地僻偏冷娘娘便讓臣為長門宮修整一些好在冬天暖和些。」他拱手解釋含笑道「大約已經竣工半月了。」

    「初兒畏寒麼?」劉徹皺起眉頭卻歎了口氣抬頭道「修整需要勞煩你一個大司農親自督造?更何況據說將長門宮翻了個地如今戰事將來你桑弘羊從哪裡調來地錢?」

    「自然是息嵐閣的營運。」桑弘羊揚眉道。劉徹又好氣又好笑想說些什麼最後淡淡道「你也退吧。」

    「是。」桑弘羊退後一步跪安。

    宣室殿廊下楊得意看見劉徹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去道「皇上外面雪大還是……」卻在劉徹一個冰冷的眼神中駭然閉了嘴。

    「吩咐下去備車。」劉徹冷冷道。

    「是。」楊得意躬身答道正要轉身吩咐卻聽向來英明果決的帝王猶豫了一下道「算了。其他人都留在這裡吧楊得意你跟朕來。」

    「皇上」楊得意連忙接過內侍手中的傘跟了出來。迎面地北風吹拂一些破碎的雪花打在頸項上楊得意機靈靈的打了個冷顫。自從成為御前總管後他已經很少在這樣的天氣在御苑裡行走了。然而前面的帝王背依舊挺的筆直在雪地裡踩出深深的印痕。

    待向西到了柏梁台楊得意已然明瞭皇上原是要向長門去的。當日在長門宮般若殿裡陳娘娘的話語他雖站在殿外也勉強聽到了一些。其中有一句便是「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伺候皇帝這麼多年楊得意以為他比任何人都要瞭解這個帝王。因此他知道對於重新歸來地陳娘娘皇帝心中是頗記掛的。可是在北風凜冽的雪地裡他卻現原來他還是低估了皇帝對陳娘娘地看重。

    待看見長門宮挑出的尖尖地簷角楊得意全身已經被雪浸透相比之下劉徹卻只有腳踝上地一幅衣袂打濕了一些。

    莫愁端著熱水走出般若殿看見殿前的身影幾疑是夢臉色一變水盆匡噹一聲落在地上。她連忙跪拜道「奴婢不知皇上駕到冒犯聖駕罪該萬死。」

    「免了。」劉徹卻不在意走進般若殿迎面便撲來一股溫暖半絲寒氣也無。他挑了挑眉這才注意到殿中多了幾根銅柱泛著明亮地銅紅色。竟將有著幾分清冷的般若殿點化出一片溫馨。

    「參見皇上。」殿中奴婢盡皆跪下。

    「你們主子呢?」他淡淡問道。

    「陳娘娘與飛月長公主近天明方睡下如今還未起身。」綠衣膽戰驚的回答。

    劉徹挑眉。詫異道「還未起身?」向寢殿走去。綠衣在身後道。「皇上娘娘昨夜並未安歇在裡面。」

    寢殿空蕩猩紅色的地毯有著柔和地觸感果然沒有陳阿嬌的身影。倒是劉初聽了動靜匆匆趕來。喊道「父皇。」面上有幾分歡欣。

    她只穿著件不是太厚的裘衣臉上泛起紅暈並沒有半分冷地樣子。劉徹心下稍安含笑問道「初兒怎麼只有你一人在這

    「哥哥早起去了博望軒」劉初皺皺鼻頭頗多抱怨。「要我說這麼個天氣待在長門宮多好。還要去那麼遠挨寒受凍。」

    劉徹淡淡一笑這樣的天氣啊。劉據多半是不願意出門地。只是如今有劉陌在前。只怕再冷衛子夫也是要劉據趕到博望軒的。

    「你娘親呢?」

    「娘親昨晚與陵姨不知道折騰什麼。弄的有些晚便歇在書房去了。我剛剛去看還在睡呢。」劉初的眸子一片冰雪通透之色含笑道。

    「是麼?」劉徹便神色淡淡牽了她的手出來。

    書房便在般若殿東側自阿嬌與劉陵搬回長門對書房是極看重地。從寢殿便有一條長廊可以直通。劉徹穿過長廊推開書房的門。

    「可是皇上」綠衣這才反應過來訕訕道「飛月長公主也歇在裡面啊。」

    凜冽的北風穿過門扉帶進些許的雪花立刻融化在室內的暖意中卻掀起放下的紗簾只一眼他便看見阿嬌。阿嬌側身睡在裡側長長的蜿蜒披散在枕間。許是因為殿間很暖穿的並不多也只用了一條不厚的衾被蓋在身上卻在腰間那截緩緩地凹下去。

    他忽然就想起了楚腰纖細掌中輕這七個字。

    阿嬌善歌舞只是並不常展示。便是歌姬出身的衛子夫登上後位之後也漸漸的很少為他歌舞一曲了。何況當初阿嬌那麼尊貴地身份。

    在傾城曲名動天下之後酒樓茶肆裡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即墨城傾那一夜紅顏絕色一舞。他從來不知道阿嬌也會跳那麼魅惑人心地舞。傾城那可真是傾了一座城池地女子呢。

    雖然對劉陵他並不避忌。但是畢竟如今名分已定且這是在阿嬌的長門宮只得轉臉吩咐道「喚她們起吧。」

    綠衣苦著臉進了裡間他獨自站在書房外間看著滿地落紙有些狼藉楊得意換了衣裳忙撿起一張遞到他手上。

    那是一張重弩地草圖。畫的並不是尋常重弩有多個弩孔可以一次射十支。邊上用篆字題書連環弩筆力清秀卻不似阿嬌的字。劉徹一怔他雖不懂機械製造卻也看得出畫圖的人對弩的瞭解頗深草圖作圖手法也是未見過只覺清晰明瞭竟勝當時匠人所畫多矣。

    如果真的能打造出這樣的弩機他在心中計量對漢匈戰爭倒是頗有幫助只是增加了弩射的數目難免會影響勁道和準頭。

    他拾起另一張紙展開看卻不再是弩機而是飾設計圖畫上飾似簪非簪似釵非釵通體翠色輕薄如煙形如飛燕。

    「陳娘娘與飛月長公主昨夜就是在畫這些方折騰到近天明。」莫憂莫愁在一邊道

    滿地落紙有弩機有頭飾也有衣裳草圖。劉徹不禁好笑這兩個人未免太天馬行空了些。

    書房裡間悉嗦劉陵披了件輕裘出來行了禮面色尚睏倦。

    「嬌嬌呢?」劉徹淡淡問道。

    「阿嬌姐向來是睡不夠脾氣很大的綠衣喚不醒她。」劉陵微笑道打了個哈欠若非是劉徹親自前來便是她也喚不醒的。

    殿外的飛雪漸漸停了劉徹望著滿苑的雪色沉默了一陣忽然道「陵兒你陪朕到外面走走吧。」劉陵一怔聽劉徹吩咐道「楊得意你不必跟來了。」楊得意躬身應道「是。」再看時劉徹卻已經負手出殿無奈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近午路徑上的雪已經被勤勞的宮人掃去又落下薄薄的一層。路下卻已積了近半尺厚。雪地鬆軟乾燥劉徹踏在上面靴底琅琅作響。

    劉陵便起了偷懶的心思踏在他的腳印上良久聽見前面劉徹的聲音「陵兒如果不是有阿嬌我便真要覺得你也是很好的了。」一怔抬頭原來已經到了長門宮的竹林。

    「皇兄在說什麼呢?」她淺笑著挽起鬢邊的散故作不懂。

    竹上落著積雪北風撲朔落下來一些在她的額冰冰涼涼的終於清醒過來汗了,說是要趕些文出來,但是一考完就太放鬆了,上網,聊天,默到現在才趕出一章.

    懺悔一下,2號見吧,同志們.

    另,金屋恨一群一滿,不必再加

    二群長門賦42246741歡迎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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