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第三卷: 冠蓋京華 三十六:相逢知己盡千觴
    「陳公子隨眉嫵走一趟不就知道答案了麼?」

    陳雁聲自問不是輕易涉險的人可是眉嫵的一句話還是讓她義無反顧的跟著走了。

    彼時眉嫵掩口一笑曼聲吟道「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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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看見那個穿著雪白長袖曲裾的女子背對著窗微低下頭露出後頸項雪一抹竟是比衣裳還要白上幾分。陳雁聲有些遲疑試探著喚道「卡卡?」

    女子回過頭來她的眸子很亮一頭青絲被挽成墮馬髻冷清中透出一種高貴來。一剎那間陳雁聲有些恍然靈魂裡的兩種記憶一個告訴她這是大漢淮南王之嫡女翁主劉陵;另一個告訴她這是兩千年後現代古城西安一個叫季單卡的女孩。

    劉陵望著她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她搭著身邊侍女流光的手慢慢走過來愛嬌的挽住她的手道「阿嬌姐自多年前長安一別我們有多年未見呢。」

    室內眾人表情各異當年長安城內皇后陳阿嬌和淮南翁主劉陵的糾葛或多或少每人都聽過一些。沒有人可以想像多年不見後陳阿嬌敢單身赴會而她們可以親熱的挽著手還一幅甚為相得的樣子。

    劉陵轉身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陳雁聲打量著眾人的反應站在劉陵左下手的一個抱劍白衣人抬起眼冰冷的目光與陳雁聲一撞她不由打了個冷顫彷彿被冰冷的蛇纏住一樣陰冷滑膩。

    「剛剛那位是我淮南八公中的雷被阿嬌姐也看的出來在淮南眾部中他有極高的權威。」劉陵含笑邀請道「阿嬌姐請坐。」

    陳雁聲並不推辭她偏著頭眼眸中露出一些調皮的光芒「以我們過去的交情實在不夠這樣促膝而談啊。」她感慨道。

    「可是現在的交情夠了不是嗎?」劉陵揚起下巴好笑應道「風滿樓的碧釀春雖然名滿天下但我淮南的桃花妝也是一流的女兒酒阿嬌姐要不要來一點?」她拍了拍手自有身邊貼身女侍流光福了福身乖巧去了。

    整個雅室只剩下她們二人陳雁聲恢復真面目「好你個……咳咳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我就是再不知道看了五原的風滿樓也知道了。」劉陵躺在地毯上妙目流轉嫵媚動人。

    「風滿樓滿樓風。」陳雁聲含笑念道想起剛才進來時看見外院的招牌「若是我早打聽打聽也不至於被眉嫵的到訪弄的驚訝了。」

    「前些日子我讓眉嫵從五原來即墨」劉陵解釋「即墨此樓竟要顯得與五原風滿樓一脈相承又要不同我便稍微改了一下順序。風滿樓滿樓風」她微微一笑嘴角上勾的諷刺「可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呢?」

    「那你也不來……」雁聲初時想抱怨但她也清楚以劉陵的身份若是和他們交往彼此都逃不過朝廷的耳目。結交藩王外屬最為忌諱。

    「閒事暫且休提」陳雁聲正色道門外長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流光推門進來躬身替二人斟上劉陵點點頭道「流光這位阿嬌姐姐是我的好姐妹你要記住從今以後你如何聽命於我就如何聽命於她侍她如主知道麼?」

    流光聞言抬眼看了看陳雁聲臉上略帶些訝異又低下頭去輕輕應了聲「是。」

    「嗯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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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陵」陳雁聲直接問道「當日就是我們來的第一天追殺我的那個黑衣人是……雷被嗎?」

    「嗯。」劉陵輕輕點頭略帶些歉意的看著她「我醒來時一切已成定局抱歉。」

    「沒有必要。」陳雁聲微笑著飲盡盅中酒酸酸甜甜果然是單卡愛好的口味。「又不是你的本意。」當日逃出蘆葦蕩她心裡不安直到對方縱然輕視她一個廢後的能力待到回去點點人數現少了一人怎樣都會回來再追殺她的。擔憂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人來這份疑團到今日才得到確定的解答。

    「當時拿到雷被送上來的鳳釵我很是訝然。」劉陵也開始喝酒苦苦一笑「縱然之前和你有何恩怨當時卻是一無所知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厚恤了當年失蹤的下人起程回淮南。若當時知道是你也許……」她歎了一聲也許什麼呢?她焉能把當時的廢後阿嬌帶回淮南?

    「那……」陳雁聲心不在焉的看著盅中酒「你如今出面見我是事有轉機麼?」

    「是啊。」劉陵含笑頷眼神溫柔「記得我們以前看過的穿越小說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按當初我們總結的穿越定律我們這些靈魂穿越的總是要頂著原來的身份活下去。」

    她嗔怨的望了陳雁聲一眼幽幽道「為什麼我們這麼命苦呢?一個穿成歷史上有名淒慘的廢後一個穿成那個所謂色*情間諜最後自殺或殺頭的大名鼎鼎的劉陵?」

    「呃……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雖然酒很香甜但陳雁聲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她忽然吃吃的笑出來「也許上天就是要看著我們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吧。我不甘心在長門宮裡被幽禁一生;你不甘心注定要走一條赴死的道路。歷史」她抬起頭來敬了窗外天空一杯「那是什麼東西?卡卡」這是確定對方身份之後她第一次叫自己記憶中的名字。「以前你若告訴我我會陷入如今這步田地我死都不會相信。可是現在現在」她搖搖頭「我們一起去拚一拚好不好?好不好?」

    「好。」劉陵微笑道她的酒量比陳雁聲略好些但酒精稀釋了這些年來她防備的外殼。又有同氣連枝的好友在身邊她也開始變的肆意起來「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開心。至少不用那麼孤軍奮戰算計身邊所有的人真的很累。」

    「哦」陳雁聲笑不在意的問道「你算計了什麼?」

    「你是知道的」劉陵聲音變的冷酷眸子亦漸漸清醒過來「歷史上淮南王謀反牽連數千人。」她冷冷道「從前的劉陵看不清但我看的清這個時代漢武帝的國力是強盛的。」她苦笑著數道「程不識李廣衛青霍去病公孫弘李蔡汲黯……就算不算桑弘羊這麼龐大的陣營淮南也拼不起。就算就算合我們幾人之力勉強拼的起也會將這個國家攪的七零八落讓匈奴有可趁之機。」她喘息道「我雖看不起良心這東西但還不是沒有半點良心的。這點民族愛國心還是有的。」

    「呵呵」陳雁聲聽的好笑「敬你」她舉起酒盅「至少在這點上我們認識還是一樣的。」

    「本質上來說我是很懶的金銀權利這些東西只要夠揮霍就夠了。」劉陵接下敬酒一口幹掉忽然又笑開「如果能將淮南國丟給劉徹讓他供著我生活花銷我還可以在長安作威作福和你們在一起何樂而不為?」

    一滴冷汗從陳雁聲額上滑落「你算計他?呵呵」她心虛的傻笑「不要與虎謀皮不成啊。」她現她的這些夥伴們一個比一個大膽都樂此不疲的算計著未央宮那個君臨天下的人。說到底他們這些從現代來的人在心底都沒有什麼君權神聖不可侵犯的概念所懼者不過是劉徹在青史上留下的名聲。只要能摸清皇帝的心理在他們眼中漢武帝也是可相與的。她打了個冷顫遠距離的算計他她還有些興趣要她和那個人面對面的相處還頂著這個身份還是算了吧。

    「阿陵」陳雁聲憂慮的喚她「你可記得從前自己——」她字斟句酌的問道「在長安的事?」

    劉陵的臉倏地沉下「約略知道一些」那些往事經她經年來向身邊的人套問大致猜的到。「她是她我是我」她皺眉否認當初的存在「我行的事與她無關。」

    「劉徹所憂者一是匈奴二是諸侯這次我拿膠東江都衡山連同我家的淮南四國送給他不怕他不笑納。」劉陵晃著手中酒盅胸有成竹。

    「淮南於我有如雞肋。」她看著陳雁聲驚訝的表情微笑的解釋「有它在手終有一日劉徹的刀會對準淮南。到時候面子丟盡家國難保還不如這時候大方點看在功勞份上劉徹會給我們家善待的。」

    「縱然你想的開淮南王想的開麼?淮南太子想的開麼?你娘想的開麼?阿陵」陳雁聲莫名憂懼「你不要太天真更不要……」太狠。

    劉陵沉默她慢慢道「阿嬌你知道麼?我已經無法後退。」

    她起身推開窗子望著城中燈火喧囂的地方指道「在膠東王府一場宴會正在進行而我的哥哥淮南太子劉遷正要去赴宴。」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布了這個局我不容許它出現差錯。」

    「爹爹和哥哥他們的確都很疼我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在刀口下救出他們。」

    更重要是因為也許只有如此雁聲我才能與你並行不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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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大家的議論還是決定讓單卡成為劉陵。往好處說是要獨立思考往實話說是我懶不想重新構建情節。劉陵是漢武帝時代一個值得一書的奇女子與劉徹的曖昧是因為查到的資料很多都這麼說所以我也就不迴避了。劉陵是一個單卡可以揮的很好的舞台不要跟我說還有平陽長公主這個人太近權利中心寫穿越沒意思。一度想讓卡卡穿成衛子夫但本著照顧穿越人才的原則情節就不好安排了。當然還可以把某野豬踹開。

    劉陵大約早前就知道雁聲柳裔的存在。至於桑弘羊我還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她身為藩國翁主的身份太特殊又有追殺前皇后的前科暫時不和他們會合是對的。

    至於那個……尷尬。咱們家卡卡摀住自己耳朵念道「那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記得了。」拒絕尷尬。至於別人尷不尷尬卡卡揚眉「關我什麼事?哎呀陌兒好可愛啊。」

    雁聲怒「離我家陌兒遠點你這個正太羅莉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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