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冷,晚風如刀,帝都的郊外似乎處處都蕩漾著血腥和殺氣。
一陣低沉的雷鳴之聲從地平線的深處傳來,帝都南門之外的守門士兵聽到這陣聲音,一個個臉色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有的甚至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兵器。
但是,片刻之後他們才令人看清,來者不是其他,居然是一片黑壓壓的騎兵!皇城禁衛軍!
皇城禁衛軍向來是掌控在皇室的手中,而當代掌控皇城禁衛軍的自然就是大皇子殿下。
那幾個守門的是把看到不住招展的旌旗背上已經是冷汗直流,這些皇城禁衛軍不是一向在內城的嗎?怎麼居然會來到城外。
在鋼鐵騎兵形成的洪流之內,一團黑壓壓的鋼鐵叢林之中,大皇子一身金黃色的戰甲顯得無比的耀眼。
在他的身邊盡數都是皇家的暗衛,就連皇城禁衛軍的幾個統領都在暗衛的守護圈之外。
在這個圈子之中,除了大皇子之外,就只有肥碩的二皇子和銀鞘劍聖弗朗西斯了。
此刻,二皇子正一臉不耐的坐在馬背上,喃喃道:「大哥,今天怎麼不一鼓作氣把那個混小子給殺了?他身邊只有那幾個人,我們這邊數萬大軍,殺起來順手無比啊!而且,就算是過後父皇知道了,他也拿我們沒辦法啊!」
弗朗西斯聽到這句話,眼神之中一陣閃爍,但是卻在馬背上閉上了眼睛,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倒是大皇子聽了二皇子的這句話,臉上掛起了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了二皇子一眼,道:「老二,你覺得剛才那種情況下,我們就吃死了老三嗎?」
二皇子哼了一聲,道:「怎麼不是?那個混小子身邊最多也就百來人,就算是加上那幾個神棍,我們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更何況,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了。」
大皇子淡淡一笑,道:「老二,你這個人做事就是不用腦子你別忘記了,老三身邊雖然只有百來個人,但是不是宮廷魔法師就是內廷的人,你我二人出身皇室,難道還不知道這兩股力量的厲害之處嗎?就算是暗衛能夠比得上內廷,但是我們身邊這數萬大軍未必就比得上宮廷魔法師!要知道,如果亞伯拉罕願意的話,滅掉我們這數萬大軍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罷了」
二皇子「啊」了一聲,道:「大哥這樣的話我們更應該動手,今晚你已經損失了一個大魔法師,還不趁著這個時候動手?以後那個混小子更加警惕,身邊帶多了幾個人,那豈不是更不好下手」
大皇子微微一笑,道:「我們為什麼要動手?老三雖然一定要死,但是卻絕對不是現在,就算是他死了,也要在宮廷魔法師和內廷的損失最小的情況殺死他,那麼這兩股力量自然就落在我們的手中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拼著兩敗俱傷的結局殺了他,能有什麼好處?恐怕我在皇位上還沒有坐熱,就已經被人砍了腦袋哼哼,帝都的豪門貴族之中,哪個是易與的貨色?」
二皇子一臉疑惑,道:「那麼大哥,你特地把我從如花那個小**的被窩裡面拉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皇子神秘一笑,道:「老二,你連這個都看不明白嗎?」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弗朗西斯,道:「那麼弗朗西斯閣下,你看懂了沒有呢?」
弗朗西斯微微一皺眉,道:「屬下不懂。」
大皇子哈哈一笑,道:「弗朗西斯閣下啊,你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說罷了不過我們今晚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那麼說出來又怎樣?」
二皇子摸了摸臉上的肥肉,道:「大哥,你到底是說什麼,我不明白啊!」
大皇子淡淡一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今晚殺不殺得了老三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他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最關鍵的卻是我們得到了魔法師工會的友誼啊!」
二皇子愣了愣片刻,之後才忍不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淡淡道:「老三是教皇教子,神聖教廷的那群神棍多半是站在他那邊了,有那群神棍的支持的話,日後父皇逝世之後,麻煩恐怕會更大,這個大陸上能夠對抗神聖教廷,又可以為我所用的,也就只有魔法師工會了今晚我給了愛德華天大的面子,日後我請他在我登基的時候說幾句話,他想必也不會拒絕吧?」
二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哥今天難得的帶了這麼多人出來,原來是早有安排啊!」
大皇子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倒是他身邊的弗朗西斯聽到他的解釋,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弗朗西斯閣下,你覺得我今天做的事情做錯了嗎?」
「不敢,」弗朗西斯搖頭,「皇權之爭歷來如此,能夠拉攏一點勢力,就是一點勢力只是為了討好魔法師工會,卻讓安培雖然我和他沒什麼交情但是卻難免有幾分感歎,大皇子殿下,你今日之所為,恐怕寒了手下的心啊!」
大皇子詭異一笑,道:「弗朗西斯閣下,寒心一說,從何而來?」
弗朗西斯歎了口氣,道:「大皇子殿下,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大皇子笑了一聲,道:「弗朗西斯,你是說安培嗎?你不會真的認為我殺了他了吧?」
說到這裡,大皇子拍了怕手,道:「安培大師,你還是出來吧要不然的話,弗朗西斯閣下還不知道要為你擔心多久呢!」
話音一落,就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淡淡傳來:「弗朗西斯閣下,真是多謝關心了,不過這點小傷卻還是要不了我安培的命的我禁術魔法師之名,可不是說出來聽的而已。」
緊接著,就看到大皇子身後的暗衛分開了一個只容一騎通過的位置,一身帶血的安培就騎著駿馬從後面走了出來,他胸前的傷口早就結了痂,臉上因為失血過多而有幾分蒼白,但是笑容卻依舊令人覺得頭皮麻。
弗朗西斯轉身在他胸前的傷口之上看了幾眼,才淡淡道:「你受了這種重傷還死不了?」
安培和大皇子對視了一眼,片刻後才哈哈一笑,道:「弗朗西斯閣下,你不會認為這一劍刺破我的胸口我就會死了吧?自然,一般人的話,一把劍刺進心口,就算是聖階強者也死定了,但是我卻不同我安培天生是偏心的,別人的心在左邊,我的卻在右邊,所以剛才那一劍雖然狠,但是卻要不了我的命不過愛德華那個笨蛋不知道,自然就會被我給蒙騙了。」
「原來如此,」弗朗西斯歎了口氣,他看了大皇子一眼道,「大皇子殿下,你早就有這個計劃,為何一直不告訴我?」
大皇子微微一笑,道:「尊敬的銀鞘劍聖弗朗西斯閣下還請原諒,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先騙過自己人的話,又怎麼騙過對手?當時如果你早就知道了這個計劃的話,恐怕反應有一絲不正常,都會被那些老怪物現,到了那個時候,安培從假死變成真亡,豈不是可惜?」
弗朗西斯哼了一聲,沉聲道:「果然是好心機,好手段只不過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安培大師裝死也就罷了,為什麼最後聖輝權杖還要送給那個杜凡?」
大皇子淡淡道:「如果我收起來了,別人肯定會懷疑,但是我大方的送給了杜凡,他們自然不會認為,我還會有其他後手更何況,在遙遠的東方大陸有句話叫做神兵利器,有德者居之弗朗西斯閣下,你認為杜凡能夠把手裡的聖輝權杖留下來多久?只要我們把消息散佈出去的話,恐怕不到一個月,那格林公爵府上就全部都是大陸絕頂的魔法師在做客了吧。」
弗朗西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他又看了看大皇子身邊的二皇子,道:「那麼他也知道?」
大皇子看了一眼,因為安培的出現而有幾分呆滯的二皇子,淡淡一笑,道:「弗朗西斯閣下都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弗朗西斯皺眉片刻,終究一歎,道:「還請大皇子殿下小心為上,被魔法師工會的人現了這裡面的貓膩,就不是一句話可以擺平的了。」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道:「到了那個時候,我早就已經是加文之主了,就算是被他們知道了又如何?有宮廷魔法師、暗衛和內廷在手上,難道還怕了那些老怪物不成?」
弗朗西斯皺了皺眉,不再說話,只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想解釋一番這次任務失敗的原因,但是看到大皇子的表情,卻不知道怎的,再也說不出口。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了一聲,隨即他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帝都,淡淡道:「弗朗西斯閣下,你看著吧,終有一日我要讓你知道,你跟隨我,是一個絕對正確的選擇!」
夜色之下,帝都的輪廓影現,隨著大皇子的這一指,卻彷彿染上了層層的血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