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卷壹 驚蟄 第103章 趙怡之約
    君王盛怒之下,江耘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開脫道:「皇上,此事因江耘一人而起,與他人無關!」

    「哼,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朝中之臣豈能任人擺佈,御史之制安能輕設?明日的廷議,你讓朕如何面對朝堂眾臣悠悠之口?」

    「自太祖起,我朝士大夫不因言獲罪,御史們要議便議吧,微臣願一力承擔!」江耘也顧不得禮節,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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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擔?你承擔得起嗎?士大夫不因言獲罪?我大宋律例可沒這一條!況且江氏伯仲不過是個名士,放之於新法的全局,孰輕孰重?朕還擔得起這個惡名!」趙佶冷笑著說道。

    此時此刻,江耘不再有絲毫猶豫,高聲道:「皇上,反碑專題乃是江耘一人所策劃,並願意負全部責任。況且,微臣認為,此亦京城民心所向。」

    趙佶不怒反笑,罵道:「住口,你當朕是三歲小兒,容你信口雌黃?江氏兄弟何等人物,豈能容你擺佈?民心民心,爾等是在擾亂人心!」

    一番話說得江耘啞口無言,正欲辨解,趙佶歎了口氣,開口說道:「你在河南前腳剛走,游定夫奏折隨後就到,大談新制之利,還建議將你派往瀏陽縣做知縣。」

    「瀏陽縣?」江耘覺得這個縣名好熟悉。

    「荊湖北路的潭州所轄,知府便是楊時,是狀元郎的師兄,也是當世之名士。想是定夫怕你過不了不恭之罪這一關,幫你避避風頭。」趙佶解釋道。看他的口風,似乎仍然給江耘留了餘地。

    「喔!原來是游大哥的師兄啊,我想起來了,程門立雪裡主角之一。」

    趙佶受江耘的表情感染,也是放鬆下來,淡淡一笑。這小子,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怕朕?

    「對了,皇上,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都不是立在雪地中,而是站在屋裡的!」江耘偷眼瞧向趙佶。

    「那又怎樣?世人所傳難免有所誤。」趙佶饒有興趣地看著江耘,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這麼快又關心起別人來了。

    「所以說有些事情,除非親身經歷,難免有所誤差。比如……」

    「比如新法,對不對?」趙佶輕笑道。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怎麼不說你的新制呢?哼,做臣子的都這樣,不想著份內的事,盡盯著別人,新法欲除新制而後快,你也在背後搞小動作!」趙佶微怒道。

    「皇上,臣的立場一直很鮮明,對於新法,微臣並不全盤反對,只是不贊成立碑這種太激進的方式,有分歧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表達這種分歧。皇上認為,當施政者身上背負著沉重的石碑,他還能表達這種分歧嗎?一條道走到黑,即便是光明大道,也難免會有些絆腳、路障之類的,然而路上的人們寧可摔倒,寧可爬著走,也不願再去討論並一路的可能性,因為頭頂上的石碑太沉重了啊!」江耘情到深處,不免痛惜。歷史之上,黨碑一立,此後的北宋余朝,再無明珠在世。

    趙佶沉吟不語,江耘所言,他並非沒有考慮,只不過擺在眼前的成果太誘人,父兄十數年斷斷續續的新法讓國庫的增收大有改觀,錢糧在手,才可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強我大宋。

    「愛卿所言,朕已盡知。念在你忠心的份上,黨碑專題之事,朕不會太為難你。但這並不包括你們書報社。此外,朕決定聽從狀元郎的建議,讓你去瀏陽縣,免得你呆在京城,又生出事端,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也不等江耘起身,一揮衣袖,逕自走了。

    城中偏西的大相國寺鬧中取靜,巍峨莊嚴,雖不是節日,卻依然遊人如織。走過大相國寺對外開放的前院,便漸漸的安靜下來。第二次光臨此地的江耘跟在一位僧人後面亦步亦趨,無暇顧及身邊的幽靜風景,心中的疑問漸濃:究竟是誰約我來這裡?

    路到盡頭,入眼的是一間靜謐的禪院,門中的老僧見客人帶到,輕聲施了一聲佛號,說道:「江施主,唐突相邀還望見諒,相約之人已等候多時,你進去便知。」說完後不再多言,靜靜的站在門口,神色甚是恭敬。

    江耘卻是一頭霧水:「敢情請我的還另有其人啊,這麼神秘?」想到馬上便能見到此人,便整了整衣衫,跨步入內。

    禪房內擺設不多,顯得極為空曠,窗邊站著一位素衣女子,身材裊娜,從背影上看甚是眼熟。素衣女子聽到江耘腳步聲,轉過身來,說道:

    「江公子,別來無恙。」

    江耘見到她的面容,不由一呆,原來是長郡主趙怡,連忙回禮道:「原來是郡主,江耘安好。」

    趙怡輕移蓮步,走到桌前,親自倒了一杯茶,輕笑道:「是嗎?怕是不見得吧?」

    江耘連道「不敢」,苦笑道:「實不相瞞,在確是不太好。」雙手接過茶杯,換杯之時,兩手相觸,卻是滑嫩異常。

    趙怡臉色微紅,輕咳一聲,說道:「今日相請,實是唐突。趙怡有一疑問,想不明白,所以想問一問江學士。」

    江耘奇道:「郡主有話請講,江某知無不言。」

    趙怡道:「江學士對現如今的新法如何看?」

    江耘心中一驚:「她如何關心起國事來了。」

    趙怡見他心有疑慮,便說道:「江學士請放心,趙怡選了這個地方,清靜安全,出得你口,只入我耳,但說無妨。」

    江耘道:「倒不是不敢講,而是郡主這個問題太大,江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怡微微一笑,若有所悟,說道:「那我便換個方式問,江學士《司馬相公》京城公演,加之《大宋天下》旗幟鮮明,是不是在向新法發難呢?」

    江耘正待說明,卻顧忌到她的身份,話到嘴邊又生生止住。

    趙怡見江耘神情,心知其意,連忙說道:「江學士多慮了,趙怡今日是私人身份,皇兄未有授意,也並不知道。只是趙怡心中頗有疑惑,欲解心中之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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