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瓊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心想難道真的有真武大帝這一號人物麼!?
出塵子自己也在出神自然沒在意許瓊的反應他只是歎道:「他也沒法帶我進去可是憐我心誠在現今世上也算多少有些修為便送了我此物說是可以提升功力我自然也知道可是心不在此仍問他那件事情他只說事情也是如我所料再多了也不能透露於我。」
兩人都沉默了老半天出塵子才道:「這件東西今天便送於你待你把你師父交與你的功法練熟了找個月光充足的夜半子時清淨心靈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再日後的際遇便要看你自己的機緣。」
許瓊大聲道:「不行!這……這東西本是給師叔的弟子怎麼能要!」
出塵子半日也不吭氣卻不像是因為許瓊的說話只見他面目悲淒忽然閉上眼睛兩行濁淚隨即流了下來又過了半晌他沉聲道:「瓊兒其實第二件事師叔也可以告訴你了。」
許瓊驚異道:「是請師叔……」
出塵子道:「就在此刻你師父除塵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許瓊如中了雷擊般渾身一顫一軟一下子伏在桌子上那個唇上有兩撇小鬍子形容不羈的道人形象恍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這個從自己來到唐朝後的第一個大恩人只知從遇見他以後自己便被一團突如其來的幸福包裹著卻怎麼也不夠真實。許瓊心裡一痛兩行熱淚便流了下來期期艾艾道:「怎……怎會……怎會……怎會這樣!」
出塵子身影沙啞木視著窗外遠方道:「見你之始我才稍微有些感覺現在卻真真切切地知道他已經死了。唉我七十年了從我二十歲後畢竟到現在還是會流淚……罷了罷了!」
許瓊忽然不知哪來的力氣「騰」地站起來道:「師父說過他的正果在我身上的又怎會忽然死去!師叔師叔你再算一算再……」卻被出塵子揮手止住。
出塵子回過身來看著許瓊一字一句道:「瓊兒想必你師父之死必定也是為了除魔衛道無需悲傷。你也好自為之罷。」
許瓊見他神色知道他說的話定是真的不由得膝頭一軟這次卻是雙膝跪在地上不是為了出塵子而是為了那位自己只見了一面的師父。
出塵子忽然大笑三聲念道:「勢不可去盡話不可說盡如若太盡緣分必定早盡。」又道:「沒有師父你的武功也練得你的道也悟得站起來!記住我說的話師叔去也!」說完身形一閃竟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許瓊心裡正為除塵子的死訊悲傷忽見出塵子走了頓時像又少了一個親人般坐在地上看著出塵子剛剛站立的地方大哭起來——
「信還是不信這是個問題。」許瓊盤腿坐在床上又一次開口念叨。
雨寧本是惶惶恐恐地坐在他身旁這時卻似再也無法忍受了一樣飛身撲過去搖著許瓊的肩膀大哭道:「公子!公子你到底又怎麼啦!你不要嚇雨寧好不好!」許瓊一笑卻像剎那間回復了自我般伸手輕拍雨寧的脊樑笑道:「好姐姐你為什麼要害怕?許瓊不過是有些事想不明白而已。」雨寧面色稍霽緩緩站起來輕輕拭著淚仍哽咽道:「那……那你坐在這裡都兩個時辰了卻動也不動說話就是那一句怎教雨寧不害怕呢?」
許瓊輕扯著雨寧的衣袖教她坐到自己身邊來看著她道:「雨寧姐姐你可相信神仙之事麼?」他雖不是笨人奈何身陷局中這個懸而未決的大問題終是理不出頭緒來只好求諸於人了本來想著雨寧也會驚惑不定的誰知雨寧毫不遲疑的地道:「信!自然信了!若沒有盤古開天地女媧造人又怎會有我們這個人世呢?對了這些可是公子你教我們的原來公子自己卻不真的相信?」許瓊聽她開口一說就是遠古神話和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教仙話本是兩回事又氣又笑道:「可是盤古的身子能有多高?羿的弓箭又是什麼做的?他們之後為什麼便再沒有那樣的人了呢?姐姐你可曾想過麼?」雨寧搖頭道:「我可不知道雨寧也不想知道知道這些有什麼用?雨寧只要公子好好的別再胡思亂想地嚇雨寧……」說到最後竟又有些哽咽了。
許瓊以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把她摟在懷裡笑著哄她道:「我哪有嚇雨寧姐姐了?是雨寧姐姐自己在胡思亂想。」說著這話只覺頭腦還是一片混沌。雨寧似乎有些笑意稍稍把頭倚在許瓊的肩上甜甜道:「是雨寧在胡思亂想罷!反正公子說有便是有說沒有便是沒有了這事終究還是公子自己說了算。」許瓊心頭一震一時又心亂如麻想到「魔由心生」這句話卻說不定道也是由心而生呢?連穿越時空這樣自己根本不相信的事情都會生又有什麼事物會是絕對不可能的呢?又聽雨寧輕聲道:「公子別再想這個啦天色不早了讓雨寧幫你打扮好了出去用晚膳吧?」
許瓊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道:「不忙姐姐好好歇著我去找李頭他們說會子話去。」
說完走出門去卻見自己的親隨向二正在院子裡坐著拿了本書在看許瓊知道向二這個人通些文墨卻沒想到他會真得常看些書便含笑過去道:「向二哥好啊好有閒情雅興。」向二把書合上笑道:「公子也好啊今日在靈丘城內想必大有收穫。」許瓊苦笑道:「收穫大得緊吶對了另三位大哥可在這裡啊?」向二領著許瓊向李頭屋裡走去口中道:「都不敢輕離公子左右我和李大哥也在想著公子上午遇見的事情。」說著話打簾子把許瓊讓進去屋裡李頭、魯三和齊四都在許瓊笑道:「李大哥好魯三哥好齊四哥好。」三人忙施禮請他坐。
許瓊坐定接過茶水道:「開門見山罷想必晌午的事魯三哥和齊四哥已經和兩位說過許瓊前來請教無非是望幾位大哥有以教我。」
李頭肅容道:「本來公子是主人我們幾個做下人的不該多嘴不過牽涉到江湖中事並非公子所知我們幾個雖這十年都不怎麼混江湖了可是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裡面的事還略略知道些在此便稍加譖越有不當之處還望公子恕罪。」
許瓊點頭道:「正是要想大哥們請教。」
李頭道:「江湖之中道派甚多不過公子的這個九陰派卻是從未曾聽聞想必與青城崑崙不同該是個清修的道派若天師道、五斗米道一般專以道術示人不參與江湖紛爭如果真是這樣倒是甚好若是像蜀山派那樣以武入道便有些不妥當。我們已修書求問天師道中人探查這個九陰派的底細所以現在不敢妄下結論不過我們兄弟幾個的意思呢……」說到這裡沉吟起來許瓊看看周圍人等他們也在等李頭說話。又過了半晌李頭才道:「屬下們以為既然前日那個除塵道人已有內功心法傳授給公子公子這些天也確曾築起了內功根基不若趁此機會屬下們幫公子在武道上多些進益豈不是好?不過此事並非下人的本分……」
剛說到這許瓊已「霍」地站起身來道:「好!好啊!有幾位大哥相助許瓊求之不得!幾位師父在上受徒兒……」說到這卻直覺一股溫和的力道撲面而來連話也說不出動也動不了只看見面前四人一起拜道:「屬下不敢!」許瓊忙強運真氣才能得活動再怎麼說李頭幾個也終是不許只好作罷卻又坐定對李頭幾個笑道:「幾位大哥不許我拜師可擋不住許瓊在心裡認你們做師父。」四親隨也不禁莞爾魯三笑道:「公子的師父是除塵道人已入了他們的門派卻沒有再隨意拜師的道理。」
許瓊又歎道:「其實許瓊要幾位大哥拿主意的正是這件事情。」
李頭一呆道:「莫非其中還有其他蹊蹺?」許瓊便把上午在茶樓雅間之中魯三齊四出去後的情形說了說然後道:「我本來不信鬼神所以才有請師父去誆騙父親的舉動可是今日師叔言之鑿鑿卻又像真的一般我才百思不得其解至今還恍惚不清。」
向二「咦」了一聲道:「昨日公子與那魏伯陽說話還提及本朝有個什麼仙童怎麼卻是不信?」許瓊臉一紅道:「套近乎的說辭怎當得真?本朝是不是真有羅公遠這號人物我還真不知道哩。」向二道:「公子雖然疑惑不過在屬下看來卻實在不須如此現在沒妖沒怪的道術麼公子學了就學了不過還是武功重要既然練了他又說可以以武悟道便好好練罷不管以後悟得悟不得武功練好了自然可以健體防身有益無害。」
許瓊聽他這麼一說忽得豁然開朗才知自己身陷局中才不識廬山真面目了原來順其自然就好。這一開解不禁喜笑顏開與四親隨商定了日後功課的安排便一同到前堂逞口舌之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