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一片蔚藍的晴朗稀疏而單薄的幾片雲懶洋洋的掛在空中。流天暗整理好了衣服確定沒有一顆紐扣扣歪或者沒有一片衣角有褶皺這才離開了鏡子的前面。
今天是縈瀅要參加祈禱儀式的日子新來的教區主教阿拉米將親自主持這個儀式。對於聖教廷來說縈飛國皇家成員參加祈禱儀式無疑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自從那個差不多算是複製版的拜聖教出現聖教廷就對此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其無論所信仰之最高神還是教義典籍基本上都滿是聖教的影子。而且從名字上來看也容易給人兄弟宗教的誤解。
既然二公主縈迴已經表示了對拜聖教的支持那麼聖教廷跟長公主縈瀅算是一拍即合。新來的主教阿拉米在光明大6的鋼貢教國就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因為預見到溫和厚道得只會和稀泥的戈登無法完成支持長公主奪位的計劃所以阿拉米派來接替了戈登的位置。
對於縈飛國聖教廷是相當有所期待的。因為聖教雖然在炎黃大6的傳播勢頭比較迅猛但是其作為光明大6經濟擴張的一個附帶產物要嘛被當作一種流行文化要嘛就是被當作一種思想侵略手段。總之不管是這兩者的任何一種都不是聖教廷所樂見的。「哦聖父啊他們將聖典改編成流行歌曲……」
當聽到炎黃大6最新的傳教動態聖教廷教皇桑傑拉三世差點就暈倒過去。
「這還不算什麼有的炎黃大6人固執的認為光明大6公司在炎黃大6商業上的成功得益於聖教聖典的指引。您看這些都是炎黃大6出版社出版關於商戰和聖典之中聖父故事的聯繫……」
這次教皇真的暈倒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讓聖教稱為縈飛國的國教是聖教廷目前在炎黃大6最大地目標。所以今天的祈禱儀式一切都以最隆重的方式舉行。
流天暗伏下身子。看了一下依然沒精打采的小孽畜。這個小傢伙正蜷縮在流天暗的一堆舊衣服上面看到流天暗伸手過來摸它的腦袋它伸出舌頭在流天暗的手背上舔了幾下。
彷彿舔這一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又或者是眼皮實在過於沉重小孽畜瞇上眼睛任憑流天暗撫摸它那毛茸茸地腦袋。
突然之間流天暗覺得有點心酸。小東西養了這麼久感情自然是越的深厚了。現在眼睜睜的看著這小東西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心裡自然很不是味道。
用食指抹去了小孽畜嘴角邊上的唾液流天暗咬了咬牙毅然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呃這小東西的口水怎麼這麼黏?」
流天暗關門之前現自己地手指被粘在了門的把手之上稍微用力才扯了下來。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手帕他小心的將手擦拭乾淨。今天的祈禱儀式非常重要。每一個細節都是要狠狠的注意一下。
流天暗所不知道地是此時在他的屋子裡面小孽畜嘴角流出的口水越來越多。最後它微微的張開了嘴。開始吐出了一口混雜著鮮紅血液的唾液來。而這些鮮紅的唾液遇到空氣之後迅的僵化和凝固。
彷彿是沒有窮盡一般小傢伙吐出地唾液開始變成了絲線。紅色的絲線逐漸的將它的身體包裹起來然後形成了一個紅的的繭。跟原來不同的是這個繭的中央隱隱的散出乳白色的光芒來……透過鮮紅地繭流天暗的傳下一時充滿了紅光……
皇家人員的出動果然非同一般。天上地下都是在巡邏的御用修真。自從當年在東方仙術學院生了修真盟逆修劫持皇家成員地事情之後對於重要成員地保護稱為了封神聯盟此後一段時間工作的重點。
縈瀅就是被劫持地兩個公主之一所以這次出行從宮廷宅邸到天璉城大教堂的沿途基本上被穿著制服或者便衣的御用修真佈滿了。各種新式的反修真破壞仙術裝置紛紛被請出了倉庫在路上設置成一個從天上到地下都包括完畢的防禦網。
流天暗很早的時候就趕到了宮廷宅邸。作為貼身護衛人員之一他被門口的御用修真帶到了一個單獨的休息室裡面等候。
從窗口可以看到這個作為皇宮附屬的宮廷宅邸其實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建築群。按照身份或者等級的不同。這裡嚴格的劃分出了許多區域。這樣安排皇家成員的住宿是為了方便進行統一的安全管理。
流天暗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就接到了出的通知。隨行的貼身護衛自然不光是他一個其他的幾個御用修真看起來都相當的有實力。而且從一舉一動可以看出來。這些御用修真本來就是皇家的成員。
「就我一個外人嗎?」
流天暗摸了摸鼻子有點無奈的想著。儘管是這樣。他也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特別。反正本來就對保護縈瀅這個任務相當的排斥他提不起什麼幹勁來也是正常的。除了希望自己在今天的活動中不要出什麼差錯之外流天暗心中多少有點希望二公主縈迴那邊弄出什麼花樣來好讓今天的活動增加更多的精彩。當看到身穿白色宮廷盛裝的縈瀅時即使對她印象相當惡劣的流天暗也頓時覺得呼吸停滯了那麼一小會。跟穿著男裝時英氣逼人的模樣不同現在縈瀅已經是一個完全有長公主覺悟的女王候選人。
優雅的東方長裙上白色的蕾絲和花紋又透露出西方光明大6的風情。裙身到了腰部猛然的就是一個收束深深的挽住了眾人的視線。那堪稱藝術品級別的腰身搭配上上身的白色禮服令人覺得有一種在仰視藝術精品地感覺。
一個同樣身穿白色禮服的老頭站在縈瀅的後面皺巴巴的臉上五官彷彿都不好辨認只有那長度幾乎過了臉頰的白色眉毛才能引起別人對他臉部的注意。這個老人慢慢的走到一眾貼身護衛面前那彷彿看不清任何東西的眼睛用視線在大家臉上茫然地掃了一圈。
「長公主今天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不管生什麼意外。你們都要用生命來完成這個任務。」
老頭的聲音不高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彷彿如同深淵大山中傳來的鐘聲一樣清晰沉穩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流天暗麻木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聽從老者的安排。出乎他預料的是必須有一個守衛人員作為男賓一直待在縈瀅的身邊從頭到尾的參加這個祈禱儀式。
聽到這個安排流天暗當場開始了他地祈禱儀式。
「全知全能的聖父啊。您老看在我當年為了聖教在炎黃大6傳播出力的份上拯救一下我這個……」
「大總管就他好了。雖然論本事他是最差的一個但是對光明大6的禮儀彷彿還是有些瞭解的。用他至少不會在聖教廷面前失禮。」
「本事最差」的流天暗地祈禱完全一點用都沒有。雖然他並不對聖教廷的信仰有什麼偏見。但是還是對全知全能的聖父在關鍵時刻沒有顯靈保佑這件事情狠狠的讚了一個「操」字。
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縈瀅旁邊流天暗不禁開始懷疑這個長公主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成見。逼著加入弒神小組然後還去參加了旒溯飛空島的任務好幾次都差點要了流天暗的小命。現在好了。全天都要守在這個長公主旁邊如果生了什麼意外流天暗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炮灰的命運。
按照禮節平民必須在皇家成員面前施全禮。但是流天暗現在已經是隸屬封神聯盟的御用修真所以僅僅用半禮來表示對長公主的禮貌就可以了。只是作為將他一手提拔起來地縈瀅就算當一個全禮也是受得。所以其他那些保鏢看到流天暗還真的用半禮打長公主不是瞪大了眼睛就是在心裡暗道一聲「有種」。
老總管那一對長長的白眉皺了一下。縈瀅卻彷彿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一般。淡淡的說聲「走吧」一群人就離開了宮廷宅邸。
上了那種特製地金色皇家仙術飛車流天暗竟然要配縈瀅坐在同一輛車裡。雖然其他地隨行人員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流天暗但是他卻覺得如同坐在針墊上一樣難受。
因為是皇家地出行自然仙術飛車不能在街道上飛馳這麼離譜。所以在這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之中流天暗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偏偏那個長公主坐在旁邊穩穩的動都不動一下如同一個精緻的石雕一般。
好不容易給流天暗熬到了天璉城大教堂下車的時候總算可以鬆了一口氣。外邊天氣是如此的好天璉城大教堂宏偉的輪廓在藍天的襯托之下越的高大。屋頂上各種天使還有聖典故事的圖案浮雕。一眼掃過去琳琅滿目美不勝收。站在這樣的教堂面前不管是任何人都會有自己是何其渺小的感覺。
「弄的還真不錯。這就是西方光明大6風格的建築嗎?」
流天暗左右看了一下。確定縈瀅是在跟他說話然後回答:「借助大理石的莊嚴和浮雕的精美。令人產生一種油然而生的景仰這是聖教廷建築的基本風格。前面高大的牆面能夠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而內部的簡潔裝飾則力主烘托出一種肅穆的基調。這不過是建築手法上暗示的運用算不得特別精妙。」
縈瀅斜眼看了一下流天闇然後流天暗第一次在她的臉上捕捉到了笑意。
淡淡的令人感覺如同沐浴在大樹細碎的陽光斑影中一般能夠準確的體會到其中的愉悅。
「暗看來你並不是一個虔誠的聖教信徒啊。能夠靠著聖教廷這棵大樹爬起來你也真的是有一套。」
流天暗彎腰欠身謙虛的說:「在下惶恐。」
正當這個時候唱詩班的歌聲從天璉城大教堂裡面傳來。隨著歌聲一個金色短地男子緩緩的從大門那裡走了出來。從年紀上判斷這個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戴著一個金邊的眼鏡。雖然個子高大但是看起來卻文質彬彬的。
流天暗看了一下這個男子從他衣袖袖口的標誌就可以知道這個就是接替了戈登位置的新教區主教阿拉米。雖然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但是流天暗相信能夠在這種時刻投入風暴中心的絕對不會是庸手。
至於他手上那本有著隱隱天地元氣散出來地藍色封皮聖典流天暗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就是阿拉米所使用的魔法道具。聖教廷鑽研光明大6的魔法典籍一千多年其魔法研究的程度可以說是當今世界第一。
「戈登跟這個阿拉米比起來。真是相差太遠了!」
流天暗只看了看了一陣就很自覺的低頭下來。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陪同縈瀅前來參加祈禱儀式的男賓說白了就是保鏢。他需要注意地是周圍的環境而不是今天的幾位主角。
因為要在民間造成一定的影響所以這次的宗教儀式並沒有對周圍地區域進行戒嚴。天璉城甚至一些周圍城市的聖教教徒大多都趕到天璉城大教堂來目睹這一盛況。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安全工作的事情就比較令人頭大了。流天暗慶幸自己只是縈瀅的貼身保鏢而已。並不用去管那些圍觀的人群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別有用心的傢伙或者是那些叫嚷著也要進教堂參加宗教儀式地人是否真的就是聖教的信徒。
反正聖教信徒也不會在自己臉上寫著「聖教」兩個字所以一張嘴怎麼說都可以。流天暗悄悄的斜眼望去就有好幾撥這樣的人正在跟皇家守衛爭執著。那些得到允許參加儀式的信徒也大多來自背景清楚的皇家以及權貴宗親這個範疇。
阿拉米跟縈瀅客套一番。然後在幾個神父的引導下開始向著天璉城大教堂那將近五米高的大門走去。
突然心中一動流天暗覺得背後的汗毛幾乎都直立起來。這種不祥甚至危險地感覺馬上讓他進入了最高警戒的狀態。江山社稷圖無聲的從儲物手鐲裡面滑到了右手之中然後慢慢的轉身過來。
身後大約二十多米地地方一個身穿黑色戎裝地大個子分開人潮如同一條劈浪的海船一般穿過了外圍圍觀地人潮。幾個負責阻攔的御用修真彷彿都呆住一般。竟然沒有上前進行阻攔。
那雙眼睛裡燃燒著火彷彿一汪可以見底的清澈潭水之下有暗紅的岩漿正在流動。雖然經過了刻意的收斂但是那種霸殺之氣卻千方百計的滲透了出來讓所有被這雙眼睛凝視的生物都能感到一種本能的畏懼。
「厲殺……」
流天暗覺得喉嚨裡一陣乾涸有種嚥口水都困難的衝動。雖然他已經料想到二公主縈迴那邊今天很有可能會添什麼亂子。但是直接派出了手下的王牌——厲殺。這依然大大的出乎了流天暗的預料。
先從邏輯上產生了對方是直接來砸場這樣的荒誕念頭流天暗知道其他御用修真都知道厲殺的名頭而且大多數從級別上來說還遠遠的在厲殺之下。為了防止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控制。他只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大將軍難道也是聖教信徒。今日要來參加祈禱儀式嗎?」
流天暗微笑著彷彿馬上就要跟一位老朋友敘舊一般迎了上去。儘管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無奈厲殺的目光已經轉向了流天暗手上的江山社稷圖讓場面多少有點尷尬。
突然厲殺那張帶著陳年傷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然後伸出了右手迎向流天暗:「今天的氣氛真是不錯看來我沒白跑一趟啊。」
流天暗手指一彈江山社稷圖已經收回了儲物手鐲之中。然後兩人真的如同多年沒有見面的老友一般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握手這是一種在很久以前修真界中比較流行的問候方式。比較熟悉的修真之間通過握手時候運導真元互相碰擊一下就能大致知道對方的修為進境。而不是那麼友好的修真碰面握手就純粹是一種示威或者力量的展示有一種讓對手知難而退的味道。
果然流天暗的手剛剛握上厲殺那粗糙的大手時立即覺得如同整隻手掌被投入了熔爐之中鍛燒一般。但是這種在古修真界流行的禮節卻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
在天芑山上那些長輩有時會用握手來彼此交流修行進境。不安分的年輕一代弟子則喜歡互相用運導真元強化的肩膀撞擊一下來代替他們覺得有點迂腐過時的握手。這種古樸的禮節其實蘊涵了許多修真界的傳統。
將渾身的真元全都調動起來流天暗完全不敢輕視這次握手。厲殺那如同夾金帶火的手掌上霸道之極的真元如同鋼鐵荊棘環繞一般讓流天暗覺得從骨髓之中傳遞著連續的劇痛。他的異種真元此刻在厲殺霸道真元的刺激之下開始了全面的反撲。
自從進入霸道之法修行之後吸納的真元那些平日潛藏在四肢百骸彷彿從來不曾存在的真元此刻紛紛的進入了活躍的狀態。因為流天暗的異種真元擁有來自轂龍的毒性所以他的手掌此時開始滲透出絲絲的綠色煙霧。厲殺右手被綠色煙霧熏過的肌膚竟然在瞬間呈現出一種焦黑的狀態。
厲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點斯文和瘦弱的御用修真竟然能夠使用帶毒的異種真元!按照封神聯盟御用修真培訓機構那種循規蹈矩並且追求成的教育模式不太可能出現這種別出心裁的另類。
「這是一個被長公主網羅回來的修真高手!」厲殺迅的判斷出了情況但是卻無法判斷對手的實力。雖然他如海潮一般無盡的霸道真元彙集在手掌之上彷彿隨時都可以將流天暗的手指捏成碎片但是那股特殊的異種真元不但防守得滴水不漏而且還以特殊的毒性進行著反撲。
這些都沒有讓厲殺感到吃驚真正讓他決定放棄這種真元上較量的是從流天暗那裡用來的真元流之中漸漸的鼓起一股霸殺之氣。這種狂厲的霸殺之氣是厲殺所熟悉而又陌生的。
熟悉是因為他自己也是修煉了一種霸道的心法。陌生的是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甚至聽說過什麼霸道的心法修煉出來的真元竟然還能帶毒這麼陰損。
雖然對自己的修為很有信心但是面對這種融合了霸道與陰損的真元他還是主動的撤手。雖然從表面上看他彷彿落在了下風一般但是從流天暗的臉色可以判斷剛才那股霸道真元的衝擊還真是夠他受的。
特殊的「問候」方式完畢流天暗正想詢問厲殺的來意一句話卻突然卡在了喉嚨裡面。在厲殺後面不遠的地方一個人正穿過了阻攔的御用修真帶著微笑慢慢行來。
天師來的人就是上次流天暗見過的拜聖教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