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韓飲冰快步走到校門旁的傳達室邊上敲敲窗戶傳達室裡那個正在打瞌睡的老頭慢悠悠的轉過頭來見是韓飲冰臉上現出親切的笑容。
兩人交談了幾句似乎是韓飲冰問了一些什麼並且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來啊。」
韓飲冰向阿刃招手阿刃便向她走過兩人肩並著肩走進了那個像是寺廟一般的教學樓裡。
此刻正是中午兩人才進教學樓便響起了下課的鈴聲立時有一群群除了穿著和普通學生不一樣其他動作都如普通學生的青年人從各個教室湧出來。
兩人陷在人流裡不過韓飲冰似乎是知道要往哪裡走在人流裡左右穿行不一會兒就把阿刃帶以了某間教室之前。
雖然下課鈴聲已響不過這間教室裡的課程仍在繼續著一個低沉但很清晰的語聲在室內迴盪。
阿刃有點茫然的站在教室門前韓飲冰見狀向他笑笑用指頭向室內點了點並且悄聲道。
「那個就是藥王。」
啊?
那個就是藥王?
阿刃急忙細細打量只見一個身形頗高的老人正站在教室前方的講台上這老人距阿刃雖遠不過阿刃仍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面容只見這老人須皆白戴著眼鏡五官雖然稜角分明帶著一種懾人之姿但眼神並不算是明亮帶著常年沉浸在知識中養成的儒雅之氣。總體來說若別人告訴阿刃說眼前這個人是某某大學的資深教授是一個身無武功的普通老人阿刃會相信若說他是曾經挑得五流大亂的蓋世豪傑阿刃絕對難以相信。
看著阿刃難以置信的臉韓飲冰輕輕一笑。
「不敢相信吧?」
阿刃搖頭語氣遲疑。
「藥王就這個樣子?他不是重傷在床二十年麼怎麼可能這麼健康?他不可能這個樣子的啊……。」
沒見到藥王之前藥王這個人已經在阿刃心中有了一個形象。
爺爺為他忍辱二十年尚且心甘情願消失二十載五流尚且畏他如虎蛇經歷過那次動亂的人雖然恨他卻仍稱他為蓋世豪傑。
這樣的人應該是怎樣的?
他應該是個極具魅力的老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著讓人心悅誠服的氣息重傷纏身二十載他的身體應該是極虛弱的阿刃去見他的時候他可能臥病在床知道了阿刃的身份後他會想起阿刃的爺爺那個他最喜愛的幾乎算是平輩論交的弟子他非常激動再聽到阿刃爺爺臥薪嘗膽二十載只為醫他的傷勢甚至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他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或者會流淚英雄流淚的時候一定是讓人心酸的最後他會像阿刃爺爺一樣對待阿刃那種自骨子裡的親近沒有什麼可以替代的了。
自從爺爺死後阿刃在潛意識裡已經把藥王的形象附在爺爺身上爺爺拼了性命去維護的人理應是一個值得阿刃尊敬也會愛護阿刃的人。
現在這個人就在眼前。
阿刃卻感覺不太好。
不為別的他只是覺得藥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做英雄是很累的。」
韓飲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阿刃疑惑。
「藥王是非常人當他選擇了放棄英雄這個身份時他就能完完全全的變成一個普通人在大學裡教教課講講經不是強過整日裡無止盡的爭權奪勢血腥殺戳麼?」
藥王累了?所以才放棄了一切甘願來到大學裡做一個平凡的老人?
這樣做未嘗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是阿刃卻由衷的感覺到了失望。
他透過重重阻撓放棄了很多東西千辛萬苦來到藥王身邊為的可不是見到這樣一個甘於平凡的老人他想要看到的是那個隻手遮天以一人之力改變五流格局的英雄豪傑。
阿刃在潛意識裡甚至希望藥王可以動用他的通天手段幫自己做一些什麼或者說可以讓在五流中飄泊了這麼久、卻無根無基猶如水中浮萍的自己有個依靠改變自己總是任由別人擺弄的命運。
而如今卻只有失望。
看著阿刃面上的失望之意韓飲冰現出擔心的神色。
而就在之時講台上的老人講完了最後一句說了一句下課後他開始整理自己東西此刻可以看出學生對老人的尊敬直到老人整理好東西走出教室學生們才跟在老人身後走了出來。
老人出了教室迎面便碰見了阿刃和韓飲冰。
「爺爺。」
韓飲冰嬌聲喚著走過去拉著老人的手臂。
「阿冰這兩天你去哪了?」
老人現出責怪的神色「爺爺好幾天都沒見著你了。」
「我去接一個朋友了。」韓飲冰笑著隨即指指阿刃「他是何刃。」
老人上下打量了阿刃。
在這一瞬間阿刃刻意讓體內氣息運轉至極限凜冽的內氣在經脈中運行時帶來猶如刮骨般的痛楚這痛楚也告知阿刃他現在的氣機盈滿至讓人吃驚的地步若眼前老人身懷武功絕對不會毫無查覺。
可偏偏眼前老人就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看了看阿刃和阿刃打了聲招呼接著又與韓飲冰聊天去了。
「你是藥王?」
阿刃心中懷疑索性直接上前問道。
「藥王?」老人笑了笑「我以前是現在不是。」
「何問竹這個名字你有沒有印象?」
阿刃繼續問著。
「松竹梅歲寒三傑我怎麼會不記得。」
老人說自己記得表情裡卻沒有任何懷念的神色彷彿是在說一件不相甘的事情。
看著這樣平平淡淡的神色阿刃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種惱怒爺爺那樣的艱辛只值這一句「怎麼會不記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