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馬車,七八侍衛,單年這架勢比之普通行商都有不如,但陽天安坐車內,卻是悠然自得,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彈著手指哼起了小調。此行江寧陽天是做了多日準備,在他去江寧的同時,由陽復清親自修書一封,又由紀雍親自攜至江南大營。三頭並進,只待陽天一聲令下,就要先下手為強!
「公子要那些黑衛化整為零,分批潛入江寧,但這沿途路上若是有人心存歹意,當如何處之?」萬妙香坐在陽天旁邊,眨著一雙鳳目望著陽天問道。
「若是程洪恩真的要剌殺本公子,在江寧地盤上,就算是黑衛環護能擋得住嗎?」陽天的小調忽止,睜眼看著妙香道「再說我不是還有一個高手地金和你們月色國的數百武士在暗中保護嗎?」
「公子說得輕巧。」妙香笑道「此行兇險萬分,卻是如此輕率,我真的擔心你會一去不回。」
「既然知道此行兇險,你卻為何非要隨我同行?」陽天見她一笑生艷,不由得起了色心,伸手輕輕佻起妙香下巴,笑道。
妙香俏臉一紅,掙脫陽天之手,側望向一旁說道「我是擔心你若死了,我月色國人又要再找一個合作者,這才要與你同行。」
「理由倒是很充份!」陽天手指輕輕纏起妙香的一縷秀髮,撫在手中一邊擺弄,一邊說道「但此去江寧道上,若是沒有你這般美人陪伴,確也無聊。」
「公子,鎮南府將到,公子是要直接入城,還是在城外尋一住處棲身,先聯絡甲一他們再說?」眼看著車廂內的溫度將要升起,陽武卻在車外喚道。
「直接入城!」陽天毫不猶豫地說道「眼看著鎮南將至,卻不入城豈不引人生疑?我倒要看看這鎮南府在程洪恩的治理下,是何模樣。」
「是!」陽武得令,立即就轉向後面去安排了。
「公子既然已疑此人,為何還要留在身邊?」妙香忽然輕聲問道。
「奸細是把又刃劍,關健在你是否能夠控制得住。」陽天笑道「你不覺得最近西秦在楚國的活動大受限制了嗎?」
「防患於未燃,公子還應當小心才是。」妙香搖頭說道。
「你這是關心我的安危?」陽天忽然來了精神,靠近妙香問道。
「我是關心月色國的未來!」妙香俏臉一紅,連忙別到一旁去了。
鎮南府,是為江寧首府所在,程洪恩總督江寧,鎮南府是他所能直接控制的唯一城市,全城上下,都是程氏親信把持,整個鎮南府都被他安排得滴水難入。而陽天大違常理選擇這裡下手,也是因為此處是程洪恩的七寸所在!
陽天的馬車外表上看毫無異樣,自然也就不會引起城門士卒起疑,多交了一倍的門稅後,連車都未查,就被放行了。
「這程洪恩有心造反,應當小心戒備才是,為何卻是如此大意?莫不是朝廷錯怪了他?」入得城門,妙香輕聲說道。
「江寧之富,在手商賈販夫甚多,若是把城門禁了,誰還敢隨意進出?斷了交通等同於是斷了江寧財路,程洪恩卻也不傻,又如何會不知輕重?」陽天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浮出陰笑,道「就算這程洪恩真的沒有反意,本公子既然來了,他也要非反不可,不然本公子豈不是白白辛苦了一趟?」
「欲達目的,不擇手段!」妙香歎道「楚國朝局為你們這種人把持,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土崩瓦解!」
「分久必合,中原一統是大勢所趨,就算是楚國上下團結一心,那也最多不過是交由楚國來統一天下罷了,結局都是一樣的。」陽天正顏道。
「公子既然際逢其會,想做什麼樣的選擇呢?」妙香問道。
「投機取巧,鑽營生存罷了!」陽天一笑,轉向車外喚道「直行陵江客棧!」
根據情報所知,這處陵江客棧雖然不是鎮南府最大的客棧,但也是前五之數,更重要的是,這裡是事先早已安排好的聯絡地,先到的黑衛、密探,早已在這裡等著!
訂了三處獨院,還未等陽天進去,早有數十名服色各異,打扮不一的黑衛陸續潛入,把這三處獨院暗中圍護起來,無論是房上床下,還是院裡院外,都仔細搜查一遍,這才暗向陽天示訊,一直在外假作喝茶的陽天等人才笑顏進入。
三處獨院成品字形圍在一起,而周圍的一些客房住所也早為黑衛、密探包下,雖然不過是住了不足百人,但陽天所住的獨院,正被包圍在中間位置,而兩邊的位置各為妙香和地金住下。
一進院內,早已等候多時的地木、甲一、包青、吳用等人立即迎了上來,齊向陽天躬身,默然行禮。
「甲一,事情辦得如何了?」陽天一坐下,立即向最先潛入鎮南的甲一問道。
「已經查知楚鎮就住在程洪恩的府中,只要公子下令,立即可以剌殺!並證實那日青桐山上示警阻攔我們的蒙面人正是程洪恩所派!」甲一拱手道。
陽天點了點頭,道「此事不急,若是此時殺了楚鎮,恐怕反為程洪恩查覺,於我們不利!」說到這裡,陽天又轉向地木問道「黑衛的人都到齊了嗎?」
「總計五百人都已到齊,三百人在城內活動,另有兩百在城外侯命。」地木立即回道。
「從即日起密切關注程府一切動向,無論進出其府之人都要監視起來,把程府的一舉一動都要查知清楚明白報我!」陽天肅顏道。
「是!」地木垂首接令。
「吳先生此次率五百月色武士隨來鎮南,卻是辛苦你了。」陽天又轉向一旁的吳用緩顏說道。
「公子身寄月色厚望,吳用就算是再辛苦一些,卻也心甘情願。」吳用躬身道。
「既然如此,我還有一件大事需要你率著月色武士前來辦理。」陽天笑道。
「請公子吩咐。」
「三日後偷襲鎮南大牢,把裡面關押的千名人犯都放出來,其中有一個名叫馮利的人,把他帶來見我。」陽天說道。
「偷襲鎮南大牢?」吳用愣了一下,並非是他不敢,想憑這五百月色武士,劫一個大牢卻也並非難事,只是心中不明白陽天用意,於是問道「公子可否告知原因何在?」
「你當這馮利是何人?」陽天早已猜到吳用會有此一問,於是笑道「馮利是江寧最大的土匪鄭道的軍師,也是鄭道能在短短三年間聚起五千部下的依仗,此人卻因極重恩情,在回鄉奔赴一位朋友喪事時為官府抓住。程洪恩想借他威脅鄭道一同造反,鄭道已經答應,但還未成實。所以才要讓你假冒鄭道部下救出馮利,反間程鄭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