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風流 第一卷 風起 第七章 先兵後禮
    女人永遠都會覺得自己少一件飾物的。

    秋嫣也不能免俗,那雙瞪得溜圓的眼睛,還有張得大大的小嘴,很顯然出賣了她!連忙接過陽天遞來的項鏈,在白晰細長的脖徑上比了比,然後抬眼看著陽天,一臉驚喜地說道「你,你這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怎麼還會變顏色?真是太漂亮了!」

    雖然這秋嫣為人很是端正,但妓院的衣服又能端莊到哪裡去?所以秋嫣在比劃著項鏈的時候,陽天也很自然地看向了她的前胸,這一看,不得了了,秋嫣胸前那兩團高挺的山峰小半露在外面,嫩得快要出水的山峰讓陽天只覺鼻孔一熱,差點就要噴了出來!陽天暗自吞了口口水,連忙把眼睛投到了別的方向。臉稍稍一紅,說道「一個朋友送的,我想把它賣掉,所以想請姑娘替我做個模特。」

    「模特?」秋嫣眨了眨眼,很是不解地問道。

    「對,就是模特!」陽天一邊吞嚥著口水,一邊把何謂「模特」說了一遍,見秋嫣的臉上轉過一黯然,陽天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一想到自己與這秋嫣萍水相逢,又沒有什麼關係,把這項鏈送給她,實在是讓自己捨不得!除非她是自己的老婆,若是自己的老婆,那麼自己會怎麼樣呢?陽天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女友,現在,她知道了自己出事的消息嗎?她會傷心嗎?

    秋嫣知道了陽天所讓自己做的事,雖然心裡明白以自己的身份,陽天是不會送自己這麼貴重的東西,但還是止不住的一陣失落,把項鏈交回到陽天手中,虛顏苦笑道「公子所求,奴家自當效命,只是這王媽媽那邊,還請公子事先通融一下。」

    「那是自然。」陽天說著,把那項鏈又推回了秋嫣面前,道「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幾天,這東西放在我身上多有不便,還是請姑娘代為保管,到那日用時,戴上卻也方便。」

    「這,這如何使得?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我這裡怎麼行?」秋嫣嚇得連忙站起道。

    「姑娘儘管放心,若真是丟了,我不找你賠就是。」陽天笑道。

    「公子就放心奴家?」秋嫣看著陽天問道。

    「那是自然,陽某雖然不才,但還是相信姑娘不是那種人!」陽天說得很是誠墾,但心裡卻早有打算你就算拿了,又能跑到哪裡去?這南京城內,又有誰人膽敢得罪自己這個太守的三公子?

    「既然如此,奴家就暫代公子保管了。」秋嫣也並不是那種虛情假意之人,見陽天說得真誠,她倒也想讓陽天看看,自己並不是一個只甘下流,沒有原則的妓女!

    從妓院回來,東邊的天際已經微微亮的,泛起的魚肚白看上去青蒼蒼的,不知覺間,陽天已來到這個時代一天一夜了!而這短短的時間內,陽天卻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前生的種種記憶已經淡去不少,雖然他時時還會想起,但相比之下,在這個時代所遇到的事,所有的身份,比之前世,更讓他容易走向成功!雖然前世,他也算是小有所成,但是無疑,這個事代,更能讓他大展鴻圖!

    活動了一下有些疲累的身體,陽天扭頭對一旁的陽武說道「怎麼樣?現在磕睡嗎?」

    「公子還有什麼事嗎?」陽武沒有直接回答陽天,反而躬身問道。

    「沒什麼事。」陽天看著陽武的眼睛,就如盯著只骨頭的野狗一樣,讓陽武打了個寒顫,略是往後退了兩步。「若是你不累的話,你就幫我去那城衛軍的大牢裡,找到牢頭,好好的收拾一下燕三。但要記得,不能把他給我打死打殘了!」

    「在下明白。」陽武點了點頭,嘴上說著明白,但卻裡卻在泛嘀咕你想收教訓人家就直說嘛,還不能往死裡整?難道你怕被這燕三告發?

    陽天斜著頭再看了陽武一眼,問道「你真的明白?」

    陽武傻了,看著陽天眨了眨眼,卻不知陽天這話是什麼意思。

    陽天本來在前世養成的習慣,上前正想扶著他的肩膀說話,但見這陽武足比自己高了一頭,立即避了開來,後退了兩步,站開了距離方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教訓那燕三?」

    「不是因為那燕三得罪了公子,公子想要出氣嗎?」陽武以前可沒少替這位公子哥得罪人,自然省得陽天的心思。

    「非也!」陽天笑著坐上停在面前的馬車,回頭說道「我是想要讓那燕三替我辦些事情,但此前又想讓他在牢裡吃點苦頭,本來等幾天也可以的,但我沒那個耐心,所以讓你幫我了。」陽天說完,不理會愣在那裡的陽武,吩咐了一聲趕馬車的車伕,轉向府內駛去。

    才一踏入侯府大門,陽天就被管家陽文叫住了。

    「公子,侯爺還在書房內等著你呢!」陽文顯然是在門口等了不短的時間,一看到陽天,立即焦急地說道。

    「父親還在等著?」陽天訝然問道,隨即又想起臨出門時,父親交待的有事要與他商量,心中一凜,自己那翠玉閣耽誤了有些時間,若被父親發現,指不定又是如何責罵,雖然他對這個便宜父親並沒有多少親情感,但現在身份擺著,若是因為回遲被揍一頓,他也是沒有個說理的地方!當下不敢停留,急匆匆的就向書房走去。

    「公子!」陽文在後面連忙喚住,上前扯住陽天的衣袖,塞到他的手裡一小節人參悄聲道「侯爺剛才見公子久去未回已發了脾氣,快嚼口人參,莫被侯爺聞到你身上的味道!」

    陽天湊著鼻子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果然有些脂粉味,當下一邊往書房走去,一邊嚼著人參,苦苦的滿口藥味,倒是掩去不少身上的脂粉味。

    「哼,你還知道回來?」正如陽文所言,陽復清果然生氣了,一見陽天回來,立即黑著天質問道「又是到那下流處所了吧?」

    陽天垂著頭,擺出一副乖巧模樣道「孩兒送那翠家家丁回去,被翠員外拉住嘮叨了兩句,不曾到那些地方去。」

    「哼,當我不知嗎?你恐怕也是老實這麼幾天,過了這幾日,恐怕又像往常一樣不堪!」陽復清聞到了陽天身上那股藥參味,只當他說的是實話。但一時倒還緩不下臉來,著實又說叨了陽天一頓,這才伸手仍到陽天跟前一封信道「這是你兄長從京城來的信,你姐現已被選入宮內,恐怕已被封為王妃,到時候我要遷到京城就任,你可再不能像現今這樣了!」

    「我姐要做王妃?」陽天大奇,那殘留的記憶裡哥哥和姐姐只是在京城生活罷了,又怎麼成了王妃呢?不過陽天不知道的是,那死去的陽天整日只顧著玩耍快樂,從不關心家中人,自然不知道為何父親要送哥哥姐姐去京城了。

    但想到姐姐做了王妃,那自己是什麼?不成了國舅?只是想到此時的楚王已有四十多歲,而自己的便宜姐姐還不足十八歲,這個,這個年齡的懸差也太大了!雖然陽天後世沒少見老牛吃嫩草的事情,但真的臨到自己的身上,雖然心裡對這個姐姐並沒有多少親情之義,但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你當是什麼?」陽復清現在心情大好,少有的在這兒子面前露出笑容,不無得意地說道「當初大王選妃,朝中但凡有爵位的人都可送選,我要讓你姐姐入宮,你母親還百般不願,現在可好?珍兒竟成了王妃。哈哈哈!」

    陽天不及答話,迫不及待地抽出長兄陽軒的信來看,前後十數頁,把他在京城洛陽的種種遭遇講了一遍,其中又猶以楚王召他入宮堇見的事情說得很是詳細,很讓陽天驚訝的是,陽軒不過到京城兩個多月,就被楚王召見近十次之多,除了問些常話以外,更多的是提及父親。以陽軒那不足二十歲的年紀,被如此恩寵,楚王之心,不難揣磨。

    「父親,你如何看這次大王選妃?」陽天看完信,眉頭皺了起來。陽家是棵大樹,自己也就是這棵樹上的籐,現有如此大事,不由得讓他小心謹慎起來。

    陽復清眉頭一挑,白天這位兒子曾多有驚人之語,不防聽他說說有何見解,於是沉住氣,肅容問道「怎麼?你有何高見?」

    「依哥哥在這信中所言,大王待他恩寵有加,更時常問及父親近況,如若兒子猜得不錯,父親回到京城,一定會被大王委以重任!」陽天指著那信嚴肅地說道。

    「純屬胡扯!」陽復清鼻子一哼,道「外戚歷來不許參政,你莫非連這個都不知道?」但眼裡,卻有些許讚賞之意。

    「此一時,彼一時!」陽天略一猶豫,語出驚人「現在楚國權政為伍氏把執,朝堂上下,伍氏一堂佔了十之六七,大王若不藉著選妃之機,依靠有權勢的外戚幫助奪回權勢,恐怕君權危矣!」

    陽復清額頭上清筋暴,緊緊握著筆筒的手不住顫動,忽然冷喝一聲「夠了!」

    陽天嚇了一跳,剛才只顧著誇誇其談,還想來次書房二次奏對,卻一直沒有注意父親的表情,現在抬頭一看,立覺失言,但後悔卻已來不及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父親。

    「既然你知道大王的意思,就放在心裡便是,為何偏偏要說出來?為父此去京城兇惡萬分,一個不小心,我們全家都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太自以為是,又太過於鋒芒外露,一心只想表現自己,卻忘了自己的身份!」陽復清平靜了一下心情,緩聲說道。

    「原來如此,孩兒以後小心就是!」陽天暗悔剛才急於扭轉陽復清對自己的認識而有的話,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乖巧地為陽復清倒了杯熱茶,站到了一邊,沉默不語。心中不斷地告戒自己要注意養晦!

    「不過我以前的確是小看了你,你能有這樣的認識,倒也實屬不易,這樣吧,明天我交你一趟差事,若你能把這差事給我辦好了,我就帶你上京,若不然,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南京吧!」陽復清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知父親交給孩兒的是何差事?」陽天心中忐忑,沒有想到自己一段話,竟有被父親拋棄之危,對於陽復清的性格,陽天有些生氣了怎麼說我也是你兒子啊!

    「幫我說服這個人來府中做事!」陽復清指著書桌上的一張寫滿字的宣紙說完,丟下陽天不理,背著手扭頭離去。

    陽天低頭看去,不由得心中叫苦,若大的一張宣紙,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紀雍二字。這人陽天今天晚上才見過,正是那在翠玉閣秋嫣的房前,被自己罵他懦弱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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