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水扯了扯發呆中的朱雀,命令道,「從今天起,你跟著天一。不可以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朱雀恍然收回目光,「那你怎麼辦?」
他這話一出,太常和艮傑的臉立馬就黑了,那瞪著的眼明顯就在說,我們不是式神啊。不過話說回來,朱雀真起到什麼大作用了嗎?
「沒事,你去吧!我比較擔心她。」看著謦的背影,楊若水確實擔心,一切已經到來,親人、仇人。她不想身邊人因她受到傷害。哪怕有天成為仇人。
繁星初上時,艮傑陪著楊若水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飛流的車速讓人們忍不住加快腳步,當我們匆匆路過時,可惜了兩旁風景空設。看冰冷的大樓,看路邊慢慢生長的小花,看天空發散著淡淡光華的繁星,哪裡不是生命,哪個生命不美麗。
楊若水在心裡慶幸著罄的出現,慶幸著人間的輪迴,天一的重生讓他們再次回到當年的溫馨。罄的到來讓朱雀有的苦等有了結果,讓艮傑放下沉重,展眉歡笑;甚至她的恬靜也感染了若水,讓她在聽跌蕩的宿命裡,有了期待。
楊若水轉眼瞟到艮傑舒展的眉頭,不禁想起玻璃窗外偷窺到的情形,「小傑,她是怎麼做到的?你皺了千年的眉頭就讓罄這麼撫平了嗎?」
是嗎?艮傑再次皺起眉頭,陰深的眼中仍是化不開地憂傷。看到罄時,他們似乎回到當年。罄常伏身扶著他的肩,輕撫他的眉頭,輕聲說。「活著就得努力地拋開不快,別讓缺憾成為阻止你快樂的借口。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掙取地。」
那時年少的他不懂她話裡的意思。看著式神們一個個因他死時,艮傑心情一刻比一刻,自責讓他喘不過氣來。懷中漸漸力竭的天一,伸手搭著他的肩,艱難地輕撫著他那稚嫩地眉梢。難繼的氣力,仍舊平靜地細述著,「小傑,替我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不論宿命、偏見、悲歡離合,好好的為自己,為愛你的人,為你所愛的人,好好活下去。別學我們,拿宿命當借口。白白浪費了時間,浪費了相遇,浪費了一生。」
罄沒想起自己是誰。卻重複著當年的動作。她讓艮傑想起她逝去前的話。生命可能輪迴,錯誤已無法在輪迴中補救。
陷入回憶的他邁著零亂的步子向前走著。絲毫沒發現。他們身邊已起了異樣。茫茫然跟著若水走到十字路口,夜間地紅綠燈下依舊車水馬龍。他跟著若水靜靜地等著綠燈燃起。公路間,車子飛速而過,在這種時候車主們往往為了怕多等幾秒,拚命的將車開得更快。
楊若水帶著從罄那兒感染的平靜,安靜地等在路邊。四周車聲喧鬧,她地心理卻靜悄悄的,靜得似一池秋水,不起波瀾。這樣地情況下,人地感覺往往是最靈敏的,楊若水明顯感到身後有東西向她靠近,就在她來不及反應時,一道輕輕地力道撞向她的後背,她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推進呼嘯車道。
聽著耳邊急迫的車笛聲,已失重心的楊若水心裡想著一個可笑的問題,我若轉世,會是為誰。可惜了她還沒轉世的機會,一個旋轉間,她已跌入熟悉的懷抱。耳邊車聲遠去,只剩呼呼的風聲。楊若水放心地將耳朵貼在熟悉的胸口前,輕聲問,「是不是你抹去了我的記憶,告訴我,那次在鳳台山,我跌進魔窟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感覺到他雙臂收縮了一下,緩緩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你忘記了嗎?」
或許是受罄的影響,一貫沉不住氣的她這次沒有生氣,她聽著零亂的心跳,平靜地問,「你不是應該更清楚嗎,還有你所謂的可以用來通話的魔咒又是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瞞著我。過去也好,罄的身份也好,你總是習慣性的瞞著我,難道我就那麼不可信嗎?」
「忘記什麼了?你告訴我啊!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怎麼知道是你抹去了我的記憶,你還說是我忘了。你……」
她張著嘴喋喋不休地詮釋唐僧的時候,他也瞪著跟朱雀那種百轉千回,情絲糾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楊若水不是傻子,這樣的眼神她不會不懂,可是他從未用過這種眼神看她。更可是,她怎麼會覺得很熟悉呢?
「到了!」
楊若水愣了半天,總算反應過來了,剛才似乎她心裡有一塊正在慢慢甦醒。她從艮傑身上跳下來,木木地回到大屋。
屋頂上,青龍冷冷地看著一切,楊若水一進屋,他化作一道青光閃到艮傑面前,「你小子在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們主人嗎?」
艮傑迅速從他身邊閃過,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夜色漸深,楊若水在床上翻騰了N個兩周半後,終於枕著小狐狸的尾巴睡去了。淺淺的,她還留著一絲清明。夜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穿過門慢慢期近,門口的青龍、太常仍靠著牆睡著,一點也沒察覺。連若水身邊的小狐狸也沒半分感覺。
但楊若水感覺到了,那白影帶著熟悉的靈力,讓她感到倍分親切。若水懶懶的像是陷進溫柔的床裡,無法動彈。那白影漸漸幻成人形,伸手指在若水額前,她歎了口氣,聲音輕柔,「或許我錯了,孩子,現在我解開你的禁錮,你想選誰你自己決定吧。」
一道柔和的白光順著她的指間慢慢傾入若水額中,楊若水隨著這道白光,慢慢回到那個逝去的時空。柔和的白光慢慢逝去,楊若水身陷在那個漆黑的夜裡,眼前是兩盞鬼異的燈晃悠悠地向前飄著,若水隱約看到一大一小兩個黑黑的人影。她嚇得顫了一下,她想起前面的人影是什麼了。只是她的身子已不受控制慢慢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