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愛說再見 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危途
    就在江南官員拜別康熙的鑾駕時,京師傳來了六百里加急的奏折,奏折上蓋著監國太子的寶璽,還有批文「事關重大,奏請皇上裁奪」。

    本來,康熙南巡,就有粉飾太平的一層意思。為此,西藏、青海四部等外藩大臣都用快馬進了賀表,江南士民更是歡喜雀躍。現在,突然接到這樣的奏報,康熙有點為難了。更何況三月壬午的時候,他剛剛下旨詔免山東、河南賦,曲赦死罪以下。

    死了一個偽朱三太子,非但沒有讓那些妄圖復辟的逆賊多出三分畏懼之心,反而愈加猖狂。康熙真是忍無可忍了,這些年,他費盡了心思,把前朝的宗室遺族分別放在山東和河南兩地,一為嚴密看守,一為平定民心。

    現在,他聽聞河南、山東兩地民變,恨不得一步跨回北京去。可是南巡迴程的路上還有幾處要巡視,突然打馬回京,會不會引起百姓驚疑和議論呢?

    康熙想了想還是決定明松暗緊。頒下密旨,暗地裡調撥軍隊、糧餉,佈置剿匪;明面上,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要讓外人看出一點破綻。

    他帶著百官一路渡了黃河、又在仲家閘停留一日,親自為先賢子路題寫了「聖門之哲」四字。經過山東時。又突然決定轉道去一趟曲阜,拜祭孔廟。此時鎮壓嘩變的大軍剛把叛匪從山東驅趕至山西和河南兩地。

    百官聞聽康熙地最新決定,嚇得魂飛破散,紛紛跪倒進言道。「若是有匪徒亂黨行刺殺之事,吾皇性命堪危!」

    康熙坐在御帳內冷言道,「朕乃一國之君,回京之時,不能藉機拜祭孔廟,巡視山東一地的民生吏治,宣示王道教化。已是有失為君之道。若是沿途還要龜縮行藏,故佈疑陣,天下人豈不笑朕之無能,亦笑朕之無膽!再有多言者,殺無赦!」

    事關帝王之尊又關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誰還敢冒死強勸。只得又在該如何行禮上,糾纏爭執。

    按理。歷代君王拜祭孔廟時,行的都是學生之禮,兩跪六叩首。

    可是康熙卻乾綱獨斷說:「為了民心歸附。社稷安定,多磕幾個頭,難道朕就不是皇上了嗎?」

    群臣拗不過康熙,只好由他以臣子之禮,像對朱元璋那樣給至聖先師孔老夫子,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禮。

    這幫大臣們接著討論。「按常規,祭了孔廟,就要去泰山封禪,以昭示聖君的文治武功,可是這封禪之事,事關重大,連個準備都沒有,未免有些寒酸……」

    康熙大笑道,「朕的計劃,還遠遠沒有完成呢,怎麼敢去泰山封禪誇功?」這麼一來,一個謙虛、謹慎,勵精圖治地聖君稱號,馬上被百官放在嘴邊,無一不盛讚康熙乃是英明聖主。

    我站在康熙身後聽著這些文武官員口吐蓮花般的溜鬚拍馬,不由得心底偷笑。除了這些詞,恐怕他們也找不到別的新鮮說辭了。

    其實我心中也在計較著別的事情。雖說為了家裡地滅門血案這幾年我把韻鐸恨得要死,但他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的自由之身且能認出爹爹和娘的人。更何況他現在算是胤禛的人,而胤禛現在是太子黨,若是爹爹和娘真是被胤礽暗底裡關押起來,憑著韻鐸的身份好歹也能見機行事。

    我仍舊在懷疑胤祀所說的有關他們還活著的話,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是需要大膽懷疑小心求證地。因為,胤祀不可能無端地誑我,又或者,他準備拿爹爹和娘要挾我?那麼,他需要我做什麼事情呢?難道是要我幫他弒父篡位?

    那還不如在回京的路上派人來個偷襲呢,這裡不但有皇上,太后,還有王爺,阿哥,文武百官,若是能一窩端,哈哈哈哈哈,保證是能被稱為全軍覆沒的一勺燴啊!

    等危險真得來臨的時候,我看著從山頂滾落的巨石,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叫我烏鴉嘴,叫我亂說話!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從山東曲阜拜祭完孔聖人出來,因為進入到了山陵地貌的區域,所以護衛地大軍以營為單位,各自擔負起不同的職責。先鋒營和驍騎營在前探路,火器營和神機營緊隨其後在山道兩側巡行,善捕營和虎槍營並隨行的幾位阿哥緊護著康熙和太后地鑾駕,健銳營和護軍營則擔任後衛並保護著百官的車駕。

    越往山裡走,全軍上下的臉色越加沉重。這種易功難守的地方,放在誰心裡,那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緊張的情緒逐漸從官兵蔓延到手無縛雞之力地文官,並開始波及處於隊伍最核心的兩座鑾駕,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陡然加快,遠不是在江南那種慢慢悠悠的做派了。

    急行軍至傍晚時分,在一個寬敞的山坡旁,康熙命令全軍紮營歇息。白天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去了,明日裡再走一天,就可以到達懷安地界,豐台大營的人已經趕往那裡接應。這會兒,全軍上下都鬆了一口氣,就算有可能夜襲,也先得空讓他們坐在石頭上喘口氣,吃口饅頭。

    雖然不至於就此放鬆了警戒,但是他們還是會樂觀的想,亂民已經被剿匪大軍趕出此地。

    我坐在御帳內,為康熙和幾個阿哥烹茶遞水,李德全站在康熙身側為他打著扇。這些個天潢貴胄也經過一天的緊張,都很疲憊了,需要放鬆一下。

    胤禛自是那一副清冷的模樣,和依舊溫潤儒雅的胤祀討論著工部新呈上來的治黃河淤泥的折子。胤禟和胤哦籌劃著秋圍,只有十三還小,正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練字。

    也不知道康熙手裡的那個偵知處到底有沒有送來什麼消息,會不會有刺客,到底有沒有刺客?我狐疑地盯著上下翻滾的水沫,心裡暗暗叫苦。璇璣雖然是醫婦,但是她的身份是不能隨意進出御帳的,若是真有危險……好嘛,倒是可以實踐一次什麼叫做鞭長莫及了!

    應不應該實踐是一回事,人家給不給你機會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總之,當我聽到類似於天雷的悶聲,再感覺到地面異於平常的震動,我面無愧色地歎道,我這個好得不靈壞得准靈的烏鴉嘴。就不能來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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