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微微一笑,「皇阿瑪,您是仁德至孝之君,那是人您又是全天下最聰敏的人,您知道優恤運丁的政策,並無過錯。可是,江南終究出了私鹽的案子,只能說明這個政策是有漏洞的,需要不斷的去彌補去完善。」
康熙用嚴厲的目光看著胤禛,「又當如何彌補,如何完善?」
胤禛頓時覺得迎面撲來一股涼風,直打寒顫,可他面對康熙的威壓,毫不膽怯的挺起脊樑,「兒臣才智駑鈍,但也願為皇阿瑪分憂。為今之計就是官鹽可以折價讓這些兵丁帶入各省,但是所帶的份量,留向必須嚴格控制。江南有出鹽的官鋪,所以兒臣認為也可以在各省的主要城鎮設立收鹽的官鋪。」
康熙冷笑道,「法子倒是不錯,可這裡的費用和俸祿,這銀子誰掏?」
「商賈自掏。」胤禛回答地很乾脆,聲音是充滿磁性的那種厚重感。
「說明白,胤禛。」康熙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話音裡少了幾分強硬多了些許和善。
「這是兒臣在江南學到的法子,初一看的時候覺得荒謬可笑;可仔細想來,卻覺得甚是有用。」胤禛心裡還有些打鼓,這是他臨來前和思道商量好的策略,用得是縈雪跟思道交代的辦法。
熙的臉色突然又一冷。
禛心情極為複雜,他想,這件事不能讓縈雪暴露出來,唯有犧牲先生了。「這個法子的特許准入制度。也就是說。總號就是戶部,由戶部派人負責指導傳授准入店舖各項經營的技術經驗,並收取一定比例的權利金及指導費,此種契約關係即為特許加盟准入。根據契約,戶部必須提供專門定制地招牌及匾額,以及特印的票據以資證明其特許准入的身份。而特許轉入的店舖也需付出相應的報償,必須另外投入相對的加盟准入金、權利金、契約金在內的開辦資金。」
康熙聽得甚為有趣,笑道。「起來吧,和朕仔細說說。」
胤禛站起身回到椅子上坐定,「皇阿瑪或許會問,商人自古多逐利,怎麼可能沒賺錢而先主動把錢掏出來呢?因為戶部是個鐵牌子,就像皇阿瑪親封的鐵帽子王一樣,板上釘釘天下皆知地。以前官鹽是各個衙門專門找店舖賣,看似省事。其中卻有過於明顯的立場和錢權交易,且屢盡屢犯。」
「你的意思是,由戶部獨立出一個衙門並在各省派人專管,只負責官鹽的買賣。包括這個特許准入相關的事宜,還有每年的監察。而運丁,可以比以特許准入店舖的更低的價格拿到官鹽,而且可以回到駐地或者家鄉,賣與特許准入地店舖,其中的差價就是他們的盈利所得。」
「皇阿瑪天縱其才,兒臣歎服。」胤禛誠心歎道,「兒臣想過,戶部派出的人只與戶部相關。受戶部轄制,這樣盈利就可以單獨呈上,而不計入每省上繳地賦稅。」
康熙笑罵道,「就你鬼點子多,小心這幫一省大員們各個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忠孝禮義,兒臣只為皇阿瑪分憂。只為江山社稷,只為黎民百姓。而且,這件是如果能辦好,各省的大員們怕是高興還來不及。」胤禛認真地說。
「你啊,朕看胤禟這個財迷錢串子,也要甘拜下風了。」康熙站起來歎道,「國庫空虛,用錢的地方太多,朕也深感捉襟見肘。更何況,宗室子弟這麼一大幫。那個不伸手要錢啊!」
「其實這個兒臣也有辦法。」胤禛沉吟了片刻,「就怕皇阿瑪聽了要治兒臣的罪。」
「分封是不可能的,這個你不用想了。」康熙背著手,看著亭外的繡林,沉聲道。
「兒臣不敢。」胤禛也站起來走到康熙身後半步遠的地方,「其實兒臣打得是貢品的主意。」
康熙突然轉過身,叱道,「你這是何意?胤禛!」
「每年內務府都要選一批貢品進京,然後再擇選最好的送進宮中,剩下地就不知道去處了。兒臣不管這些殘次品曾經流入何地,只是,以後這些殘次品,兒臣倒覺得,大有用處。」
「哈哈哈哈。」康熙笑壞了,」指著胤禛的鼻子尖,「皇室指定專用瓷器,皇室指定專用茶葉……等等等等,是吧!」
「正是,兒臣想,只要不違制,不逾禮,有何不可?」胤禛說,「而且皇阿瑪也可由此教化天下,比如《御覽論語》,或者是您親自謄寫的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字數雖然不多,可是如果從懵懂孩童到耄老人都拿著皇阿瑪手書謄印的這些書,怕是會對皇阿瑪感恩戴德……」
「霍,真沒少給朕找活。你倒說說,朕的字,一字值多少錢呢?」
「一字萬金,字字珠璣。」胤禛躬身道,「二哥曾經和兒臣說過,一字之貴貴在啟蒙教化,一字之賤賤在無價可賈。」
「哦?你二哥還和你說什麼了?」康熙饒有興趣的看著胤禛。
「兒臣嘗和二哥說,天下地讀書人都把錢用在收集前人古書上,卻沒人會善心的把錢用在把啟蒙之書無償贈與孩童。兒臣斗膽懇請皇阿瑪允許二哥謄寫數本,以全二哥愛民之心。」
「胤禛,朕問你,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兒臣忠孝兩全,內心安寧,這就夠了。想兒臣已經被皇阿瑪封為貝勒,府邸也馬上就要建好,家裡兒女雙全,用老百姓的話說,這種好日子要是還嫌不夠,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