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看見一位白衣少女懷抱琵琶出現在眾人面前。雅懷素態,紋楸色淨,真可謂是映雪銜霜,清絕繞風台。果然應得一個「雅」字,只是既然都決定賣了還要豎起牌坊裝貞潔烈女,實在是讓人反胃。可是沒辦法啊,男人喜歡這個調調,求不得才是好得,求不上所以才趨之若鶩的巴望著。
她也不說話,只是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漫彈琵琶,引三弄,不覺魂飛。「似是新燕又雙,蘭心漸吐,嘉期趁取花朝。又或心事轉迢迢。但夢隨人遠,心與山遙。終究落得誤了芳音,小窗斜日對芭蕉。」
我卻怎麼也不能入魂,只是讓耳朵就那麼聽著,眼睛卻四處亂瞄,那幫風流才子一個個失魂落魄,恨不得跪倒在地去膜拜她。鄙夷地揉揉有些發癢的鼻子,這香好像在哪裡聞過啊,是誰呢?
剛要舉目仔細搜尋,突然手上一緊,我轉頭一看,正是冥追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原來他也沒有被魅惑啊,我還以為他也會喜歡這個調調呢!我開心地朝他笑笑,剛想逗他幾句,就被如雷震耳的掌聲給逼了回去,吵得我頭疼欲裂。
「有那麼好嗎?改明讓你們瞧瞧『擷芳樓』的琵琶,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妙!」我賭氣地嚷道。
「小兄弟此言差矣,擷芳樓裡雖然百花嬌艷,若說這琵琶,還真無一人能比得上柳大家。」坐在我身後的人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站起來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動手動腳的陌生人,看你眉清目秀身材纖細下顎無須就是個好龍陽的,小心姑奶奶把你搶回去拿虐文裡面的手段調教你。「哼,那你就明晚此時去擷芳樓看看!」
韓昱和冥追雙雙出手,冥追拉住我,韓昱上前一步把我擋在身後,「這位兄台,他年紀小,莫要怪罪。」
和我爭執地江南才子風流地一笑,突然大聲說道,「各位,聽聞擷芳樓裡也來了位極善琵琶的姑娘,咱們明日去瞧瞧可好!」
明?我什麼時候說明天了?這人一定是故意找場子的,轉頭看了眼驚蟄,見他搖搖頭,我微微皺起眉毛,連驚蟄都不認識他,他是何方神聖?
「好!」一群人起哄道。
柳大家貌似無意地往我們這邊掃了一眼,卻不由得把視線停在冥追身上,一雙妙目久久不忍離去。
討厭,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穿衣服,就算沒穿衣服,也只有我能看。敢惹我,等明天的事情過了,看我怎麼調教你。想出手碰我的人,借你十個膽,你去和門外的土狗比比大小去。氣呼呼地拉著冥追就往外走,都怪冥追,沒事來這種地方花天酒地,回家是讓他跪搓板還是跪算盤。不想了,真煩人,兩樣都跪算了。
冥追一面暗笑我莫名其妙地吃醋,一面又覺得脖頸發涼,似乎有厄運馬上就要將臨的預感。
回到「閒園」,小暑也不知道從那裡聽來了消息,一進門就抱著韓昱的腿大哭起來。
「怎麼了?」我狐疑地問冥追,白天還好好的,難不成晚上就被人挑了場子。
冥追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的盤算,要不要回房去躲躲,他覺得很不好,大大的不好,似乎要很倒霉。
小暑則哭得越發嚇人,我懷疑他若是再這樣哭下去,「閒園」就嘩啦啦地倒了,早知道他這麼厲害,下次我想拆房直接派這員虎將列陣就是。
「到底怎麼回事,有誰欺負你了嗎?」
小暑哀婉地看了我一眼,剛要繼續嚎啕。
頭皮一陣發麻,不就是「擷芳樓」嗎?我猛地大吼一聲,「我去!」很好很安靜,果然是這裡的「閒園」靜悄悄。
韓昱剛要出言反對,我就搶在他前頭說,「琵琶我隨身帶著呢,不用你去找,現在給我找來二十個裁縫和繡工,讓他們連夜把舞衣給我做出來,然後給他們放假三天。」
冥追剛要說話,我又搶在他前頭說,「我去書房畫樣子,你去找人把擷芳樓裡的裝飾全部換成金色,他們用素靜,我們就用堂皇。他們玩聖女的把戲,我就讓他們嘗嘗妖精的味道。」
小暑剛要說話,我繼續搶在他前面說,「譜子我一會兒給你,練不成,你就去山上磨豆子做豆漿點豆腐撈豆皮炸豆乾。」說完,我轉身就跑了,只留下三個一腦子漿糊,滿心迷惑,肚子裡全是氣得大男人。
「她要幹嗎?」小暑煩惱地說。
「抽風,都是少爺平時太慣著小姐了。」韓昱怎麼也壓不住火了。
「幫她。」說完,冥追眉頭輕皺步出房間,臨出房門悠悠的留下一句,「韓兄承讓,冥追自認不如。」
小暑剛想笑,就被自家老大的刀子眼嗖嗖地嚇了回去,只得抱頭鼠竄,嘴裡嘟囔著,「連姑爺都自歎不如,明明是老大最慣著小姐了。哪次小姐胡鬧,您沒幫忙;哪次出了事,您沒收拾爛攤子……」
「匡當。」一個茶杯從屋裡順著窗戶呼嘯著朝小暑飛來,他連忙側身躲開,也明白是說破老大的心事,自然人家惱羞成怒,再不逃,估計老大要痛下殺手以解心頭之恨啊!
等待第二天傍晚,我穿上舞衣給這幾個大男人看得時候,他們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白一會兒青一會兒紫,都能開大染坊了。
「羽默!」冥追皺著眉頭,她要是敢這麼出去,且不說他多年清修化為烏有,手裡不知道得捏著多少人的眼珠子下地獄。
「小姐!」韓昱雙眉倒立,她若是敢這麼出去,明天揚州城變成傻瓜城也不能讓他覺得放心,看來目前最需要的是把人毒聾毒瞎毒啞毒瘋毒傻五毒之藥,但是投放在什麼地方合適呢。
「東家!」小暑抱著頭躲在牆角,他目前已經沒有想法了,姑爺殺氣騰騰,老大滿臉血腥,就算揚州一夜成空,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他們不會看見我是誰的!不過我警告你們,絕對不許告訴老祖宗,否則,我!」拿紅色的面紗把臉蒙上,我伸出被畫上紋飾的指甲惡狠狠地朝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管他們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雖然我也明白這身舞衣太過驚世駭俗,不過比起比基尼,那用料還是很多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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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然發現收藏增加了,也有了封面,真是……
一章地說……
偶實在是要昏頭了,三篇文一起寫,咋就還不跑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