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了一個多月,雖然身上的那些肉還沒有回來,總算我可以在康熙返京的時候老老實實的站在乾清宮當值。
李德全責備了我幾句,我卻知這位老人心裡還是疼惜我得,否則,我早就被送到內安樂堂等死或是送到浣衣局。
康熙還是老樣子,威嚴、冷漠,對於他的勝利毫不在意。禮部請上尊號,他不予。但是對於八旗將士奮勇殺敵的功績,他卻准許在師行所過名山磨崖銘刻。
對於我的微恙和病癒他似乎都不察覺,只是免了寧然姑姑的班,命我兼任他的長隨。這還有天理嗎?難不成他播種我也要在外面觀摩嗎?好歹,寧然姑姑都快出宮的年紀了,懂些床第之事也無可厚非。
就算我現在16歲,不代表我需要性教育!就算是千古一帝親身上陣教學,我也沒有興趣。
隔了三四日,我才尋得機會去找寧然姑姑。一見她,我就跪倒於地:「姑姑,縈雪不才,恬為長隨,然則縈雪實在是……」
寧然姑姑含笑搖搖頭,「傻丫頭,地上這麼涼,跪著多不好受。還不過來!」
起身走到她身邊。
「長隨的位子很難做吧?」
「嗯。」
「那你知道為什麼萬歲爺要點你做這個位子嗎?」
我搖搖頭,「就算姑姑到了出宮的年齡,縈雪也還小,又是初來乍到,現下縈雪的屁股已經是如坐針氈了。」
「可是,這宮裡有多少人眼熱著你的位子啊!」
「那就讓旁人去做,縈雪不喜歡,也做不來。」
「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了想,「讓我去書庫守書就好。」
「在萬歲爺身邊不好嗎?」
「姑姑,您說,這位子好嗎?」
「你倒會逃,只是就算你覺得不好,你也必須做下去。」
「是,我明白。」
「過幾日,各位皇子就要從外面回來了,你做好打算了嗎?」
「打算?什麼打算?」
寧然姑姑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我見你是個好孩子,便多說幾句。萬歲爺看上的人,誰也逃不掉。萬歲爺不喜歡的人,誰也過不好。」
那是肯定的,君權制嘛……
「你對八阿哥那份心,還是早些熄了的好。」
咳咳咳咳,最近怎麼什麼人見我都是在說八阿哥?他們就不怕我心理逆反,就真跟了他不成!
「姑姑,那您現在……」
寧然姑姑笑著說,「過不久又有秀女入宮了,雖然都是包衣的孩子,左右也有幾個拔尖的。我得去調教調教她們啊!」
呃……我頭皮有些發麻,康熙真是個花叢高手……
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小豆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縈雪姑姑,萬歲爺找您呢。」
我才多大,就成姑姑了?「怎麼了?我和李師傅告了假的啊!」
小豆子跑近站定,結結巴巴地說:「萬歲爺想吃您做得奶豆腐……」
好好好,只要不是想吃我的豆腐就成!歉意地朝寧然姑姑施禮後,跟著小豆子一路小跑的來到南書房。
長吁幾口氣,推門而入。
「你去哪兒了?」康熙低頭看著手裡的奏章,頭也不抬的問。
他怎麼就肯定是我?「奴婢向李師傅告了假,去看看寧然姑姑。」
「朕准你的假了嗎?」
「啊?」不對啊,我的上司是李師傅,不向他請假難道向康熙請假嗎?他管得也太寬了吧。
「嗯!」康熙放下奏章,看著一臉惶恐地我。
「奴婢身死,奴婢萬死,奴婢萬萬死。」
「朕沒興趣看你死,還不過來研墨。」
「庶!」這個喜怒無常的大暴龍!起身走到書案前,今天本來請了假,便挑了一身素淨的旗裝,若是被墨濺上一星半點,我可是要心疼得!看康熙也沒注意,偷偷把右手的袖子拉高一些。
康熙雖然沒有正眼看,卻把我的小把戲早用餘光瞄到。
青蔥般的手指,雪白的皓腕,竟是讓月色也為之而失色。凝霜般的耦臂從盈盈的袖中伸出,彷彿將天下間的鍾靈神秀皆是集中在其中。
康熙心頭一緊,皺著眉暗暗打量眼前的女子。
眉毛不細也不粗,中等;眼睛不大也不小,中等;鼻子不挺也不高,中等;嘴唇不厚也不薄,中等;要說哪裡好看,那就是她五官配在一起顯得那麼的融洽,還有那麼一雙靈動倔強的眸子。會哀傷,會憤怒,會憂鬱,也會微笑;甚至是在他憤怒的時候,就算她在顫抖,也能夠從她的眼睛裡讀出淡漠。明明就是個還沒長開的孩子。
後宮裡,很多女子都有過這樣的眸子,只是爭奪讓她們醜陋,嫉妒讓她們噁心。不停的從一個女人遊蕩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看著她們逐漸墮落。不停的充斥宮掖,不停的搜羅天下的美女,不停的希望,不停的失望。皇瑪麼曾經在他小時候抱著他憂傷地說,愛新覺羅家的男子是天下最癡情的男子,站得越高越孤絕,癡情起來也就越發的難以收拾。皇阿瑪為了董鄂妃,皇瑪法為了宸妃,甚至是多爾袞……康熙想,皇瑪麼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捨棄了為妻之道為母之道,就連她最愛也最愛她的人,都一起利用。哪怕萬世唾罵,哪怕不能與皇瑪法合葬,也無怨無悔。
所以,他誰也不愛!不,他愛,他愛那江山延綿的曲線,他愛這美麗的北國的與江南。
收起溢出的心思,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奏章之上,只是在那之前,隱隱地想,似乎前年南疆進貢過一對老坑的翡翠鐲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在床頭發現了一支靜靜躺在錦盒裡的翡翠鐲子。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價值幾何,但是瞇起眼睛拿它對著太陽,可以看到流轉的光華。
只是這麼個名貴的寶貝怎麼會突然跑到我的房裡?難不成是誰要暗害於我?
「我醒前有誰來過嗎?」我問著幫我梳洗的小宮女,以前沒有見過她,許是新派到我身邊的吧。
「回稟姑姑,李總管派人給您送來一個盒子,說是萬歲爺賞得。」小宮女回答道。
為什麼?我沒做過什麼好事啊?難不成是對於他無端破壞我休假的賠償?
「你叫什麼名字?」我回頭問。
小宮女嚇得把手裡的梳子一摔,逕直跪倒地上:「奴婢錯了,請姑姑饒了我吧。」
我很可怕嗎?轉頭看著鏡子裡模糊的臉,貌似不應該啊,難道我笑得像虎姑婆?正琢磨著,就聽到她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為什麼要哭呢?我只是問問你的名字啊?難不成要姑姑我總叫你嘿,喂,呦嗎?」我挑挑眉毛好笑地說。
「奴婢沒有名字,進宮的時候,教引嬤嬤給我起了個名字叫蘭丫。」
「蘭丫?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小宮女想了想,紅著臉,「嬤嬤起得,奴婢不敢反對。只是,宮裡姐姐們的名字都好好聽……」
∼∼∼∼∼∼∼∼∼∼∼∼∼∼∼∼∼∼∼∼∼∼∼∼∼∼∼∼∼∼∼∼∼∼∼∼∼∼∼∼∼∼∼∼∼
請容我刨腹謝罪,突然發覺把寫著寫著忻童就變成梓童了,我說怎麼老覺得不對呢……
鬱悶,這幾天要買去杭州的火車票,五一去那邊耍。捫心自問,是不是腦子進水還是被天雷轟焦了。非要趕這個時候出去∼∼∼
不過我會帶著本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