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愛說再見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父慈
    就這樣,也不知道是倒的什麼班,反正我的生物鐘已經紊亂。索性康熙還不是夜夜耕讀,他還需要播種。而他去播種的時候,我就可以踏實的睡覺。為此,我也誠摯的希望,康熙最好夜夜笙歌。可惜,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一個勤勉的帝王,是我見過的最認真的CEO。當然,除了他前半夜去播種後半夜回來耕讀的時候。我無比佩服他的體力意志力,而且他還那麼長壽!除了他那班不爭氣的兒子們,他還真算得上是一個完人。更何況他此時正處於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齡,要是放現在,估計他身後的姑娘們不比他的三宮六院少多少。

    伺候康熙久了,就可以發覺其實他是一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就算是吃,也是隨了照顧他多年的孝莊老太后,幾乎頓頓有肉,餐餐上奶。若不是他那位親生額娘是個漢軍旗的秀女,我真得以為他就是滿蒙結合的產物呢!

    他那些兒子們我除了胤祀就只見過大阿哥胤禔和太子爺胤礽。可以感覺得到,康熙對於這位赫捨裡皇后的遺腹子是多麼的疼愛和重視。只有見到胤礽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露出幾分慈父一般的笑容,連眼神也變得極為柔和。

    每到這個時候,我總在想,以前我看忻童又該是什麼樣的眼神?疼他,愛他,把他視若珍寶,用盡全力給他幸福和安定……偶爾也會嫉妒站在他身邊的女子,曾經那支小手,只會牢牢地抓著我,瑟縮的看那個世界。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忻童,他是個早熟、冷淡、自製的孩子。我曾經那麼希望,他可以露出溫柔的笑,可以恣意瘋狂一回。但他,只會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毫不留情。回家的時候,默默地陪我吃晚飯,就算婚後,也不曾缺過一天。他在用他的方式照顧我,愛我。我想,我是知道的。我知道,很多個夜晚,我在書房看著書睡著,是他把我抱回床上,只有那個時候,他會溫柔地寂寞地微笑。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愛遠勝過血緣的聯繫;我以為我和他是以母子的身份相依偎;我以為,他的生命就是我對於希望和親情的延續。

    直到死亡來臨,我才明白,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們之間是注定錯亂的迷惘。千百次的告訴自己,忘記忻童。彷彿這樣,他就可以幸福。如果爹娘安安韻鐸沒有離開,我想我可以安心的生活在這個畸形的世界。只要,默默地祈禱,祈禱他不再寂寞,不再孤獨,祈禱……他的記憶裡不再有我……

    所以,我喜歡看,看康熙和胤礽。他們之間,愛與恨交織。這是一對全天下最高貴也是最悲哀的父子。

    旁人都說胤礽是驕傲的,是孤獨的。我想,這是注定了的。他的出生帶走了康熙至愛的皇后,他的身上流淌著努爾哈赤子孫豪邁不羈的血液。我卻總能從他飛揚的眼眸中,偶看出一些沉默,一些清雅絕倫的孤高。他不似康熙,還有個疼他的瑪麼,可以在童年時偶爾的放縱一下,偶爾的撒嬌一下。甚至有鰲拜站在他面前,磨練他的氣度和計謀。胤礽從出生開始,不用爭不用搶,就擁有了康熙其他兒子羨慕的地位和寵愛,沒有人敢擋在他前面給他壓力。這樣的人生,太過悲哀,他有得太多,便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什麼可以揮霍什麼不能揮霍。

    康熙總是有意無意的問胤礽一些軍政要務,而胤礽的答案時好時壞,但他從不在胤禔面前斥責胤礽,似是給這位儲君留著面子,也似是用鼓勵的彷彿在這個他心愛的兒子。

    而我,只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充耳不聞,視若無睹。因為我發現康熙似乎對各朝各代禍起蕭牆的事情極為反感。或許此時,他也感受到了那陣不安分。雖然,其中最顯眼的大阿哥是他故意立出來給胤礽當靶子,甚至默許明珠一黨的某些小動作,但是,他最疼愛的子嗣,唯一的接班人,只有胤礽。

    可我終究和胤祀走得太近了,近到這後宮之中有人認為我是八阿哥安插在康熙身邊的釘子。而康熙,似乎是不知道我和胤祀的關係一般,不加忌諱。他越是這般,我越是恐懼。就好像一隻老虎在戲弄一隻小小的田鼠一般。他在等著,等著我忍耐不住,等著我通風報信。他想看看在他春秋鼎盛之時誰敢冒犯龍威。除了李德全,這個乾清宮還有南書房,有多少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釘子,而康熙用得是那般的怡然自得,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任他操縱。

    我看穿了他的圖謀,行事更加小心謹慎。把李德全的樣子學了九成九,我做個孤臣康熙總可以放心了吧。我是未來人,不是古人,不是今人。雖然,我千萬次憤恨中國那段最屈辱的歷史,但是硬伸出手去改變是不理智的。如果未來沒有我,那麼今天的我又在哪裡?中國的百年積弱不僅僅是因為慈禧,也因為那時中華的前進和變革,遠遠的落在西方列強的身後。千百年來,人們為生存為錢權碌碌,忘記了當初以血淚甚至生命奮起變革的前人。若我能走出去,尋一個機會讓康熙去看去思索到外面的世界,也許就不用閉關鎖國,也許我們可以師夷長技以治夷。首先,我必須想辦法讓康熙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鴉片,它不但賺取了中華的大量白銀,而且殘害了無數人的生命,麻痺無數人的意志。可是我又該怎麼開口呢?

    時常替康熙打掃書案,整理書籍和奏章,他御批好的我都裝盒交給小太監傳下去,其他沒看或是待定的,我只是碼放整齊,連看上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偶爾康熙處理政務時喊餓了,我就會略做一些好消化的吃食給他,他也不嫌我的刀功手藝差,只是笑我,若是真開了館子,恐怕手藝還不行的。高興時,他會說,准我可以聘幾個退了休的御廚掌勺。好是好,可我不想請這些二大爺。我只打著某日哄康熙高興讓他再賜我一幅字,當鎮店之寶足夠。

    偶爾,我也會想念胤祀。無關***,只是在我困頓疲倦寒冷的時候,總能想起他的溫柔和暖意。把玩著他送我的銀鐲,只是把玩,我沒有膽量戴,於我,只是把玩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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