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臨,天愈寒。該章節提供在線閱讀
春溪園之事再無人提及,在宮中已經成了一個禁忌,賢妃回宮之日賢宮曾死過一個宮女,不過此事和賢妃之事相較則顯得不值一提,賢妃自小產後性情大變,足不出戶,潛心向佛,皇上憐惜她,賞賜了大堆的珠寶飾,卻再也喚不會當日那個臉上總是帶著酒窩的溫婉女子,當下最得聖寵的自然是善舞能唱的玉才人,風頭一時無人能及。
窩在玉蕭寒懷中,玉才人搖著他的袖子撒嬌:「皇上,天越來越冷了。」
「確是越來越冷,比往年還要寒上幾分。」玉蕭寒覺窗外只餘松林之中還有一絲綠意,將懷中的小人摟的更緊了一些。
玉才人撅起小嘴:「皇上,過幾日就要狩獵,臣妾厚顏向你討一樣東西。」
「哦,你想要什麼?」看著那貌美如花的嬌顏,玉蕭寒卻覺得更加寒冷。
玉才人笑著往玉蕭寒懷中鑽:「皇上,聽說前日有人進獻了一個玉狐披風,不如賞了臣妾吧,好麼?」仰起小臉,一雙杏目中滿是期望。
玉蕭寒鬆開了雙臂,臉上掛著無比溫柔的笑容:「可惜晚了一點,昨日已將披風送到莫宮了。」
嬌媚的容顏明顯一滯,用有些僵硬的笑容掩飾尷尬之意,只見她訕訕的說:「也對,皇后娘娘已經臨盆再即,自然更是需要這個披風。」
「朕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你先回去吧。」玉蕭寒親自給她披上那件雪雕披風,雙目含情。
玉才人雙頰緋紅,有些迷戀的看著玉蕭寒的面龐:「臣妾等著皇上。」
看著佳人離去地倩影。玉蕭寒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女人不過如此。口口聲聲說愛你。還不是愛你地權勢。只要一點點地賞賜就能讓她心花怒放。
推開房門。徒步走向莫宮。寒風刺骨。卻令人更加清醒。
莫宮。
房中溫暖如春。莫子邪側躺在床上。手中握著暖爐。看新蓮在一旁忙活。
「娘娘。這個虎頭鞋縫好了。」新蓮手中托起兩個小小地布鞋呈至莫子邪眼前。明黃色地布料。鞋頭上各繡著一隻傻傻地虎頭。兩個耳朵豎立。而鞋裡卻是雪白地絨毛。可愛無比。
莫子邪無比欣喜地將兩隻小小地鞋子放在手上。笑著問:「新蓮。鞋怎麼這麼小啊?」
「娘娘,小孩子的腳本來就很小。」
一手拿著兩隻小鞋,另一手輕輕撫摸高高隆起的腹部,莫子邪無比溫柔的說:「小傢伙,你有鞋穿了哦。」
房門輕叩,一個小太監通報:「稟告皇后娘娘,皇上駕到。」
對新蓮揮揮手,她知趣的扶起莫子邪,不多時,玉蕭寒面無表情的進了房門
「新蓮,你先下去吧。」莫子邪吩咐,坐在桌前,親自給玉蕭寒斟茶。
將散著熱切的茶水呈至玉蕭寒面前,莫子邪輕笑:「今日皇上怎麼有雅興來莫宮?」自從賢妃在莫宮小產之後,玉蕭寒來莫宮的次數變明顯減少了。
「朕是一國之君,想去哪還要和你匯報不成。」玉蕭寒在她對面坐下,卻現了床上那一雙明黃色的小鞋,走上前去握在手中把玩:「這是什麼?」
「新蓮給孩子做的鞋,怎麼樣,可愛吧。」莫子邪滿臉笑意。
玉蕭寒卻將臉色一變,半晌露出有些怪異的笑容:「這裡面用的是什麼?」
「哦,你是說那白色的啊,是從昨日你送來的玉狐披風裁下來的。」莫子邪有些疑惑的看著玉蕭寒,「有什麼問題麼?」
將那一雙小鞋扔在桌上,玉蕭寒正色說:「不提這些,我們還是談些正事吧。」
窗外寒風陣陣呼嘯不停,而溫暖的房中細語不斷。
夜幕降臨,一定暖轎停在莫宮門口,新蓮攙扶著莫子邪上轎,左拐右拐,這頂小轎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荒蕪院子門前。
很難想像北朝皇后之中竟有如此破敗之地,整個院子都透出一股陰森之氣,嚴肅卻早就侯在院口,輕輕撩起轎簾:「皇后娘娘,您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莫子邪右眼有些異樣,抬起一隻手摀住。
嚴肅恭敬的回話:「回皇后娘娘,這個是前景妃的住所,已經荒廢多年。」
一道寒風吹起了莫子邪斗篷,詭異的緊,她回頭,看到一個白衣女子站在身後,脖上緊緊繫著白綾。
抑制住內心的恐懼,莫子邪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抓住新蓮的手有些顫抖,開口道:「好了,進去吧,辦正事要緊。」
「是,娘娘,這邊請。」嚴肅在前面引路,新蓮攙扶著莫子邪走在後邊。
儘管那白衣女子一直跟隨在旁,口口聲聲的念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莫子邪卻置若罔聞,逕直前行。
推開一個有些斑駁的架,露出密道的入口,嚴肅點亮蠟燭,「娘娘小心一點,下面的路不好走。」
莫子邪點點頭
也更加小心,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密室的7銀色面具的血隱守在門外,見莫子邪來急忙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免禮,人就在裡面?」莫子邪有些氣喘的開口,雖然路並不長,但她的額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是的,皇后娘娘,您請。」血隱推開了房門,請莫子邪進入,卻攔住了嚴肅和新蓮。
莫子邪見如此,點頭說:「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門口等一下吧。」
新蓮乖巧的應了,嚴肅卻深深低下頭,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一團,長長的指甲已經陷入肉中。
房門隨著「彭」的一聲緊緊關閉,屋內屋外兩世界。
房中燭光微弱,桌前坐著一個人,不過背對燭光,只能看到消瘦的背影,莫子邪走上前去,輕輕的坐在那人對面,開口道:「好久不見。」
似乎察覺到莫子邪的聲音有些耳熟,那人緩緩回頭,有些驚愕的看著莫子邪:「竟然是你。」
「你以為會是誰呢,嚴大人?」莫子邪笑著抬頭,只是笑容僵在臉上,眼前之人滿頭白,老態龍鍾,瘦弱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嚴平亂雙目灼灼,熾熱無比,似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你怎會在此?」
莫子邪聳聳肩膀:「我為何不能在此?」
「身為南朝子民,竟然厚顏無恥的充當北朝的走狗,你看看你什麼樣子,不知廉恥。」嚴平亂說完不住的咳嗽,彷彿要把肺咳出一般。
莫子邪看著他的樣子有些不忍,有些費力的起身,想替嚴平亂拍拍後背,不想卻被他推開。
所幸嚴平亂力氣不足,否則莫子邪就會立刻摔倒在地,腹部一陣劇痛,莫子邪緊緊的抓住桌布,額上不斷冒出冷汗。
嚴平亂察覺了莫子邪的一樣,急忙扶她坐到椅子旁,有些手足無措,略帶慌張的問:「你可還好?」
莫子邪皺緊眉頭,輕輕的擺擺手,苦笑:「你還是沒有變啊,嚴大人。為何你對一個讓你勸降之人還能如此關心?」
嚴平亂低頭不語,莫子邪長歎一聲:「嚴大人,你終歸到底就是心太善了,對一個敵人尚且不會下毒手,卻又為何不能顧全大局,對四合所有百姓都善心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嚴平亂神色凝重的問。
莫子邪正色說:「世人皆說你是一代忠賢,可我卻要說,你雖忠,卻不是大忠,雖賢,卻不是大賢。」
「你把話說清楚!」嚴平亂雙目瞪的滾圓,怒視莫子邪。
「你的忠賢不過僅僅針對一國一君,而不是對天下的百姓,我且問你,當今四合之世,哪國最強?」
嚴平亂眉頭緊鎖,儘管不願,還是從口中擠出兩個字:「北朝。」
「我再問你,你以為憑君臨自己能否應對瘟疫之災?」莫子邪步步緊逼。
嚴平亂終於能抬起胸膛:「君臨乃人中之龍,當代賢君,憑他自己自然是能夠應對區區小事。」
「區區小事麼,你我都是去過江南之人,那瘟疫之災絕非人力可治,就憑剛剛登基的君臨,只怕難,而失去左膀右臂的你,只怕難上加難。我再問你,即使北朝不出手,密佛兩朝豈會坐視不理?」
嚴平亂低頭不語,莫子邪則繼續開口:「在利益的面前,沒有敵友之分,縱使密朝與南朝交好,但面對絕對的利益,你又怎可保證他不會心動。現在的南朝就像是板之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嚴平亂冷哼一聲:「既然南朝滅亡已經板上釘釘,你又為何來此勸降?」
「嚴大人,我認為招降你本事無用之舉,只是我朝皇帝是愛才之人,希望你能夠歸降於北朝,將來天下統一你能夠為萬民造福。除此之外,你若能歸順北朝,則對南朝也是重大打擊,進而加速南朝滅亡的過程。」莫子邪笑著望向嚴平亂。
「可笑,我嚴平亂生是南朝的人,死是南朝的鬼,若要我歸順,下輩子吧。」嚴平亂說完大笑不止。
莫子邪搖搖頭:「你以為你在做忠義之事麼,其實你是在將整個南朝往火坑中推。你知不知道,若是南朝上下一心,那麼面對北朝的無情摧殘,有多少百姓會死,有多少家庭會分離?你只知道對君臨盡忠,你可曾為南朝百姓著想。若是你能歸順,南朝不戰而亡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這樣百姓就不會有任何的傷亡,要知道百姓從來不在乎自己是南朝人還是北朝人,只要能吃飽穿暖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而北朝恰好有能力給與他們安定的生活。」一口氣說了很多,莫子邪喝了一口涼茶,緩緩起身:「你再想想,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莫子邪走後,房門很快就關閉,嚴平亂對著豆大的燭火陷入深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