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慕容松也睜開了眼睛,雙目如刀,警惕的注視著血隱。
面具下的紅眸閃爍,血隱一聲輕笑:「這位小哥,剛才一卦似乎有些詭異,似有性命之危,不若再來一卦,或許有些差錯在其中。」
雖說不迷信,可是心裡仍有些疙瘩,莫子邪急忙搖手:「不用了,要是算出真有性命之危,我心裡會更不舒服的。」低下頭繼續撕下一絲肉乾,放在口中慢慢咀嚼,似乎沒有剛才香甜。
血隱似有不甘,但見蜷縮蝸牛一般的莫子邪,笑著收回占卜物什:「也罷,也罷。」
司徒寒靜坐一旁,若有所思,瞧向莫子邪的眼光也有些異樣。
四人靜坐無言,只聞馬蹄踏踏之聲。
清風樓。
莫隨風打著哈欠,嘴裡叨咕道:「唉,終於打烊了,一天天這麼累,非得要求小公子給加錢不可。」
在一旁擦桌子的莫細雨將抹布對著他的臉一扔:「別不知足了,快幹活,要不老掌櫃的又催了。」
劉富趴在椅子上,累得不起來,老掌櫃的還在櫃上撥弄著算盤對賬。
將抹布回扔,莫隨風樂呵呵的去關門,不想台階之上竟然有漆黑的一團。
打著燈籠湊近一看。一張蒼白地臉抬起來。臉上還有一團紅色。「啊。鬼啊。鬼啊。」將燈籠扔在地上。莫隨風大呼小叫地急忙關門。心怦怦直跳。
劉富直起身子。雙目放光:「哪裡有鬼?」
老掌櫃地抬頭一看。輕輕搖搖頭。接著撥弄自己地算盤。
莫細雨又將抹布扔了過去。「你又胡言亂語些什麼?真有鬼早把你吃了。」
「我沒胡說。真地有鬼。臉色蒼白。上面還有血跡呢。」莫隨風扯這脖子喊:「我怎麼也是乞丐中最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地一個。相信我。沒錯地。」
劉富則不管三七二十一。興致勃勃地打著燈籠打開大門。
莫隨風急忙躲到不起眼的角落,而莫細雨則伸長了脖子向外張望。
「水低的聲音在空無一人地街巷中響起,陰森恐怖。
樂天只覺後背發涼,但還是壯著膽子湊上前去,烏黑的頭髮披散著,隱約露出蒼白的臉,還有隱約的紅色。
狠狠一腳踩上去,聽到痛呼。
劉富長長吁了一口氣,對躲在房門後面的兩人招招手:「別怕了,這個是人。」
「劉公子膽子真是太厲害了。小的真是無比地佩服啊。」莫隨風湊上前來,馬匹拍得很及時。
「水只手突然抓住了劉富的腳。嚇得他大聲叫媽,手中的燈籠也落地。
一旁的莫細雨皺著眉頭,仔細打量半天,輕聲說:「翠花?」
「翠花?」眾人圍住這團黑乎乎的不住蠕動的東西。
老掌櫃湊過來,拍拍莫隨風的肩膀:「還愣著幹嗎,還不趕快將人抬回去。細雨,你快去準備水,然後去叫大夫。」
眾人頓時一通忙活,待大夫過來瞧後。開了一幅藥方,語重心長的說:「縱使長相醜陋,你們也不要太過刻薄,讓她多多休息才是。」
「刻薄,我們不知道對她多好。」莫隨風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
大夫捋了一下花白地鬍子,義正嚴詞的說:「她明顯是勞累過度,縱然醜陋,可也不能以此為理由將人當牲口用。」
「孫大夫,可能此間有些誤會。我們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您放心吧。」老掌櫃過來打圓場。
夫一甩袖子,氣哄哄地離去。
劉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捅捅掌櫃的胳膊:「您說這翠花去哪了,怎麼搞成這樣?」
「誰知道呢,還是等她醒過來再說吧,可憐的孩子。」老掌櫃歎了口氣,彎著腰下樓。
月明星稀。墨門一如往昔般平靜。
穆秋墨穿上衣服。從樂天的房中走出,迅速的移動。在黑夜中留下幾道殘影。
樂天披著衣服,倚著窗戶,對著那離去的身影露出一抹冷笑,「又到了十五麼?」
日昇月降,晨曦之時,穆秋墨悄悄的潛回房中,大手一撈睡熟的樂天,手不安分的上下遊走。
在光滑地肩頭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舔到一絲腥甜。
樂天吃痛輕呼,不想還未叫出聲,唇便被堵住,靈巧的舌頭大肆掠奪。
彼此糾纏,不知疲倦。
太陽高懸,樂天儘管渾身酸乏,卻還是拿著劍來到了墳場。
小丫鬟恰巧經過,見到了自己朝思慕想的容顏,但很快的低下頭,紅著臉匆匆而過。
午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官路上疾馳而過。
慕容松閉著眼睛繼續養神,而一旁的莫子邪則睡得正歡,頭靠在慕容松的肩膀上,檀口微張,不時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見血隱紅眸不住地打量莫子邪,司徒寒疑惑的問:「血兄緣何對表弟如此感興趣?」
「此子絕非凡人。」血隱紅眸閃爍,嘴角掛笑。
司徒寒則狂笑不止:「此子不凡,此子不凡,血隱大人當真好眼光啊。」
許是大笑聲驚醒了夢中的莫子邪,只見她猛的站起來,不想碰到了馬車頂部。
「哎呦。」抱著腦袋的莫子邪疼得眼淚都流下來,慕容松睜開眼睛,伸出寬厚的大手仔細的替她輕揉。
「表哥,你沒事笑什麼啊?」莫子邪撇著嘴,聲討罪魁禍首。
司徒寒展開紙扇,在胸前輕輕的搖晃:「表弟,你怕是睡糊塗了,我何時笑過?」
如果眼睛能殺死人的話,那慕容松現在肯定被萬刀砍死,凌遲處死。
眨巴眨巴眼睛。莫子邪嬉皮笑臉地湊到了司徒寒身邊:「表哥啊。」
用扇子隔開不斷靠近地莫子邪,司徒寒不耐煩的開口:「有話直說就可,表弟你靠過來地幹什麼?」
只見莫子邪兩眼發紅,鼻子一酸,抽噎著說:「表哥嫌棄我了,以前表哥總是說我長得好。還說我可愛,最是喜歡和我親近。」
「可是,自從表哥長大以後,就只會誇女人可愛了,不僅不和我們親近,連靠一下也不許。有人說表哥你是重色輕友之人,我說啥都不信,現在才知道,表哥你不是重色輕友。你是重色輕人,不要說我這個表弟了,是個人都被你無視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莫子邪弄得司徒寒目瞪口呆。
明明是亂七八糟地言語。卻偏偏引人遐想。
血隱看向司徒寒的目光中也多了些玩味,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小哥不用傷心,想來司徒兄必不是見色忘仁之徒,只是和你比較熟絡,言語間才會隨意一些。」
莫子邪接過手絹,胡亂的在臉上擦拭,抽噎不止。
嗅到一絲異味,慕容松睜開眼睛。緊張的看著莫子邪。
哭得正歡的她沒有注意到,鼻子下面流出一道鮮血。
容鬆緊張的說。
莫子邪只感覺鼻子下面有暖暖地東西流過,拿起手帕,只見鮮紅一片,不由得大呼小叫起來:「啊,血,流血了。」
血隱笑道:「小哥不用如此緊張,許是焦躁上火導致火氣旺盛。」
莫子邪一邊拿手絹堵住鼻孔,仰頭止血。心中暗罵:血又不是從你身上流出的,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慕容松則緊張的看著莫子邪,見鮮血浸濕了手絹,又從衣服上撕扯下一塊乾淨的布,遞了過去。
過了一會,鮮血漸漸停止,莫子邪也無心報復,靜靜的靠在車壁上養身補血。
空中,一隻白鴿帶著滿是鮮血的手絹飛向遠方。
南朝皇宮。
御書房中。一位濁世佳公子坐於案前。奮筆疾書,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說不出道不明的瀟灑大氣。
「稟告皇上,血大人的飛鴿傳書送到。」
玉蕭寒沒有停下手中連貫的動作,溫潤如玉地聲音傳出:「放在一旁。」
「是。」
約莫片刻,對案上的字畫滿意的點點頭,將毛筆置於架上,方拿出那竹筒中地密信。
展開細讀,面帶詫異,神色凝重的起身,轉動書房中的花瓶,開啟密道之門。
金銀為路,珍珠做牆,奢華典雅,這是南朝歷代皇室的寶藏,亦是南朝龍脈所在。
一股泉水安靜的流淌,從不外溢,循環而流,生生不息。
只見南朝皇帝玉簫寒跪於泉眼之前,雙手捧出沾滿鮮血的手絹:「第三百八十七代子孫,玉氏蕭寒懇請列祖列宗明示,是否聖女現世?」
將手帕送入泉眼之中,頓時金光大顯,不見手帕蹤跡。
一朵潔白的蓮花緩緩綻放,聖潔典雅。
玉蕭寒大喜,規規矩矩的叩首三下,「感謝列祖列宗顯靈,聖女現世,則江山大統指日可待,願列祖列宗保佑子孫,完成玉氏千年心願。」
緩緩起身,仔細看著那朵聖潔的白蓮,想碰觸,卻怕褻瀆,嘴角掛笑地玉蕭寒轉身除了密室。
只是,在他退出房門的一霎,白蓮轉黑,妖嬈嫵媚。黑光白光交替縈繞,蓮花色彩不明,忽黑忽白,忽明忽暗,一直規矩的泉水竟然還是急劇的翻騰,似要外湧,但隨著蓮花枯萎暗淡而漸漸平靜下來。
我是廢材,又晚了,望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