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邪 卷二 風起雲湧 第三十一回 惑
    黑衣人長歎一口氣,拍拍君臨略顯單薄的肩膀:「江山易攻不易守,難為你了。」

    「你到底是誰?」君臨對黑衣人有莫名的親切感。

    「不用管我是誰,以後遇到難處,就熄滅金鑾殿之燈,我自會前來。」他深深的看了君臨一眼,「後會有期。」

    身形一動,黑影飄過,瞬間消失無形。

    「小貴子。」

    侯在門外的小貴子立刻進門,「皇上,您有何吩咐?」

    「剛才可曾見有人出入?」能在皇宮中出入自由且不被人發現,君臨眉頭緊皺。

    小貴子一愣,晃動腦袋:「小的不曾見任何人出入。」

    瞇起眼睛,君臨揮揮手:「你下去吧。」

    湊上前去,小貴子一臉關切:「皇上,夜深了,您還是早點歇息吧,明日還要早朝。」

    「小貴子,朕知道你忠心,罷了,回寢宮。」

    夜幽幽。小太監在前面打著宮燈。車輦在外。

    搖搖頭。君臨開口:「也不遠。走路過去吧。」

    小貴子一甩浮塵。自有小太監將車輦移走。

    橙色地宮燈在前。明黃色地龍袍緩慢地跟隨其後。

    那人究竟是誰?深夜潛入金鑾殿意欲何為?他所說之話又有何意?為何能將朝堂之事看得如此通透?

    一個個疑問困惑著這位年輕地帝王。眉頭緊緊皺起。連走過了寢宮不不知。小貴子察言觀色。自是不敢打攪。

    低低的吟誦之聲漸漸飄來,讓幽幽的夜更添加了幾分淡然。

    君臨聞聲抬頭,發覺自己竟然來到陌生之地,指指傳出聲音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回皇上,那是宮中的佛堂。」

    夜幕下樸素的佛堂與周圍宮殿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一縷清風送來的淡淡的香氣。

    「何人在深夜誦經?」

    小貴子正要遣人前去打探。君臨揮揮手:「罷了,朕也去瞧瞧到底是何人如此虔誠?」

    透過大開地佛門,一個禪墊上跪著一個白衣女子,消瘦的身形,但如墨的發上插著一支鳳釵,做工精細。栩栩如生。

    君臨臉色一變,在這宮中能用鳳釵只有一人,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轉身就走。

    小貴子瞧瞧佛堂之中的太后,微歎一聲,跟隨皇上離開。

    皇上更衣歇息後,小貴子悄悄來到人煙稀少的月牙湖畔,只見一道黑衣立於湖邊。

    跪在地上,小貴子情緒激動不已:「主子。」

    「起來吧。朕,我已經不是你主子了,你地主子是君臨。」身材矮胖的黑衣人身上有掩蓋不了的氣勢。那是久居高位而形成的霸氣,絕非一朝一夕能莫非的來。

    小貴子不住的叩首,「奴才只有您一個主子,讓奴才常伴您左右伺候您吧。」

    第一次,那曾經高高在上之人親手扶起小貴子,「小貴子,朕知道你忠心,可皇兒尚且年幼,朝中風雲變化無常。外朝又虎視眈眈,朕需要你這個忠心人陪這他,替朕守護著他。」

    小貴子急得滿面通紅:「主子,您折殺奴才了。」

    「從今天起,你我再無主僕之誼,但,朕把你當做朋友,希望你念及舊情,對君臨多加照料。」

    剛剛起身的小貴子撲通跪下。不住的叩首:「主子,您真真折殺奴才了,小的自當對小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求您不要不認小貴子這個奴才。」

    傳聞中已死地先皇君楚仔細觀察小貴子的一舉一動,笑著再次扶起小貴子:「罷罷罷,小貴子你做的很好,皇兒交付於你朕放一萬個心。」

    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琴吟,君楚拍拍小貴子地肩膀:「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語畢。腳尖一點。樹木微搖,消失無形。

    小貴子擦擦額上的冷汗。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一天是奴才,一輩子是奴才,怎麼能妄想和主人平起平坐稱朋道友,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第二日,皇上聖諭,三月後迎娶逍遙門新任聖女,禮部尚書劉濤之女劉映秀,文武百官無不贊同,一時間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因為這樁喜事而意外的融洽和諧。

    墨門。

    個纖細的身影手起刀落,一顆渾圓的頭顱骨碌碌在地上翻轉。

    樂天面不改色,甚至雙眸中還露出隱隱的喜色,張狂而又充滿獸性,仔細的擦拭手中的寶劍,如同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掌聲響起,穆秋墨眼角帶笑,平凡地臉因此而大放光彩。

    「你果然是天生的殺手,快,准,最主要的是,夠狠。」看著地上已經堆積的數十個頭顱,嘴角的笑意更濃。

    樂天將寶劍歸鞘,恭敬的低下頭:「主人。」

    看著眼前溫順的寵物那絕美的臉蛋,被紅衣所包裹的纖細身材,小腹傳來熟悉地燥熱,伸手攬過眼前之人,在他的耳邊吹氣:「小妖精,我要你。」

    儘管夜夜廝磨,樂天還是略帶羞澀,臉蛋微微漲紅,低聲說:「主子,我還沒」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穆秋墨打橫抱起,直奔房門。

    衣衫剝落聲,低低的喘息和誘人的呻吟不止。

    穆秋墨每每對著這具誘人的身子失去理智,越發沉迷,明明知道不妥,卻還是欲罷不能,在樂天精緻的鎖骨上輕輕的啃咬,順著曲線,靈活的舌頭向下遊走,手也不安分的四處點火。

    「主,主人體泛著潮紅地樂天帶著別樣地嫵媚微微發出呢喃,卻不知聲音更是撩撥穆秋墨慾火焚身,低吼:「你這個妖精。」又撲了上去。

    幾番。抵死纏綿。

    屬下在窗外輕輕叩門,穆秋墨小心的穿衣,不忍吵醒熟睡地樂天。

    房門微闔,樂天睜開了緊閉的雙眸,眼中哪有半點嫵媚之色,從床下摸索出一本書。細細地看。

    此書竟是一卷畫冊,裡面儘是男子雙雙交合之姿,只見樂天寒著臉仔細的翻閱,強忍住將此書撕得粉碎的衝動,逼迫自己看下去。

    必須要學得更多,必須要更嫵媚動人,必須要讓他為自己瘋狂。

    樂天緊緊咬住下唇,突然想到幾日前煉獄般的日子。

    第一天,他被帶到刑場。觀看砍頭,腰斬,凌遲。分屍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第二天,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被送到他手中,同時還有一把菜刀。

    第三天,三個白髮蒼蒼地老人捆綁好了送至他面前,以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已經記不住送到他面前的究竟是什麼,有的只是鮮血和殺戮。從開始的嘔吐不止到後來的麻木,其實只有短短的幾天。

    樂天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穆秋墨是一個魔鬼,一個地獄的修羅,而自己只是依附於魔鬼身邊地玩物,跟隨他一起墮落,但,終究是不甘的,想要變得更強。想要手刃仇人,想要的很多很多,似野草,瘋狂生長。

    幾日顛簸,莫子邪一行三人終到江南。

    江南水鄉,風景優美,人才輩出,而江南美女更是水靈溫順。

    看著秋雨中打著花傘優雅行走地女子,莫子邪心中暗讚。

    一個打傘的圓臉小侍女送過一個帖子。對著白馬之上的司徒寒一福身:「司徒少爺。我家小姐邀您入府做客。」

    司徒寒打開帖子,秀麗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上面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閱後,司徒寒對小侍女一笑:「在下三人匆匆而來,初來就叨擾未免不便,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小侍女一愣,「司徒公子,小姐已經在府中等您了,您要是不去,讓奴婢如何交差啊。」一邊說著,小侍女已然帶了哭腔。

    司徒寒風流倜儻,俊秀無雙,縱使失憶也見不得可愛女子哭得梨花帶雨,展開紙扇輕輕搖晃,開口道:「如此,我們三人就入府叨擾了,麻煩帶路。」

    莫子邪撇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種馬終歸是種馬,身子往後靠了靠,幾乎貼在慕容松身上,心道,還是老實的男人最可愛。

    三人兩騎,尾隨一個小侍女來到一處豪華府邸,大門上掛著俊秀飄逸的三個大字:「桃花塢」

    未入府門,先聞花香。

    下馬入門,入眼便是滿園桃花,粉紅的一片,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若是我沒記錯,此時並非桃花盛開地季節。」莫子邪疑惑的問小侍女。

    小侍女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公子所言不錯,但是這是桃花塢,一年四季桃花常開。」

    莫子邪不懂裝懂的「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你家主人何在?」司徒寒輕輕的搖晃紙扇,對那位稱呼自己為寒郎的女子興趣濃濃,能寫出如此秀美字跡的女子定非俗人,莫非她就是自己真心所愛之人,看著滿園的桃花不由得遐想。

    小侍女微微一笑:「小姐吩咐,三位貴客旅途勞累,小姐吩咐先請各位休息一下,晚上宴請各位貴客。」

    猶抱琵琶半遮面,司徒寒輕笑,到是個會的妙人,微微點頭。

    三個青衣小侍女出來,領三人各自去房間。

    莫子邪警覺地說:「為何三人各居三地?」

    「小公子不要緊張,小姐也是好意,三處乃是我們桃花塢景色最美的三地,為了讓各位體會不同的美景才做此安排,要是小公子不願意,自是可以和其他公子共住一處。」小侍女善解人意,可莫子邪總是感覺不妥。

    另一個侍女則對司徒寒開口:「公子以前來住的是春樓,這次是想去雪亭還是仙閣?」

    司徒寒心中一動,微笑道:「還是春樓吧。」

    莫子邪見司徒寒臉帶笑意,把心放回去,開口道:「我住仙閣。」

    慕容松看了看莫子邪,對小侍女說:「同住仙閣。」

    眾侍女微微一愣,但詫異很快消失在臉上,笑吟吟的引眾人前去住所。

    清風樓。

    「又有人點特色白菜了,這可怎麼辦啊?」劉富哭喪著臉問老掌櫃。

    莫隨風撇撇嘴:「女人真不可靠,一聲不吭就消失無蹤了。」

    「罷了,一會把菜譜該一下,順便找個廚子吧。」老掌櫃一遍撥弄著算盤,一遍寬慰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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