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外的風雪漫天的飄舞著。
君秩宜看了一眼屋外長歎道:「今日大雪必定會封山,肯定不會再有人來求醫了吧。」
屋內的童子本是看著火爐,忽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屋外,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被風雪覆蓋的弱小身軀,他的心隱隱的一涼,此時君秩宜撐著油紙傘走到屋外,他看著遠處的身影道:「她在這裡幾天了?」
小童子緊張的看著君秩宜道:「師父,已經……是第三天了。」
君秩宜聽到這便大怒道:「混賬你怎麼早不對我說?若是她病了豈不是還要我去醫治?也不知那女娃娃身上有幾文錢。」
小童子原本是緊張的心,聽到君秩宜的話瞬間放鬆下來,他對著君秩宜道:「那女娃娃,可是想來拜師父為師的!」
君秩宜擄了擄鬍鬚,對著小童子道:「這麼愚鈍的跪在屋外,肯定沒有悟性!」
小童子輕聲道:「師父她說她是瑩。」
本是嬉笑的君秩宜忽然皺起了眉頭,他似是對著身旁的童子道:「沒想到瑩竟然是這麼小的一個女娃娃。」
小童子奇道:「師父,她說的話你也相信?」
君秩華道:「讓你平常不好好習武,你看連個這麼點的常識都沒有,你仔細看看那女娃娃的身上可有一片雪花?」
小童子不好意思的說道:「師父教訓的是。」
「你就不必跟我去見她了,會草廬裡好好的修行吧。」君秩華嚴肅的說道。
小童子心中雖有不甘,但還是應了一聲:「是」。說完小童子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草廬。
君秩華看著不遠處的明月喃喃自語道:「真是一個倔強的孩子呢!」
風越來越大,見見的君秩華看著遠處地明月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他幾個箭步走到明月身旁道:「你可願意摒棄你原來的身份從零開始?」
明月也不回答君秩宜的話,反問到他道:「神醫你能放棄你的醫術從頭開始嗎?」
君秩宜哈哈一笑道:「老夫不能!若是你答應老夫才是有問題,不過老夫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明月看著君秩宜先是一愣隨後沉聲道:「神醫請說!」
「我賜你君凡二字,用君凡二字出現之時不讀作惡,只許行善。你可願意?」君秩華嚴肅的問道。
明月聽到君秩華的話一怔,她本意外君秩華回求她殺人,可是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要求,她看著君秩華一笑道:「君凡願意!」
君秩宜滿意地頭道:「隨我進屋吧。」
明月剛要起身便試到自己的雙腿無力,忽然跪倒在地。君秩華看著明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你呀!」
說罷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明月,當他抱起明月的那一剎那。才發覺眼前的少女身子骨輕的可憐,紅撲撲的小臉上,散發著蘋果般地紅暈,君秩華伸出了右手小心翼翼的摸在了了明月的額頭上,那燙人地溫度讓他的手一縮,當下急忙把明月抱回了屋內。
小童子剛要去溫書,便看到君秩宜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他急忙上前問道:「魚腥草.|翹、川貝母、沙參、車前子、杏仁、荊芥、香我配出來!」
「師父這不是風寒的配方嘛!」小童子聽到君秩華的話一愣,手上的功夫可沒有停下來,
君秩宜把明月放在了床上。急忙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銀針,順了順針對著火焰烤了烤,便對著明月的列缺、迎香、支正、風門、合谷五個穴道紮了下去。
等到他針灸完畢後,小童子已經端著藥碗進來,君秩華聞了下藥道:「有進步。」說完他便把藥給君凡餵下。
天漸漸暗了下來,明月的病情也漸漸穩定下來,第三日她便跟隨君秩華學起了醫術。
正當他用艾條給病人針灸,忽然間明月拿著醫書前來問他道:「師父,艾草和艾條有什麼區別?」
「艾條是用百草之王艾草特製成艾條。兩種效果不大一樣,用來針灸為師認為艾條地效果更好一點……」
明月在神谷中一住便是半個月,這半個月來君秩宜發現這少女的天賦遠遠在自己當年之上,每當看見她扎針的手法和配藥時的獨特見解他都會欣慰的擄了擄鬍鬚。
隨著時間的推移,君秩宜明白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雖然明月一直潛心在谷中學習醫書,然而她和谷外的聯繫自始至終都沒斷過,當君秩宜看到第十八隻信鴿時。他知道今日明月要走了,如果在這十八隻信鴿過後君凡還是不能回到墨樓,將會被墨樓全面追殺。
每一封信都是催命信,能讓墨樓做到這點地恐怕也只有瑩了吧,幾番感慨後,他專門為明月準備了基本醫書。
明月沉默的看著君秩宜,自始至終也沒有講一句話。
君秩宜一笑,「傻丫頭,我們還會見面的。」
明月點了點頭,靜默了良久才道:「保重!」
君秩宜看著眼前成熟的有些過分的小女孩。心中一涼。「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希望你一路保重。」
本事晴朗了許久的天氣,忽然下起了小雪,君秩宜伸出雙手接住了一片片飛舞的雪花。他暖暖一笑,忽然心中由一個念頭,下次還會見到這小傢伙也說不定。
君秩宜一回頭卻正好看見小童子站在君秩華的身後,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怎麼不送送她?」君秩宜問道。
「師父,您當年不也是沒有送夢姑娘!」小童子撇著嘴道。
君秩宜一愣,忽然哈哈一笑,摸著小童子的頭道:「行啊小子,情竇初開了!
小童子瞪著君秩宜道:「師父真會說笑,徒兒進屋了。」
君秩宜看了一眼小童子的背影,似是自語道:「當年我沒有送她抱憾終生,希望這不會是你一生中最大地遺憾。」
雪還未停,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情形,屋外的的風雪盡情的飛舞著、喧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