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遲,雨落溪 正文 第二部 第十章(2) 甜蜜的負擔
    站在家門口,溪提著幾個很輕的購物袋只剩下賠笑的份,她緊趕慢趕的還是讓大家久等了。

    白色的別墅門口整齊的站著一排的男生,Sy樂隊的所有成員除了金晢、秀還算露出點微笑外,其餘幾人一致的臭臉相向,抱怨的眼神直直射向她。

    「啊,對不起!」溪吐了吐舌頭,滿含歉意的鞠了躬,解釋道「我怕不合你們味口,所以多挑選了會。」

    看到她終於回來了,火爾越不客氣的瞪眼,吩咐著說「曉得自己錯了就好,還不快去做飯,好將功補過。」

    「呃?……好啊!」溪一口答應,爽快的走進別墅裡,苦惱的咬著手指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虛心請教「你們說要是菜洗著洗著就沒了,鍋子炒著炒著就穿了該怎麼辦呢?」

    嗯?

    眾男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甚為煩惱的背影。

    她像受到什麼驚嚇,忽然轉過頭,看著他們,後怕的大叫「要是吃飯時發現菜裡有根活的手指頭,你們不會奇怪吧?秀的房子不小心著了火,他應該有錢買吧?還有保險買了沒有,現在買還來不來得及……」

    「絲……」

    背後傳來一片隱隱約約的倒吸冷氣聲音,他們驚駭的瞅著她,認真的眼神似要看穿她的腦髓裡到底裝著些什麼東西,竟在人飢腸轆轆的時候說出這麼嚇人的話。

    溪偷偷笑了幾聲,清澈又無辜的眼睛轉啊轉的,很是茫然。

    「秀,你怎麼會撿個白癡回來。」木然卓受不了她危言聳聽,對著秀不禁抱怨起來。

    「就是,要帶也帶個會做家務的,下得廚房才能稱之為真正賢淑的女人。」火爾越聽到有人不滿的叫嚷,忍不住又來插一句,添了幾把火。

    溪的目光慢慢悠悠的移到他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所說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替你洗衣做飯的保姆。」

    火爾越才不管那麼多,還在抱怨「啊呀,反正今晚你非得做出頓像樣的晚餐來,要不然,我餓起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要不我把放假的廚師召回來,或者乾脆到外面去吃一頓算了?」金晢思索了一下,微笑著走出來為她解圍。

    「不用,我菜都買來了,召集你們一起吃飯,就是想用我的行動誠心的感謝你們的照顧。」溪目光堅定的望著他們,語帶感激的說,臉上流溢著柔和的神情。

    「我可以幫她,你們只要再等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了。」一直站在Sy身後的藍雨走上前來,向眾人微微笑了笑,與他們逐一握手,眼底流露著和溪一樣的真摯光芒。

    「好啊!就這麼定了,你們快去做,我就要餓死了。」火爾越立刻贊成,聽到有人主動請纓,也不看清人,就像大少爺似的連聲催促。

    秀慢慢騰騰的走向廚房,「我也來幫你。」

    溪放下購物袋,拉住他的手,按著他的雙肩讓他坐在沙發上,眼珠在視線所達範圍內轉了轉,困惑的說「秀,我哥哥呢?因為我沒回家他去找我了嗎?」

    「沒有!」秀的長睫毛輕輕顫動,凝視她,「他在你離開的這幾天,一直在等你回來,只喝了幾杯我泡的牛奶,好像忘記了飢餓,溪知道為什麼嗎?」

    彷彿被什麼重重戳了一下,溪驚顫地說「他在哪?生病了嗎?你沒告訴他那樣會餓出病來……」

    秀呆呆地看著她,好像她的問題很荒唐,然後視線從她的身上轉到另一個方向。

    溪下意識地隨著秀的視線看過去——

    臥室的白色門板上,那人的眼睛深邃幽暗,深深凝視著她,目光之中有太多壓抑的情感,複雜得似乎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深濃的愛,還是刻骨的恨。

    他慢慢向前傾了傾身,站直身來,視線凝固在她的面容上。

    「為什麼不打電話回來?溪需要那麼拚命的工作嗎?」安晨的聲音低啞暗沉,像風雨交加的夜色,有著潮濕粘重的氣息。

    他週身氣息冰冷,彷彿置身於漆黑一團的夜色中,黑暗似要將他吞噬。

    「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忘了給你打電話報平安。」歉疚和不安使溪變得無措起來,她走到他的身邊,拉過他的手,溫暖的小手放進他冰涼的掌心。

    「是因為他才不回家?」安晨抿緊嘴唇,全身僵硬的看著她身後氣質高貴的陌生男孩子。

    「嗯?」溪怔怔地望著他,「你們以前見過一面,他是我的監護人,只要哥哥願意,他也會對你很好的。」

    藍雨走上前一步,揚起一抹優雅且不失友善的微笑,聲音淡靜柔和,「so,我是Edy,以前我們只匆匆見過一面,來不及交談,今天就當再次認識。」

    安晨沉默的聽著,禮貌地與他握了握手,態度有禮而疏遠。

    兩人都是同時微怔,空氣中瀰漫著微妙而尷尬的氣氛。

    客廳裡頓時靜得出奇。

    Sy樂隊的人聽到藍雨報出自己的姓名登時震驚的睜大眼睛,驚訝不已的看著他。

    五大家族乃藍家的家臣,而作為一個少主,他竟對安晨和溪特別對待,他們與她又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說他是自己的監護人?

    何以安晨又雙眼充滿戒備的望著他,彷彿他將要搶走他生命裡最珍愛的寶貝。

    氣氛陡然直轉急下,溪沒有預料到,哥哥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而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心底一陣心酸,她一手拉過他們一隻手,愜意的笑著說「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現在可不可以跟我到廚房打打下手?」

    「你行嗎?」意外地,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她發出質疑聲。

    溪錯愕的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有絲憂慮隨著他們同時的一喊煙消雲散了。

    安晨和藍雨面面相覷,怔了怔,互相對視一眼,冷漠如昔的男孩尷尬的別過臉。

    廚房裡,溪真是個多餘的人,礙手礙腳地讓兩個男孩轉身時總是撞成了一團,調料瓶打翻了不知多少個。藍雨最終沮喪到極點,推著毛手毛腳的她送出了廚房門,讓秀進來幫忙。

    三個大男孩像做宮廷宴般認真細緻的在廚房忙活,纖長的手指任由自來水從指縫間流過,他們分工合作,擇菜、洗菜、攪拌等一系列動作迅速又井然有序。溪趴在廚房的玻璃窗上,看著裡面的三個人,嘖嘖的讚歎著,真是一幅完美的畫卷,最讓她開心的是他們都是對她很好的人,她覺得自己是享盡了齊人之福。

    「溪看到你們兩個才真正的開心起來,那就證明你們對她的重要性,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都不可以讓她難過得想用受傷來發洩呢?」秀洗著紅紅的蘋果,流水在指尖激起透明的水花,他的聲音輕若無聲。

    安晨和藍雨好像怔住了,心底如有一股暖流溫熱地淌過。但是只是一瞬間而已,聽到他後面的話,隨即又冷卻下來。

    為什麼她受傷了,他們卻不知道?

    什麼時候受的傷,什麼事讓她難過得選擇自殘的方式來發洩,當時一定很痛吧……

    「受傷的事發生在多久前?」雨的聲音輕得如同外面薄如紗翼的霞光。

    安晨沉默不語,她受傷的字眼猛地讓他的心扯痛了。

    「過去的事我不想說,以後她不再受傷就好。」秀淡淡一笑,低落的說「我只能讓她放下心防,卻照顧不好她的心。」

    他們能照顧好她的心嗎……

    直到吃火鍋,安晨和藍雨還在想著秀意味深長的話。他們目光中的關切和擔心讓溪看著很是感到奇怪。

    「金晢大哥,上次歌評會時,靈子在有了你們的幫助後,演唱的效果如何?」她的小手在他們面前晃呀晃,強行把他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真是好怪的人啊,怎麼一個個突然安靜下來了,連火爾越都默默的吃著飯,生怕說錯話似的。

    「很好,只不過沒有你和葉納薇人氣高。」金晢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說「誰作為樂隊的最終人選還沒有定,不過公司大多的高層都覺得你更合適,因此大家都在等著你作出是否加入的決定。」

    溪夾著肉片的手頓了下,慢慢地說「如果我說不加入,靈子是不是有希望了?」

    金晢猶豫了會,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你不想加入我們的團隊,反而從比賽時就讓我們去幫她?」

    此話一出,眾人都好奇的睜大眼睛,對她的怪異行為頗感意外。

    「……」不能在哥哥和雨的面前提起慕容宣,溪略微恍惚了一下,微笑著說「因為她是朋友,所以想幫助她實現某個人的心願。」

    「幫助朋友可以從很多方面,這件事不能強求,她太單純,在娛樂圈會吃不消。」

    「金晢大哥,這對她很重要,而且外在的東西我們可以去培養,跟在你們身邊會有什麼虧吃?」溪堅持到底,有理有據的駁斥他的看法,請求的說「你們在公司的表決會上投她一票就好,至於我嗎,我們可以以為了更好的進行音樂創作,臨時的組成另一個umS。組合,你們覺得我的主意怎樣?」她眼露希冀的光芒,望向大家。(天上的五顆星加地上清澈的溪)

    金晢微蹙眉,很覺為難,靈子不是不好,而是處於那種讓人頭痛的截層,讓人說不出哪裡不好,又說不出哪裡好,毫無亮點可言。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望向坐在對面的少主,有種請君裁決的味道。

    藍雨手握著筷子,夾了片魚,挑乾淨了魚肉裡的刺,放進她的細瓷碗裡,頭輕輕的點了下。

    金晢敏銳的撲捉到他細微的動作,困惑的鎖起眉頭。

    少主看來是要他按照她的意思去辦,可是,當初不是讓她加入Sy,好方便保護嗎?……

    既然主事的人都同意了,那個女孩想不成功都難。

    經過藍氏底下的專業人員的培訓,她一定能被他們打造成明日最耀眼的一顆星。

    讓麻雀變成鳳凰對藍家的人來說,是件再輕而易舉的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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