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藍醫院裡沉悶凝重的氣息。
整個醫院已經全部由藍家的私人警察圍得水洩不通嚴禁外面的任何人進入全院處於戒嚴狀態身穿便服的警察以豁出性命的姿態保護著住在四樓高級病房裡的少主。
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女護士捧著病歷步伐急切的匆匆向四樓的自動玻璃門走來。
華貴透明的玻璃門自動向兩邊退去。
「檢查!」門邊突然出現一個警察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他警覺的上下打量她。
小護士略怔抬手取下夾在上衣口袋上的工作證低垂著頭。
「抬頭!」霸道的命令式口氣。
她無可奈何的微向上抬頭烏黑的碎還是遮住了眼睛下半部分又用口罩蒙著讓人看不清她的具體長相如何。
盡職盡責的警察一見無法比對清楚上前了一步冷聲喝道:「摘下口罩說清楚是哪位醫生派你來的。」
她默默出神像在考量著用什麼計謀對付他。
往下拉了拉面罩又扯了扯繫在腦後的細繩她無計可施的說:「能不能麻煩你幫下忙帶子可能是不小心打了個死結解不開了。」
警察懷疑的看了看她遲疑了下繞到她身後。
他將警棍夾於腋下抬手準備替她解開確實打了個死結的口罩帶。
「啊!」
腹部被不明物體狠狠地用力撞擊了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縮回手痛得彎腰抱住自己的身腰腹處。
小護士滿意她那個倒肘的威力輕鬆的從他眼皮底下遛向病房的方向。
「快來人!」警察忍著疼痛大聲呼喊。
一大堆不知藏匿於何處的黑衣人突地聚集了一大幫反應敏捷的順著他指的方向追去。
「站住!」
「舉起手不要動!!」
「我們要開槍啦!!!」
呼喝聲此起彼伏……
警察們用手槍瞄準闖入病房的「殺手」神情緊張地盯著逃竄的小護士只要她稍微有一點對病床上的少主有危險的舉動子彈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可是——
他們不敢隨便開槍。
小護士飛快的衝進了少主的病房有房門反鎖的聲音響起。
病房裡四壁雪白靜靜的空調呼呼地吹出暖風。
她卻感覺很冷輕輕地顫抖著心底有越來越冷的空洞。
病床上藍雨的面容蒼白失血。
他像沉沉地熟睡又像是深深地昏迷著。
小護士遮掉白色的口罩露出本來的面目靈動的大眼盈滿了淚水。
腳步猶如有千斤重一步步邁得那麼艱難那麼吃力。
她慢慢的向床邊挪去沒有生一絲細微的聲響像是怕觸醒他的美夢。
「雨……溪回來了……」她的聲音無法克制的抖她走近他呆呆地望著他目光悲痛。
雪白的病床白色的被子蓋住了藍雨頭以下的全身讓她看不出他傷在哪為什麼沒有是醒著的。
蒼白的面容。
自然閉著的眼睛。
漆黑的睫毛。
他靜靜地躺著虛弱無力地搭在床邊的手腕上插著輸液的管子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進他的身體。
「你說過要等溪回頭的為什麼不堅持下去……怎麼可以讓自己出事……」
深深的害怕攫緊了溪的身體聲音呆滯而沙啞地從嘴裡吐出如同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風聲。
她輕輕搖晃他像個蠻不講理又孤獨無助的小孩。
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像玩累了的孩童恬淡的陷在夢鄉中。
不知道不顧危險趕來的她就站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她的孤寂失措不知道他早就是她不可缺失的部分……
因為明白付出與幸福沒有必然的聯繫她以前才會沒有給他虛偽的回報。
在旁人看來一切都十分清明朗但她卻不敢去輕易觸碰這層代表著親情的砂紙。
離得遠才能看得清她忽冷忽熱的對他為的就是想讓自己看清楚他們之間的情感。
她知道……
隨著時間它已經變得越來越薄被別的感情衝破填充。
但是醫生卻告訴她——
她也許會沒有時間了。
「命令你五秒內快出來舉手投降。」門外傳來警察的冷喝聲門鎖也在悄悄地轉動。
溪呆呆地望著那病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影仿若未聞。
『呯』
門被人輕易打開外面的警察蜂擁而上團團圍住坐在床邊淚流滿面的女孩。
「我要去找她報仇是她害的一定是她幹的…本書轉載…」他們伸手來抓她的肩膀她恍惚失神的低喃著什麼反手揮開他們欲來鉗制她的大手有恨意從她眼睛裡迸射出來。
「抓住她!」為的警察向下屬下達了命令。
幾個警察向她要害部位揮拳……
「等一下!」急匆匆趕來的奇叔趕忙阻止警察的行動「她是少主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難道是女朋友?
警察們錯愕地怔住探詢的望向奇叔他們是奉家主的命令來保護少主的未弄清楚事實的真相誰也不敢離開。
「出去讓她留下來。」
背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朵。
再無疑問奇叔讓警察們出去然後自己也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輕輕將門關上留給那兩個人一個單獨的空間。
安靜的病房。
藍雨靜靜地半倚在病床上面容有些虛弱和蒼白手臂上纏著雪白的紗布。
熟悉的氣息。
親切的人影。
溪緩緩地轉過身慢慢挪向病床邊長睫毛上凝著淚珠有種悲苦堵在喉嚨讓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隻言片語。
他牽起嘴角笑容孱弱卻努力笑著。
「你怎麼可以那麼壞?怎麼可以嚇我?……」她的情緒崩潰淚雨如下。
她那麼想要看到他好好的活著想聽到他天天說很幸福。
怎麼可以讓她為他跌到絕望般的恐懼深谷當中?
「對不起!對不起!」藍雨喃聲道歉心裡湧起酸澀的感動拉過她的手將她的頭捂進自己的懷裡。
她哭得那麼傷心真的嚇著了。
剛剛他沉睡時聽到她悲傷的話語一下子就醒過來了。
可是為了懲罰她的不辭而別他才賭氣地想小小的嚇嚇她。
沒想到她會那麼恐慌無助。
溪把頭深深地埋在他懷裡聞著他熟悉的味道放聲大哭。
她明白了……
明白她和他之間……
是和血液一樣的比任何人想像都要濃重的情感。
「很擔心溪在那裡出事我才會想到一個人去找你沒有想到會反過來讓你擔驚受怕。」藍雨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軟言哄著聲音卻掩不住的憔悴。
「嗚……溪是壞蛋害雨為我擔心又受傷……是壞蛋……」溪語無倫次的檢討撫摩著他的背透過衣服貪戀地感受著他微熱的體溫。
「你真的是個壞丫頭連地址都不告訴我。」他將下巴放在她頭頂悶悶的聲音透著絲陰沉的埋怨。
溪把臉向他的胸更貼近一些聽到他生命力很強的心跳聲。
心稍微放下卻湧起股柔軟的疼痛。
「雨的天長有多久?溪想盡全力陪你一起走到盡頭。」
藍雨扶正她的身子冰藍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死死地刻入生命。
沉默。
長時間的沉默。
她的心跟著他的心跳聲一起一沉的整個揪了起來但她一直沒再說話。
藍雨緊緊地凝視著她眉眼安靜他突然的握住她的手臂將她重新拉著撲到他懷裡張開雙臂抱住她的身子低聲說:「溪想要有多長它就會有多長沒有了你就沒有天長。」
聽到這句話溪漲滿眼睛的液體再也攏不住了。
像是衝破了水龍頭的自來水。
嘩啦嘩啦地淌出來。
「nomatteris3years2yearssti11ha1rayearoratanytimedoyouneverishtogiveupme?」
「Be1ievingendyhenetiranetbsp;有一種情感開始充斥腦海酸楚又帶著濃濃的愛憐。握著那只微涼的小手他的話語更像起誓。
因為查出了她離開他的真正原因他才更加擔心不顧心底對她所在地的茫然去找她。
他想要給她信心。
告訴她他會是她永久的依靠。
給他們的未來一個不變的誓言。
眼前漫上苦澀的溫情大霧。
溪把頭靠在他肩頭負疚的說:「對不起溪騙了你那麼久最後還要故意傷害你。」
藍雨抱著她輕輕搖晃微向下傾啜吻掉她的淚蜻蜓點水一樣。
細膩的情感溢滿眼他的眼眸。
像潮水般漫上來的憂傷漸漸退去。
惟有深情的互相凝望。
藍雨的臉埋在她的頸項處低聲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呵出的呼吸讓她的頸部肌膚微微的癢。
心中升騰起一團暖意。
溪睜大漂亮的黑眼睛看著他它們純真的透明。
「有很多……但好像又只有一句……」短暫的沉默她很認真的望著他長長的睫毛抬起掀開她所有的心事。
「一句能代替很多的話是什麼?」他隱約猜到了什麼卻依然很期待著從她口中說出來。
「溪愛雨很愛很愛雨!」她緩緩伸出她白晰地肩膀用她最大的力氣在擁抱他。
她的聲音柔軟如清晨的第一縷春風溫暖了他的整個身體撫平了新的、舊的傷口。
「傻瓜當初為什麼要笨得選擇痛著說分手?」藍雨撫弄著她柔順的黑沉痛的在她耳邊低語。
她無言以對。
輕輕地放開他然後又輕輕的笑了笑容純淨天真將他不滿的樣子都模糊在一片粼粼的淚光裡。
他執起她的手一直望著望進她的眼睛裡。
變得有些癡癡的笑容。
拂開纏繞糾結的心結。
藍雨攬住她的腰頭緩緩的低下來目光中注滿繾綣的柔情。
溪輕輕地閉上眼睛烏黑的睫毛覆蓋下來覆蓋住她的眼睛。
「該怎麼懲罰你呢?小傻瓜!」他呻吟一樣的話語輕輕飄進她的耳朵。
頭俯下。
他像一頭受傷的小獸一樣把溪的嘴唇咬破溫暖的鮮血沾滿了他和她的牙齒。
突然唇上一痛。
血的腥氣衝入她的口中。
她驚得睜開眼睛只見藍雨眼底有抹要大懲小戒的幽怨光芒。
忽而這怨氣轉瞬又轉為深沉的愛戀他溫柔地吻著她舔乾淨她唇上的血漬……
病房門口。
「咚咚」
突兀的兩聲叩門阻斷了他的進一步索取。
藍雨猛然覺醒般的抱著溪的身體向後倒去只聽到他吃痛地叫出一聲:「痛……」後手忙腳亂的拉上被子蓋住他們兩個的身體。
藍家的家庭醫生布賴恩拿著病歷走進來淡笑著說:「醒得這麼快有點反常啊!」
床上的人動了動緩緩睜大眼睛。
藍雨輕揉了下雙眼一片迷茫的神色:「布賴恩叔叔您又來檢查什麼?」
「endy要不是你父親再三交待要準確無誤的檢查你受傷的情況我還真不想來看你。」布賴恩故意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我沒事只是點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您去忙吧!」藍雨為了證明自己好得很活動著受傷的手臂。
布賴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調侃的說:「哦?好得這麼快?是不是得感謝那些殺手手下留情?」
藍雨被他懷疑的目光盯得無處可躲想到不明所以的趴附在他身上的溪面容不禁染上抹尷尬的紅暈。
布賴恩裝作仔細檢查地折磨了他一會兒對他的心、耳、口、鼻全看了個遍才漫不以心的說:
「心跳有些過快體溫也有些過高啊!要不要拿個冰袋來?」
「謝謝叔叔好意我想等下就會好了您不用替我擔心。」藍雨隔著被子撫住心臟處神色不自然的回答。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就回去休息了。不過記住千萬不可做不適宜的劇烈運動小心傷口裂開。」布賴恩強忍笑意快到門口猛然回嚴肅的叮囑了幾句。
房門輕輕關上。
窗紗飛起。
被子呼的聲一下掀開溪手撐著床沿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他……」『他』了半天她愣是沒能說出要問的問題。
想不到雨也會有慌裡慌張的時候。
「他是父親的至交最不喜歡除他以外的人打擾他的病人。」藍雨對她的疑問心知肚明緩緩道出原委。
如果被布賴恩叔叔逮到溪她的後果會很慘的據傳聞嚴重者會精神分裂。
溪哦了聲氣息漸漸恢復正常略帶微喘的問:「那他剛才說的劇烈運動是什麼?你住在醫院也健身嗎?」
藍雨差點笑出來捧住她悶得緋紅如霞的臉蛋他不知該說什麼眼神不自然的注視著她。
空氣有些怪異。
又有些曖昧。
溪見他沒有解釋便不再多問因為睡蟲及時找上她。
一股股倦意如潮水漲來。
她側著躺倒在病床上閉上眼睛微笑夢中不斷閃現曾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