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的平靜卻不知底下暗湧著波濤。
溪不知道sky樂隊從她身上哪一點看出自己是個失戀的人他們每天不是用各種方法消磨她呆的時間就是意有所指的勸導她早日回心轉意。
籃球場。
秀正在打籃球他呼出的熱氣好像薄薄的霧一般籠罩在他的周圍讓溪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飛快的跳躍起三分——籃板———球反彈過來落在後面的火爾越手裡。
「好棒哦!秀!」溪歡呼著跳起來眼神裡的崇拜隨著他愈漸熾烈。
「無神女現在才曉得以前看哪去了?」火爾越玩轉著籃球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秀回頭看到她露出與平時不一樣的漂亮又落拓的笑容。
接過她遞來的白色毛巾輕擦拭了下汗與她並肩坐在地上。
幾米遠處土暻優捧著本最愛看的詩集慢悠悠的走過來。
「溪秀我給你們朗誦一詩怎樣?消耗完體力再補充點精神食糧對身體絕對有益無害……」他引誘的念叨詩歌的好處興沖沖站在他們面前。
火爾越經驗老到趕緊塞上耳機拿著籃球不停的往籃筐裡投裝作沒聽見。
心地善良的秀溫柔的笑了笑不予反對。
「要念就趕快念我們偉大的『詩哥』。」溪對他的和尚唸經聽不下去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土暻優得到大家的同意裝腔作勢的整了整衣冠清了幾下喉嚨動聽的聲音從兩唇瓣之間溢出來:「
如果說
愛情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那麼它
真的會終止嗎?
如果說
它會終止
那麼它當初
真的是愛情嗎?
可是如果
它沒有終止
那麼它真的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嗎?」
聲情並茂的朗誦極富磁性的嗓音。
世界突然陷入沉思深刻的反省著什麼。
他合上詩集眼睛炯炯有神煥著別樣的神采。
望向眾聽眾。
靜寂。
絕對的靜寂。
『彭』
球擦出籃板重重地打在地上。
「優你讀的詩就今天這最有深度。」火爾越似真似假的褒獎句狂躁地往籃球又補上一腳球迅即彈回來。
「溪。」秀猶豫的低喚溪的名字把她陷入冰冷與溫暖掙扎中的靈魂拉出來。
溪說著沒事搶過濕粘的毛巾再面對秀已是一臉的燦爛笑容。她站起身來唇角是翹起來的。
秀垂下睫毛遮在眼瞼不看她的笑容。
過了良久他才輕輕說:「溪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這樣偽裝自己。」
她低下頭往別墅走良久後輕輕的應道:「嗯。」
「到哪裡找她(他)那麼好的人?」
火爾越突然低歎口氣目光傷感深有感觸的將籃球拋上無限廣闊的天空。
一詩勾起幾個人傷心的往事。
****
雨:
見信安好?
秋天已經來了記得晚上衣服要多穿點。
對了獨家泡牛奶的秘方告訴方管家了但願她不會令你失望。
我很好勿念!
溪。
****
雨:
山路衝斷了郵遞員進來了卻不能將信送出去。
我將手機送給他了好方便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不用擔心家裡人在著急?
晚上大家圍坐在一起聽雨。
津彰有沒下雨?就算有也不會有這裡的酣暢淋漓。
你啊!……
陰雨天記得要早點回家。
不可以讓……大叔打著哈欠等著為你開門。
****
雨:
你從沒有去過農村一定想像不出這裡有風景有多美!
我在一個少數民族的山區裡穿著他們的民族服裝很舒服很溫暖。
只是……
有點想你……們。
很少……真的!
少到只有一分。
溪。
ps:代我向奇叔問好。
****
雨:
荔山上有好多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游來游去的小魚。
水流濺到山澗時有隱約的迴響。
聽說就連水底的石頭在夜晚都會出月亮般的光芒。
然而——
沒有熟悉的影子倒映在水裡。
想回家。
不可認為是想見你我是想哥哥了記住不要混淆視聽。
溪。
ps:大家不可以忘了我。
溪。
****
雨:
來了這麼久我已經會用方言說問候語了呢厲害吧!
淳樸的民風善良的村民秀美的景色!
要離開很不捨。
如果我留在這裡不回去了你會不會替我去關心哥哥?
回程日期未定……
沒有你們我也能找到快樂……
可以獨立了。
離得遠才知想念也是另一種幸福大家繼續體味這種情感吧!
溪。
ps:告訴大家有人不想回去了。
****
「慕容宣大嬸叫你回屋吃飯了。」
用石塊砌成的平房裡溪伸展著雙臂從裡屋走出來閉上眼作了個深呼吸用友好的語氣對坐在大石塊的慕容宣說。
他已經坐了好久像是遁入另一個空間了或冥想著什麼。
慕容宣單手撐地緩緩站起身向石屋走去。
他與她擦肩而過對友善的聲音未作出回應。
秋風拂過。
空氣溫潤微涼。
微風吹起的碎隨性的飛揚。
慕容宣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反過頭來聲音冷冷淡淡:「不吃飯還想在這住下去?」
溪微怔看著微咪著眼睛的他那裡有絲不經意的關心她明白過來露齒淡笑:
「你陪他們一起吃吧躺了那麼多天身體沒什麼消耗肚子根本不餓。」
他不再勸說漠不關心的瞥了她眼回轉過頭邁入屋裡。
溪在他坐過的地方坐下雙手抱著肩膀靜靜地凝望遠處的高山。
做夢也不會想到慕容宣會帶她來這裡當他提出第三個條件是進股市替他賺取6o萬時她驚訝不已不明白衣食無憂的少堂主何以突然要自己賺錢但當他們用賺來的錢買了大約一卡車的生活用品來到這後她明白了一切。
他將那些生活必需品全贈送給了這個生活在閉塞的山村裡的村民們。
從村民們臉上的笑容和談話中得知他以前也常來。
而且每次總是喜歡坐在這塊大石頭上眺望遠方久久的出神
因為他她也得到大家的特殊禮遇。
爬山賞景時腳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是村民們抬著擔架將幾乎暈迷的她送到二十多公里外的鎮上的小醫院進行急救。
路上沒有一秒的耽擱才能使她揀回一條命……
清澈的藍天。
雲層變幻成種種形狀。
溪望著青山綠水眼睛如大海般澄淨。
雨在幹什麼呢?會不會是在微皺眉頭沉思?又或聽取著別人的報告……
還有哥哥他應該從英國回來了她就快要送上自己為他準備的驚喜了……
想起他們關心的眼神溪心底深沉的疼痛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裡踏實溫暖的。
「給你!」一小碗灑著青菜葉絲的小肉粥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嗯?」溪偏頭微仰起臉看著端碗的人慕容宣一手端著小白瓷碗一手插在褲袋裡對她傻呆呆的樣子顯得不耐煩。
「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接過碗輕聲道了謝。
「是恨就別裝作心存感激。」慕容宣似隨意的糾正。
溪愣了一下不介意的笑笑「為什麼要恨你呢?是你讓我呼吸到自由的空氣看到自由的風聽到自由的雨感受到自由傳遞的溫暖。」
她貪婪的吸收著空氣中的氧氣。
他微吃驚的側過臉幽深的瞳仁中看見的是一張純淨卻溫暖的笑臉看著他微笑。
「看到它們你還能說你不恨嗎?」他的眼神像滾雪球樣打量了回溪從喉嚨中出幾聲怪笑:「是我讓你離開他們更讓他們沒有得到你的消息。」
溪的眼神一片寧靜。
他的手從褲袋裡抽出向上一揚。
雪花一般從他的手中翩翩落下幾張漂亮的彩色卡片。
她彎腰拾起聲音平靜的說:「謝謝你沒有丟到現在才還給我。」
怎麼可能因此恨他?
如果不是想著他們知道她在交通不便的山村裡會時時刻刻的擔心她怎麼可能被毒蛇咬了還強撐著不哭?
她知道寄出第二張卡片後以後寫的每一張都沒有寄出去了因為大雨讓通往外界的路斷了郵遞員出去後再也進不來。
是他告訴躺在閒上休息的她郵遞員來了然後搶過卡片說順帶送給郵遞員。
可是每回來都沒有聽到自行車的鈴鐺聲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他間接的為她尋找精神支柱。
慕容宣一怔冷聲地說:「我們明天回去。」
溪捏緊手中的卡片若有所思。
『鈴鈴……』
遠處突然傳來幾聲久違的鈴鐺聲。
「溪小姐我送報紙來了你要不要看。」郵遞員大叔單手扶著車把手揮舞著手臂與她友好的打招呼。
溪微笑說:
「大叔好久不見了呢。」
話音剛傳出郵遞員大叔的自行車已經停在了她跟前並將一份兩天前就該送來的日報遞給她。
溪感激的笑笑拿起報紙展開來看。
頭版頭條用黑色粗體醒目地標示著:商界奇跡的破滅!
混亂的黑白照片隱隱約約看到藍雨躺在推往急診室的病床上十字星形袖針璀璨奪目。
她溫馨的笑容僵在唇角手止不住的顫抖。
不會的他還沒有帶她重返荷蘭還沒有聽她說『我愛你』還有那天那天他才從傷心中恍過神說只要他堅持她一定會回心轉意……
溪的腦袋『嗡』的一下當即炸開。她抓起報紙想要看清楚鉛字內容淚卻抑制不住地啪嗒啪嗒直往外湧。
她拔腿就跑瘋狂的向前衝。
邊跑邊狠命地擦眼眶始終蓄滿了淚視野變得模糊不清。
世界彷彿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