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Q俱樂部。
溪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高大建築物腳步停在門口不敢再前進一步。
她做夢也沒想到寧老師會帶她來這種魚蛇混雜的地方。
m.Q是國內最富盛名的一家集休閒與娛樂於一體的俱樂部來這裡消費的人大多是成功人士尤其以男性居多。
光入會費就要8o萬元人民幣高昂的費用令人咂舌。
各種娛樂設施一應俱全像什麼高爾夫、網球場、保齡球場………最有名的是酒吧據說這裡的調酒師調出的酒堪稱一絕只要客人說得出是什麼口感他就能讓客人百分之百滿意。
「這位小姐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溪猶豫不決了一會毅然向前走去剛邁進俱樂部的大廳她就被一名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給攔了下來。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寧毅軒不解的眨著眼睛。
老師怎麼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她就不行?
「我是跟他一起來的不能進嗎?」溪指了指早把她忘了的寧老師彬彬有禮的說。
「請您諒解進入本酒吧必須有會員證。」女工作人員客氣的解釋微笑著看向她禮貌性地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說道:「而且您看起來未成年按照規定我們更不能讓您進去了。」
啊?
這位姐姐也太精明了她離成年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怎麼辦啊早知就不來了。
溪怔在原地面色有些尷尬。
「啊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破例一次讓我帶她進去?」
在她快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寧毅軒折返回來有禮地向工作人員說明原因。
「寧少爺您好!」工作人員謙恭的向他行了個禮為難的說:「這………請您稍等我先跟經理請示下。」說著她跑到服務台拔通了個號碼三言兩語後就掛斷了馬上小跑了回來。
「我可以帶她進去了吧?」寧毅軒像早猜到結果笑容可掬的用平述句的語氣問。
「剛剛對不起現在您可以帶她進去了希望你們在這玩得愉快。」工作人員歉然的說又抱歉的鞠了躬臉上始終揚著職業性的微笑。
寧毅軒是這的常客帶著溪七拐八彎地穿過那些裝飾很豪華的過道。
迂迴的過道簡直就像個迷客樣卻又令人有種好奇心想去一探究竟。
他輕車熟路的把她帶到一條走廊的盡頭在門邊停住腳步。
「好好在這玩啊!這裡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跟他們聊聊天也許會有不錯的收穫哦。」
寧毅軒眨眨眼睛臉上充斥著促狹的笑意長腳向側邊一邁一個轉身飛快地閃入一扇門內。
「喂老師。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溪慌忙追過去質問他的不負責任。
暗紅色的門怎麼都推不開她使勁拍了拍門板裡面的人毫無反應。
還說帶她來玩?
真是不負責任的老師!
她不解氣的對著門板踹了幾腳雙眼冒著怒氣沖沖的火焰。
半晌。
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她走來他一眼看到了正在生悶氣的她。
「小姐你也不高興嗎?」(西班牙語)陌生的聲音略帶蒼桑的感覺彷彿在尋找知音般不確定的詢問他的同類。
溪踹得正高興聽到有人操著很久沒接觸過的語言她不禁驚奇的抬起頭。
一個年齡大概在6o歲左右的男人只是他的臉讓她有種似曾熟悉的感覺。
斑白的頭如銀絲般閃著淡淡的光澤他深陷的眼眶裡有雙綠色的眼珠。
他看著她憔悴不堪的臉龐揚起友好的微笑。
但眼神顯得很無神和空洞蒼老的臉上有不少細細的皺紋。
「我看起來真的不高興嗎?可是你好像比我更不高興呢。」溪用很純正的西班牙語反問他毫不避諱的盯著他落寞的眼睛。
「呵呵真的太好了。你能聽懂我的話。」白老頭像得到媽媽給的糖果的小孩子興奮的笑起來。
「難道這裡沒人聽得懂你的話?」溪訝異的問要是她去那種沒人溝通的地方早就無聊得溜之大吉了。
「別人說這裡能找到快樂可是這裡沒一個人聽得懂我說的話卻讓人越來越不開心。」白老頭頗為失望地向門裡面望了望。
「哦那你為什麼還要到這來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溪向他友好的笑了笑。
這張臉以前在哪見過呢?
「因為這裡有她的最愛——彩虹情。」低沉的聲音似乎含著某種深摯的情感。
她一臉茫然。
彩虹情?
那是什麼東西?
燈光朦朧影影綽綽音樂優雅舒緩。
酒吧裡人不多但氣氛很好。
大廳裡三十多位穿著很時尚的男女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邊喝酒邊輕聲地聊著天。
溪跟著白老頭走進酒吧跳上吧檯的高腳凳慢慢的坐在上面。
他像跟老朋友打招呼般揮了揮手
吧檯的調酒師會意的遞過一個水晶酒杯裡面的液體顏色呈七種顏色一層層的沒有混淆在一起像雨過天晴後懸垂於天空的七色彩虹。
溪有些恍然名符其實啊!
「你要喝什麼?要不要嘗嘗這種酒?」白老頭端起酒杯開始細細的品嚐起來每抿一口他臉上就露出一絲幸福滿足的笑連眼角深深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不用了謝謝。」
溪搖搖手婉言拒絕不是因為怕遇到壞人而是因為她要是神志不清醒時打人更凶。
「想聽故事嗎?這種酒可是有來歷的。」白老頭輕抿了口酒放下手中的酒杯低頭盯著杯中的液體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
彩虹情是為了紀念一個重要的日子。
四十年前他與妻子結緣於一道雨後的彩虹下然後墜入愛河婚後兩人非常恩愛。為了寄托對那段美好日子的懷念他的妻子閒暇之餘精研了一些調酒方面的知識幾經試驗終於調出了這種具有奇特口感和顏色的美酒它也成了他們兩個的最愛。
「你是因為她現在不給你調酒了才傷心嗎?」溪歪著頭望向他試探性的問。
「她永遠也不會為我調酒了她走了。」白老頭傷感的說綠色的瞳仁沉暗如一潭死水。
她錯愕隨之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
他靜靜的。
慢慢地………
一抹奇異的光芒從他眼底自然的散出來包含著柔情似水的情感。
白老頭凝視著杯中的酒彷彿那裡面的液體有他妻子的靈魂他愛惜的慢慢啜飲了一口。
「你不用覺得不開心因為有個人比你更不開心。」溪摸著水杯輕聲安慰指著自己說:「我才是比你可憐的那個人。從小沒有父母還要看著最愛的那個人從眼前一點點消失。你明白那種無助嗎?可是我居然沒哭………」她輕笑出聲憂傷的情緒漫上心頭。
白老頭撇過頭正面望向她。
「你聽說過Rinet.m這個人的事嗎?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大醫學家連最心愛的妻子也救不了這樣的人還配談要用醫術救世人嗎?」他自嘲的低笑落漠的垂下頭。
Rinet.m?
難不成他就是那個哈佛的怪老頭?
溪一驚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
我的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據雯提供的資料他的妻子因為在一次做實驗中感染病毒死了之後他就不知躲哪去了音信全無。
客人們輕輕的說話聲談笑聲空氣中瀰漫著醺人欲醉的濃重酒氣。
「給我一杯和他一樣的」她輕敲吧檯向服務員要來杯彩虹情然後取下帽子戴在他頭上:「來讓我們看看誰的療傷方法有用。」
Rinet.m教授茫然不解的瞅著她。
溪端起酒杯輕晃了一下仰起脖子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一股細細的水流緩緩從口中流入喉嚨。
最初只能用鼻子聞到淡淡的香味。
慢慢地慢慢地…………
到最底層越來越濃郁的酒味一層比一層香醇。
她舔了舔沾著酒的嘴唇還有絲甜甜的味道適合女性飲用。
「怎樣?好喝嗎?她只有在重大的節日才會請別人喝這種酒。」Rinet.m教授緊緊的盯著她閃動的綠色光芒帶著絲期待的成分。
「還不錯。可是你這個方法不管用哦。」溪笑著點點頭然後又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晃頗富哲理的說道:「中國有兩句古話:一句叫做一醉解千愁另一句叫做酒入愁腸愁更愁。你這個方法與酒有關正好應證了這兩句話但是醉酒後醒來還是會痛啊所以你的方法簡直太爛了不如我的方法好。」
她揚起驕傲的笑容眼晴越來越亮。
「你的方法就是指帽子嗎?」Rinet.m教授疑惑的指了指那頂戴著小了很多的棒球帽。
「告訴你哦!」溪神秘的一笑經驗十足的說道:「要想不讓別人看見你傷心就要把眼睛遮住。這樣即使我們在哭泣可是他們那些傻瓜看到的還是笑臉」她得意地笑起來身子有種搖搖欲墜的趨勢。
「你說這個方法是不是很好?」她湊近他像要得到別人贊許樣緊緊的瞅著他。
「是嗎?我要試試看。」Rinet.m教授摸著帽簷雙手認真地把帽子扶正。
「你要說『遵命女王陛下』。……呵呵……」溪仰著天真的臉一本正經的糾正他說話的態度「記住那是為了讓你最愛的人在天上看見你的笑臉。」還煞有介事的做了個宮廷禮儀。
Rinet.m教授一愣笑著學她做了個很滑稽的敬禮。
燈光昏黃的酒吧。
兩人微醺。
「遲溪。」
一聲急切的呼喚傳到耳朵裡。
兩個急匆匆的人影竄到她面前既擔憂又暗惱的望著她。
溪晃了晃腦袋模模糊糊的覺得那兩張臉孔熟悉她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采兒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她的臉頰緋紅有些灑意衝上來。
「我哥呢?他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采兒氣憤的問雙眼轉動巡視著四周想找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老師不見了。」溪傻笑著跳下高腳凳雙手搭在她肩上頭暈乎乎的。
安晨站在她身邊緊繃著下巴目光暗烈充滿憐惜的感情。
又生氣了?
她回望著他眼睛裡染著微醺的醉意。
「Rinet.m再見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渾渾噩噩地她像想起什麼來忽然反過頭朝後面的男人揮揮手一語雙關的告別。
後年今日再見了她未來的老師。
「再見親愛的女皇陛下。」Rinet.m教授幽默的說微笑著擺了擺手。
m.Q俱樂部的門外
寧毅軒靠著牆壁似乎早等在那裡認罪伏法看到熟悉的人出來忙走了過來。
「遲溪怎樣?我說的沒錯吧。」他一點也不知道收斂根本不顧有兩個人極度不滿的瞪著自己還一臉得意的笑。
「哥哥你怎麼能那樣做?把她帶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要是出了事怎麼辦?」沒等主角答話采兒先站了出來不滿的埋怨他氣勢洶洶樣子很是有理。
寧毅軒不以為意的笑期待著另一個人的評價。
「老師謝謝你肯帶我來這。」溪醉眼惺忪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他面前輕輕擁抱了他一下。
「瘋了你們什麼時候成一夥了?」采兒懊惱的跺著腳一幅不能接受的樣子。
「好了你那擁抱還是留給需要的人明天見了。」
寧毅軒輕輕的回抱了下她然後放開手連拖帶拽的把妹妹塞進了車子裡。
留下醉眼朦朧的少女傻傻凝望著道路停止於一個可能不存在的末端。
旁邊的少年面色冷然是氣憤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