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人生 第一卷 第三章
    文定連忙退至一旁,拱手道:「東家」章傳福道:「文定,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南庫房這重地只有我,朝奉還有大掌櫃才能進,其他人不經我們幾個人的允許和陪同下進來,等同於盜竊鋪裡的財產嗎。文定,你也已經在鋪裡干了三,四年的活了,不會不知道鋪裡的規矩呀,可別跟我說走錯了路,不小心就進了庫房。」文定正準備對他說明。此時大掌櫃從門外走進來,走到章傳福面前對其說道:「東家,呵呵,是這樣的,我領文定進來的。剛才因為有事便出去了一會兒,所以才留他一人在此的。也是該讓他認真見識一下這些珍藏的時候了,不然以後碰見了此等珍品還不知道該是如何辨別真偽。」

    「哦,是善本引進來的呀,那到是沒什麼事了。」章傳福轉過身面對文定,道:「文定呀,呵呵我錯怪你了。」文定答道:「沒什麼,東家這是當鋪的規矩,我本不該進來的,是我壞了鋪裡的規定。」東家呵呵的笑道:「文定呀,你現在也是鋪裡的三掌櫃了,不再是夥計了。有些事便要去爭取,擔負起這個三掌櫃的職責。」

    「善本呀,做的不錯也是該讓文定開始接觸這些東西了,以後鋪裡還要指望他們這些小輩呢,呵呵,你們慢慢看,我先去前台看看。」送走東家以後,文定恭敬的對蔣善本謝道:「多謝您,要不是大掌櫃您來得及時,我就不知道該如何對東家解釋。多虧了您,謝謝。」蔣善本呵呵的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只要你是問心無愧,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文定又道:「但解釋起來還是相當的麻煩。自我入鋪以來也是多承您的照顧與教導,心底對您的幫助總有點過意不去。」蔣善本又呵呵笑道:「別這麼想,誰不是從學徒慢慢一步一步開始的,以前的那些前輩亦是如此的帶我們的。呵呵,你慢慢看我去那邊將蟠龍銅盤放到那邊存放好。」說完便自行去了一旁。

    半個晌午文定便在南庫房中度過,那些前人的博大讓他無限的沉醉。然而作為一個商人,一個從事當鋪這個行當的商人。辨別真偽,估算價值則是他更為重要的職責。而古董學又是如此龐大的一個體系,單靠平時所見所聞畢竟是有所不足,以後的道路還有很長,很長。

    沒有到過武漢的人,對於秋季不知道是如何的體會。然而身處於武漢的人對於她是深有感觸的。不再有那夏天最為炎熱的汗如雨滴,沒有到那寒冬漫天的飛雪。只有那無比犀利的風,以及隨他飛舞的落葉。在武漢而言沒有暖秋,前一天穿著坎肩還要搖著撲扇,只要一夜秋風起便需要穿起薄襖來御風。

    風,便是整個秋天的主宰。此時的廟山大街也是飛沙走石,遍地落葉。好幾家的門板,招牌都在晃動著,還時不時的發出『砰,砰』相互之間碰撞的呻吟。只有源生當的招牌紋絲未動的佇立在當鋪的前面。那是一塊有六十斤黃銅鑄造而成,上書『源生當』三個字。『源生』二字較小,一個『當』字特別的碩大,而且還在『當』字的周圍有一圓圈。特別醒目讓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間典當行。街道上的人們競相急走著,都不願在街面上多停留片刻經受風的考驗。

    這時,一個身著灰色勁服的男子佇立在當鋪的門口。仰望著那塊懸於空中的招牌,招牌未曾晃動而他也不曾有所舉動,只是與『源生當』三個字對視著,誰未被誰的氣勢給壓倒。

    武漢的風不是沿海那種輕柔的海風,也不是北方那種夾雜著飄雪的風。而只是風,是透進人骨頭裡,由內至外冷涼的風。就在這一人一牌對視的場景維持了一頓飯之後,終於在再一次的寒風吹過後。灰衣人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戰,從對陣的雙方之中退卻了下來。接下來的場面更是稀奇,他拱起了雙手,握成了拳對著『源生當』的招牌,說道:「你,好樣的!」說完就邁開步子進了源生當的大門。

    此時的當鋪非比街面上冷清的樣貌,反而是熱鬧非凡。可以說正是由於街面上冷清,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當鋪熱鬧的場面。因為天氣寒冷,有些靠短工為生的人便找不到顧主來聘用自己。而許多從遠的地方過來賣貨的小販,也因為冷清的市面而收入無幾,撐的下去的還好。有些已然撐不下去的,便只有典當些防身的財物藉以度日,以待天氣稍有轉暖,或有廟會等機會兜售自己的貨物。柳文定此時是最為繁忙的,因為現在的顧客都是平常的百姓,小商人大多典當的都是衣物,家什。略有幾件紅貨首飾也是最為便宜的那一類,所以基本上大掌櫃,二掌櫃是不用出來的。整個櫃檯便只有他一人在估價,開當票。而幾個夥計也不知是怎麼,時常去做旁的事,打下手的人手也不足。時常文定還要交付錢銀於顧客。秋天本就比較乾燥,而人們來當鋪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於心裡也不會是怎麼舒服。再加上長時間的等待,許多早已不耐有些脾氣比較急性的已開始有所怨言。還好文定態度一直保持著溫和,再加上給予他們的價格也很公道,沒有像別的當鋪其他掌櫃那樣乘機壓底他們的當銀。所以場面還是比較平和。

    只到那個灰衣人進來以後,這本是平靜的湖面被他打亂了。

    「喂,別擠呀,」

    「你小子,不懂規矩嗎?」

    「排隊,排隊,沒看見別人都在排隊嗎?」

    那些排隊的人群就被他一人,攪拌的沸騰了起來。他左突右穿眼看就要擠到第一排了,此時排在第一位的一個塊頭比較大的黑面大漢將他一把抓住。然後就衝他喝道:「再擠,小心我打的你老娘都不認得你。」只見灰衣人轉身笑著對那位黑面大漢,說道:「呵,我老娘早就不認得我了,這位兄台如果要是能讓她想起我到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這位黑衣大漢本是一個來自山東的販棗的棗殼,來此好幾天自己的紅棗都無人問津。剛才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了,眼前的痞子不但插隊還來拿話擠兌自己。頓時火冒三丈,提起他的衣領就要將他甩出去。正準備要動手便被被從櫃檯裡快步搶出來的文定攔住。

    「客官,這是您的當票與當銀。您收好,大家出來跑生活都只是為了兩餐一宿,何必制些閒氣呢,您先消消氣。」那個棗客回道:「掌櫃,您可看到了是這個小子無理取鬧,大家都排隊就他搗亂。」文定微笑著說道:「誰是誰非我們都看著大家在,您先走好。東西已經給您辦好了,先收起來去忙您的生意吧,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黑面大漢剛才便覺得文定待人和善,在銀錢上也不剋扣他們,現在笑臉相迎又不好駁他面子。臉色有些緩和的對文定說道:「承掌櫃您的吉言。我典當的東西還望您看好,等我資金周轉以後便回來贖。」然後又轉向面對那個灰衣人,大聲說道:「這次要不是看在掌櫃的面子上,便要你小子腦袋開花。」說完向文定一拱手走出了當鋪。

    文定等那棗客走了以後,再回來看清眼前的這位客人。,只見他舉止輕浮,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眉宇間跳動著不安分的神色。臉面呈古銅色。再看他在那坐姿不似,站容不雅,那件淡灰色的勁服已多日未洗,而且折皺的已看不出其原本的樣貌。

    看了他的裝扮便知道,不管眼前這位今日是不是來典當的,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回到櫃檯先一步對這痞子樣貌的客人,說道:「這位客人,您要是典當便請稍等一會兒,我們當鋪的規矩是先來的先進行典當。而您前面還有幾位。要是有旁的什麼,也請稍等一會等我們處理完這幾宗後,慢慢再來談。」灰衣人看到已經犯了眾怒,也想稍稍的收斂一下。說道:「不急,不急,我的時間有的是。讓他們先,我可以等。」

    陸陸續續的幾位客人都典當完畢走了,先前還顯擁擠的前廳,現在只剩下那一位客人了。那位客人走到櫃檯前,對文定說道:「這會該到我了吧?」文定注視著這位客人,也沒見他攜帶什麼物品來。難不成會是當他那身灰衣服。說道:「客人,是要典當還是、、?」

    「是呀,我就是來典當的,不然來當鋪做什麼呀?」他邊說還邊露出你真遲鈍的眼神。文定還是帶著他那職業化的微笑,說道:「那請將您要典當的物品拿出來讓我估價。」

    只見那客人在櫃檯前轉了一個週身,然後說道:「你給估個價吧。」文定眨了眨眼,再問道:「您要典當的東西呢?」

    那灰衣人又露出那鄙視的眼神,:「你怎麼這麼笨呀?」然後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就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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