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島上 (一)
    宋朝民吩咐道:「照以前的慣例把老祝屍體捆上石頭沉進湖底餵魚。」僂羅們應了一聲自去前去辦理。宋朝民衝門外大聲喝道:「給我拉上來!」幾個僂羅把捆成一團的艾鳳玲重又拉了上來。馮劍一看頓時又氣又怒厲聲罵道:「宋朝民!你這個***咋說話不算話呀?我已經供出同夥你為啥還不放她走呢?」艾鳳玲對他側目而視鄙夷道:「差心眼的熊貨連這些人的話你也相信呀?」宋朝民嗤笑道:「我宋朝民啥時候說話都算話!我是說過放你們一條生路本來也是想放你們的。後來又一想覺得這事不妥!問題你是邵東家的仇人我這麼武斷決定肯定要得罪朋友!為了你一個生人而得罪了好朋友也忒不值了。更何況你是為了求生出賣救命恩人也不是啥屌玩藝你這個朋友我是斷斷不敢交的。萬一哪天你把我也出賣了咋辦?所以我思前思後還得把你交給邵東家處置合適看他放不放你。宋朝民講義氣也說話算數但絕對不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我跟邵東家是多年的朋友!邵東家又是同司令的世交好友!孰輕孰重我宋朝民心裡可有桿秤呀!」馮劍弄巧成拙頓時目瞪口呆!

    邵盼頭大喜趕緊豎起大拇指屁顛顛地奉承道:「還是宋司令手段高明!叫人佩服呀!老綿羊、花妮!你們咋還不動手啊?報仇的時候到了。」老綿羊、花妮對望了一眼各操起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獰笑道:「您就擎好吧!我倆零割了他破腹剜心給宋副司令、邵東家燒醒酒湯喝。」

    這時周世昕一臉焦急從人群中閃出身來攔住他倆對邵盼頭道:「邵東家!這可是在南陽島上您是來找同司令喝酒敘舊的不能輕易動刀殺人的呀!這兩人還是帶回閻陳莊處置吧!」邵盼頭奸笑道:「同司令、宋副司令可沒那麼多窮講究。老綿羊!花妮!你倆咋還不動手?」艾鳳玲怔怔地望著安然無恙的周世昕蹙眉凝思扭頭看著馮劍一臉問號。老綿羊、花妮已雙雙撲到馮劍跟前撕開他濕透的棉衣露出凍得青紫的胸膛各操起利刃就要動手殺人!馮劍絕望地閉上眼睛大叫道:「好人!我知道你盡心了!我的恩人!我對不起你呀!」說罷閉目等死。

    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一個丫鬟匆匆從屏風後鑽出高聲叫道:「別慌殺人!」老綿羊、花妮一陣驚諤停手不動扭頭望著宋朝民!那丫鬟道:「宋副司令!太太叫問問:剛才槍響外頭出了啥事?」宋朝民蹙眉道:「哦!你告訴太太就說剛才槍斃了一個內奸;正準備活剝邵東家的兩個仇人!」那丫鬟兩眼亮晶晶的袖手侍立定定地望著他道:「太太說了同司令重病不能隨便殺生。」宋朝民一怔不耐煩道:「她說這話晚了已經槍斃了一個。」小丫鬟笑盈盈地道:「太太說:『殺了的就殺了剩下的這兩個不能再殺了』!」宋朝民臉色一寒把手在案子上重重一拍喝道:「太太一個婦道人家管得也忒寬了吧!」話音剛落屏風後傳出一個女人冷冷的聲音:「太太啥地方管得寬了?」宋朝民愣了半晌沒好氣地吩咐:「那就別慌動手把這兩個狗男女押進地牢。」嘍囉兵不敢怠慢把馮劍、艾鳳玲拖走了。宋朝民臉上無光難堪道:「邵東家!酒喝得忒多了我得找個地方睡覺!肖雲松!你安排邵東家休息中午設宴再好好款待邵東家!」說罷撇下邵盼頭獨自走了。

    邵盼頭大奇向肖雲松問道:「這女人是誰?宋副司令咋這麼怕她?」肖雲松膽怯道:「是宋夫人!」邵盼頭詫異道:「宋副司令啥時候娶了夫人?我咋知不道呀!」肖雲松回答道:「娶了有五、六年了!同司令也娶了押寨夫人正是宋副司令的小姨子!兩個人是連襟。宋夫人姐妹倆是印尼歸僑宋夫人脾氣暴躁挺厲害的宋副司令有點怕她!」邵盼頭一聽極為難堪近在咫尺自已竟不知南陽島上的正副司令都娶了押寨夫人!而且已娶了五、六年真是孤陋寡聞天大的笑話。邵盼頭悻悻道:「印尼華僑?印尼華僑是幹啥的?」肖雲松笑道:「就是住在印尼的中國人!印尼是個國家全稱叫『印度尼西亞』!聽說在中國正南隔著南中國海離咱這裡有好幾萬里路呢。」邵盼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宋副司令是咋跟宋夫人認識的?」肖雲松搖頭道:「這倒不清楚!光知道他們自小定親。說起來蹊蹺就在宋副司令來到南陽島被同司令封為副司令時宋夫人姐妹也追來了途中不知為何被人拿住賣進了徐州妓院。宋夫人姐妹拚死不接客並自殺了兩回老鴇怕鬧出人命人財兩空只好把她們轉賣到濟寧。她們坐船經京杭運河北行濟寧時恰巧遇上宋副司令巡湖把她姐妹二人劫下來到南陽島上。後來宋副司令娶了姐姐!妹妹嫁給了同司令!」邵盼頭聽得入了迷讚歎道:「聽起來像傳奇故事一樣宋夫人真有個性也不愧宋副司令怕媳婦一場。宋夫人長得漂亮不?」肖雲松兩眼放光咂巴咂巴嘴羨慕道:「長得很是漂亮!她妹妹同夫人更漂亮兩人是一對姐妹花!」邵盼頭微微點頭。邵盼頭問道:「你們同司令得的是啥病呀?」肖雲松搖搖頭輕聲道:「我也弄不清楚同司令已有三年多不理事了島上的一切事務都是宋副司令夫妻倆管理同司令病得不輕。」

    只見丫鬟來叫:「肖雲松!夫人叫你。」肖雲松不知何事撇下邵盼頭慌忙去了。僅隔著一道屏風邵盼頭等人把宋夫人和肖雲松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只聽肖雲松遲疑道:「太太!這事非同小可總得向同司令、宋副司令請示一下?」只聽宋夫人怒斥道:「還請示啥呀?這個人壞透了!給我拿下捆起來扔下湖裡餵魚!有了問題有我頂著。」肖雲松為難道:「太太!他可不是一般的百姓是同司令多年的朋友不能說殺就殺!要殺這人咋也得宋副司令個話!宋夫人!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擔待不起呀!」宋夫人罵道:「像你這樣拖泥帶水能成啥氣候呢?媽裡個歪屄的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你不敢動手我自已同樣能殺掉他!還不給我快滾。」肖雲松一臉尷尬抱頭鼠竄。

    邵盼頭迎上前去詫異道:「到底是咋回事?」肖雲松眼神異樣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匆匆離去。老綿羊一見勢頭不對湊上前來問道:「邵東家!是咋回事?」邵盼頭也是一頭霧水詫異道:「我也弄不清楚!」老綿羊警覺道:「邵東家!我咋覺得不妙這事恐怕與您有關。」邵盼頭頓時嚇了一跳緊蹙眉頭惶恐道:「與我有關?宋夫人要殺的難道是我?她為啥殺我?」老綿羊低聲道:「邵東家!剛才姓肖的不是說宋夫人被人賣進徐州妓院裡去過嗎?邵東家!這些年咱賣進徐州妓院裡的年輕女人還少呀?萬一宋夫人是咱賣的女人中的一個……」

    邵盼頭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瞠目結舌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踟躕道:「不能吧!哪有這麼巧的事?」老綿羊道:「邵東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肖雲松的陣式可能去找同啟了。」邵盼頭泰然大笑道:「就算我賣過她們就我和同啟這麼多年的交情他能把我怎樣?」老綿羊跺腳道:「邵東家!你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女人的枕頭風一吹有幾個老爺們把住陣腳?這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剛才你不是沒見宋朝民見了媳婦就像老鼠見貓一樣!你就能確定同啟不怕他那個夫人?當年老太太出殯時同啟登門弔唁半道上叫皇軍打死幾個弟兄這筆帳難說同啟不記在您的頭上難說同啟不懷恨在心耿耿於懷。邵東家!這可是在南陽島上呀!是在同啟的一畝三分地裡這時候他反臉不認人咱們咋辦?還不是束手就擒?咱們再不走到時候恐怕連哭都來不及。邵東家!還是趕緊逃命吧!」邵盼頭這才害起怕來匆忙帶著老綿羊等人不辭而別急急如喪家之狗。三人來到碼頭登上小船划槳破浪而去。小船離岸邵盼頭見身邊只有老綿羊、花妮!不見周世昕!詫異道:「周世昕咋沒跟來?」花妮失聲叫道:「哎呀!周世昕說他到茅廁裡解手還沒回來呢。」老綿羊問道:「邵東家!還等他嗎?」邵盼頭逃生心切連連道:「不等了!不等了!叫他自已坐船回家吧!」就在這時碼頭上亂成一團一群僂羅兵衝了過來有人大叫道:「別叫走了邵盼頭!」又有人喊道:「宋夫人說了抓住邵盼頭開膛破肚格殺勿論。」邵盼頭等人哪裡還有魂?老綿羊、花妮兩條船槳齊划小船如飛而去。

    且說馮劍、艾鳳玲並沒被重新投入地牢而是被押到一處漂亮房子裡。進屋後有人把他們身上的繩索解開了。馮劍、艾鳳玲微微驚疑不知他們葫蘆裡賣得是啥藥。須臾一個丫鬟托著兩身厚厚的棉衣笑盈盈地匆匆來到催促道:「請二位把身上的濕衣裳脫下來換上乾淨衣裳。」馮劍、艾鳳玲渾身濕透早就凍得渾身哆嗦趕緊各找地方把身上的濕衣脫下來換上新棉衣。艾鳳玲穿著一件大紅棉襖像個新嫁的小媳婦越顯得嫵媚。丫鬟上下打量著驚歎道:「你真漂亮呀!怪不得馮少爺捨命救你!」艾鳳玲頓時羞紅了臉偷偷看了馮劍一眼心中不由暗暗得意。未幾擺上酒飯來全是燉得香氣四溢的湖中特產黑背鯽魚。馮劍、艾鳳玲早就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模大樣地坐下來就吃。吃飽喝足後馮劍身子往後一仰打了個飽嗝冷冷道:「本少爺也吃飽喝足了要殺要剮你們看著辦吧!」那丫頭吃吃地笑了叫道:「馮少爺挺會說笑話的!宋太太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咋會殺你呀?」馮劍眉毛一聳警覺道:「你家宋太太認得我?」那丫頭笑道:「宋太太不但認得你還經常念叨你呢!連同夫人也時常把你掛在嘴邊。你是她姐妹倆的救命恩人!她倆咋能把你忘了?」馮劍一頭霧水詫異道:「我是她們的救命恩人?我啥時候救過你家宋太太?連這南陽島我也是頭一次來。」那丫頭笑道:「馮太爺真是貴人好忘事!呆會一見宋太太!你就知道了。」馮劍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啥時候救過宋朝民的太太。

    艾鳳玲早已對馮劍產生深深的依戀只是馮劍數次被她追殺性命險喪她手回想起來尚且心驚肉跳不寒而慄。再加上當年與美貌絕倫的孫倩靚一見鍾情!心裡割捨不下。因此他對艾鳳玲始終找不到感覺兩人若即若離見面也只談找邵盼頭報仇之事不講婚嫁。艾鳳玲雖說大大咧咧到底是個妙齡少女此時見有個宋太太姐妹把馮劍掛在心上不由心裡酸溜溜的便笑模笑樣歪頭斜睨道:「馮劍!你是真忘了還是我在你身邊說話不方便呢?」馮劍瞥了她一眼賭氣道:「你也真是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沒忘嚼酸喝醋你瞎打啥的岔呀?」艾鳳玲想想剛才冤枉了馮劍原是自已不對破例沒反唇相譏。那丫鬟見他們兩個鬥氣不禁抿嘴莞爾。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丫鬟進來問道:「春紅!馮少爺吃過飯了嗎?」春紅道:「剛剛吃過。」後來的丫鬟道:「宋太太說了:馮少爺一夜沒睡肯定累壞了!東廂房已鋪好床了叫馮少爺他倆先去睡覺。等他們睡醒後再到後院攀話。」春紅笑道:「春梅!宋太太真不明理也不問問人家是不是夫妻就叫他倆到屋裡睡覺。」春梅頓時恍然大悟冒失地向艾鳳玲問道:「哎呀!忘了問了:你們倆是兩口子嗎?」問了艾鳳玲一個大紅臉。艾鳳玲翻眼看了馮劍一眼沖春梅嗔怪道:「你瞎說些啥呀?他是俺哥哥!」春梅脫口道:「是哥哥?你姓艾他姓馮是情哥哥吧!」艾鳳玲越紅了臉垂下頭不敢看她。春紅見她這樣會心一笑機靈道:「再另找間屋給這位艾小姐鋪張暖和被窩睡個好覺。」艾鳳玲孤獨無依不願離開馮劍。春紅知她心事安慰道:「你就住在你馮『哥哥』隔壁屋裡連他打呼嚕都能聽得見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艾鳳玲忸怩了一陣才不情願地跟著春紅去了。春梅也把馮劍帶到一處果然是錦被暖鋪滿屋生香。馮劍奔波了一夜又凍了個半死早已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顧不得多想拉開被子上床鑽進被窩倒頭就睡。

    馮劍一覺醒來感到愜意極了再看窗外已是太陽西斜。春梅早已恭候在旁見他醒來粲然笑道:「馮少爺終於醒了?你那個艾『妹妹』正等著你呢!」馮劍不語。春梅轉身端來洗臉水放在他面前馮劍把毛巾搭在肩上埋頭洗臉。這時艾鳳玲從外頭進來了。馮劍笑問道:「你在哪兒睡的覺呀?」艾鳳玲道:「就在你隔壁屋裡。」馮劍洗過臉剛剛坐下春梅便把飯端了上來道:「你『兄妹』倆先慢慢吃著我去後院裡看看看宋夫人啥時候叫你倆過去。」說罷輕移蓮步出去了。馮劍、艾鳳玲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吃。馮劍邊吃便把昨日施巧計陷害老祝的經過說了一遍艾鳳玲不由大喜心中佩服。兩人剛剛吃過飯春梅便走進來道:「馮少爺!艾小姐!宋太太叫我來請你們倆呢!」馮劍疑惑不解問道:「你家宋太太到底是誰呀?她為啥對我倆這麼好呢?」春梅淘氣地笑道:「『蒙上蓋上變得快當』!把戲還沒開演呢你就想知道迷底偏不給你說。過會你一見宋太太不就知道了嗎?」馮劍知道就是再問她她也不會說的!於是帶著滿腹疑問和艾鳳玲一起跟在春梅身後往後院走去。

    三人進了後院來到一間客廳春梅道:「你倆先坐一會太太馬上就到!」兩人剛在椅子上坐下就聽門外一個年輕女人怒吼道:「宋朝民!就是你放跑的你還嘴硬!連肖雲松也不聽我的話了!」只聽宋朝民低聲下氣道:「你瞎咋呼啥呀?叫人家聽見不笑話嗎?他是同司令多年的朋友就算他得罪了你姐妹倆看在同司令的面子上還得網開一面。」那女人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他把你媳婦都拐走賣了你倒忍得下這口惡氣!當縮頭烏龜。」宋朝民責斥道:「你姐妹倆不是啥事都沒有嗎?這事已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記著。」那女人怒斥道:「宋朝民!沒想到你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狼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馮劍詫異心道:「這女人是誰?咋這麼利害?敢罵南陽島堂堂的宋副司令!」急忙站起身來想到門外看個究竟。誰知剛一出門就跟匆匆進來的一個女人撞了個滿懷。那女人正罵得起勁突然被撞得一個趔趄仰面朝天跌坐在地上。那女人本已氣極敗壞此時更加怒不可遏。她柳眉倒立剛要張嘴罵人等看清撞倒她的是馮劍轉眼便喜笑晏晏拍手笑道:「哎呀!是你呀?」從地上爬起來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樂呵呵地直笑。馮劍見面前站著個模樣俊俏的年輕女人!這女人身材窈窕兩眼活潑有神臉上有少許雀斑只是依稀感到面熟。那女人見他愣神滿面春風笑道:「哎喲!你咋把我給忘了?我就是孫倩傑呀!」馮劍頓時吃了一驚脫口叫道:「孫倩傑!原來是你呀?你妹妹倩靚呢?她在哪兒?」孫倩傑眼睛亮晶晶的道:「也在這裡!她還不知道你來呢。」馮劍興奮地兩眼放光語無倫次地問道:「這麼多年了你倆到哪兒去了?我還到徐州找過你倆呢沒想到能在這裡再一次見到你。」孫倩傑眼眶裡有些濕潤輕聲道:「是嗎?你還到徐州找過俺倆?」見艾鳳玲在旁慌忙鬆開抓住馮劍的手勉強一笑招呼道:「你倆吃過飯了嗎?」艾鳳玲也抱以友好一笑客氣道:「吃罷飯了。」孫倩傑歎道:「那就請坐吧!春梅!把茶端上來。」孫倩傑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生悶氣神情沮喪低頭不語。

    馮劍有好多話要問更是迫切想見到孫倩靚!見孫倩傑低頭不語不知如何是好。三人尷尬地乾坐著誰也不說話。良久孫倩傑才恨恨道:「宋朝民!這個沒良心的嘴上一套心裡一套。」馮劍小心翼翼地問道:「倩傑!你這是為啥事生氣?」孫倩傑長歎了一聲反問道:「你們是咋和邵盼頭打起來的?」馮劍道:「說起來話長:邵盼頭心狠毒辣這回到南陽島來他是有意要害我的幸虧鳳玲也跟來了。俺倆和他們五個人斗剛好打個平手後來寡不敵眾失手被他們拿住。再到後來宋副司令就趕來了把俺倆捉到了島上。」孫倩傑細瞇著眼輕輕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馮劍心存感激道:「幸虧你來得及時要不我倆就……」孫倩傑道:「我聽到槍響不知是咋回事到了大廳一看見他們要殺的是你才攔下了。」馮劍道:「謝謝你救了俺倆一命!」孫倩傑一笑幽幽道:「啥謝不謝的!當年在邵盼頭家你不也救了俺姐妹倆嗎?我倒是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馮劍擺擺手愧疚道:「你別譏諷我了!都是我考慮不周才把你倆害苦了。其實我應該想到那座小廟是地洞出口他們肯定會沿地道追上來的該叫你倆躲藏到別的地方去!」孫倩傑道:「這也不怪你!俺姐妹倆也疏忽了!大雪天又冷除了小廟也沒地方躲藏。那天你走之後剛過十來分鐘俺姐妹倆就叫邵盼頭派來的人給逮住了。」馮劍關切地問道:「他們沒打你倆吧?」孫倩傑恨恨道:「打一頓倒不生氣可氣的是邵盼頭那個龜孫把我和倩靚賣進了徐州妓院裡逼俺倆幹那種醜事!好歹俺姐妹倆跟老鴇拚命就是不願意。老鴇沒法又把俺倆轉賣到濟寧才來到這南陽島上的。」馮劍問道:「是宋副司令救了你倆?」孫倩傑點點頭道:「那天趕巧他帶人巡湖把俺姐妹倆坐的船劫了才救下俺們的。」馮劍會意道:「原來是這樣!為感激宋副司令救命之恩你嫁給了他!」孫倩傑嫣然一笑:「這倒不是。其實我和宋朝民是父母訂下的娃娃親!俺倆青梅竹馬。他那回離開南京到南四湖來不願意帶我我才賭氣獨自追來的。妹妹倩靚為了找我也一同追來了!一路上坐車行舟就是沒追上。快到南四湖時就在下大雪的那天夜裡我冒冒失失地闖入閻陳莊尋找宿處被邵盼頭拿住關進地牢裡。我拚命掙脫繩索逃跑時又不慎掉進了陷阱裡要不是你和倩靚救我我早就化成泥了。」馮劍這才恍然大悟。孫倩傑問道:「那天你是咋鑽進地洞裡去的?」馮劍幽幽道:「說起來話長:俺姐姐是邵家的丫頭十幾年前被邵盼頭害死了。我為了報仇鑽進喪屋探察動靜想尋機殺邵盼頭報仇!誰知沒找到邵盼頭卻聽見邵和坤和他兒媳婦慧雲正干苟且勾當。我不小心掉進了陷阱裡才現你的。」孫倩傑幽幽道:「這就是緣份呀!我這條命是你給的!真該好好謝謝你呀!」馮劍羞赧道:「不用謝了那天也是趕巧了。」孫倩傑感動道:「不管咋說俺姐妹倆這兩條命都是你馮劍給的!知恩不報還算人嗎?」馮劍更是羞紅了臉連連搖手道:「你這樣一說我反而不好意思了。」馮劍很想問孫倩靚的情況因艾鳳玲坐在一旁終究沒敢開口。

    孫倩傑問道:「你是咋知道俺姐妹倆叫邵盼頭賣到徐州去了?」馮劍奇道:「這事說起來也怪:就在你倆叫邵盼頭抓走的當天夜裡有個人跑到我住的窗戶底下給我說你倆叫邵盼頭賣到徐州去了。」孫倩傑一愣脫口問道:「這人是誰呀?」馮劍搖頭道:「我也知不道!事情過去幾年了這個人是誰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迷。」孫倩傑百思不解奇怪道:「在你的熟人中仔細想想會是誰呢!」馮劍道:「怪就怪在這裡!我第一回去閻陳莊連邵盼頭家的大門朝向都是第一回知道不可能有人認得我呀!再說在地洞裡和他們打架時我用圍巾罩著頭不可能有人認出我來!你倆叫邵盼頭賣到徐州去他為啥跑去給我說呢?看來他肯定知道在地洞裡和你們在一起的是我!那天我一直蒙著頭他又是咋知道的呢?」一直沉默不語的艾鳳玲突然接過話頭:「閻陳莊是沒人認得你難道還沒人認得你的姐姐?我敢說這人肯定知道你姐姐的死因!自從你一走進閻陳莊他就盯上你了。」馮劍這才醒悟過來喃喃道:「是呀!我咋沒想到這一層呀!這人到底是誰?連那個人救咱們也說是受人之托托付他的這人又是誰呀?會不會是同一個人?」艾鳳玲道:「咱們回去去閻陳莊打聽打聽。」馮劍默默地點了點頭歡欣道:「好在邵盼頭就在島上請倩傑在宋副司令跟前求個情殺了他給咱們報仇!」說罷馮劍、艾鳳玲眼巴巴地望著孫倩傑。孫倩傑一臉愧色羞赧難言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馮劍見她不吭聲不解地問道:「倩傑!你不想報仇了嗎?」孫倩傑垂頭喪氣拳頭狠狠地在桌子上擂了一下沮喪道:「你倆還不知道!邵盼頭已逃走了。」艾鳳玲、馮劍「騰」得站起身來極為驚駭一連聲地道:「逃走了?是真的嗎?他是咋逃走的?」孫倩傑恨恨道:「都是宋朝民辦的好事!」馮劍驀地想起來問道:「對了我忘了問你:你為啥和宋副司令吵架?」孫倩傑俏臉一寒恨恨罵道:「還能為了啥事還不是他放走了邵盼頭?」馮劍失聲道:「你們不是自小定親嗎?你的仇人他咋能放走呢?」孫倩傑冷笑道:「我叫他把邵盼頭拿住殺了給俺姐妹倆報仇雪恨他卻拿同司令來搪塞我!這事就出奇了他啥時又聽過同司令的話?」馮劍不知就裡皺眉問道:「邵盼頭真的不在島上?」孫倩傑沮喪道:「我還能騙你嗎?邵盼頭倒是狡猾機靈!幸虧他跑得快再慢一步叫我抓住碎割了他沉入湖底去餵魚。」馮劍艾鳳玲面面相覷失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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