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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建平料想謝主任跟她的關係也不至於發展得很快,就裝作很神秘地對她說:「你年輕,局裡關係複雜,你可要小心哦。不要被某些表面現象迷惑了,糊里糊塗的上了人家的床,被人家歡天喜地的日搗了。」
艷朵心想要是他能跟自己說說局裡的內幕,也不壞吧,就套他的話道:「我是年紀小,不懂事,都靠您多指點。」
宗建平見她一臉稚氣又好奇的樣子,便道:「局裡有三個局長,一個正的,兩個副的,各管具體的一攤子,何局長年紀大了,過不了兩年就要退了;關副局長管下屬林業局的生產。錢副局長管種子公司、水果公司等經營部門,他撈的油水最足。關係也最硬。何局長退了以後提誰,現在關副局長和錢副局長明爭暗鬥得很厲害。關副局長在局裡呆的時間最長,18年了,根基牢,局裡老同志都他,聽說他的舅子在人大當個什麼官,也不是錢副局長想搬就搬得動的。錢副局長來了5年了,這人腦子特別活,做生意路路通,局裡這幾年自從他來了以後錢是多弄了不少,有了錢,上面打點得也順當,做事又厲害,局裡他管的人沒有人敢不順他的。剛才送我們來的那個姓吳的司機,你看他長得高高大大,可是局裡沒有人不知道,錢副局長老到他家裡去跟他老婆過夜,他老婆的水簾洞他還沒有錢副局長用的多,錢副局長說日他老婆,他就得把床讓出來。原來他在一個不景氣的工廠裡開車,工資都常常發不出來,有一次他在家捉住了這一對老男,姓錢的答應他把他調進來開車,但是條件是每週他要與他老婆睡兩次,而且為了避人耳目,每次最好是他親自接送他。嘿嘿嘿,人家在他家裡日他老婆,他還得車接車送,日的時候他還要在外邊把風哩。」艷朵聽了這話倒抽了一口涼氣,但她又覺得不可信,「那你們又怎麼知道這事?」
「那姓吳的司機有一次跟司機班的人喝酒喝醉了說出來的。那女人就是財會室的那個姓孫的。」
艷朵腦海裡閃過那個風流纖巧、眼睛挑挑的女人形象。
宗主任看艷朵聽得出神,越發說得起勁。「據說那是他沒來局裡就好上了的,一來局裡沒多久,就把她調了進來。姓謝的是錢副局長那一派的,他父親跟錢是老同事,他來局裡也是錢副局長辦的。姓寧的老女人是關副局長那一派的。你要小心,跟誰都不能說真心話。」他一臉神秘兮兮的嚴峻。
「那你是屬哪一派的?」艷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宗主任。
「我是何局長那一派的,我是去年才從林業局調來的,做了七八年辦公室主任了。這裡的關係很複雜,實話對你說,姓錢的已經有不少人在告他的狀了,局長太守舊,年輕人喜歡他的人不多,而且年齡比何局長只小一歲,過幾年,這局裡退的退,換的換,還不知到時候這林業局是誰的天下呢?」他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宗主任這麼能幹,那肯定是你的囉」艷朵恭維了他一句。
下午艷朵借口家裡來了人趁早溜之大吉,宗主任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但也無可奈何,反正是那臆想中的一頓肥美的晚餐沒吃到嘴,艷朵這個成熟女人多汁的咧嘴大石榴他是沒能嘗上鮮味。不過,宗主任想,不急,機會總是有的,有句老話說的好,有經不愁念,有洞洞不愁日。
局裡的人天天上演著同樣的戲,幾個人興味不減地一齊來做菜,只是菜的內容和花樣不同,味道卻都是一樣的黃色段子。除了對剛來的年輕人,又沒有結婚,他們一般是不拿來做佐料的。其他看見的,熟悉的,只要局裡沒什麼大事,就每日一次地來烹調,男人嘴上掛著日,女人嘴裡盡說逑。比賽誰說得更下流更雙關,更新奇更有趣,說得大家心裡身上都癢癢,那個人無疑大家都喜歡。
艷朵上下班六天了,還是沒有什麼具體事兒。但是機關裡把按時上下班看得很隆重,8點上班,可她發現大部分人7點半就到了,打的打開水,搞的搞衛生,洗拖把,然後泡茶,取信件,整理文件。到無聊的時候,大部分是快要下班時,大家在一起開下流黃色玩笑。然後沒事大家也要守到5點半,才關門走人。總之這就是機關,機關有機關的一套,你到了這就像是那個巨大的輪子上的一個齒,前面怎麼轉,你只能配合,否則你就是格格不入的異類。要想在大家的眼中留下好印象,你就得最好是提前到達辦公室,潤物細無聲地把所有的衛生都做了,給大家把茶泡好,然後你還得會開下流玩笑,越開得離奇越開得令人身臨其境你就獲得更多的好感,因為你有本事讓他們都快樂。如果你想當官,要搞好群眾關係,你就得先做小人後做君子,如果攤上要評優,那個有希望的人就要拿出錢來請大家啜一頓。按慣例,新來的也應該請客的,可是艷朵沒有多少錢請客。發了工資元,她想起快過中秋節了,給家裡寄了500元,這樣一來,餘下的也就只有500元了。
她打心裡厭惡機關裡這種按步就班的工作,她覺得自己要是一輩子耗在這種地方真是沒勁透了,她心裡有種強烈的渴望,她要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