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艷朵身不由己地往裡走,就像從飛船上跳向無邊無際的黑暗的太空一樣,她感覺是那樣無依無靠,只有恐懼緊緊抓住她的靈魂和身體。這個時候她想起了上次刮宮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是打過一次胎的女人,也是生過一次孩子的女人,自然明白她美妙的水簾洞是要又受一次怎麼樣的折磨了。
「脫下鞋,換上拖鞋,躺上來。」她戰戰兢兢地挪上去。
「脫下半邊內褲,褪到腳邊。」她又一次在非隱蔽的場所讓陌生人看自己的身體,看到她的旺盛的草地和水簾洞,她感到無地自容。她的手緊張得不聽使喚,倒是小護士三下五除二就幫她把那條肉色的三角內褲給扒了。
「兩腿分開!對,別緊張,是頭一次吧,我看你年紀不大,別怕,放鬆放鬆,別夾緊了,腿叉大點兒,把把那地方完全張開,不然我沒法做。」她的兩條腿搭在冰涼的架子上。她感到那中年女人拿一支大棉簽沾著什麼涼絲絲的東四在洞口周圍上面猝不及防地擦了一下。她本能地將東東收縮了一下,「咳,不行,放鬆!」她一洩氣,就有一個硬邦邦的金屬一樣的東西硬生生地插了進來,她受到刺激的子那個宮霎時劇痛起來,同時一股巨大的吸力把這萬千個痛著的神經一齊拉緊,撕扯著,粉碎著每一個細胞,絞拌著每一根神經,烙痛著每寸肌膚,「啊,好痛!」她自衛似地努力想坐起來,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抽出去。
可是艷朵已痛得虛脫得沒了一絲力氣,「我不做了,住手,要麼你給我一刀吧!」那醫生嚇了一跳,抽出吸宮器,「姑娘,你反正是要做的,到我們這裡來的,都是你們這種女人,圖一時痛快讓男人把肚子搞大了,你今天不做明天還是要做的,你逃不了這一劫,長痛不如短痛。來姑娘,你放鬆些,你一定要配合我。」
艷朵稍稍理智了些,額上的汗湧將出來,只是昏頭昏腦地說:「醫生,可不可以將我全身麻醉,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怕痛。」
「這是小手術,只能局部麻醉,挺過來,一下就沒事了。」
冰涼的東西又從她的水簾洞裡插了進來,萬針齊扎地痛,那痛感膨脹著,擴大著,撞擊著,她本能地收縮。
「不行,你要放鬆,你的宮口小,再收縮我就不好做了,要是沒做乾淨你又會有苦頭吃了。還要再做一次的。除非你把孩子留下來。」她聽見有什麼東西嗚嗚地響,一種可怕的東西在她的內粉碎、拽扯著什麼東西,尖銳的痛楚像魔鬼的利刃在一刀刀零割著她的身體,她聽見猙獰的魔鬼噬咬著她的血肉,咯吱著響。她大叫一聲,「啊」
「別亂動,小張,你幫我捉好她。」小護士過來按住她的額頭。「你這是次吧,看你這樣子年紀還不大,那個陪你來的人是你什麼人?該不是給他弄大的肚子吧?」艷朵不想回答她這些廢話,那個像冰冷的吸血鬼似的東西正在活生生地把什麼東西呼嘯著擄將下來,可是那東西已深入骨髓,是她血肉粘連的一部分,她錐心刺骨地嚎將起來,「啊好痛,我受不了啊一醫生,求求你給我一刀吧,行行好」這一刻她真想死去,急速地死去。這真是下地獄,無數只冰刀細緻地宰割著這只柔軟的小羊羔。「這麼多人做了,怎麼就你受不住?」
「可能是她的口太小,太緊張,收縮的太緊唉,快活都讓男人在我們女人身上享受了,可是最終的罪孽還是我們女人承受了哩!」那個年紀小一些的護士有些同情地說。
「別緊張,越緊張越痛。我就快做完了。」那中年女人語調稍稍柔和地說。她躺在手術台上顫抖著,雙手反背著抓著手術床的背板,渾身濕透,嘴唇乾枯,雙眼絕望地望著天花板,「我死了,我已經死了。」她淚流滿面。不知什麼時候她不再發抖,聽得那中年女人鬆了一口氣說:「好了,你可以起來了。我都被你嚇出一身汗來。」那中年女醫生嘮嘮叨叨地拿走了擴宮器、吸宮器。
艷朵呆呆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好像還沒從那個痛苦的世界跋涉出來,「做完了嗎?」
「是的,你可以起來了。」她試著想坐起來,可是她渾身癱軟不能動彈。「麻煩你扶我一下。」那小護士機械地扶她起來。她扭頭看見那塑料桶裡接住的血肉模糊的一堆,還有就是刺心的血,她的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可憐的未及出世的孩子,上帝,饒恕我的罪孽。」
她的腳落下來想套著拖鞋,可是腳剛點地,就軟沓沓地要折倒。小護士趕快從後面一把扶住了她。掀開那一張藍色微黑的布簾,「你體質怎麼這樣差,注意點。」
艷朵沒聽懂她要她注意什麼,但她此刻對這小護士感激涕零,她抓緊她的手,另一隻手扶著門檻慢慢地穿過消毒室,挪到外面的候診室。前面那個女人還躺在床上懶於動彈,「快起來,讓她躺一下!」那女人看她半死不活,面如死灰的樣子,也沒多說話,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叫她男友扶她走了。艷朵像一癱爛泥般倒在床上,腹腔和下體的疼痛依舊,她蜷曲成一團,輕聲地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