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將帕子握在手裡捏爛在心裡隨著血液跳動。
好既然你讓我活那我便活。長空浩闊我在這裡守著守著我們殘存的那一點可以重聚的希望。
透過間隙才現隊伍並沒有進入江州城而是在徑直往北移動四野裡一片翠草新綠望不到邊的平原。
也不知是走了多遠。
不雙併未在這隊伍裡他提早回了大容國國都而我大概正朝著那個方向去。就像被折掉了翅膀身不由己。
躺了片刻有人送進一碗藥水逼著我灌進去味道極苦。口中滿是辛澀的餘味而身體卻是再也不能動。就這樣昏昏沉沉睡去醒來時又開始了行程。
倒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喉嚨裡還是昨晚藥水的味道動了一下便難受的乾嘔了起來。
定兒一直陪在我身邊她眼角的淚水不曾幹過。
嘴裡哽咽:「小姐您究竟是招惹誰了為何偏偏要受這種罪。」
招惹?我苦笑。恐怕天下最不能招惹的人如今已經死死的纏上我了。只因為他那不曾被人撼動過的自尊與傲氣被我無意中的挑撥就如此翻起了滔天大浪。
這種男人一生平順稍微碰上了絆腳的籐蔓就定要刨根去底斬草除根不可。那我還能怎麼辦?
隊伍走的很快十天的功夫就已到了大容國的腹地。
每日服下的還是那難喝的藥水味道越來越腥讓人難以忍受。開始還可以勉強含下些稀粥但到後來只覺得滿嘴都是那種味道任何東西都吃不下身體也愈的消瘦了起來更是毫無力氣。
醒來被灌了滿嘴苦澀爾後昏迷。
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這種痛苦似乎漫長的沒有邊際。
略微歎氣一縷頭擋在了眼瞼處癢的厲害。
想去撫開才想起自己此時早已沒了抬手的力氣。那藥汁似在延緩我體內的毒素卻沒給我任何活著的辦法。
像具仍有意識的屍體僅此而已。
晚上在一座城外紮下了營寨。
那城牆高聳整齊來往穿梭似是不小。
卻不想去想我們又道了哪裡因為總覺得那些已經開始與我沒有關係了。不知不覺就開始了渾噩渾渾噩噩。
今天並沒人送那難喝的湯藥進來
有些慶幸。
但身體卻頂不住了好像有很多麻癢的東西湧了上來激得胸腔裡痛苦不堪。
最後是嗓子裡的甜腥和嘴角的溫熱。
我怕是要死了。
死在這裡麼?掙扎了那麼久不過還是這樣一個結局。也好至少還會給遠方那兩個人一個希望一個絕望的希望。
睜著眼睛望著我不熟悉的帳子。那青灰的顏色慢慢模糊了起來匯聚了又分散瞧不清楚。他們都說人在臨死前會想起很多事情。但真奇怪我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總覺得有很多沉重的難以負荷的悲痛積壓上來喘不過氣。
帳篷裡似乎有氣流湧動帶的床角燈火驟然明滅。
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光亮山一般壓住了我的一方世界。
他的手探入我的腰側用力一推就把我抱在了懷裡。
這下明晰了。味道是不熟悉的身體也是不熟悉的。自然會排斥。
掙扎了幾下嘴裡含糊著念著什麼。
而那人的雙臂卻像鐵箍一般死死的將我禁錮住。
然後唇上就是一片濡濕。
有些東西被硬逼著塞到了嘴裡。嚥下去不知道是什麼。
只聽到了頭頂的笑聲夢魘一般。
「你終究還是逃不掉的……」
之後頭就疼的厲害像要裂開。神智也開始變得不清晰馬上眼前就是一片混黑。
再醒來帳外已有曙光搖晃著透入從掀起的窗口外照進有些刺眼。抬起手擋住才現自己的身體已然能動。
驚異的坐起身用力握了握手掌並沒有先前那種無力感而胸口頭也沒有以往的那種疼痛。
難道我是好了?
想起昨日一些模糊的記憶又想起了那個身影渾身不由得就是一顫。這時帳子忽然被挑起走進了一個人來。
屏風後只有大概的輪廓但身體已經意識到了是誰不由自主的就緊張了起來。
他幾步就繞過了屏風站在我的身前。手抱在胸前臉上還是那抹若有若無帶了幾分諷刺的笑。
「醒了麼?」
我強壓著心頭的彭湃咬著牙別過臉去。
他沒動只冷笑然後床頭一沉就坐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嘖嘖出讚歎。「上回匆匆一別已有數月不想聖僧竟是憔悴了不少。」
感覺他的話像一盆熱炭全撲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又聽他道:「不過想以後的日子聖僧背井離鄉恐怕還要再憔悴一些了。」
「你何必在此跟我說這麼多的廢話既然我已經落在了你的手裡就隨你怎麼樣吧。」
「隨我怎麼樣?」他不屑的輕哼卻又壞笑緩緩靠近我離我的臉只又一之隔。
「我倒是真想把你怎麼樣。」話說完猛然把我的身子用力一按然後翻身上床把我壓在了身下。他的手勾著我的下巴挑逗的語氣:「聽說你是那永絡國君的愛妃他為了你連國家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心裡微微有些惱意盯著他:「子煌仁政愛民比起你動輒起戰亂的暴戾要好得太多了。」
「好的太多?那也不見得。想你應該是沒聽過最近邊境的留言你們那個好皇上現在已經成了百姓口裡軟弱無能用女人來買得江山太平的無能之輩了。」
我聽了不由得一驚:「你什麼意思?」
他那雙丹鳳眼微微一瞇邪氣的笑:「意思就是你那皇上為了保全自己的江山已經把你送給我了。」
「胡言亂語!」我怒極揚手就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捉住對我調笑道:「這一路上灌了你不少藥怎麼還改不了這潑辣的性子。想我昨天真不該替你解毒說實話我更喜歡看你躺在那裡動也不能動的模樣。」
我用盡了力氣想從他的手中脫離開來可體內的毒剛解只動了兩下便出了一身虛汗氣急而嬌喘連連。
可他的眼中卻忽地揚起了一把慾火漆黑的眸子熠熠亮那種興奮像極了將要捕食的猛禽我心中不由得顫瑟身體也開始抖了起來。
「放開我!」最後的掙扎他卻狠狠的打破:「你再沒希望了!」
即明的天色裡除了掠奪什麼也沒有。
那霸道的吻開始在我的脖頸間密集落下我呼喊他卻堵住翹開唇齒登堂入室。我躲開他卻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迎合。那是幾要窒息的恥辱。死都不如。
他的手在我的腰間遊走扯開了中衣即將滑入內衣我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而就在我將要絕望時忽然有人挑起帳篷闖了進來。
幾在同時不雙朝外面怒喝道:「哪個不長眼的蠢東西!」
那人似乎被嚇住了過了半晌才撲通跪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回回陛下是是一匹馬闖到大營裡來了。」
「馬?」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匹馬也要讓我告訴你們怎麼處置麼!養你們這些蠢材是幹什麼的!」
屏風外的那人不住磕頭:「陛下饒命是屬下無能可那馬太厲害了又會咬人啃我們腦袋像啃西瓜似的已經有不少人被它給傷了現在正往中軍帳這過來所以才闖進來啟稟陛下該如何是好。」
會咬人?我聽了就是一愣這世上能如此厲害的馬除了黑風還會有誰?想到此處也顧不得身體的狀況一把推開了不雙就踉蹌的跌了出去。
此時帳外已開始變得騷亂了起來我拼盡力氣跑倒門口掀起帳簾就見外面朝霞之下跑來一匹黑亮的駿馬馬鬃迎風舞動被霞光染成了一道血紅。那道神祈將領般的景色讓我呼吸漸促伸出雙手去迎它它卻早就現了我嘶鳴著撞開了一切向我狂奔直到我身前一步才停下然後便一頭扎進我的懷裡歡快的打著響鼻。
可我的淚水卻在觸及它鬃毛的那一刻流了下來。
「我已如此你又何苦硬生生的往牢籠裡闖呢?」默默的對它訴說它卻不懂只刨著前蹄滿心全是見到我的喜悅。
我抱著它的脖子將淚水藏在那裡。心中也明白這種歡喜我怕是這一世不會再有了。
回頭看了眼不雙他只說了一句:「想不到這個畜生還能追到此處。」便拂袖而去。之後有個軍卒把定兒了領過來告訴我開始準備中午就要進城。
這時我也知道前面的那個城池便是大容國的都:聖京坤定城。
不知覺間已走到了此處。往回看早已不見了永絡國土。
就連風都陌生。
黑風是怎麼追來的我並不清楚但它與定兒一樣都為了我而身陷囹圄。但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一定就能時常相見。
從頭上拔下一枚簪交給餵養馬匹的小廝告訴他好好照顧我的馬。那簪子的玉質是極好的拿去賣了大概可以讓貧民百姓一輩子都衣食無憂。可那小廝卻猶豫了半晌不肯收只說:「陛下吩咐過您的一切只能歸陛下一人支配我們不敢。」
太息……
中午時分大隊整理了一番入了坤定城。
讓我意外的是不雙併沒讓我再坐在馬車裡而是讓我同他一起登上了盤龍金漆輦坐在他身旁。
手被他死死的握住無法動彈。耳邊也是他威脅的語氣:「你若是不想讓我在此就佔有你最好就不要亂動。」
怒目瞪他他卻笑的更加歡暢。
這人是從來都不知道恥辱為何物的。
隊伍很快就走上了坤定城內的主路道路兩旁全是圍觀的百姓。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這麼多的人四野裡卻一片安靜只偶爾有人略微抬頭低聲輕喃:「輦上那個就是永絡國用來和談的女人麼……」
之後的就聽不清了心裡一片煩亂轉頭看不雙他面色如水半分不露。只偶爾唇角會露出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心裡寒涼一片看來永絡國有些地方是被他死死的算計到了……
走了半晌就看到了皇宮。
與其說是皇宮倒不如說是四座城堡。
白璧雕琢一般倚山而造俯瞰整個坤定城。
入了宮門便有整齊的兩排大臣守候跪地行禮齊呼萬歲。
中間偶爾還會有人抬頭看我指指點點。
又往前走穿過了條橫跨山澗的寬大石橋。瀑布在腳下飛濺煞是壯觀。可我卻沒有心思欣賞這種美景。只覺得一切都是昏暗。
過了石橋前面出現了十數個紫衣老者筆直的站著並不行禮直到大輦走到身前才略微拱手道:「陛下辛苦。」然後就直直的看著我絲毫不避諱。
不雙有些煩躁揮了揮手喊道:「我乏了直接回昭陽殿。」
一旁人道遵命。然後就繼續往前抬。
直到過了一個宮門往前是一串蜿蜒的石梯時才停住換了裡面的八個人抬著大輦繼續往前。
走了許久到了石梯盡頭便是霍然開朗一片空地上跪著數十個如雲般的女子齊聲道:「陛下。」
那景象連我都是一愣轉想暗暗冷笑這裡怕就是不雙的後宮了還真是好大的排場。
穿過這些女子輦停了有幾個老宮女走過來領著我去安置。
我住的地方很偏僻前面是懸崖後面是峭壁只一座木橋通到外面還有四個士兵輪流把手。
可謂是座插翅難飛的牢籠了。
但我卻並不討厭。
因為它清淨。
我現在唯一能得到的也就是這番清淨了。
我的身體已稍稍恢復只是乏困。
坐了會喉嚨干癢想叫定兒倒水喚了兩聲也沒聽她答應。
有些奇怪就起身往外看卻不想正迎到了那個男人。
他隨意的進來隨意的坐隨意的把玩著我的茶杯問:「對這裡可還滿意?」
我冷哼:「若是沒有討厭的人來自然會更喜歡。」
他卻不惱輕輕的笑食指點著茶杯的邊緣遊走繞了一圈才抬頭對我道:「你梳洗一下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我累了。」
他仍笑:「剛剛我命人給你帶來了些胭脂水粉都是最上乘的東西你選選看畢竟都是你家鄉的東西還有如果你打扮的漂亮了興許我會告訴你一些你急切想知道的事情。」
他目光流轉全是一片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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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豬豬:生來魔物正打算改大概是在女帝系列完結後吧……(怎麼聽起來遙遙無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