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躲在暗處,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開始了實現安排好的計劃。秦觀手中握著一塊石頭,向石洞的右邊扔了去,那邊四個守衛中的兩個聽見那邊有響聲,便趕忙過去察看,結果,剛走到這邊,便給突然飛出來的李雲鳳點了穴道。同時,秦觀也悄然來到那石洞側面,突然飛身出來,點了另外兩個守衛的穴道。
兩人把四人的身子拖到一個暗處,然後走到那石洞面前,照著當晚柳殘月開著石門的方法,把石門打開,然後悄然進了去。
石洞裡面,是一個十多長的長道,長道上雖然有幾個火把,但依然顯得有些昏暗,李雲鳳和秦觀小心翼翼的靠著石洞壁,一步步的往前面走去。不一會,兩人便見前面有一個寬闊的石屋,在前面石屋裡,更是傳來一陣陣鐵鏈晃動的聲音,於是兩人更是警惕,一步步的靠了過去。
屋的右面有兩個火把,把石屋照得很是明亮,當看到石屋左邊的情況後,秦觀和李雲鳳都吃了一驚而石屋的左面,只見左面石壁前坐著一個篷頭亂髮的老者,而他的雙臂,卻是給兩條腕粗的鐵鏈拴著,鐵鏈的另一頭,牢牢的嵌固在石壁上,老者想要掙脫,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秦觀很快就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他一定就是大師兄稱說過的那陶柏海,也就是前幽雲宮的左護法。在秦觀和李雲鳳進入時,那老者就察覺到了有人進入,他先前還以為又是柳殘月等人,也就沒作理會,不過現在聽到兩人腳步聲走近,才覺得這兩人的腳步聲有些異常,於是,他抬起頭來,把目光投向了入口。
當見到來者是兩個蒙面人時,老者吃了一驚,他輕喝一聲,「什麼人?」
李雲鳳忙向那老者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敢問前輩可是陶柏海陶前輩?」
那老者聽來者是一個女子,又見她能夠叫出自己名字,心中暗吃了一驚,他目光落在李雲鳳身上,將其粗約的打量了一翻,問道:「你不是純陽教的人?」
這時,秦觀也跟著走了過來,他站到李雲鳳旁邊,細細的打量起了這個老者。這老者的頭髮已經全白,蓬亂的披散在頭上,把那滿是皺紋的臉龐遮擋了大半。他的臉上除了皺紋外,似乎還有很多巴痕,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顯然被關在這裡了很長一段時間,並在這期間受到了很多折磨。秦觀從這老者的容容貌可以判斷,這老者年歲至少是八九十歲了,而且,從他氣質上來看,他還應該是個內力高強的人。
「陶護法,我非是純陽教人,而和你一樣,乃是幽雲宮人。」李雲鳳此話一出,秦觀和陶護法都大吃了一驚。秦觀心中暗道,「真沒有想到,雲鳳竟然和我乾娘是同門。」秦觀除了想到自己乾娘潘瑩是幽雲宮的人外,還想到了幽雲宮宮主蔣騰龍,當日,正是這惡人把自己和玉蘭逼下了懸崖,所以,秦觀對幽雲宮既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厭惡。
「你是幽雲宮人。」那老者驚喜的笑了笑,又陰沉下臉來,「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是那姓柳的卑鄙小人派來接近我的?你怎麼證明你是幽雲宮的人?」
李雲鳳取下了臉上蒙布,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手鐲,說道:「這是我姥姥的東西,她說這鐲子是她小的時候你送給她的。」
陶柏海仔細把李雲鳳的手鐲打量一番,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的姥姥是懷玉,沒想到她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陶柏海似乎回到了過去,「當年我離開幽雲宮時,懷玉還是一個小女孩,真沒有想到,她現在已經成了你的姥姥。」說著說著,兩行濁淚便從陶柏海臉龐上滑落了下來。
「是呀,姜姥姥這次派我到純陽教來,就是為了見陶護法你一面。」李雲鳳道。
陶柏海點了點頭,感激道:「很好,懷玉能夠如此掛念我,我這把老骨頭已經心滿意足了。」陶柏海側目望了秦觀一眼,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秦觀忙道:「陶前輩,實不相瞞,我乃姜姥姥女兒的義子,也算是幽雲宮的人。」
李雲鳳愣了一下,心中暗道,我雖然聽說姥姥有過一個女兒,但那女兒已經失蹤,怎麼會是大俠的乾娘,難道大俠是隨口而說。雖然心中懷疑,但口上卻答道,「是的,他乃我姥姥女兒的義子。」
陶柏海沒有懷疑秦觀,說道:「嗯,既然如此,那我也用不著和你們隱瞞什麼了。」他頓了頓,問道:「純陽教戒備森嚴,卻不知道你們是怎樣進入這裡的。」
李雲鳳把當初上純陽教,又認李元宵為義父的經過粗約給陶柏海講了一遍,陶柏海聽罷,心中很是感動,「真沒有想到,你為了進入這裡,竟然花費了如此多的苦心。」
「陶護法,我看這裡並不是久留之地,我想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在說吧,我先想辦法給你把這鐵鏈解開。」秦觀說著,就要過去為陶柏海解開鐵鏈。
陶柏海趕忙阻止道:「不用如此了,這鐵鏈乃嵌到了這石壁裡面,你是不可能把它解開的,而且,就算能把它解開,我們也不能輕易離開這裡。」「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死在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只要你們能夠完成我的心願。」
李雲鳳過去查看了一下那鐵鏈,見實在不可能解開,便道:「那陶護法請說出你的心願,只要我們能夠完成,定會盡力為你完成。」
陶柏海道:「這裡是個危險之地,你們也不宜在這裡久呆,我就長話斷說吧。」他沉思半晌,繼續道:「這還得從三十多年前說起,當時,我幽雲宮宮主姜越天由於和無量門門主龔劍鋒戰死,我幽雲宮不但因此很快衰落,宮裡的兄弟還為爭奪姜宮主從少林寺搶來的〈洗髓經〉而明爭暗鬥了起來。最後,這本經書被我幸運得到,為了避免右護法的爭搶,我悄然離開了幽雲宮,但離開幽雲宮後不久,我就給丹陽真人遇見,並被他抓回了純陽教。哎,現在想起來,我真是愧對幽雲宮呀,不但和兄弟們自鬥,還把《洗髓經》丟了。」
姜懷玉派李雲鳳到純陽教來,除了探望陶柏海,更重要的就是打探這本《洗髓經》的下落。李雲鳳聽了陶柏海的話後,趕忙問道:「這麼說,那《洗髓經》已經落到了純陽教手中。」
陶柏海忙搖了搖頭,道:「並沒有落到純陽教手中,只可惜,那丹陽老兒太重道義,在抓到我之後,並沒對我搜身,而是直接把我押往純陽教,就在純陽山腳的時候,我借口去方便,然後在一棵大書下面找了一個縫隙,然後把我身上的〈洗髓經〉藏到了那樹縫裡。」說到這裡,陶柏海又哈哈笑了起來,「那丹陽老兒更本就沒有想到我身上會有這本經書,所以在把我關到這裡後,一直沒有逼問我關於這件事。但是,自二十年前,他三弟子柳殘月當上掌門後,就經常到洞裡來逼問我關於這《洗髓經》的事情,並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傷跡,只可惜呀,他再怎麼逼問,也不會想到,那經書其實就在他們純陽山下。」望了望李雲鳳,陶柏海繼續說道:「而我現在,終於等到了我幽雲宮的人,姑娘,你一定要去找到那本經書,然後把它親手交給你姥姥,這樣一來,我幽雲宮就可以從新發達了。」
「哈哈,陶護法,多謝你告訴我這《洗髓經》的下落,不然,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它的下落。」石洞的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大笑。
秦觀聽出這是柳殘月的聲音,他大喝一聲:「不好。」然後就往洞門而去。但當他剛走到過道上時,柳殘月就已經出了石門,只見他右手在旁邊石壁上搬動了一下,那石門便轟轟而下,很快把三人關在了石洞裡面。
「小子,裡面根本就沒有打開這石門的機關,你就在這裡等死吧,哈哈。」聲音漸漸遠去。
秦觀心怒無極,趕忙運起真氣,全力一掌擊打在了那石門上。石門雖然發出砰一聲大響,但卻沒有破裂,畢竟這是一塊四五寸厚的整石製成,一般人又怎麼能用肉掌擊破。秦觀不死心,又一掌擊打了過去,依然沒有效果。
「哎,都是我的大意,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門口。」陶柏海焦急起來,「現在我們三人都被困在了這石洞裡面,卻是不能出去阻止那姓柳的卑鄙小人,要是《洗髓經》落到了他的手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沉思半晌,他問李雲鳳道:「那男子的內力似乎不錯,你快叫他過來。」李雲鳳點了點頭,道:「嗯,他的武功比我高多了,內力更是非常深厚。」說著,就過來把秦觀叫了過去。
秦觀過來後,有些喪氣的說道:「那石門太厚,我根本就打不破,看來我們只有困在這裡面了。」
此時,陶柏海心中最急,他在這裡受了幾十年的苦,就是為了不讓那經書落到柳殘月手中,而現在,這悲劇似乎將要上演。他打量了秦觀一下,道:「你把臉上蒙布揭開我看看。」秦觀愣了一下,便伸手將臉上蒙布摘了下來。
啊,李雲鳳看到秦觀真面目時,不禁發出了一聲驚歎,她呆呆的望著秦觀,竟然忘記了詢問點什麼。李雲鳳雖然曾經猜過救自己的大俠就是秦觀,但那只是隨便想想,卻沒有想到這是事實。秦觀不好意思的望了李雲鳳一眼,沒有說話。
「嗯,好一個年輕俊才。」陶柏海道,「你過來,我檢查檢查你的內力。」秦觀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陶柏海面前坐了下來。陶柏海伸過右手,搭放在秦觀的脈搏上,為秦觀把起了脈。
「好高的內力,而且還是道家內功。」陶柏海驚奇的望著秦觀,問道:「難道你是純陽教的人。」
秦觀忙把自己得到丹陽真人內力,然後上山查探柳殘月陰謀的經過粗約的說了一遍。陶柏海聽罷,說道:「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丹陽老兒的徒兒,不過,當年那老兒並沒有為難我,而你並非純陽教人,所以我用不著排斥於你。而且,現在只有你才有機會阻止柳殘月奸計得逞,我今日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到你身上了。你轉過身去。」
秦觀不知道陶柏海將要做何,便道:「我們現在已經困在這裡了,就算我想幫陶前輩,也無能為力。」
「你的內力如此高強,我想要是再得到我的內力,那你就能夠用雙掌把那石門擊破。所以說,我現在要把我畢生內力傳授給你,這是你們出這個洞的唯一途徑。」陶柏海想了想,又道:「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在你得到這《洗髓經》後,你必須把他交給雲鳳,然後由雲鳳交給我幽雲宮的人。」
秦觀心道:「聽大師兄說,這《洗髓經》本是少林之物,卻非幽雲宮所有,要是我現在幫幽雲宮得到此書,而那幽雲現宮主蔣騰龍又練了這門功夫去做壞事的話,那我不就成了他的幫兇。」想到這裡,秦觀便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永遠困在這裡,也不願得到前輩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