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甘寧的想法是很靈驗的。雖然他猜想的很有些惡意,但就真實的情況來說,他那樣的猜想雖然不是百分百的正確,卻也著實差不了多少。因為小琉球孤懸海外的關係,甘寧得到的消息已是滯後了許多。事實上,就在張松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告知於的同時,在作為李晟之首府的成都城裡已然先後來了兩批使者,北方曹魏的使者和東邊江東的使者,他們都是為了被劉封獻給李晟的襄陽而來的。
曹操的使者是楊修楊祖德,一個略有些高傲年輕人。而孫權那邊的使者,則是虞翻虞仲翔,一個外表文弱,但卻擁有不輸於絕世武將實力的男子。表面上他們兩邊是分開來的,但從他們兩邊來得時間如此的貼近,且所謂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來看,李晟相信他們兩邊絕對是有聯繫。
「只是不知道,這聯繫究竟有多深刻呢?襄陽現在在我的手中,他們兩邊都要,可是最後能夠得到的卻只有一家。從蕭縣傳來的情況來看,江東那邊和曹操絕對是短暫的聯盟,在取得了淮南之地以後,這種聯盟似乎有破裂的跡象。曹操是想要一統天下的,可孫權也不願意坐以待斃。儘管他們眼下誰也沒有翻臉,可這也就是一個時間問題。孔明,你看……對於兩邊的使者,我們該如何應對呢?」一張矮几,兩個團圃,一壺清茶,三盅茶杯,在淡雅的梅香之下,煮著熱氣騰騰的香茗,李晟和諸葛亮、法正三人相對而做,談笑間自是很自然的說起了這件事情。
「分化,拖延。」孔明輕輕的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茗開口說道。
「如何分化?如何拖延?」李晟追問道。
「以不同的待遇分化,利用他們之間都想獨佔襄陽的念頭進行分化,讓他們自己去斗去。同時,我們須在在渡讓襄陽的這件事情之上含糊其詞,既不把話一口氣說死,也不大大方方的允諾,能拖就拖。直到我們自己的戰爭準備都做好了為止。」諸葛亮微笑的回答道。
「嗯,這個想法不錯。……就這麼辦吧。」李晟微微沉吟了一下點頭認可下來——本來他就是不想把襄陽這麼一座至關重要的城池讓給曹操他們的,這是李晟早就決定的事情。由於戰爭最後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所以李晟在確定了分化、拖延戰術之後,便很自然的問起了關於軍備的情況「襄陽方面的負責是士元,小琉球方面的負責是興霸,這兩處要地我交給他們,自是放心的緊。至於我們這裡嘛?孝直,你說說看情況如何?比起襄陽和小琉球那邊,我們這西路充滿的變數才是最多的啊。」
「一切請主公放心。根據門下省方面的匯報,我軍這兩年發展的勢頭良好。在不進行全面動員的情況下,僅以益州方面,是足夠動員十萬大軍征戰一年的。」法正很是自信的說道「至於士兵方面的事情,這幾年來我們更多的是加強了山地作戰的訓練、長途奔襲的訓練和快速組陣的訓練。我們完全可以自豪的說,現在的我軍完全是一支走不垮,打不爛的軍隊。當就論步軍本身的行軍能力而言,天下可沒有第二支軍隊能比得上我們。」
「哦……孝直竟然如此的自信?呵呵,那很好嘛。」李晟笑了起來,隨即說道「這一次,我打算在漢中和武都兩地佈防漢中方面以魏延為大將,徐庶為軍師,他們是老搭檔了,有他們的五萬軍在,我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擔心;至於武都方面,我打算讓黃忠為大將,領五萬軍防守。至於隨軍的軍師嘛,我看就由孝直你來擔當吧。等這邊的事情一旦結束,我會親自帶一路兵馬到陽平關與你們會合的。」李晟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佈置,同時叮囑法正「這一次我們打得是防守反擊。對於戰場上的具體安排,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和漢升自己看著辦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你只要記得一點,那就是在談判沒有最後破裂之前,我們需要的是忍耐。」
「明白!」法正重重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安排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糧草兵器的物資方面,孔明你看著如何瞞過對方吧。我的要求是盡可能的不驚動兩邊的人馬。我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在準備戰爭。」說道物資運輸的問題,李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便直接把他推到諸葛亮那邊,讓他去想辦法。
「這不太可能吧。」孔明聽了李晟的吩咐微微的一愣,卻是搖了搖頭。
「為什麼?」李晟對此不解。
「因為我們在糧食存儲之上的佈局還是延用昔日劉璋時代的佈局。即是以成都作為糧食物資的存儲中心,所有的物資都是被集中到成都來的。十萬人的糧草物資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麼大一通的東西,瞞過城裡那些人的耳目送到城外去嘛。這個做做不到,而且也沒有必要那麼做。」諸葛亮搖了搖頭,直言道。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說話做事都比較直接,能做到的事情,他答應下來了,便會努力的去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他在事先就會自己的無法。在李晟取得了益州,由他直接來負責益州的政務之後,他的這種平實的風格,已經為益州的所有人所接受。
「為什麼呢?戰爭的準備做得隱秘一點,不是更容易讓敵人驚訝而吃虧嗎?」被人直接拒絕的感覺並不是太好,李晟臉上的神色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心裡卻還是微微的反感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記得孔明所說的那個「沒有必要」了。
「武都和漢中離雍州都很近。即使我們這邊做得在機密,主公相信以賈詡的能力會察覺不到我們在悄悄的往武都和漢中運送物資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可能,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我們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呢。我想以曹操那疑心很重的個性,當我們將一切都擺到檯面上來之後,曹操反而會疑神疑鬼的。尤其在我們將原本十萬人的糧草物資,變成二十萬人的糧草物資之後,更是如此。」對於李晟的疑問,孔明羽扇輕搖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十萬人的糧草變成二十萬人的糧草?這是……?」聽孔明如此說李晟的眼睛猛地瞪將起來,他似乎有些明白孔明的意思了「孔明說的難道是疑兵之計。」
「虛為實之,實為虛之。這其中的虛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曹操那邊又如何曉得那麼多呢。」孔明鬼鬼的笑了起來,他的眼睛飄向遠方的天際,似乎在肖想曹操那無可奈何的苦笑模樣。
「這倒是可行。」李晟點點頭,確定下這一手來。當然這也是大體上的炔烴,至於細節的東西,李晟還是那一句話「具體的事情由你直接負責。」就這樣事情都確定了一個大概來。李晟在這兒把這些遠景的東西都認了差不多了,變又把話題轉移到眼下所要面對的事情上「對了,關於這次與曹操和孫權的談判你準備派誰去?」
「嗯,讓周睿為正、鄧艾、孔參為副吧。由他們三個組成一個應對的小組,我想用來對付楊修和虞翻是沒有問題了。」諸葛亮想了想給出了人選。
「為什麼選他們?這周睿雖然是我的結拜兄弟,但他卻是武將,讓身為武將的他來做這種外交的事情會不會太為難他了些。」李晟緊皺著自己的眉頭提出了異議。
「呵呵……主公,周睿將軍痞嗎?」諸葛亮聽李晟說出了他心裡的擔憂不由得嘿然一笑問了李晟這麼一個問題。
「這個嘛,他平素裡總喜歡和那些士兵打交道,應該是很痞的。至少我見過他罵人,曾把人罵得暈頭轉向。也看見他整人,把人整得哭笑不得。」李晟不知道諸葛亮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還是據實回答道,言語中充滿種種的可惜。在李晟看來,這痞無疑是一種不好的習慣。
「嘿嘿,會痞就好,會痞就好啊。」諸葛亮古怪的笑了起來,眼中難得的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他對著李晟那不解的目光,這樣說道「曹操的使者楊修和孫權的使者虞翻雖然各自有各自的性格,但都是機敏端正之人。對付這樣的人我們走正路卻是很少有人可以勝的了他們。因此我們只能走一些歪路了。讓周睿去對付他們,用他的痞他的邪去,應對他們的正,以此來拖延時間。當然,在他們兩人的機變之下,周睿一個是吃不消的,所以我給他們再配上一個孔參、一個鄧艾。孔參乃方端之君子,在言語處事上機變百出。鄧艾拙與言,但敏于思,也是難得的人才,由他們兩個在後面配合給周睿出主意,我想與周睿應對的楊修和虞翻都會頭痛的。」
「哦?這麼著可行?」聽諸葛亮說得如此天花亂墜,李晟卻還有三分懷疑的樣子。他並不是沒有聽過這樣的組合,只是這樣的組合大都只存在於小說之中,至於現實究竟能不能像小說所描述的那樣一往無矢卻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因為這件事情比較重要,所以李晟不免有些謹慎起來。
「放心吧。實在不行,我也會出面的。畢竟這一場拖延的重要性,你我都是明白的。」諸葛亮很是自信的打了包票。
「那好吧。」李晟點頭最終答應了下來。
談判隨之而展開。只是由於一開始談判方式的不同,並沒有人意識到談判的展開談判是隨著江東方面和曹魏方面的兩位使者分別與周睿見面開始的。正如李晟和孔明所說的那樣襄陽城只有一個,而孫權這邊與曹操那邊都想得到襄陽城的心理,使得他們都不敢那麼光明正大的去找周睿。他們都是悄悄的與周睿見面,然後悄悄的與周睿進行會談,試探李晟一方是否有真的渡讓襄陽城的決心。因為要保密,所以他們選擇的時間都是晚上,因為不想讓對方知道,所以他們選擇的天數總是若有若無的與對方錯開。其實他們也都清楚對方在和周睿商談這個,自己這樣遮遮掩掩的行為只是掩耳盜鈴罷了。但他們都不願意揭穿這個掩耳盜鈴的行為,畢竟在「仁義」的風氣之下,如此赤裸裸的擺條件說利益總是容易被人鄙視的。
既然他們願意掩耳盜鈴,那周睿也樂得不揭穿他們。雖然沒有任何的明文規定,但周睿卻給自己給他們定下了一個三天的週期即第一天是楊修來拜訪周睿,那第二天便是虞翻來拜訪,而第三天便同時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訪由周睿他們三個自己一起商量談判問題中的辦法,並向李晟匯報談判的情況和問題。
「看來他們也存了和我們同樣的心思啊。」面對周睿匯報上來的這個情況,李晟與站立在自己身邊的諸葛亮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他們同時意識到,其實曹操和孫權兩邊誰也不曾指望利用談判就能把襄陽城給要到手。畢竟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對於這樣的戰略要地,李晟是不可能隨隨便便讓出的,談判的結果肯定是一個一拍兩散的結局。但就是這樣的結局,他們依舊派人來談了。這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們必須把剛剛被勒令修整的軍隊給再調動起來才行。
「看來他們都不是傻瓜啊。」李晟悠悠的說道。
「他們當然不會是傻瓜了。天下又有誰能吧他們視為傻瓜呢?」諸葛亮詫異的看了李晟一眼,覺得自己的晟哥兒這話說得似乎有些蠢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被孔明說了這麼一句,李晟多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的說道。
「我知道啊。」孔明瞭解的點了點頭,卻是察覺到了李晟的不自在「其實對我們來說,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們愛拖延是間就由得他們拖延,讓周睿和他們去扯皮好了。我們自個在這兒完成戰爭的準備。」
「這說得也是,那下面就是比誰的動作更快一些了。但願我們的動作能夠快過他們。」李晟點點頭,卻是有點祈禱的意思了,其實他也知道,那樣是不太可能的曹操軍和孫權軍不過是吧已經準備去休息的軍隊重新徵召起來罷了,哪裡像自己還得從頭做戰爭的總動員了。「唉,或許我當初說要收留劉封他們是一個錯誤啊。」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收留了劉備的後人並且得到了襄陽而引起的,李晟不免也有些唏噓。
「哦……如果給主公你一個反悔的經驗,主公你還會這樣做嘛?」聽見了李晟的小聲唏噓,諸葛亮如此直白的問道。
「還是會的。」對於這一點李晟沒有任何的猶豫「劉皇叔算是幫了我們不少忙了,而且他在天下的名聲很好,也很是能得到他人尊敬的人。對於幫助他的後人,我沒有什麼可後悔,可猶豫的。」
「呵呵,主公還是不夠成熟啊。」諸葛亮呵笑起來,最終那樣說著批評的呼籲,眼裡卻滿是激賞的目光「不過我就是喜歡主公這樣的不成熟。儘管明知道事情該怎麼做,但是到實際上還是有忍不住的時候。我覺得在某些方面主公和劉皇叔很像,似乎是同一路人呢。」
「你也這麼覺得嘛?」李晟的臉上浮起了笑容,「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啊!作為上位者,這麼多年了。雖然也知道某些時候需要冷血,需要將無辜者犧牲,但真正到了最後做決定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忍心。絕對的冷血我是做不到的,因為我常常會在想,如果我是那被犧牲的無辜者,我會怎樣。無辜者的無奈,無辜者痛苦,昔日在徐州,我已經承受過一回了。眼下已經有一定能力的我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下去,尤其在我所熟悉的人身上。」
「呵呵,問心無愧是一個方面了。其實我們收留了劉備的後人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在我看來,我們這一個舉動所獲得的好出至少有三。」諸葛亮微笑的伸出三根指頭來。
「哪三點?」李晟不解的問道。說實在他當初做出這麼一個行動主要是一時的衝動而已,他可沒有想到這個舉動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好出。故而他聽諸葛亮如此所起,不禁便有些好奇起來。
「首先我們獲得了襄陽城,這無疑是改善了我們在荊州北部的戰略態勢;其次我們進一步確立了主公仁者的名聲,這對主公今後爭霸天下是很有好出的;再次主公不覺得劉備軍剩下的這些人都很不錯很有培養的潛質嘛,他們算得上是人才吧。」諸葛亮微笑著說出三點。雖然很簡單的,但卻十分的明瞭。
「這麼說倒也沒錯。」李晟呵呵一笑,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你說我們這麼對劉備,是不是三分呢?曹操得之宛城、汝南,孫權得之壽春、合肥,我們則得之襄陽。劉備的領地可以說都讓我們給分光了。」
「呵,這麼說倒也算啦。我們三分劉備,也三分了天下,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鮮血到底有多少呢。」諸葛亮說著微微的一笑,聲音卻變得寂寥起來。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這話題的沉重。
事情到這兒便說不下去了,李晟只是吩咐周睿把事情能拖多久便拖多久,總之將所有的事情用一個慢字來處理就是了。反正眼下無論是曹操那邊還是孫權那邊和自己一樣都是不會動手的,自是可以拖得下去。李晟估算了一下這戰爭的開始,恐怕還是要到年後,畢竟剛剛才打完一戰,曹操這糧草也已是用的七七八八了,他們怎麼也需要重新調集一番,至於孫權那邊,似乎他還沒有擺平淮南的事情。
時間就這樣連續的過去,轉眼卻是到了二十二年的二月,楊修和虞翻因為談判的事情倒是在這兒過了一個年。因為周睿始終拖著,而他們也不曾心急的緣故,也沒有太過的威逼,也就這麼穩穩當當的下去拖著了。
二月十四,一騎飛騎自北而來,進入了楊修的驛館之中,卻是曹操命人帶了消息過來。楊修自是與那人密談,至於密談了什麼,楊修不說,周睿也不問。只是在後面的會談之中,他明顯的感受到了,楊修說話的語氣正在一點一點的強硬起來。
之後,到了二月二十,江東的人也來了。在同樣和虞翻進行了一番密談之後。原本是勾心鬥角,兩者並沒有任何往來的楊修和虞翻二人卻是難得的碰了一回頭,商量了許多,就在後面的幾次談判中同時向周睿施壓了。
對於他們壓力,周睿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已經聽多了李晟和諸葛亮對這件事情的分析自是明白,眼下他們會有如此變故的原因「不過就是曹操和孫權的戰備都做了七七八八準備和我們開打嘛。打就打,我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帶著這樣的心思,又明白這一戰已是避無可避了,周睿自然也放開了胸懷變得強硬起來。
面對楊修向自家索要劉備後人的過分要求,周睿一口否決了「請問貴使,陛下可有宣佈劉皇叔為叛逆嗎?若是有,請出示聖旨,若是無,請貴使休要再提這件事情。」
「周將軍,你難道不再考慮一下嗎?這件事情雖然不是陛下的命令,但那只是陛下的仁慈,不願意絕皇叔之後罷了。其實以皇叔所做的那些事情,難道還當不上誅殺九族之罪嗎?他們的存在對這個天下來說是一件大大的不幸。還請周將軍通知令蜀候好好的考慮一下,若是因此而讓貴我兩家交惡,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啊。」楊修勸說起周睿來,他語氣雖然委婉,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卻是明白的緊。大有你不答應,便要開戰的意思。
「呵呵,忠人所托,豈有朝夕而變的道理。我家主公可不願意成為那無信之人啊。再說了,那劉皇叔還是主公的岳父呢。怎麼說也算是親族關係。為人之親屬,卻保不住自己的家人,這樣的人多做也是沒什麼意思的。」周睿肯定的搖了搖頭。
「難道你就不怕我家主公發兵懲罰嘛?」楊修的說話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那就來吧。我怕你個球啊。」周睿痞痞的說道,嘴邊還不屑的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來。
「你……」看著周睿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楊修卻是說不下去了,他吞了吞口水,強自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卻是說道「陛下壽辰將至,請令主公將襄陽城歸於陛下吧。」
「歸?難道襄陽城不是在陛下的手中麼?還是說陛下並不認為我們是他的臣子?」周睿也是心事敏銳之人,卻是一把抓住了楊修那話語中的破綻。
「天下的情形究竟是如何,周將軍也應該明白,難道你認為這樣的理由說得過去嗎?貴主乃是蜀候,如何能管荊州之事?」楊修猶自強辯道。他或許也察覺到自己所說之話的不對了吧。
「我家蜀候是管不到了,可劉封將軍的襄陽候之身份也管不到了嗎?貴使當知,昔日這襄陽候之位可是陛下分給劉表大人的,後來劉表大人沒了,這位子就交給劉琦公子,而劉琦公子去世後,爵位又有劉皇叔繼承。如今劉皇叔沒了,劉封將軍作為劉皇叔的長子,自然是繼承了這個位置。以襄陽候的身份,掌理襄陽城,這天下沒有比這個更合情合理的事情了。」周睿微笑的說道。自己手裡有多少牌,該怎麼說,怎麼利用,這些事情都是他在事先和孔參、鄧艾他們商量好了的。對於楊修所問的問題,他們三個在事先都做出了一個猜測。此刻楊修雖然問得比較偏,卻是一點也不曾出他們的預料。
「劉封將軍的襄陽候之位並沒有得到,陛下的認可,他沒有得到冊封!」楊修義正詞嚴的說道。
「得了吧!楊祖德,如今朝廷明面上是姓劉的,但在實際上已是姓了朝你當我不知道嗎?逼死皇后、皇妃,殺死皇子,誅殺國舅、國丈滿門,這件事情是一國之臣所為嗎?今個兒我們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柺七柺八的話了?我奉了主公的命只和你說一點,曹操既然已經做下了這些事情,那就不要再立著貞潔牌坊當婊子。他想要襄陽麼?可以,請他自己帶兵來取吧。我們可都是在這兒等著呢。」感覺話語也說得差不多了,周睿乾乾脆脆的就把事情給挑了一個明白。他知道自家這兒的戰爭準備已然完成,已經沒有繼續拖延下去的必要了。
「你……」聽周睿將話說得如此明白,楊修就算再有涵養臉上也是掛不住了。他重重的一揮袖子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睿的府邸,轉回自己的驛館之中打包整理,卻是打算將這兒的事情給放下返回許昌。
因為以後自己與曹操那邊就是敵人了,且前不久又和楊修鬧翻了,故而在楊修離去的時候,周睿並沒有派人去送他。而是在氣走了他之後,又派人找來東吳的使者虞翻,以略有些沉重的語氣說出了自家並不想放棄襄陽的想法「……襄陽的位置太過重要,若是不曾落在我們手中還好說,可既然落到了我們的手中,我們便是不能吧這塊好地方給讓出去,所以……只能很對不住啦。」
「哦……」聽到周睿如此的對稱自己說道,虞翻並明白,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儘管他自己早就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眼下這一天真的來臨了,他還是不免有些失望。和李晟打這一戰,完全是一個意外,原本江東是打算在取得了淮南之後,便迅速的去修整的,若不是發生了襄陽的事情,他們的修整只怕就要開始了,哪裡像眼下呢。唉,這事情可不是不好說啊。李晟並不是劉備,即使眼下呂蒙將自己的大軍拉了回來,虞翻對於自己這邊能不能取得這個勝利,依舊沒有一個准數。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我們都想要襄陽城呢……」知道了周睿是怎麼對付楊修的,虞翻自然不願意和楊修一樣擺出高傲的架子,最後落得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評價。在與李晟作戰方面,江東的目標和曹操不同曹操是有現在獲取了襄陽的同時獲取漢中的,而江東僅僅是想要襄陽之地罷了。這一戰江東是為了面子打的,他們真切的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行,故而也沒有多少作戰的慾望。當然,這個慾望也只是相對的,如果李晟這邊連曹操的一個衝鋒都擋不住的話,那江東也不介意把這剛剛才變為三分的天下,變為更進一步的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