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飄零夜沉了夏丘城卻依舊熱鬧的很。彤彤的火光映紅了整整半個夜空隨風而來的是隱隱的灼熱和淺藏在分鍾的慘叫哀嚎之音。顯然曹軍已經攻破了夏丘城。顯然這群由黃巾軍轉變過來的強盜正在夏丘城裡殺人放火。
夏丘城西的一片亂葬崗是一處並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瘋狂的曹軍要不去城池裡享受種種快感要不就聽從將軍的緊要的把手住城門的四處不讓一個人走脫而對於離城足足有兩裡地又滿是墳墓的地方在這天黑陰涼之時他們大都是不敢去的。雖然對於眼下的行動他們自己的心裡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可供解脫但在他們內心的深處還是心虛。
李夫人、李晟和徐定三人兩騎策馬由彥村狂奔而來。一入這亂葬崗的墳群之中三人下了馬。當下便由對這一切都有幾分熟悉的李夫人將他們領到了一塊標有“遙拜先父”的墓碑前。
“就是這裡嗎?”李晟和徐定望著李夫人。
“沒錯!這裡是我父親的衣冠塚。”李夫人點點頭伸手撫摸著青石制成的墓碑臉上不由得露出緬懷的神情:“想家父為官一生清正剛直只是因為得罪了宦官而最終落下了一個人被密殺妻子徒邊的下場。若不是抄家那天我的乳母因想回家一聚又放不下我而把我帶上只怕今日的我也不知會在哪裡的邊境度過呢。”
“原來如此!”李晟聽了不由得暗暗點頭“李夫人原本也是官宦之家出生啊。這似乎便能解釋她為什麼家中會有那麼多書本了。”李晟如是想道他似乎沒考慮過李夫人話語中的問題:當初事的時候李夫人善處於襁褓之中根本就未曾接受哪怕是一點的教育。縱然是官宦之家又如何?如果不是她生活途中另有際遇只怕她的今日也會和那些一般商人一樣充滿了市儈之氣吧。
不過這只是末節即使想不到也是沒什麼的。這根本就不影響眼前的事情嘛。
“請打開吧。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雖然我是認為一切為空那樣的東西拿不拿都是無所謂的但既然雇主您認為需要我還是認為這事得快點做好才行。”徐定毫不客氣的催促著。或許他本身並沒有不客氣的想法但修研浮屠教義久了他也不禁生出一種萬物平等、事事皆空的想法行事待人都是不含任何感情的自然聽在別人的耳中就成了一種不客氣。
“嗯。”李夫人羞郝的一點頭伸手轉動了墓碑上的那粒圓球。
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在墓碑的旁邊三尺的地面上進出現了一個四尺見方的大洞。一把銅制的長梯黑通通的從目所能及的地方通到地下也不知其下究竟有多深。
見洞口打開李夫人卻不忙著下了。她先讓大家在上邊稍稍等了一會然後才讓徐頂取來一個上頭帶著鐵架的油燈座子點上將之縛在五丈來長繩子上輕輕的將這油燈往下邊送。因為這洞口平素裡被人封閉了久的其間不免會產生許多疫氣那是足以制人死命。只有先將洞口打開等待這疫氣消散了在往下去才是正途。而用油燈來測試疫氣消散與否是當時比較實用的一個方法。畢竟這洞穴裡頭的疫氣是無法讓火焰燃燒的。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將繩索從地下拉起卻見油燈上的火依舊明亮的閃著不由得稍稍的放心起來——可以下去了。當下便由李夫人在前頭帶隊李晟跟了第二徐定則掛在尾稍保護前頭兩人的順序進入了洞穴之中。
洞穴在地下就是一條甬道的入口。那甬道是依著地勢而行的所以就不是筆直的行走而是在地下不斷的蜿蜒。如果沒有前頭李夫人的帶路李晟便覺得是黑燈瞎火一般在原地不斷的打轉很容易在這黑暗間迷失一切的。因為這個通道裡並沒有設置燈火。
在地下行了不知多久或者只有幾刻鍾的時間或許有一兩刻時辰。總之隨著不斷向前李晟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腳下甬道的不斷向上和漸漸能夠隱約聽到的聲音。那些聲音雜亂的很有人奔跑在地上的腳步聲有遠遠傳來幾乎細不可聞的慘號聲有女人的嘶嚎也有男人的哀求更有幾聲童子的哭泣。雖然還在地底根本無法親眼瞧見上邊所生的一切但只要聽著這種種混亂的聲音底下的上人便明白上面究竟在生怎樣的慘劇。
所謂屠城永遠不可能把人直接殺了就了事。跟隨屠殺而來的往往就是**擄掠的行為和放火燒屋的勾當。
“真慘啊!”聽著上面的動靜下面的人就不由自主的浮想聯翩起來不由自主的便感歎連連。
“曹操是不可原諒的居然殺了這麼多人。”原本只是在書裡看到這樣的事情還沒有多少感覺但此刻一處於真實的亂世之中親身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李晟也不禁氣憤起來。耳聽這樣的淒慘之聲他心裡另有一分古怪的想法:
“曹操眼下的作為和焚燒洛陽的董卓有什麼區別嗎?董卓還是因為打不過而放火燒城的而曹操的現在卻是在攻破城池之後做下這樣的勾當。雖然洛陽的人多徐州五城的人少但屠殺百萬人是屠殺難道屠殺十萬人就不算是屠殺了嗎?有人說曹操是功大於過的說在他的統治之下百姓的生活很是比原來好了許多但就眼下看來曹操讓百姓過得好只是為了實現他自己目的的附帶產物。
他並非為了百姓的安寧而做那些事情的。他有心平定亂世卻不是為了百姓而是為了他自己野心只是為了野心的實現他不得不有一個有用的後方一群能夠供他驅使的民眾。可以說曹操所作的一切其主觀是為了自己而讓百姓得到好處不過是一些客觀得到的結果罷了。
至於對邊境的少數民族進行戰爭也同樣是為了自己後方的安定。對於這件事情後來的諸葛亮做過孫權也同樣做過。只是諸葛亮做得軟一些收了人心;孫權做得差勁了些終吳一世山越終究沒有平定。而曹操的手段和強勢做得更絕他是將所有的反抗者屠戮干淨的。
這在表面看來確實很令人激動但其最終的結果卻是讓漢界之外的少數民族與漢人之間的仇恨更加擴大了。這在中央王朝還保持強勢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但到了以後中央王朝衰落的年代卻是很容易讓外人入侵的。雖說狼終究是要殺人的但我們為什麼不能把狼馴服成狼狗呢?”
李晟這麼一想不由得呆起來這在自容許一人通過的甬道之中便不能自已的將後面徐定的路給擋住了。
“小哥在想什麼了?還不趕快跟上?”徐定皺著眉頭連連催促道。
“哦……是!”李晟連忙拉回自己那飄遠了的思緒。
甬道在泗水居內的出入口便位於李夫人自己臥室塌下的地板上。在道路的盡頭李夫人不知擺弄了一個怎樣的機關便聽見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頭頂的地面就這樣連帶著床榻整片移開了。
大股帶著一絲灼熱溫度和燒焦怪味的空氣化作一陣猛風而來讓正要躍上的三人感受到了與平日別樣的氣氛。
不過還好那氣味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眼下夏丘城中之火燒得最烈的當數城南和城西兩處而城北和城東卻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被烈火所燒著。
從甬道中上到這地面上來一看三人都不由得噓了一口氣:“還好曹兵已經查過了這裡。”
從這間被搗亂得不成模樣得臥室來看曹兵動手搜屋的行動做得還不是一般的細致不但屋裡的廚櫃都被翻到了出來就連鋪在的地上的席片也被翻了開來亂糟糟的被丟在了一旁。不過他們終究是無法從這裡獲得什麼東西的畢竟有用的、值錢的都被李夫人事先帶走了所留下的也只有這麼大一棟樓院和一些帶不走的竹簡書罷了。對於這些東西一般人是不會去搜刮的。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懂那些。
雖然領路是由李夫人負責的但眼下負責保衛工作的卻是徐定。進入到了這麼一個處處充滿危險的環境之中李晟可以十分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氣勢的緊繃。眼下的徐定就像是一個擇人而嗜的獵豹一般全身凝聚了急待爆的力量。他貓著步用眼神示意李夫人和李晟二人不得隨意走動而自己卻是異常小心的來到臥室的窗戶旁。他輕輕的支起了紙窗的一角萬分警覺的朝外邊的院子看去。一邊看一邊側耳傾聽外頭的動靜。良久良久他才轉過頭來對後邊的兩人說道:“可以行了院子外邊並沒有曹軍的存在。”
“恩!”聞得此言兩人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眼下外邊並沒有曹操的軍兵自然對三人的行動是很有利的。於是他們又讓李夫人在前頭領著往對面那間屬於鐺兒的院子行去。
因為從李夫人的臥房到鐺兒的臥房並不遠三人倒是很快就到了。一進房間就現著屋子也是被人搜砸過一次了。他們所希望找尋到的黃色包裹是那樣的明顯自然也是被早早的挑將開來。他們或許是想從裡頭找到諸如銀子、黃金之類的貴重物品然而挑開一看之後卻現是某人的靈位和一本不知明的小冊子便十分興趣黯然的將之丟在了一旁。就他們自己看來這是非常沒用的東西。
“還好……還好……沒有破損。”雖然東西被丟棄在了一旁但李夫人拾起之後卻現自己找尋之物只是顯得稍稍骯髒了些並沒有損壞不由得大喜過望起來。
既然已經拿到自己所希望的拿到的自然得迅往回撤了。畢竟眼下的這個地方已經被一群殺人魔給占據了。雖說現在並沒有曹軍往這兒過來但作為敵占區還是隨時都有可能遇上危險的。於是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迅的便往回撤……哪想三人剛一撤到門口便聽見外邊有人往這邊過來的動靜。三人不由得一驚連忙直住了腳步縮在房門的後頭。
“彥這次的收獲可真不錯啊。不但拿到了足足十兩銀子而且還找到了這麼一個寶貝。”有人以及其淫蕩的語氣說著。他似乎往什麼地方派了兩下引起一個低沉哀婉的嗚鳴聲。
“這是我們運氣好啊。雖然不得不把縣令的女兒交給伙頭但她身邊的這個小丫鬟卻也不比那小姐差多少呢!而且還年輕。說起來老子長這麼大還沒享受過初信以前女人的味道呢。”那個被稱作彥的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很是志滿躊躇。他這麼一說可就讓他們口中的小丫鬟驚嚇不已了不由得奮力掙扎起來。
“鬧什麼鬧小心老子干完了你再把你吃掉。”最先說話的那人顯然被小丫鬟的掙扎鬧得厭煩了頓時大聲的咆哮起來。
“嗚……嗚!”哭泣的聲音嗚喑著傳來顯然那小丫鬟被嚇得壞了。
這時卻那叫彥的說道:“小丫頭你莫哭了。若在平時我們自會在用過以後便放你一條生路的但此刻將軍大人已經下達了格殺令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把你放了。不過如果你等會伺候的好我們自會讓你快點了結省得你受那麼多零碎的苦了。”
“嗚……”小丫鬟喑了一聲卻不再說話想來是認命了。
三人並非朝鐺兒的房間過來卻是往李夫人的臥室去的。雖說這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麼問題但卻是擋住了大家返回的道路。而且三人方才來得充忙並沒有將榻板歸回原位只怕這些人一去這事情就要糟糕了。
“不行得下辣手了。否則你我都活不了。”徐定狠狠得對李夫人和李晟說道:“你們就在這裡待著這外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恩!”李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應允下來。
見雇主應允了徐定便一個蹬腿高高的躍起飛快的抽出腰間的長劍狠狠的朝前面的人影斬去口中不住的喝道:“青州的賊子納命來吧。”
他是徐州本地人也是遭受過黃巾禍害的故而心裡對已被收編為官軍的青州黃巾自有一股切齒的痛恨。他曾游學洛陽拜會賓樓的王越為師學得這一手凌厲的劍法。雖然最終因為家中兄弟的影響而接受了浮屠的教意萬事皆不為己甚但比起家中兄弟那真心向佛的然來他還是顯得有些火爆的。故而他並沒有跟隨兄弟去豫章傳教而是留在了徐州敢起了臨時保鏢的勾當。
此刻他一劍斬出又是從背後對前面的人進行偷襲。自是十分自信的認為前面的兩人定讓會死在自己的劍下。畢竟他的劍法是從王越那邊習來算是及其高明的劍術了。而且在幾年的爭斗中他並沒有遇上能和自己相較量的敵手因此心裡自然對自己的身手有一種倨傲的信心。雖然他平時將這份信心隱藏的很深並沒有表露出多少出來。
然而變故突然生了。從背後揮下的劍猛地撞擊在一件金鐵之物上出“當……”的一聲脆響於黑暗中陡然爆起一陣絢爛的火花。
“哪裡來的小賊膽敢偷襲我黃彥。”剛剛說話的人氣洶洶的轉過身來表出了他那威猛的樣貌——黝黑的面皮猶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一圍子扎在下頜的短須。雖是只穿了一件小兵的皮甲手裡拿了一桿丈二鐵矛但全身上下鼓起的肌肉和隱隱蓄含在其中的爆之力都讓讓覺得他不容小視。他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就憑剛剛的那一記阻擋就已經讓徐定握劍的手一陣麻了。
“好強的力道。這人真的是一個小兵嗎?”徐定心中想著。不過就算有了這樣的變故徐定對自己能夠斬殺眼前的二人依舊沒有任何的懷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突劍是擅長走偏鋒利用技巧來殺傷敵人這於對方用的鐵矛完全憑力量和自己打是兩個極端。雖然對方的力量很強即使自己也無法與他硬槓但看他用矛的手段便知道他只是徒有力量罷了。矛是用來刺的那也是一種重視技巧的兵器而不是像他那樣用砸的。
借著那一擋的力量徐定的身子如同輕盈的飛燕一般在半空中旋了一個跟頭以後穩穩的扎在了地上。“偷襲也是常理啊。不是說兵不厭詐的嗎?”徐定冷冷的笑著他手中的長劍突然抖動起來在黑暗的夜裡閃出幾朵銀色的劍花飛快的向黃彥刺去直如雨天劃過天際的閃電一般。
對於如此快的劍黃彥看得眼睛都花了。在無數次拼殺中生存下來的他自然嗅出了其中危險的存在。於是他本能的向後退去手中的長矛拼命的掄圓了在自己的身前布下了一道巨大的盾牌。雖然這招式只是他黃彥臨時起意的結果但他這次的臨時起意卻是十分輕易的擋住了徐定的刺劍。
“當……當!”不斷刺擊而被連續掄圓了抵擋的鐵矛瘋狂的絞擊起來。就像是被河中的漩渦牽掣了一般他的劍早已是不能受控的被卷進了其中。一下下的挨上沉重的長矛。這不斷的絞打讓徐定持劍的手不斷受到了一股又一股的沖撞越加麻起來。
“這可不行啊。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輸的。”沒有想到對方竟會用這樣簡單卻實用的招式來對付自己徐定也明顯感到不行了。他感受到了來自地獄的召喚這令他當下心生抗拒起來。
“可惡!”徐定猛然暴喝一聲突然抽劍往後邊退卻離開了黃彥那絞打的范圍。
劍已經被剛剛的絞打弄得彎彎曲曲不曾模樣了。這也是因為這劍用的材質比較古怪屬於那種比較柔韌的類型。若是一般的劍只怕在經受了幾次敲打之後就會斷裂的。
看著已經成了這副模樣的長劍徐定心中只有苦笑。他不想在徐州未逢一敗的自己居然會在今日被一個手持長矛的小兵鬧得如此狼狽。虧自己還想殺他呢卻不想人還未殺死手中的兵器卻被打得不能用了。
“好手段啊。”徐定怒極反笑。在這個遭受挫折的時候他的心反而靜下來。往日的種種倨傲、自信、狂妄、故意做出來的冷漠都在一瞬間被他遺忘。此刻他心平如水幽幽的映射著往日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向劍師求學的年代。
“兵本是凡鐵無論刀槍劍戟在其出現的最初都沒有任何的靈性。想要讓他動起來只有我們人。使用兵器的人須時刻記著是我們人在用劍而不是劍在用人。”曾經的教誨在電光火石之間於徐定的腦中閃過頓時讓他明白了些什麼。
於是他動了。一個魚躍式的撲向地面之後他整個人抱膝的區卷起來就像一個滾動的球一般朝黃彥那兒滾去。
這也是忒古怪的姿勢黃彥一直想用手中的長矛去刺他卻一直被他左閃右躲的避開了。此刻的徐定就像是一個快滾動的球一般讓人難以琢磨他的詭計。“他究竟想做什麼?”黃彥不禁有些錯愕了他微微有些呆竟沒有注意到對方已經滾到了之自己的身邊。
“唰!”徐定飛快的劈斬出了自己手上的那把被打擊做不曾模樣的劍。一陣血霧飄起一聲慘叫驚天。那黃彥碩壯的身軀就此猛地向後倒下——他的雙腳已經在剛剛的那一瞬間被徐定斬斷了。劇烈的疼痛那這麼一個大塊頭猛地在地上打起滾來。所謂“十指連心”其實何止是十指呢?兩腳也同樣連心啊。
這變故只是在一盞茶的功夫裡完成的。雖然黃彥身邊還有一個曹兵存在但那人卻是膽小。見到如此猛烈的打斗並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看著手裡提著那個小丫鬟。
當下見到黃彥竟在一會的時間裡就敗落下去落了一個雙腳被斬的結果來。頓時大為吃驚。眼見徐定已經將目光轉向了自己便越心虛起來。他一把將小丫鬟推到自己的面前將手中的刀架在她細白的脖子上厲聲威脅到:“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殺了她。”
拿了那麼一個小姑娘在那兒威脅徐定倒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雖然他要斬殺黃彥和眼前這個曹兵並不是為了救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讓無辜者免死無疑是最好的。
“怎麼辦?”徐定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他的劍術雖高但依舊沒有把握能快的過曹兵架在那小丫鬟脖子上劍。面對那曹兵猙獰的笑容他進退兩難著。
見眼下竟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李夫人和李晟心中都是大急。他們都明白在這裡多待一刻就會多一份危險的道理。但如何打破這樣的僵局李夫人並沒有任何辦法因為無論是她還是徐定都狠不下心不管那小丫鬟生死的。
這時李晟站了出來一臉平靜的踱到徐定的身邊冷冷的對那曹兵說道:“如果你想動手的話就請快點。只是這動手之後的結果你自己應該明白。你認為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這麼一個和我們毫不相關的女孩性命重要。我們要趕時間請不要拖拖拉拉的好嗎。”
“你……”在那曹兵想來自己這威脅一出對方都應該是顯得手足無措才是不想卻遇上了這麼一個面色平靜如水的小孩頓時被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本是認為將眼下的情況拖下去對自己是最有好處的但此刻聽了李晟的說辭之後不禁懷疑自己手中這個小女孩的重要程度了。作為人質自然是得在對方心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讓他們有所故忌。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是他自己抓了一個與對方毫無關系的外人來威脅對方這樣的威脅究竟有幾分可以憑借的這想想也就知道了。
“放了她我們讓你走。”李晟這時候說道。他已經看出了對方內心的動搖便迅的拋給對方一個希望。
“放了她不是不行但到時你們要是返毀了又是如何?”那曹兵皺著眉頭說道。
“我可以誓。”李晟肅穆的說道。和以後的世代不同在這個時候誓言還是頗有幾分說服力的。
“你誓沒用我要他誓。”盡管李晟也有些許大人的模樣但和徐定比起來那曹兵自然還是相信徐定多一點畢竟劍是握在徐定手中的。
“好。”對於這個曹兵的要求徐定很是痛快的答應了。他認為在眼下的這個情形中只有這樣才是最穩妥的解決辦法。當下他肅穆而立劍指長天誓道:“只要面前的這人放了手中的小姑娘我便不斬殺與他。”說著他放下劍來一臉平靜的望著那曹兵。
“你該放人了。”李晟提醒對面的他。
“哼不要你說我也知道。”那曹兵惡狠狠的吭了一聲高高的舉起那女孩的軀體直接向一個沙包一般朝兩人這邊砸來“能不能接到就是你們的事情了。若是摔死了她自然也是你們的過錯。”他這邊一丟那邊便瘋狂的朝外沖去。眼下覺得自己性命重要的他根本不曾理會還倒在地上呻吟不已的同袍。
“好了。我們要走了。”李晟一把接住被丟過來的小姑娘讓她下了地對剛剛走出來的李夫人說道。
“那地上的這人怎麼辦?”李夫人看著黃彥那淒慘的模樣心裡微微有些不忍。
“不管。我們不能帶上他的。”徐定冷漠的回答道。
“對於一群殺人的強盜夫人還需要有憐憫之心嗎?如果不是我們只怕這小丫頭的下場會淒涼萬分吧。”這是李晟的說法。剛剛過來的小丫頭正像一只飽受驚嚇的小兔子一般兩眼通紅可憐巴巴的望著大家。
“哪倒也是。”李夫人點了點不再提起這個事來。她瞅了瞅那可憐的小姑娘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裨叫小鳶。”小姑娘異常小聲的說道。若非三人離著她極近只怕她說什麼都是無人知曉的了。
“小鳶你主人一家子恐怕已經遭殃了。這城池再也住不下去。若你沒有別的去處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們好了。”李夫人可憐她這麼一個小孩子便想收留她。
“多謝夫人。”小鳶低低的答應下來雖然依舊小聲但大家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她內心的喜悅。在這個亂世沒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場所更重要的事情了。
當下眾人便往回走。因為有了一個更需要人保護的小鳶所以回去的順序便稍稍的有了一些變化——徐定走在了前頭李晟和小鳶跟在他的身後而李夫人因為要將一切痕跡都湮滅的緣故便走到了最後。
由於一切都顯得十分順利李晟和李夫人心中的戒備便稍稍的有些松懈了。而前頭的徐定是負責探路的角色更不可能注意到這後邊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在地上哼哼的黃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住了他原來的長矛。
“這些人都是不可原諒的。”看見自己被人遺棄連自己的袍澤都不理會自己黃彥的心裡充滿的幽深的怨恨。他狠狠瞪視著前面的眾人心中明白自己眼下的一切都是對方造成的。
“若不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又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咬牙切齒萬分胸中怒火不可抑制的燃燒起來:“你們既然不想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饒過你們要完大家都一起完罷。”他強忍著劇痛聚集起自己全身的氣力對著李夫人那姣好的背影投出了手中的長矛。
“啊……”一聲突如起來的慘叫當前頭的李晟和徐定、小鳶回過頭來的時候李夫人的右胸已經被一把長矛穿刺而過鮮血迅的滲出染紅了她的衣服。
得意忘形斬草卻未除根令人哀傷的悲劇往往就是在這個時候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