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二百年前九方集冷清了很多但相對於益州其它鬧不少。這裡和二百年前一樣是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但和危險相對也是個黃金遍地的所在。
本有九條寬敞大道的九方集如今只剩了三條而且市集的名字也不再是九方。
走在街面上即便腦子再混的人也能感到一種危險。在這裡每個行人的眼中都透著彪悍那是常年在刀尖上打滾常年保持警惕、對人命已不在意的眼神。不在意他人的命更不在意自己的。滾滾紅塵中他們只活在當下。
敖厲四人剛剛走入集市重邪的神識已將不小的集市滲透他微微一歎「這裡亂了不少也冷清了不少。貨物的種類比二百年前少了九成。」
凡真和莫入愁對荒原、對荒原中的市集都不感興趣只有敖厲向重邪笑道「這裡在二百年前就喪失了規矩、喪失了約束還能有商旅、貨物難得。」
「所以這裡不管買貨的、賣貨的都像土匪、強盜。」重邪接著敖厲的話道。
「民風彪悍?」敖厲「哈哈」一笑率先走入街邊的一家客棧。一進客棧濃濃的肉香令人垂涎十二張老舊的方桌已被佔了三張三張桌面上大塊大塊的水煮白肉、大腕大碗的烈酒還有著一些殘骨、鹽巴。
「客官你們是住店還是……」店小二不同於別處他赤裸著半個膀子背上橫著幾道嚇人的傷疤雖然他是在笑但也難掩眉宇間的凶意。
沒等匪氣極重的小二說完敖厲打斷道「四間上房再弄點吃的。」
那小二眼中一亮。這上房還真少有人要難得碰幾個挨宰的「坐坐幾位快先做下。這日頭毒的令人厭惡我先給幾位來壺涼茶潤潤。」
小二動作很是麻利很快將涼茶擺在了桌上「今天各位運氣不錯店裡新宰了三隻肥羊。看各位要上點?價錢不便宜。」
多少年沒吃肉了?從進店起重邪就已忍不住了小二提到肉沒等敖厲開口重邪道「肥羊要一隻辣醬、鹽巴。要最好的蒜要新拔的。酒要最烈的……」
小二明顯一愣隨之。輕輕打了下臉「走眼了這位不是生客常來荒原吧。」
重邪看了眼敖厲。笑道「常來偶爾還住上一陣子。」
小二心下一凜能在荒原常常走動地人。都不是什麼善角「肉小店的新鮮辣醬、鹽巴太州最上等的酒是幽州的百年釀。只是這價錢加上住店總共五兩金子。」
小二的話並沒引起臨桌的差異看來這價錢並沒宰人小二說完將手一伸「各位雖常在荒原走動但在小店卻是生客錢要先付了。」
就在那小二提到金子的時重邪和敖厲已然相視苦笑那東西他們都快忘記了。重邪眼睛掃了眼臨桌的幾個漢子和他們那鼓鼓的皮囊重邪垂於桌下地手掌一翻一錠大大的金子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重邪將足有半斤重的金錠扔給小二道「肉要爛多煮上片刻無妨酒先上來。」
「是是包您滿意。」見那小二捧著金子離去敖厲向重邪笑了笑「你好像信佛了?」
重新默念了一段「大悲懺心經」才向敖厲道「我信奉佛的力量但卻不信他的戒律。」
重邪這典型的土匪理論令敖厲笑道「重邪你就是披上袈裟還是土匪懺悔有個屁用。」
重邪神色一正「只有懺悔才符合佛的意志阿彌陀佛。」
「好吧你恐怕要懺悔一生了。」敖厲說完看向自從進入荒原就雙目閉合地凡真而凡真也在同時睜開了雙眼。
「和我去辦點事。」敖厲向凡真說完吩咐重邪和莫入愁「你們在這等我。」
莫入愁點了點頭而重邪垂微微躬身應道「是。」
敖厲和凡真剛剛離去香噴噴的羊肉已擺到了桌上本來雙目微閉似在修行地莫入愁抬手抓起一塊滾燙的羊肉送入口中一臉享受地樣子。
重邪著實愣住了他看著第二次向羊肉伸手的莫入愁失笑道「莫長老我以為你對這個不感興趣。」
莫入愁不屑的瞪了重邪一眼將羊肉送入口中含糊著道「老子又不是和尚更不是道士為什麼不感興趣。」
莫入愁將羊肉囫圇的嚥下湊近重邪「小子以後在那女人面前沉穩些一副貪吃相會被那女人看扁。大乘期修真啊那可是宗師級地人物……」莫入愁還沒說完就被一塊羊肉堵住了嘴。
重邪暗暗驚歎這些修真者果然nB嘴、手、心、腦完全可以分離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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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重邪吃相斯文了很多。他的手指就如同一把鋒大塊的羊肉切成一個個小塊在辣醬、鹽巴上沾上一沾這才放入口中再嚼上一瓣新蒜細細享受著。時不時抿上一口酒水重邪才會微微皺眉。這幽州地百年釀比起熊五的「烈血」差的太多也難怪重邪會感到不爽。
距離市集不遠敖厲和凡真已經偏離馳道看似他們走到緩慢實則一步數丈小小術法對凡真來說如呼吸般容易。
「你不信任他們?」單獨和敖厲在一起凡真並不像平時一般沉默、修行。她似乎很喜歡通過種種細節去瞭解敖厲。
敖厲看著凡真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信他們?」
凡真似乎能理解敖厲的話她看著在烈日下微微扭曲的荒原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意大威?這些人對你並無幫助而且你需要這些幫助?」
敖厲有些差異的看了眼凡真「你的目光應該比我長遠才是難道看不出我大威的潛力?」
凡真輕聲一笑「潛力嗎?處在你、我的位置太容易去塑造普通人的潛力這潛力重要嗎?」
敖厲心中苦澀的一笑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諷刺?「那是你你認為我能去塑造人的潛力?」
凡真一愣輕笑聲不斷迴盪於荒原。她確實忘記了敖厲的極端殺戮沒有半點可能去塑造人體根本。那種一種極端的力量別說普通人即便是武者也沒人能夠承受。敖厲只會殺人也只具有殺人的能力。
想到這凡真心中難免一寒太過極端的力量在修行進境上要比其它高出數十倍、甚至數百倍那已不能用心無旁騖去形容了即便是紫在進境上也不可能越敖厲有誰能抵擋各種法訣的誘惑專心如一?
隨著凡真的思緒她和敖厲的度恢復如常腳下再不是一步數丈。
敖厲腳下沒停似乎並不感到前行度的變化「你不是我即便明白了也無法做到。就如同我無法做到紫的那種殺法劍意無窮奧妙契合萬物演變規律她的殺才只真正的承天殺戮如意自在。別人的方向終究是別的人修行應該無所謂絕對正確。」
凡真只是微一思索即和敖厲恢復了原本的前行度「敖厲你不過才修行二百年。」
「很多道理和修行無關相通的。」敖厲沒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很多事情想的越多陷的越深以凡真的高度一旦形成心結恐怕很難解開。
「你一定對我的目的很好奇。」
敖厲的話果然轉移了凡真的注意倒不是凡真心境不穩只是對這個問題凡真確實很好奇敖厲不說她也一直沒問但沒問卻不等於不想知道。
敖厲在一片亂石地停了下來他凝視著一塊塊堆砌於荒原的碎石淡淡的向凡真道「我的母親應該出自太真道宗而太真道宗將她囚禁於『冰火九重天』更讓她在『冰火九重天』中失蹤所以我打算讓這個道宗付出點代價。面對一個承傳過萬年的宗門我實在難以相信它就擁有靈山那麼點點的力量。
你應該知道在進入修真界前我還有那麼點人手。相對於修真我更願意相信他們。而且我曾答應過別人會讓大威一直延續下去。」
凡真默默的聽著並沒插話敖厲微微一頓側向凡真笑了笑「除了必須要做的我也對星門之外很感興趣有機會我不會介意去看看。另外如果有機會我會找找『地獄』看看我那風流的父親。」
凡真微微一笑接著道「而這些都需要不小的勢力支持。不管是太真道宗星門還是尋找你母親包括『地獄』你一個人很難完成。」
敖厲一邊走向左側的巨石一邊向凡真道「還有紫在她背後不光有著白雲殿而且那劍宮我覺得它很不簡單。」
凡真輕聲一笑「你還忘了紫在劍修中的影響劍州其實是紫的。」
敖厲手掌按在巨石上向凡真道「所以……」
「所以我會成為大威的長老對嗎?」
敖厲「哈哈」一笑手掌一震巨石「轟」的一聲被炸的粉碎而巨石之下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穴一道簡陋石階直通洞穴深處。
凡真早已神識滲透了方圓千里並沒感到多少驚訝。
「在大威每個重要的人都會有一處秘密巢穴。走給你介紹下江湖第一殺手六指魔使錢多。希望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