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厲做夢也沒想到大威會將如此眾多的家眷隱藏在益州橫山。
千餘幾乎不具備任何武力的老人、女人、兒童讓敖厲花費了一年時間才將他們完全轉移到荒原。時間的漫長帶來的是近乎絕對的隱秘千餘人自益州進入荒原幾乎沒有讓任何勢力察覺。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從綠洲西南邊緣擴散於整個綠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讓在湖邊樹蔭下休息的眾人土匪都為之心顫。
「估計這個也活不成了。」一名無良土匪一邊在湖水中搓著腳一邊向身邊靠在樹上的同伴道。
樹蔭下的土匪猛然挺直身子雙目四下張望了片刻悄聲喝道「你他媽活膩了?小心少爺廢了你。」
最初開口說話的土匪顯然是個大膽他從湖中將赤腳收回不屑的笑了笑「我是公孫頭領的屬下那小子還管不到我頭上。兩百條活生生的漢子聽說死了不少。我大威憑空多了個如此禍患也不知道魁為何對他如此放縱。我看我們還是另找出路……」
樹蔭下的土匪還沒等大膽說完急忙遠遠的避開另找出路?家眷全在大威而且自己的家眷已經習慣了綠洲的安逸生活。如何另找?而且一想到那頂滴血的斗笠即使這名土匪擁有了雄厚的上品真力心下也是一顫他暗自罵道「王八蛋給你翅膀就想飛?也他媽不想想怕你飛魁會塞你一對翅膀?」
聶霸將綠洲的西南角落劃給了敖厲成為綠洲上的唯一禁地。這裡沒有敖厲允許即便七大頭領也不得進入。王七和熊五是兩個例外事實上是王七最早在這裡起了帳子而活不了多久的熊五讓所有人都不願意去干涉他剩下的光陰。
在這片緊鄰流沙的綠地內二百個夢想、二百個心眼在很短的時間內盡數破碎。
敖厲先教會了二百土匪什麼是服從。在這一年間每當有人違背敖厲的規矩都會得到一次與他相搏的獎勵。皮開肉綻、筋斷骨折、鮮血橫流在最初幾月成了這群土匪的家常便飯。
流沙邊緣一片翠綠的樹林中心一個個帳篷圍著一方人工開出的平地。平地中央擺放著九口大鼎火焰中的乾柴不時出「辟里啪啦」的響聲一股股濃重的藥味幾乎代替了四周的空氣。
一個個滿頭小辮的土匪看著在敖厲手下僅走了半招的同伴面對地面的一片片血紅雖然心裡滿是非議與怨恨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甚至在他們的眼中也找不到扎眼的情緒。
沒有一個土匪在這一年中保持原樣。他們無法記憶自己的骨骼斷裂過多少次更忘記了流過多少血他們只是記得在這片地下埋著四十四具屍體。面對敖厲很危險步入極端之途的敖厲連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技巧出手直指破綻動輒要人性命。
「歐陽剎。」
一個眼角下垂、滿面菜色的青年從隊伍中踏前一步「屬下在……」沙啞、低沉的嗓音和那副削瘦的身材讓人多少會感到幾分怪異。
敖厲指了指在痛苦中扭曲的土匪向歐陽剎道「把你的下屬扔到鼎裡。」
「是……」歐陽剎沙啞的嗓子讓他無法表現出喊的韻味聲音依舊低沉。他沒有任何憐憫的拉起那名土匪的斷臂甚至還順手在土匪破出手臂的斷骨上彈動了幾下。
鼎中滾燙的藥液似乎沒給這名斷臂土匪帶來更大的痛苦。沉在鼎中的他反而因舒服而呻吟出聲僅僅片刻這名土匪就在鼎中沉睡了過去。敖厲的殘酷雖然讓這群土匪心悸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敖厲有著一手近乎神奇的醫術。重傷後在大鼎中蒸煮幾乎成了這群土匪的唯一享受而且他們似乎還為此上了癮。
「我希望今後你們能真正學會服從命令。如果再出現違抗隊長的事我很願意與你們切磋搏殺技巧。即便你的隊長讓你去燒洗腳水。」
敖厲緩緩的說完眼神徒然一厲「明白了沒!」
「明白了!」三個字如同出自一人之口只是聲音讓四周的樹葉都為之震動。
敖厲將收一揮「解散。」
沒有散亂一百五十六名土匪分成十二個小隊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進入了四周十二個帳篷。這就是他們的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和一個時辰的自由活動外他們必須躺在帳篷中。
敖厲留給他們的原話是:「你們可以睡覺、也可以思考但就是不許開口、不許活動即便是拉屎、撒尿也給我憋到自由時間。」有異議的土匪早已在與敖厲的對搏中屈服所以在這片樹林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
當最後一個土匪鑽入帳篷後敖厲走到鼎邊將土匪的手臂撈起細細感觸著他的脈象。片刻後敖厲神色一鬆將那隻手臂再次沉入藥液。心中默默計算著火候又向鼎下扔了幾根乾柴才走向樹林內唯一的木屋。
高高架於幾顆樹木間的木屋內除了一張床、一方長桌外就是一個怪異的鐵桶最為顯眼。漆黑的桶壁有半人來高一個明顯為爐膛的方匣被鑄造於鐵桶下方。爐膛內很乾淨看上去從未起過火。
敖厲繞過鐵桶走到木桌前翻手間從「附骨」中取出了一個半米來長的木盒。
當盒蓋被敖厲抽開近百個精巧的小小隔斷不由讓人感歎制盒人的高工藝。每個隔斷中分別盛著不同顏色的藥粉咋一看去很是漂亮。如果不是濃濃的藥香這些藥粉怕會被人當成一種種彩色顏料。
敖厲將木盒輕放於桌面的瓷罐邊從盒底抽出了一根銅勺細長的柄端竟是一個米粒大小的勺頭。
「不知要試到什麼時候……」敖厲心下微歎著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卻不知道如何得到所以只能一樣樣的試。
瓷罐的蓋子一去其中如同牛奶般的液體赫然是能令修真者為之瘋狂的元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