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吩咐了鴻儒去給我找人開始,我就一直坐在大廳裡發呆。也不能說是發呆了,應該說我在想像,我見了月光照鐵衣後的第一句話我應該說些什麼呢?想了許久,想了很多種方法,只是,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們重複的場面是如此的詭異和尷尬的。
月光照鐵衣就坐在我的對面,不過他的眼睛實在是有點渙散,找不到焦距。他皺了皺眉毛,轉頭看著旁邊的鴻儒說:「你確定,你沒有騙我?」
鴻儒一頭霧水的看著月光照鐵衣:「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騙你?」
月光照鐵衣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指著我坐的方向說:「你說藍色坐在我的對面?」
鴻儒使勁點點頭:「當然,城主大人一定是坐在你的對面的。」
月光照鐵衣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帶著一絲疑慮說:「是嗎?藍色真的坐在我的對面?」隨後他又自言自語道:「如果你不是NPC我想我一定不會相信這麼荒謬的說法,我明明就什麼都看不見,你居然告訴我藍色坐在我的對面。」
鴻儒搓了一下手,笑得實在是尷尬:「這個,這個,其實這個我也不好怎麼跟你解釋。」
我瞪了鴻儒一眼:「有什麼不好解釋的,你就跟他說實話不會嗎?」
鴻儒被我瞪了一眼後,縮了縮脖子,對著月光照鐵衣說:「這個,就是我們城主大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你什麼都看不見。」
月光照鐵衣更是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什麼叫做你們城主大人不在了?」他的眉頭緊鎖:「鴻儒大人,你到底要說些什麼呢?今天我已經被你弄得夠不明白了,麻煩你說話說得清楚一點好嗎?不要這麼讓我猜。」說到了這裡月光照鐵衣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我本來是出去練級的,才出了城沒有多少時間,就聽見系統廣播說涅槃城升級了,我想是出了什麼大事,連忙回來看看,一進城就被你給帶到這個地方來了。到這裡就到這裡吧,你讓我坐這裡指著對面的一片空白跟我說藍色在那裡,鴻儒大人,我不是傻子……」月光照鐵衣一臉的苦笑。
「我沒有將你當長傻子啊。」鴻儒看著我惡狠狠的目光,脖子縮得更加的厲害了,他嚥了一口口水,接著直接忽略掉我的目光,不看我,而是看著月光照鐵衣說:「可是城主大人確實在那裡坐著。」
我猛地站了起來,直接就朝著鴻儒走了過去,一字一句的對著他說:「鴻儒,你立刻,馬上,速度給我解釋清楚!不然的話……」我的拳頭緊緊捏在了一起朝著鴻儒威脅性的揮舞著:「我把你打得跟我院子裡的桃花一樣鮮艷。」
「大人啊,你自己要訴衷腸,為什麼要拉我一個外人啊,你們要說什麼貼心體己的話難道也讓我這個中間人傳達嗎?」鴻儒一臉的苦像。
月光照鐵衣看著鴻儒對著面前的一團空氣哭喪著臉說話,不禁開始奇怪:「你幹嘛要對著空氣說話?」
鴻儒看著月光照鐵衣一臉的無奈,他一把抓住的月光照鐵衣的胳膊:「我說大俠,你就相信吧,你的正前方站的就是我們城主,剛才我就在和她說話啊。」
月光照鐵衣皺起了眉毛,然後又鬆開了,緩緩站了起來,面對著我不確定的問著鴻儒說:「你說在我的正前方是藍色嗎?」
鴻儒使勁點點頭:「是啊,城主大人現在不是人。」
「鴻儒!」我大叫一聲:「你才不是人!」
「不是不是!」鴻儒被我吼了一聲立刻擺手:「我說錯了,大人她原來是人,只是現在不是人。不是不是,城主只是現在不是人,以後也許是人。」
我和月光照鐵衣一起瞪著鴻儒,他哇啦哇啦大叫一聲,雙手捂著自己的頭在大廳裡轉起***來:「我就沒有做過這麼尷尬的事情,幫人家傳情這叫什麼事情嘛!」
「夠啦!」我叫住鴻儒:「我說什麼你給我轉達他。」我指著月光照鐵衣對著鴻儒說。
鴻儒可憐兮兮的點點頭:「你早這樣做多好。」
我翻了一下白眼,決定忽略掉鴻儒的話,「我在國戰中死亡了,但是當時我沒有選擇讓若水復活,而是直接點了自然復活,你還記得吧。」
鴻儒連一個字都沒有改直接就轉達給了月光照鐵衣。
月光照鐵衣的眼睛猛然瞪大了,「藍色,你真的在這裡嗎?」
「我就是在這裡啊!你怎麼還是不相信啊。」我抓狂的哀號:「你幹嘛就是不相信我在這裡嘛,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到底記得不記得我死的時候的事情啊。」
「記得記得。」月光照鐵衣愣了一下,然後臉上蕩漾起一個溫情的微笑,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我的臉上,抬起了手,準確無誤的伸出手貼在了的臉龐邊上,笑著呢喃,似乎是在對鴻儒說,又像是對我說:「這裡,是你的臉。」接著他的手輕輕的順著我的臉頰滑到了我的髮際邊上,一路摸了過去:「這裡,是你的頭髮。這裡,是你的耳朵,這裡,是你的肩膀。」隨後他緩緩往前走了一步,將我整個人擁進了懷裡:「這是你的身體,對嗎?藍色。」
我只是愣在了那個地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月光照鐵衣準確無誤的將我一個人摟進了他的懷抱裡,沒有一點縫隙,也沒有侵佔,就好像我的身體是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樣。月光照鐵衣緊緊的將自己的臉孔貼在我的頸窩裡,他的呼吸暖暖的噴在了我脖子上,讓我有著活著的平和。我伸出了手臂,輕輕的抱住了月光照鐵衣的背脊,就著輕輕一眨眼睛,淚水就落了下來。
「月光,我回來了,我又回到你身邊了。」我緊緊的貼著月光照鐵衣的懷抱,像是想從他的懷裡吸取一切的溫暖般,久久不願離開。
隨後,我發現我的身體被緩緩推開,剛不明就裡的抬頭張望,就發現自己的唇就這樣被一片溫暖貼了過來,耳邊傳來了那春風一樣的呢喃,醉人心胸:「這裡,是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