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弟兄們都開始向敵人猛烈射擊,也顧不上隱蔽,趴地上就開干,尤其是輕機槍射,手劉會超,大個足有一米九,一出來就成為敵人的主要打擊目標。可這小子不信邪,也不管敵人的子彈有多瘋狂,把槍往地上一送,別人也不送身前能有一米,他一下就把槍送出去半近二米,身子也像山似的往前一跟,轟的一聲把地面快要砸出個坑來,可他已經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只管操作機槍向敵人猛烈射擊,任憑子彈從頭上嗖嗖飛過。
我率領的一門無炮也快速的佔領了陣地,開始無炮班長命令全班採取架炮射擊的方式,結果二炮手受傷,架腿始終結合不到炮身,其他炮手正要頂替的時候,無炮班長迅速制止了他們的行動,這小子也跟我一樣,他要自已操作這門無炮,還採取肩扛發射的辦法,一屁股坐在地上,炮身扛在肩上,後面的炮手趕緊裝彈,他們知道時間緊迫,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瞄準發射,敵人一定會用颳風似的子彈把他們全部刮到陰朝地府。
機槍射手劉會超已經被敵人的子彈擊中,他的胳膊和腿都被子彈刮了一下,鮮血從他的身上不斷的往出滲,眼看著一身綠軍裝瞬間便成了鮮紅鮮紅。副射手王二保隱蔽的較嚴實,他們距離不遠,緊貼在一起,主要是劉會超的身體太大,把王二保包個嚴嚴實實,子彈都被劉會超吸了過去,所以王二保毫髮未損。
「大超子,你受傷了,快把槍給我,你趕快自己包紮一下。」王二保從左側爬上前來,一邊要搶劉會超的機槍,一邊大聲喊著話。
此時的劉會超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在那挺輕機槍上,人和槍已經結合成一個整體,想分也分不開。
「滾開,趕快給我壓彈,啥也甭想,老子死不了。」劉會超頭也不回,嘴裡就是這句話,機槍嘩嘩的射向敵人。
我的四0火箭筒已經瞄向了敵坦克,本來想等另一具四0火箭筒佔領發射位置後一同發射,保證命中後的擊毀概率,現在不行了,那小子跑的太遠,總想找一個最佳的角度,他竟然想跑到敵坦克後側打擊敵坦克的油箱。
我不能再等他了,無炮還沒有打響,我這邊再不開火,恐怕曹紅軍他們真的頂不住了。瞄準鏡裡的十字分劃已經卡住了敵坦克的炮塔和車體結合部,只等摳動板機。
我張大了嘴,做了四0火箭彈出膛前的準備工作,我多次被那大動靜震得耳朵幾天聽不到任何聲音,所以在這緊急的關頭,我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保住耳朵的防護動作。
轟的一聲巨響,居然不是我的四0火箭筒發出的聲音,這動靜太大,儘管距離我有百十來米,可還是無法拒絕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把我的手一震,瞄準鏡裡的瞄準景況全部改變,如果此時抖動動作較大,不小心扣動了板機,那火箭彈發射出去肯定命中不了目標。
好在我的手並沒有太大的抖動,也沒有倉促間發射,火箭彈當然也沒有出膛,我必須重新踞筒,快速重新瞄準。
剛才那門無炮打的實在太準了,看那爆炸的強度好像要把敵坦克的炮塔從車體上掀翻。濃煙散去,才發現敵坦克還是敵坦克,沒什麼變樣,可裡邊一定是起了火,接著就是車內彈藥產生大爆炸,一個火球似的東西飛上了天空,裡邊的乘員也隨之上了天。
我的信心大增,深受鼓舞,現在敵人只剩下一輛坦克,我一排承受的壓力大減,他們當面敵人的步兵也被嚇的半死,沒了坦克就像丟了魂一般,某種意義上說,有坦克還不如沒坦克,坦克被擊毀,就像挖了他們的心,散了他們的魂。
敵人還有一輛坦克,他們拚命的保護這輛坦克,好像坦克不是來支援他們,而是他們的一件易燃易暴的寶貝,全弄顛倒了,全弄亂套了。
我可不管敵人怎麼保護,我手裡的四0火箭筒再次瞄準了最後一輛敵坦克,另一名四0火箭筒射手也採取臥姿踞筒的姿勢瞄向了敵坦克。
幾乎沒有協同,我們的兩枚火箭彈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齊發射,兩聲巨響匯聚成一聲比任何動靜都大的轟隆,那輛敵坦克很不幸運,被擊中的位置極其致命,一枚被擊中了炮塔和車體的結合部,這是我幹的;另一個位置在敵坦克的油箱位置,火光一下映紅了天空,車內的炮彈隨著全部被啟暴,車體已經不再保持原來的形狀,猛的向一側翻滾著滾到了旁邊的一個彈坑裡,再也不有動彈。
「弟兄們衝啊!」曹紅軍大喊一聲,一排的戰士們隨著他的喊聲一同躍起,衝鋒鎗平端在腰跡,手榴彈在敵群中爆炸,喊殺聲四起,敵人嚇得麻爪似的幾乎不能動彈。
我帶出的一個班距離敵人較遠,想衝到敵人面前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我根據戰場形勢,大聲喊著周圍的弟兄們,讓他們不要動,不要跟著一排往前衝,而是臥倒原地,打著超越射擊,爭取壓制住臥倒在地以火力支援同伴的敵人。
曹紅軍現在可是成熟多了,他知道此時與敵人膠著在一起,並不是最佳的選擇,敵人已經嚇破了膽,如果衝到近前,我們的人數優勢發揮不出來,尤其是我們最後出坑道那一個班生力軍的火力無法發揮作用。所以,曹紅軍率領一排向前躍進了十米左右,就開始用槍抵近射擊,手榴彈也是好辦法,敵人分成一團一塊的,正是手榴彈打擊集團目標的有利時機。
我看見曹紅軍他們停止了追擊,原地以火力打擊敵人,心中不禁暗暗較好,這小子行,不白給,戰爭讓他成熟了。
「弟兄們,打精度射,不要讓一個活著的回去。」我高聲叫喊著,提醒著,鼓舞著陣地上的所有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