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的距離太遠,我部署在連防禦縱深的迫擊炮排沒有適時跟進無法發揮作用。怕讓營長知道我們的行動,早已主動中斷聯繫,所以不能及時呼喚上級炮兵。沒辦法只能主動貼上去打,力求攻擊的突然性。
穿出竹林,地形較為平坦,那條土稜也到了盡頭,可利用的地形地物不多,距離敵人側後也不到一百五十米了,我知道此時敵人肯定能發現我們的行動,想再貼近點打已不太現實。只能搶先發起衝擊,爭取快速躍進五十米左右,以火力支援孟來福,掩護他們與敵脫離接觸。
我命令弟兄們成後三角隊形展開,高速運動,暫時不要開槍,力爭貼的更近一些,保證射擊的精度。
敵人果然發現了右側的異常情況,馬上將重機槍調整射向,開始實施壓制射擊。
想躲是不可能了,我大聲呼喊著弟兄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躍進,自也臥倒趴在地上用輕機槍瞄準了敵人重機槍的位置。
想來哥們兒這神射手已經很長時間未發揮特長了,都是在運動中戰鬥,發射的子彈基本都是概略指向目標後打點射,基本靠射彈散佈殺傷敵人,打完後自己都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沒有命中目標。
輪戰結束的時候好像沒有確切的統計數據,歷史上二戰和抗美援朝等戰爭結束後好像公佈過數據,大概得有十萬發子彈左右才能命中一個人,大部分都放了空槍。可以說在實戰中用步機槍消滅對手是一件很難的事,最大的原因就是戰場沒有提供良好的瞄準射擊條件,所以即使是我和孫猛、孟來福、袁軍等神射手也做不到槍槍斃命。實戰中尤其是運動中的射擊就是這樣,說白了有點蒙的成份。
現在我可不能瞎蒙,敵人的重機槍已經開火,我那一個班弟兄正在全速躍進,我必須一個點射就把重機槍幹掉,然後再完成壓制射擊任務,掩我的弟兄們實施側擊,最大限度的減輕孟來福他們的壓力。
標準的「正、握、托、塌」輕機槍踞槍姿勢,這個動作不知練過多少回,身體向一堵牆貼住槍身的同時向前正直輕推,明顯感覺到槍人結合成為一體。右手緊握住握把,左手在右手之上反托槍托,這就是「托」的要領,與衝鋒鎗打點射的「合」略有不同。
我前文曾經描述過很難的衝鋒鎗打點射踞槍要領,歸納為四個字「正、握、合、塌」,從字面意思上很好理解。輕機槍的動作要領比衝鋒鎗稍難,但射擊精度卻極高,命中點射的概率極大,人和槍的結合也最容易,所說的槍人合一境界,恐怕在輕機槍上體現的最明顯,其他的槍種達到此種境界都差不多是一種理想化的YY,或者根本就是書中的杜撰,沒有打過幾十萬發子彈的射手根本無法做到。
除了在陸院受到恩師呂教員的重點培養,到了「大功六連」以後與眾多射擊高手的切磋交流,我的輕機槍射擊在尖子的水平上又提高了很多,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打靶時十發彈五個點射最少也得命中九十環以上,和袁軍、孟來福、孫猛等人不分伯仲。
弟兄們的後三角隊形已經展開,都在持槍曲身快跑要迅速衝到距敵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利用一條土稜臥倒,而後在敵側後實施火力襲擊。前面是兩個戰鬥小組,後面一個小組,每組四個人,小組之間距離二十米,間隔約三十米。各小組內部也成後三角隊形,前面兩個單兵,後面跟著的兩個人略成縱向,單兵之間的距離和間隔也保持在十米左右。
敵人的重機槍已經打了三四個長點射,意圖壓制住我這一個班的側擊動作,從曳光彈的彈道軌跡看,槍打得很準確,雖然暫時沒有命中,但卻把我這一個班的隊形打得有些混亂,只能採取交替掩護的方式分組逐次躍進,前出的速度大大趨緩。
我已經趴在地上有半分鐘的時間,還是沒有響槍,因為在我的視線中只看到敵重機槍的槍管和槍口冒出火舌。我不能看不見人就摳動板機,那樣一來只能將自己暴露,引來敵人的子彈。我這一個班現在還一槍未響,也只有我這挺輕機槍算得上壓制火器,一旦被敵人打掉,那一個班弟兄失去火力掩護就更難向敵人側後接近了。
我反覆調整了幾下動作,都不能完成精確的瞄準。敵重機槍的射擊位置很講究,居然利用了一個凹形的有點像糞槽子之類的硬土堆,只露出一小段槍管,人躲在後面從正面很難發現和命中。我心中暗自讚歎敵人的重機槍射手,真會利用地形,戰術素養和射擊動作確實不錯。能在野戰條件下迅速發現和佔領有利地形的射手都不白給,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應該說也接近或達到了槍人合一的境界。
敵人的重機槍打得很有節奏,在壓制我衝擊步兵的同時還在追求精度,連續兩個長點射後,已經有一個弟兄倒在了運動路線上,是死是活看不清,恐怕凶多吉少。
我不敢再猶豫,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發現再往左側七八米的位置上有一個小土包,高度不超半米,四周有三十公分左右的高草植被,很便於隱蔽,最重要的是可以形成對敵重機槍射手的側射角度,估計在那個位置發射應該能準確命中。
輕機槍被我一把收回懷中,成與美女床上側摟相擁的姿勢。在我的心目中此時那挺輕機槍要勝過千百個漂亮MM,儘管我是一個好色之徒,可現在沒功夫想別的,如果硬要做出選擇的話,我寧可要這救命的傢伙式,也不會捉摸什麼漂亮MM,即使戰後能活著回來,我也不想理她們,寧願跟我心愛的輕機槍結伴一生。
我知道這挺機槍的作用,我自己和我那一個班弟兄恐怕最需要的就是它了,我必須把它緊緊抱住。
我從入伍的第一天就知道槍是我們軍人的第二生命,此時懷中的輕機槍已經被賦予了生命,它是活的,是有靈魂的,完全可以稱之為「槍魂」。而我就要跟這有生命的東西緊緊結合在一起,如果再用跟美女什麼的紅顏知己之類的魚水相融的比喻顯然不恰當,甚至有些褻瀆。
應該不能叫懶驢打滾,聽起來很不雅,可我還是找不到什麼形象的高尚的語言去描述我當時的動作,應該就是驢打滾的動作,要讓形象高大一些的話,權且叫做猛驢打滾吧。反正我是抱著輕機槍迅速的在地上向左側連續翻滾了五六下,終於翻到了小土包右側。沒有任何附加動作,用不著再觀察了,按照單兵戰術的規範,由下至上的佔領,將槍身從土包右側送出,有點像抽動的動作,是那種**作了千百回的熟悉的抽動。
槍身像一匹被馴服的俊馬,很聽話的按照主人的意願向前方半米處送出,腳架滑在草地上正直前推,我身體也迅速前跟象壓在美女身上一般即輕柔精細又帶著粗獷狂野,反正就是精確迅猛的意思。腮幫子緊貼槍頸的同時,右手握緊了握把,左手向右側橫移壓在右手之上反托槍托。
我的瞄準動作基本上從踞槍就開始了,身體和槍身緊密融合的同時,三點一線已經完成,敵人重機槍射手的腦袋已經在我的準星和缺口處平正。當然想瞄把握性更大的胸部已不可能,那小子只露出半個腦袋,還有他旁邊的兩個副射手也只露出個船型帽帽沿。
對我這樣的神射手來說,已經足夠了,我當然不滿足只幹掉一個人,那傢伙旁邊的兩個副射手也不能放過,必須一槍打仨,來個串冰糖葫蘆。
「噠噠、噠噠、噠噠」伴隨著歡快的點射節奏,六發子彈分成三個短點射出膛,敵人的重機槍當時就啞了火。看不太清,應該是三個傻逼同時報銷。
講的很囉嗦,好像干了很長時間,其實從我抱著輕機槍滾進,到佔領射擊位置完成踞槍、瞄準、擊發直至敵人重機槍啞火三名射手斃命,那是一氣呵成,估計用時不超過十秒鐘。
打完三個點射,我沒有趴在原地,而是一躍而起,這動作就不是懶驢的形象嘍,而是標準的獵豹出擊。隨著我一聲大喊:「弟兄們,給我上!」,臥倒在地的十幾個弟兄同時躍起,高喊著殺聲,如十幾隻「獵豹」帶著風聲飛速疾進一般,向敵人側後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