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兄弟
    「媽的,還真不開面,我還沒說要挖誰呢,就把你們嚇成這狗模樣?還他媽說我『鐵公雞』呢,我看你們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劉通當時就急了,說完話又給通信員一使眼色。兩瓶當時只能憑票都買不到的好酒變魔術似的擺在桌上,早知道我們連長和指導員一對酒鬼,嗜酒如命的人看到好酒再不動心那可太不合情理。

    話說老連長和老指導員一點不動心那是假的,那可是當時夠級別的高幹每年才特供兩瓶的五糧液啊。也不知劉通這小子從哪掏弄來的,當時還不像現在似的有人會造假煙假酒,都是真的。後來我認識了劉通才知道,那是他老爹都捨不得喝的東西,這小子也學著我同學趙繼軍深藏不露,他爹是軍區某二級部的部長。

    老連長和老指導員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劉通然後相互又對視了一眼,嚥了口唾液,很不情願,但又異常堅定的同聲說道:「少他媽拿些破糖衣炮彈來轟炸,哥兩個革命意志不動搖,堅定著呢。」

    劉通當時沒氣死,用手哆哆嗦嗦的指著桌上的飯菜,指著玉溪煙和五糧液一聲也不吱,就用瞪大的眼睛看著兩位拒腐蝕永不沾的二位爺,心說「跟他媽我裝是不是?甭說哥們兒這麼些好東西連親爹都捨不得孝敬,還把親爹的好東西拿出來孝敬你們,就是憑一般的普通關係,也就一個兵的事,你們六連兵強馬壯,戰士嚴重超編,一個連的人數頂其他普通步兵連一個半連還多,怎麼就不能給我一個?」

    按說這劉通應該明白規矩,連隊靠的是什麼?那是人啊,從古到今,有槍有人腰桿子才硬,當然咱們的軍隊不是佔山為王更不是軍閥割據,可人尤其是有絕活的人那可是各連連長、指導員的寶貝,誰都捨不得給別人。

    「老劉,你也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每年代表團裡、師裡甚至集團軍參加那麼些比武竟賽,每個兵身上都付出了我們全連幹部的心血,能說給你就給你嗎?就是我們答應,人家的排長、班長也得鬧情緒,讓我們不好做工作為難不是?」

    「得,我還什麼也沒說呢,你們就開始拒絕了,猜的還真他媽准,知道是要管你們二老要人,可哥們兒不是光要,咱們換一個人不成?就把你們那個會爬樹的給我,我們通信連人不多,可用兩個換一個還不行?二位大爺,都是我親大爺行不行?」這劉通說的可憐兮兮,看那意思如果我們連長、指導員同意,他能當場給磕一個,同時也表明了他要人的堅定決心。

    老連長、老指導員看著劉通這麼心誠心裡有些發軟,應該不是被好煙好酒鬧的,應該是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那可真叫求賢若渴呼喚人才。兩人再次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又互相對視了一下,瞬間交換了一下看法,人家的條件可算得上豐厚,拿出這麼些自己半輩子也沒見過的好東西,還以二換一,一點不佔便易,再不同意有些說不過去,只是面上的托辭還是必須的。

    「老劉啊,不是我們不想把人給你,剛才都說了,人家下邊的排長、班長工作咱們也不好去做,他們都處的象兄弟一般,你說我怎麼去跟他們說?尤其那個兵所在排的排長穆童,把本排治理得嚴嚴實實,咱們當連長、指導員的輕易都插不進手,那可是油鹽不進的地方,我們可不想惹什麼麻煩,那小排長可能白話了,我們兩個也說不過他一個,脾氣還賊倔,一弄就上綱上線,弄不好能找團首長去評理,咱們還是別打這主意了,這酒咱們喝了,但不嘴短,明天就請你喝回去。」

    「我說你們這連長、指導員怎麼當的?連個小排長都治理不了?我就不信憑你『鄭三炮』的本事,下個命令那個小穆童他敢不執行?」劉通有些不相信,以為我們連長、指導員在編瞎話。他哪裡知道,哥們兒那時管著一個排,人不多,就三十來人,可一個個都是生死弟兄,誰都離不開誰,甭說是拿兩個換一個,就是拿十個換一個,哥們兒都不會答應,況且我還一直看不上通信連那伙『特種兵』的軍事素質,來了也是給我們拖後腿。

    「行了,老劉你就別為難我們了,我們可不想跟小穆童動什麼嘴皮子,不想惹那個騷,如果別的排的兵可能還好說點,這個兵你就別打主意了,咱們喝酒,明天請你。」老連長本來是個托辭,可話裡露出了破綻,還有那麼一點點動搖的意思。

    是啊,只要是人就有弱點,那麼些當時來講見都沒見過的好煙好酒,煙鬼酒鬼們誰見了能不心動?如果即是煙鬼又是酒鬼就更完了。都是人,誰見了好處往回縮?況且幾個連職幹部都是一起戰鬥生活的鐵哥們兒,誰跟誰啊。況且那魯樹德確實訓練一般化,以前真有想把他踢出去的想法。再說吃了人家的說不嘴短那可不是實話,想吐出來都沒門。

    連哥們兒後來都很理解老連長和老指導員的做法,只是當時不能理解更不能答應,覺得他們純屬***玩歪門邪道。

    劉通可是絕頂聰明的人物,在團裡就人送外號「小靈通」,一聽老連長話裡有話,話裡有門,馬上來了主意。

    「我說,老鄭、老李,你們可以在本連範圍內先把那個兵調出穆童那個排,然後再做工作不就容易得多?據我所知,你們連其他的排長都是志願兵,是你們一手提拔,他們敢不聽話?」

    就這麼著,幾個人在酒桌上答成了交易,要把我們的兄弟爬樹高手魯樹德弄走。

    連長、指導員跟做賊似的背著我先把一排的志願兵代理排長付強找去,讓他把在全連軍事素質都很占圈非常棒的戰士王大雷給我們排,先把魯樹德換過去,然後再送給通信連,團軍務股那邊只需打個招呼,把伙食關係一轉,這事就算完活。

    付強開始也很不願意,可沒辦法,他不敢跟連長、指導員犯什麼倔,自己能轉上志願兵還是靠連長、指導員的死頂,所以敢怒不敢言,只好同意。

    只個人商量好之後就來對付哥們兒了,先是繞了很大個***,問我排裡訓練的情況,有沒有什麼老大難,困難戶?需要不需要全連統一進行一下調整把各排的戰鬥骨幹互換調整一下,實力上平均一些,也好更快的提高人員素質,比如說一排的王大雷的排埋雷技術就很好,而我們三排正需要這樣的人才,如果調整過來對我們排的弱項是個促進。

    哥們兒一聽王大雷要過來,那是舉雙手贊成,心裡一萬個滿意和高興,早就想跟連長要這個人只是一直沒好意思開口,怕付強有意見,這回聽連長、指導員一說,那還能不答應,又過來一個好兄弟,怎能拒絕呢?

    結果說到把魯樹德調過去,我還是有些猶豫,心裡有些捨不得,畢竟是哥們兒的親傳弟子,還有那麼一手絕活,最重要的是朝夕相處了半年多,弟兄們感情處的那叫一個鐵,可部隊就是這樣,流動性極強,誰也不能兄弟似的在一起撕守一輩子,為了連隊工作需要,換就換吧。

    魯樹德也有些依依不捨,可他一個小兵有什麼辦法,連長、指導員都決定了,也就不說什麼,把行李往一排一般就算換人完畢,反正都在一個連,兄弟還是兄弟,天天都能見面,沒什麼大不了的。

    結果未出三天,魯樹德就哭著找到我,悲痛欲絕一臉的委屈向我訴說:「排長,這事你知道嗎?」

    「怎麼了?我知道什麼?」

    「我要調走了,去通信連,咱們『大功六連』要把我踹出去嗚嗚」

    我一聽就明白了,媽的,原來連長、指導員他們是要玩路子,活生生把我的兄弟調到其他連隊去。可連長、指導員難道會對自己的兄弟這樣?一定有什麼貓膩,我必須要過去找他們理論一番。

    我氣沖沖的敲開了連長的門,反正早把他家當成自己家了,他在連隊的宿舍更沒什麼可說的,幾乎業餘時間都是在這度過,所以也不敘外,進屋就大聲質問:「連長,聽說要把魯樹德調到通信連?」

    連長看到我氣吭吭的樣子,自知心裡有鬼,就像做了什麼天大的對不起哥們兒的事,沒敢抬頭看我,只是衝著桌上的煙擠了下眼。

    「先坐下,抽顆煙,別那麼大火氣,這事我正要跟你談呢。」

    「我不坐,咱也抽不起連長大人賞的煙,還是先說說魯樹德的事,當初你們把他調到一排,是不是就有什麼打算?他素質確實不太好,射擊拖過連隊的後腿,可現在的進步有目共睹,難道沒看他腿腳靈活,樹爬的那麼溜道嗎?這樣的絕活全團的戰士中有幾個比他強?」

    「唉,怎麼跟你說呢,這是工作需要,而且他現在也不歸你管,人家付強還沒什麼怨言呢。」

    我一聽這話就火了,「什麼工作需要?我不管他是誰,誰敢動我的人,打我兄弟的主意,我就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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