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三十八章 暗黑行動
    「大呀嘛大卵子山,高呀嘛高萬丈」,「咬咬牙,挺一挺,前邊就是『包皮嶺』」為了給自己鼓勁,我自編了「卵子山之歌」和「包皮嶺順口溜」,邊爬山邊不斷的在嘴裡吭唱著默念著。

    此招不錯,翻過『小卵子山』並沒有覺得有多累,除了渾身被汗水浸濕,衣服被樹杈子刮破幾個口子,胳膊腿上多了幾道血印子以外,還沒什麼太大毛病。

    「軍標!軍標!」

    媽呀,我發現了軍標。我像教導員發現黃志祥寫的軍文一樣,趁著荒效野外的四下無人,高聲叫喊著,聲音在山間迴盪著,向軍標猛撲過去。

    沒什麼好稀奇的,比兩塊板磚大點的石頭上黑色的字跡「軍標356號」。

    對當時的我來說,那可太稀奇了,跟找到了千年人參,滿心的歡喜,趕緊俯下身子,把紙墊在圖板上記下軍標的號碼。媽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軍標」?

    我的喊聲片刻便得到了呼應,起初還以為是來自遠山的回音,等到「呼哧、呼哧」喘息不已的林小天和劉大卵子出現在面前,我才發現聲音是從這兩個小子嘴裡傳來的。

    「軍標,軍標,在哪呢?」兩小子大老遠的奔到山上,連句客套話都沒有,甚至根本不看我一眼,四處開始亂學摸,鼻子好像都用上了,往前拱著像是要聞出什麼味來。

    「喂,喂,幹什麼呢?屬狗的,用眼睛找就成,使鼻子子干屁?」我對他們的舉動很是不解。

    「咱們就是學狗,沒聽說警犬找東西特靈?」林小天可能已經找糊塗了,不知道用什麼招好了。

    「人家是用的狗鼻子,你們有那靈敏度極高的嗅覺?」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我們就是有嗅覺,嗅到你這來了。」劉大卵子也興奮的直蹦高,這小子哪裡是到野外找軍標,居然把我手中的記錄紙搶了過去,把軍標號碼抄了下來。

    林小天一看此法甚好,也跑過來抄我辛辛苦苦找來的「寶貝」軍標號碼。

    「你們這是剽竊他人成果,這是不勞而獲,知道嗎?」我憤怒的大吼。

    「剽竊個屁,別看了幾本盜版小說就瞎吵吵,這軍標本來就是我的,不信你在地圖上對照一下,是你找錯了。」劉大卵子也衝著我大聲嚷嚷。

    「誰錯了?是你們都錯了,可憐的穆童,可憐的劉大卵子,軍標是我的。」林小天陰陽怪氣的學著咱們小時候看過一個動畫片《魚童》中「壞老外」的動靜。

    軍標只有一個356號,三個人都說是自己的任務,於是打開地圖開始現地對照。能力問題再次顯現出來,這能力可是日後作戰取勝的基礎啊。

    「知道這是什麼高地嗎?這是地,俗稱『包皮嶺』,前邊那兩座分別是『大卵子山』和『小卵子山』看懂地形沒?」我把剛從砍柴老漢那學來的知識馬上轉化成能力現學現賣。

    劉大卵子一聽出現大小兩個卵子山頓時來了精神,「對呀,我的地圖上標注的就是這一大一小兩個高地,我們現在的站立點正好是地,就是你說的『包皮嶺』」。

    「別一聽說卵子卵子的就往前湊和,跟你劉大卵子一點挨不上邊,還什麼『包皮嶺』,先把你包皮割了再說話,這明顯是地,你們過來看一下,四處哪還有比這高的高地?這是最高的,我的任務就在這。甭爭了,軍標是我的,你們該上哪找上哪找去。」林小天說的確實挺有道理,咱們的站立點位置確實比其他地方高,這小子雖然「色盲眼」把樹林子看成紅色,可高低卻分得很清。

    我看了下任務,第一號軍標位於地南側山腿巨石處。媽的,一定是我搞錯了,任務交待的明明白白,山腿巨石處,我這是山頂小石頭。我又看了其他三個任務跟這個都不合爐,白忙乎半天,空歡喜一場。

    我帶著失落下了山,也不聽他們兩在那爭辨你的我的了。不過,我並沒有一無所獲,畢竟在三個人的爭辨中,確立了站立點,這一點至關重要,知道了自己所在位置,其他問題就瞭然於胸,迎刃而解了。

    二天後的夜晚,我們再度出擊,這回是夜間「找點」難度自然比白天大得多。我們穿上雨衣,配發了手電和蠟燭等作業工具。咱們那時的條件差啊,比不得如今的特種軍爺,沒有攜帶紅外夜視儀、搜索定位系統之類的先進器材,咱們只是掰了樹棍,即當枴杖又當打狗棍使,晚上野外的狗咬人。

    這回有了經驗,被教員攆下車後,我沒急著出發,先是迅速確定站立點。為了保證準確無誤,我先是摸到路邊的一處居民地,順著燈亮敲開了一家賣店的門。

    裡邊男男女女七八個人正打麻將,突然門口出現一個身穿雨衣手持電筒、棍棒的「夜行人」,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

    要說咱們部隊的雨衣功能實在強大,除了擋風遮雨,去冷防寒,射擊時可疊成方塊墊在依托物上代替沙袋,遇有生化武器襲擊還能當防護服用,每次野外作業不論白晝黑夜基本都穿著「多功能雨衣」出動。那雨衣一面灰黑,由較硬質塑料製成;一面是綠色粗糙帆布,兩面可交替更換使用,經磨耐造,只是黑天穿出來不管哪面示人都容易像鬼似的把誰嚇著。

    「老鄉,別怕,我們是工農子弟兵,真八路,純共軍。」我趕緊摘掉雨衣帽子,微笑著說明來意。

    「哦,找『寶』的啊,村頭就有一個,不行的話,我領你去。」屋裡的人一看我不是「夜襲隊」,知道是自己的隊伍到了都放鬆下來,一個一旁觀戰的大爺還自告奮勇,要領著我去。

    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多好的鄉親啊。

    大爺騎輛破自行車,我坐在後座上沒有五分鐘就到了村頭,毫不費力的找到了第一個軍標。確切的說,沒用找,就在村頭電線桿上明碼寫著「軍標674號」。

    首戰告捷,我趕緊謝謝大爺的鼎力相助,人家大爺更是高風亮節。

    「客氣什麼?軍民一家親嘛,要不是你下一個『寶貝』得上山,我還得回家陪媳婦,早領你上山了。」

    「大爺,我就自己上山了,您回家好好陪大嬸吧,謝謝啊。」我再次道謝,然後唱著山歌打著手電向山上摸去。

    沒想到夜間「找點」比白天還容易,我三個點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鐘,最後一個「軍標」得下山穿越公路。

    快接近公路的時候,迎面碰上了與我同樣裝束的「夜行人」,兩個手電對照,問答「地瓜」、「土豆」的口令、回令之後,知道是自己人,原來是陳大腦袋,這小子還一個「軍標」沒找到呢。

    陳大腦袋完全是木頭腦袋,硬抱著教員講的死教條,死按著方位角行進,只見他四處學摸一圈,與現地對照確定站立點後,黑咕隆咚中把圖板平放地面,將指北針與地圖標定好方向,然後臥倒打著手電用指北針瞄準,確定了目標方向,收拾好工具貓腰向前撒腿就跑。

    「停,停,大腦袋,你幹嘛呢?」我趕緊喊住他。

    「做甚?我這是按方向位角行進,別打岔,否則我還得重新瞄一遍。」陳大腦袋明顯不樂意。

    「前邊二百米就是河,你準備游過去?」

    「你懂個屁,我到了河邊按照教員講的『平行四邊形法』數好步繞過,到對岸按步數回到原方向,繼續按方位角行進小子再不理我直接奔著小河殺下去了。

    「卜通、咕咚」似乎有動靜。

    「媽呀,快救命!救命!」

    不好,一定是陳大腦袋掉河裡了,告訴他按方位角行進不靈,傻逼非不相信,我趕緊向河邊跑去救人。

    陳大腦袋沒掉河裡,按著方位角沒等行進到河邊先掉糞坑裡了,我和幾個附近「找點」的弟兄趕到糞坑邊時,只剩下大號的腦袋浮在糞池子上邊,把他拉上來後,一身臭氣把我們熏得直要吐。

    最慘的還不是他,林小天他們四班的洪大麻子與當地十來個「小混混」遭遇挨了一頓爆打。

    看來,當地的情況也很複雜,不都是「堡壘戶」。

    原來,我們「找點」位置附近就是某步兵師的坦克團駐地,他們訓練時經常把老百姓的地壓壞,軍民積怨很深,經常發生糾紛。這回地方「小混混」認錯了人,把洪大麻子當坦克團的人了,二話沒說,從後邊接近,把他雨衣帽子上邊一撩,洪大麻子立馬什麼也看不見,只得半蹲在地上摀住腦袋挨了一頓老拳,直到我們趕到,洪大麻子也沒說清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隊長聽說此事,哪能嚥得下這口惡氣,帶著我和林小天等好戰分子二十幾人,也他媽不「找點」了,開著車追了二十幾里地,沒找著人,算是跟當地的「混混」們結下了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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