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皺眉道:「她來做什麼?皇上她來寢殿做什麼?」
那名小內侍小心地搖頭道:「瑜嬪娘娘說是來給皇上送些家裡進上來的江南的時鮮果品。奴婢已經說了皇上正在慎思殿,可是瑜嬪娘娘說,看到殿內有人,所以要奴婢前來通稟。」
趙信猶豫了一下,皺眉道:「皇上那邊還有要事,若是瑜嬪過去恐怕不大合適。」說畢,帶著那名內侍便向殿外走去。
這時只聽一聲熟悉的冷笑傳來,陳惠已經帶著兩名隨身宮女,端著一個描金食盒大步來到殿中,向迎面出來的趙信冷笑道:「你這膽子好大啊,竟然膽敢欺瞞本宮。這殿內明明有人,竟敢……」
說到這裡,她目光一轉看到了站在紫檀大隔斷內的我,不覺臉色一變,怒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皇上呢?」
未等我開口,趙信立刻在旁邊應聲道:「貴妃娘娘乃是尊皇上旨意,暫居寢宮一段時間的,瑜嬪娘娘莫要誤會,皇上的確不在殿內。」
陳惠聞言,臉色猛地一沉,定定地望著我,怒道:「她竟然可以在皇帝的寢殿休息?皇上難道忘記了祖宗家法?!」
趙信小心地躬身笑道:「今日小殿下在丹鳳宮險些被人刺殺,為著殿下和貴妃娘娘的安全,皇上特意命娘娘暫時搬入寢殿,待小殿下中毒一案查清之後再行搬回丹鳳宮。由於事情特殊,所以……」
「中毒?!」陳惠吃驚地望著滿臉含笑,卻目光冰冷的趙信,點頭道:「想不到丹鳳宮內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哈!該不會是貴妃娘娘惡人先告狀吧?」
看著陳惠那副令人厭惡的嘴臉。我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冷冷地應聲道:「濯兒命大是我白綰秋地福氣,又何嘗不是眾人地福氣?況且,濯兒乃是皇上的親生骨肉,你這樣幸災樂禍未免沒有一點庶母的樣子了吧!」
說到這裡,不目光一轉,隱隱地看到大殿門口,如血的夕陽中一個明黃色的人影在大殿門口微微一閃,卻沒有看到有人進來。我心中登時一驚。由於我這時是臉衝著殿外站著,與我站在對面的陳惠。背朝著殿門,並沒有察覺到。
陳惠被我的話氣得臉色更加蒼白的沒有了血色,狠狠地怒道:「我可當不起這樣的庶母,誰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做出來地!」
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我立刻想到,一定是劉啟提前結束了今日的朝政。提前趕回了寢殿來看望我和濯兒。想到這裡,來。臉上卻做出一副悲憤的樣子,退後一步,搖頭道:「皇上惦記濯兒安危,所以才命綰秋暫時搬入寢殿,妹妹莫要誤會啊!」
陳惠氣得咬牙怒道:「憑什麼我便不能來?莫非這裡是你的地方了不成?」
我聞言抬手假意拭淚道:「妹妹這樣說。難道不覺得令人心寒嗎?即便妹妹誤會了綰兒。但是濯兒如今才不過是半歲的嬰兒,妹妹難道不能看在稚子無辜地份上不要再糾纏此事?」
我已經把話說到這裡,陳惠便是滿腔怒火也只好壓制下去。聞言只好冷言嘲諷道:「我可不敢在你這貴妃面前胡亂糾纏,免得再被扣了份例!」
她話音未落,便聽劉啟那熟悉的怒喝從殿外傳來:「陳惠,你在說什麼?」
陳惠不妨劉啟會忽然出現,嚇得渾身一顫,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這才驚呼道:「皇上,你怎麼會這時回來?」
話未說完,劉啟已經大步衝入殿中,盯著陳惠,怒道:「你怎麼這樣蠻橫?濯兒剛剛脫離危險,綰兒十分傷心之下還要安慰朕。你們終究都是姐妹相稱,卻如此冷血,實在讓朕心寒!」
陳惠聽到劉啟這樣說,一時也嚇得六神無主,怔了怔,才慌亂地地起身,拉著劉啟委屈地辯解道:「臣妾只是同貴妃姐姐開個玩笑罷了,皇上……莫要……」
他還沒有說完,劉啟揮起右掌重重地扇在陳惠地臉上,怒道:「你這樣不能善待朕的骨肉,讓朕如何能夠相信你?朕當真是有眼無珠,想不到你們陳氏姐妹都是如此可惡!今日起,你便不需再朕的面前出現了!」
說畢,向迎上前去的趙信吩咐道:「將陳惠帶下去,沒有朕的旨意,不需她踏出永福宮半步!」
陳惠根本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寵溺疼愛地劉啟驚回如此絕情,一時間反倒沒有回過神來。在兩名劉啟地隨身內侍將她向殿外拖去的時候,才掙扎著失聲尖叫道:「皇上……我不是……故意的啊!皇上……我沒有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由於她拚命掙扎,那兩名內侍當著劉啟地面,也不敢十分粗暴,只好任她掙脫了出去衝到劉啟面前,放聲痛哭起來。
我看她鬧得實在不像樣子,加上有心要在這時添上一把火,不覺一邊上前去扶陳惠,一邊搖頭歎道:「妹妹先不要著急,皇上不過一時的氣話,你先回去冷靜一下,也是好的。」
陳惠聞言,猛地一把推開我,怒道:「我不要你來裝好人,你這賤人,在外面和人鬼混又跑回宮裡充什麼貴妃,我陳惠不用你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陳惠的臉上,將她扇的半天沒有緩過勁來,劉啟惱怒地向趙信喝道:「還不送她回去,在這裡丟人!」
趙信聞言這才慌忙喚了兩名內侍,架起還在愣神的陳惠匆匆向永福宮跑去。
殿內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我這才看著怒氣未平的劉啟含淚笑道:「皇上莫要生氣了,這都是綰兒不好,令皇上生氣。」
劉啟聞言,氣得鐵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這才勉強點頭道:「當日淑妃被廢黜,朕看在太后的面上才例外再次冊封陳氏之女,想不到她竟也是這樣不知進退!」
聽著劉啟的那怒氣沖沖的話,我的眼前卻情不自禁地閃過了當初陳惠第一次出現在中秋家宴上時,他眼中那抹難以令人忘記的情慾之色。
思忖之間,我苦笑一聲,正要開口,只見一名御獰宮的內侍滿頭大汗,連滾帶爬地衝進殿中,重重地跪在地上,失聲道:「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