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明末一驚。
「正是!今日一早,仰昭關突然開了中門,出來三騎人馬,都穿著黑斗篷,看不清面目。到了營地裡自稱是君可載派來的使者,要求務必和將軍單獨談。」
「人呢?」
「在我的營帳裡,君可載派來的人,又指名要見將軍,我擔心和將軍被囚宮中那段經歷有關,便直接將人帶到了我的營帳裡,不准任何人接近。」
「做得好,錦舟!你去告訴軍中其他人,不要讓無雙知道有使者前來的消息,我現在就去你的營帳!」
「是!」
嚴錦舟的營帳外,圍了一些下級將官,正好奇的往裡張望,見明末來了,立刻作鳥獸散。
明末在帳門前站定,手觸上帳門的那一刻,突然心裡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隨即她自嘲的搖搖頭,他那種步步為營的人,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深吸一口氣,她一掀帳門走了進去。
營帳的正中間站著兩名披著斗篷的黑衣人,身形高大,腰間佩刀,微躬著身子。正前方坐著一名同樣服裝的男子,姿態優雅,黑色的斗篷下露出形狀優美的下顎,同樣看不清容貌。
明末擰著眉,仔細觀察著那名男子,突然身子一震,是他!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會有一種莫名地壓迫感。淡淡的,緩緩的散發出來,即使他面上帶著無害的微笑,那種感覺仍是揮之不去。
他竟真的來了!
營帳裡還有四名鋒南軍士兵,想必是嚴錦舟派來保護她的安全地人。
「你們下去吧。」心裡震驚,她面上卻仍是鎮定的神色。吩咐身側的幾名鋒南軍士兵道。
幾名士兵面有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麼,躬身退了出去。奇怪的是,營帳中間的兩名黑衣人,居然也跟著走了出去。
營帳裡,只剩下她和正前方那名黑衣男子。
「你……」
「是我,」黑衣男子站起身,輕輕摘下斗篷。漆黑的斗篷下,赫然是君可載精緻絕倫的面孔!
明末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早有準備,她卻仍是被這瞬間迸發出的驚艷所震懾……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多日未見,這個男人居然愈加地……美麗!
君可載趁她發愣間,慢慢走上前,執起她的右手,放在唇間淺淺的親吻著,嘴角彎出一抹俊美的笑容,「見到我不高興麼?」
明末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就已經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滾燙的吻隨即印在她的耳際,面頰,唇上……
灼熱而微顫的氣息,混合著濃郁而華貴的香味。讓人瞬間失神……
「想你了,末兒,」伏在她地耳際,君可載輕輕說道,低沉的話語近乎呢喃,帶著勾人心魄的曖昧。
明末的雙眸逐漸恢復了焦距,微冷的光芒浮起,一言不發。她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滑向腰間地佩劍。
「多日不見,末兒似乎又清減了不少,」君可載說著,只用一隻手。便將明末的身子緊緊的環在胸前,而另一隻手則輕輕滑下,按住明末幾欲拔劍的右手。
明末右手微微用力,卻感覺到更大的力量壓覆在手上,讓她無法施展力道。
低笑聲從耳際傳來,「還是如以前一般,一有機會,便想殺了我麼……」
明末的臉瞬間變得滾燙,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身子已和面前的男人貼合得如此緊密,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你……你放開我!」她面紅耳赤地說道。
君可載卻沒有出聲,只是一隻手將她攬得更緊。
明末雙手都被鉗制,動彈不得,偏偏這樣的狀況下嘴巴也開始變得不利索,喘著粗氣,她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人。
見明末快要動怒,君可載才猶帶些不捨的鬆開了她。
他的手剛一鬆開,一柄明晃晃地劍立刻壓到了頸上。
「你來幹什麼?!」明末面上的紅潮仍未褪去,此刻刻意板起臉,一副聲色厲荏的模樣,卻讓君可載忍不住一笑。
「來看你。」
明末根本不信,雙手加重了力道,「胡說!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捨得麼?」君可載並沒有半點動作,只是一雙黑眸深深的看著他,幽如深潭。
明末心中惱恨,刀鋒又壓進皮膚幾分,一線殷紅的鮮血緩緩自刀口處滲了出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君可載歎了口氣,迎著刀鋒又上前一步,「在死之前,末兒……可否讓我再一親芳澤呢?」
明末咬了咬牙,心裡羞憤交加,可是對上君可載的雙眼,手上卻再也無法再加重半分力道。
他雖說著輕浮曖昧的話語,可是一雙黑色的眼眸裡,卻沒有半點綺艷浮,只有深入骨髓的思戀,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面對著自己深愛的女子,一片澄靜如水的深深情意。
明末一跺腳,扔了手中劍,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君可載上前,從後面再次環住她,聲音裡分明有幾分愉悅,「我說是來看你,你偏不信,難道非要說成是來使離間計的你才肯信麼?」
明末沒有再說話,只是腦子裡飛速的運轉著。他若是要用計,大可不必親自前來,隨便派個軍中比較有份量的人物即可。來和談?正佔上風的朝廷腦子抽風才會和處於劣勢的造反部隊和談。
難道,真的只是來看她?
不可能,她搖搖頭,立刻在心中否定。
君可載不同於幕顏赤,他絕不會做出這般瘋狂不計後果的舉動。
君可載貼著她的面頰,看著她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頭,忍俊不禁。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明末轉過頭怒視著他,「你就是專門來送死的!」
「明將軍!」不待君可載說什麼,帳外突然傳來傳令兵的聲音,「公子說要朝廷來的使者立刻去見他。」
明末聞言身子一晃,臉色「刷」的一下變白,無雙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想我去見他麼?」君可載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著她。
明末呆立半晌,突然快步上前,扯住君可載的衣袖,仰頭看著他,「無論什麼事都請跟我講,我盡可能滿足你,不要向無雙提任何不合理的要求!」她咬了咬嘴唇,「拜託了!」
無雙的病情反覆,再經不得任何憂慮情緒。
「我不會向他提任何要求。」君可載看著她帶著乞求之色的面容,雙眸逐漸黑如濃墨。